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当自己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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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在心里一个劲儿地指摘着傅念君和钱婧华处事不妥当之处,自己的女儿傅秋华在后头也只是睁着大眼睛跃跃试地听这桩大丑事。m。。 移动网
可她二人却不知傅念君和钱婧华心中各自的计较。
两人事前本未有商量,但是聪明人做事,举手投⾜,一个眼神之间,也都能揣摩对方一二心思。
钱婧华初时听傅念君说傅宁是傅琨的儿子,也是惊诧地不能自己。
但是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再看看傅念君的神态,就知道事情不对。
她也算是了解傅念君的,若是她只想揭开这件事,就不会是这般作为,她敢当着傅宁的面把话撂出来,也本无怵于傅宁的威胁,就说明她本不怕这事宣扬出去,她一定还留有后招。
再一联想这两天他兄妹二人找来的从前伺候的旧人,问询时又屏退旁人,钱婧华虽不明⽩细节,大方向却是能猜到的。
傅念君是最敬爱公爹的人,绝对不可能让他丢了脸面,那么这事她敢撂开来说,只可能因为这事庒儿就不是公爹的丑事。
她此时这般和傅宁你一句我一句的,肯定是在拖延等傅渊回家。
他们兄妹二人必然是要在今⽇收拾了这个傅宁。
倒是这会儿放这个三夫人进来的意味,钱婧华也有点看不明⽩了。
不过看不明⽩她也不慌,知道无论何时她自己不能先了阵脚,平⽩给夫君和小姑拖后腿。
如此想着,趁刚才丫头来倒茶的时候,她又催了一回,让外头人赶紧再去催催三郞回府。
傅宁这会儿已是被傅念君几句戳心窝子的话迫地没法儿了,也顾不得什么君子风度的,正是脸红脖子耝,忍不住大声说着:
“你们傅家就是一窝子狼心狗肺,欺负我娘,差点要我命,如今更是恨不得我们⺟子消失于人间,我傅宁不屑做你们傅家种,但是我终究要讨个公道!”
曹氏被他这般样貌也是惊得坐在一侧圈椅上,背后了一片,心想他既这般愤怒,说了这样的话出来,傅念君都没否认,看来这事是板上钉钉没跑了!
她心思活,立刻就想到了这事儿传出去,傅琨必然被皇帝斥责,说不定立刻停了职位在家中赋闲,那么她的夫君傅琅就本不用调外任,而是顺顺利利就能接京官的职位了!
今天这趟,来得真是值得!
傅念君却是不理曹氏如何思量,只句句将傅宁顶了回去,话没说満,都说得个三四分。
其实若傅宁冷静些,或者是有钱婧华那样的七窍玲珑心,就该听得出来傅念君言下之意了,可他早被蒙蔽了双眼,认定了自己就是傅家⾎脉,心中得意,恨不得立刻甩脸子给这些傅家女眷看,最好叫她们对自己拿出对傅渊一样的尊敬来。可另一方面他又要表现地对傅家十分不齿,也不敢真的就像傅念君说的一样拿自己当傅琨儿子自居。
正是內心里像被一团火反复炙烤一样。
终于门外有响动了,傅念君听到下人们接二连三地打招呼,心中终于一松。
傅渊回来了。
门被推开,房里几人皆是一怔,傅渊的眼睛扫到曹氏⾝上,却是冷了冷,曹氏心中一凉,随即又打点起精神,心想自己什么也没做,心里念叨的心思也没有人会知道。
傅念君望着傅渊,傅渊朝她点点头,转头就盯着傅宁,冷笑道:
“好大的胆子,敢上这里来闹,你不是要见我,见了我要说什么,快说罢。”
傅宁没来由气势就短了一截。
他其实一直就有些怕傅渊,当初自己耍了计谋进傅家来做伴读,傅渊对人虽冷淡,却对他还指点过一二,后来他眼看傅渊又中了探花,更是风光无限,当真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丁,他又是傅相的嫡长子,一时间名噪京城。
傅宁每每想到这些,心眼里便止不住地泛酸,他比傅渊差什么呢,从前不过是差一个出⾝,可是如今知道了自己的⾝世,他只怨傅琨凉薄,将自己原本能同傅渊一样的风光尽数夺去了。
因此他便敢向傅家开口,先是让傅渊举荐他进石鼓书院,后来他又觉得不好,想着傅渊自己是国子学出⾝,同窗也皆是不凡之人,于是去求傅琨将他弄进国子学,他至今还记得自己同傅琨一番坦⽩后他脸上的神情。
悔恨这种情绪做不得假,傅宁虽在心中对他嗤之以鼻,可同时又很庆幸,傅琨只要留着这份愧疚,他就能一点一点要回自己被夺走的东西。
傅宁想到了这些,也就壮了底气,直视傅渊道:“傅家拿了我娘,就不要再蔵了,傅三郞也是读书人,想来也知道这种事做来不光彩,何必还这样假模假样…”
傅渊拧眉,朝傅念君盯过去一眼,还不是这丫头。
傅念君却是给他回了个笑容。
傅渊在心中叹气。
不过话说回来,这傅宁确实让人窝火,傅渊是不大容易动气的人,但是这傅宁,还真是他近几年来见的,少有的能恶心人的了。
小人终究是小人,即便撇开他⾝世这茬不说,傅渊也绝不容此人再在自己跟前蹦跶了。
他冷笑道:“你当自己是什么人,敢这般与朝廷命官说话?”
傅宁还没答话,他就又道:
“当自己是我弟弟呢?”
傅渊扯了扯嘴角“你娘告诉你你是我爹爹的孩儿,你就这般认下了?也没好好打听打听?”
傅宁脸⾊一变“我娘如何可能骗我!”
“你娘自然不可能骗你,因为她自己被人骗了。”
傅渊冷淡地说。
傅念君的反应只是挑了挑眉,而钱婧华却是微哂,看吧,她就猜到。
旁边一直免费围观的曹氏是心情起伏最大的。
啊?这故事还有后章呢?这又是怎么回事?
傅宁青着脸,暗道傅渊这是为了保全傅家脸面是要诈自己了,定然准备打死不肯认。
他挑衅地望进那双和自己生了有七分相似的眼,只无意识学了傅渊的冷淡样,说道:
“这话,难不成还是傅相和傅三郞你说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