3 媵
更何况柳元卿的脾气,又是自小在皇宮里给宠出来的,最是无法无天,就是皇帝都不放在眼里的。
这一次,可不是耍个赖,哭两声,就能算了的。
君无戏言,从来都不是随口说说的。
楚润娘知道柳元卿的执拗。
也理解,做为新嫁娘,却突然遭到背叛的愤怒。
而且柳元卿的反应,并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非黎不嫁,让她和皇上做主。
楚润娘很是欣慰。
考虑了下,楚润娘长叹了口气,只得亲自带了柳元卿,去了皇上办公的勤政楼。
果然让皇后楚润娘给猜着了,皇帝黎丰舒就怕柳元卿知道之后,会来求他。
所以对守门的下了命令,若是柳元卿来了,就说他在忙,不准放柳元卿进去。
可是,皇帝没有说,不让皇后进去。
于是,守门的宮人,远远的见皇后偕着柳元卿过来时,头就开始疼了。
拦还是不拦?
皇宮里没有宠妃,只有宠后。
虽然这个皇后已经不年轻了,而且也非独宠。
但,自来挑战过皇后的妃嫔,不是在冷宮里呆着呢,便就去了宮里的皇家寺庙,剃了头发当姑子了。
再有的,便就是北山坟场,已经⼊土为安了。
宮人不敢拦,但也不敢不拦,两面都是惹不起的主。
但在宮里呆得久了,能混到在皇帝跟前当差,都不是等闲之辈。
一个就拦在门中间行大礼道:“祝皇后娘娘千岁,祝皇后娘娘万福金安,祝皇后娘娘贵体…”
另一个,则就已经跑进勤政楼里,给皇帝黎丰舒报信去了。
楚润娘哪有不知道,宮人在她跟前这是使幺蛾子呢。
皱头紧锁,楚润娘沉声道:
“要么滚开,要么我就踩着你过去,本宮要是摔着了,你的脑袋还想不想在脖子上顶着了?”
那宮人吓得就一缩脖子,也实在是不敢拿生命去试探。
在宮里,死个把个太监宮女,跟玩似的。
拦也拦了,拦不住也就不能怪他们了。
于是,宮人很识相地便就让到了一边上,但嘴里却哭喊道:
“皇后娘娘,皇上正在忙,皇上说不让人打扰啊…”
这样,可以在皇帝面前免责。
楚润娘理也不理那宮人,偕着柳元卿往勤政楼里走。
一道上,太监、宮女跪了一地,问安声此起彼伏。
柳元卿抿着,目光坚定地往前走着。
想起之前的总总,柳元卿中的气无处可去,已经快要将她破了似的。
她不气自己被甩了,而是气自己竟然跟个傻子似的,被这两个混蛋给耍着玩。
他俩个好,要在一起,自己努力去,⼲嘛来利用她?
现在用不上了,就想一脚把她踢开?
柳元卿嘴角,泛起了一丝狠地笑来。
她会让这两个混蛋,后悔到死的。
柳菲莫该死,背着她与姊夫人勾搭。
但黎也一样该死。
她一个也不会放过的。她要让这两个人,一辈子都后悔,曾经利用过她。
柳元卿的嘴角,挂着狠戾的微笑。
勤政楼里,皇帝黎丰舒听闻皇后带着柳元卿杀过来了,吓得丢下案子上的正在批阅的奏折,起⾝就要躲到外面去。
倒不是说皇帝真的怕柳元卿,还有皇后楚润娘。
只是,柳元卿真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求他,想要嫁给黎。
只一想到那种情形,黎丰舒就觉得头疼。
他想躲一躲,等柳元卿的情绪平复了,他定会重给柳元卿寻一门更好的亲的。
结果,才出到门口,便就被皇后楚润娘、柳元卿给堵个正着。
黎丰舒心底,大骂守门的太监宮女全是废物,却也只是⼲笑着,向他行礼地楚润娘、柳元卿道:
“起来吧,咱们进去说,朕这儿正忙着呢,有什么事不能晚会儿再来?”
柳元卿跪在地上,并不起来,说道:
“元卿听姨⺟说,陛下要解了,元卿与奉亲王世子的婚事?”
黎丰舒一听,心道:果然,果然。
面上一沉,端起了皇帝的架子道:
“想来这事你姨⺟已经与你说了,这事没得商量。”
柳元卿道:
“元卿没想让陛下取消成命。”
黎丰舒一听,与他想的不大一样。面带惊诧地问道:
“那你急急地来寻朕,可是想怎么样?”
柳元卿抬起头来,眸里没有泪,黑⽩分明的大眼睛,就像她的人一样恩怨分明。
就听柳元卿一字一句地说道:
“元卿想求皇上下解除婚约的圣旨的同时,多给元卿加一道圣旨。”
黎丰舒没在听明⽩柳元卿的话,转过头来看与他偕肩而立的皇后楚润娘。
楚润娘面⾊凝重,但眼神之中,有着与柳元卿一样的,坚定与狠戾。
黎丰舒道:“说来听听。”
柳元卿道:“陛下先答应了,元卿就说。”
黎丰舒沉着脸道:
“别胡闹,你说,若不是违了先前的圣旨,只要不太无礼取闹,朕都答应你。朕也知道委屈你了,可是你现在也大了,也要理解朕,朕也是没有办法啊。”
柳元卿冲着黎丰舒一笑,说道:
“元卿希望陛下下旨,让元卿的庶妹柳菲莫成为元卿的媵,而且解除婚约的圣旨里要加一句,元卿他⽇即使成了老姑娘,没人要,去当姑子,也不得再与黎成婚姻。”
黎丰舒…
这简直是太毒了有没有啊?
能爬上皇位,黎丰舒也不是个简单的。
自以为什么都经历过,再没有什么能让他吃惊的黎丰舒,在听了柳元卿的话后,还是被惊得呆住了。
好半晌,黎丰舒回不过神来。
柳元卿以为黎丰舒不答应,于是便就要往地上狠命地磕头。
好在楚润娘反应过来,一把将柳元卿拉住,跪到地上道:
“皇上,妾没求过皇上什么,妾求皇上,就依了元卿吧。柳菲莫那个蹄子,做出这种恬不知聇的事来,难不成皇上真的能眼睁睁看着她,凤冠霞帔地嫁给黎?”
黎是黎丰舒的侄子。
虽然奉亲王黎宋介与黎丰舒不是一⺟同胞的兄弟,但他俩个自小一起在皇子府长大,感情一直比别的兄弟亲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