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狂乱
傅梨华继续落泪“前天夜里,爹爹房里的灯又是夜一未灭,二姐,你就不知道心疼他吗?你只是一个女子,终⾝只能有一个夫君相伴,二姐,你到底还要糊涂到几时啊…”
说罢就掩面痛哭起来。
字字泣⾎,恨其不争,却又无可奈何。
不过话里的意思,就差直接点明傅念君⽔杨花了。
姚氏即便事先不知情,此时哪里还会有不明⽩的道理,也不知怎么了眼眶抱住傅梨华就轻泣道:
“好孩子,难为你一直看在眼里…”
傅念君看着这⺟女两个天⾐无的配合,嘴角不由菗了菗,觉得満屋子也就自己一个正常人了。
这些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梨华那些把她腻味坏了的话,可不是她的风格,必然是旁人教她的。
她忍不住向李夫人投去一眼,那这位的品味可真是够了,也不怕酸倒自己的牙。
前天夜里她和傅琨下棋,他老人家明明酣畅淋漓,不到天亮不许她走,怎么到了傅梨华嘴里就成了如此苦情的一幕?
“不用再说了。”长公主的声音更冷,面对傅念君已经是彻底的厌恨,她向四周扫了一圈:“把她带走。”
这样一个不孝不悌,还⽔杨花不知廉聇的女人,竟然害得她的大郞这样!
就是投进大牢饿死她也不为过!
傅念君微笑“长公主,无凭无据,您要把我带去哪里呢?”
“哪里?”长公主冷笑:“拉出去让満东京的人都知道知道你傅二娘子的不要脸面!你以为仗着傅家这座大山能如何?别忘了这天下是谁的天下,太后娘娘一道旨意下来,就是⽩绫三尺,牵机一盏送了你归西你也要跪下谢恩!”
长公主又一次⾼⾼在上地彰显出她皇家⾼贵的⾝份,一种视你命如草芥的气魄。
傅念君没有像她预想的一样跪下来痛哭求她开恩,反而只是点点头:
“听起来似乎都是痛苦的法子。”
她当然知道长公主是吓她的,她自己是什么斤两傅念君也很清楚,生杀予夺,她以为自己有什么资格?
“带下去!”长公主涂了蔻丹的十指差点要戳到傅念君的脸上去,对她这样藐视权威的行为更是怒不可遏,她爹傅琨不卖自己面子也就罢了,就这么一个小畜生,她怎么敢!
“小人,你喜学那些**妇,扒了⾐裳给我跪大街上去!”
此时长公主的狂怒,大概她自己都分不清是有几分为了齐昭若出气,她好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发怈怒气的借口,什么脏的臭的都敢往外说。
她骂的是不肯像狗一样跪自己的傅念君,也是傅念君背后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傅琨,更是朝堂上处处掣肘她公主权力的文官们。
她眼中狂的神⾊让⾝边一直安静的刘保良也蹙眉出声:“公主,您…”
他扶住浑⾝颤抖的长公主,半強迫地把她带回了椅子上,亲自倒茶端到她嘴边。
傅念君看这主仆两个的样子,突然觉得长公主此时的情绪崩溃,更像是一种病。
堂下本来抱头在演苦情的姚氏⺟女彻底愣住了,她们怎么都无法把此时的长公主和刚刚那个雍容华丽,表情冷淡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这转变也…
李夫人眼里闪过一丝痛快的神⾊,傅念君,是逃不掉了。
一旦傅念君毁了,傅琨必然大怒。
此后,姚氏⺟女,还连带着方老夫人那个老太婆,全都被她握得死死的。
蒋夫人怕得直往后缩,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小人,小*,不要脸的狐狸精…”长公主嘴里还在骂骂咧咧“保良,弄死她,货,泡在酒坛子里拿去喂狗…”
这两句说得很轻,几乎只有刘保良一个人听见了。
“公主,您别怕,没事的,您是邠国长公主,您是最尊贵的公主…”
他低低地安慰着长公主,声音温润坚定,缓和却有力,长公主颤抖的手渐渐地能够拿起自己的茶杯了。
“念君你…快向长公主磕头赔罪啊。”
姚氏终于回过神来了“⺟亲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怎么现在就这么难了!
“二姐,都怨你,你快去磕头,长公主要是生气了,我们…爹爹怎么办!”傅梨华紧紧咬着牙关,恶狠狠地盯着站得笔直不动的傅念君,神情一点都没有刚才的梨花带雨。
傅念君居⾼临下地望了她一眼:“我去跪,倒不如你继续哭。”
傅梨华刚要大骂,门外却突然有声音传来。
很快丫头的脚步声响起:
“夫人,夫人…”
她找了一圈才找到了半跪在地上搂着女儿忘记起来的姚氏,愣了一下:
“夫人,有一位寿舂郡王来了…”
姚氏这时候还是不糊涂的,立刻站起来整理好⾐衫,把傅梨华也一把拉起来。
可是周毓⽩却已经到了门口,⾝边跟着两个人是二房里傅澜和陆成遥。
傅念君微微笑了笑,陆氏说只帮她一半,今⽇的事自己不会出手的,可到底还是让傅澜和陆成遥提前回来了,怕她实在招架不住吧。
“郡王,您别急。”
傅澜的声音响起“长公主此来,您不用担心…”
长公主此时在刘保良的劝慰下渐渐恢复了神智,只是脸⾊不太好,瞪着傅念君的时候目光还是刻毒,却不会再不顾及公主⾝份对她破口大骂了。
傅澜朝屋里的女人望了一圈,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气氛,是已经鸣金收兵了?
傅念君心里却有点无奈。
她要说的话还都没说完呢,她的“证据”就这么快上门来了。
周毓⽩蹙眉,看着长公主的样子仿佛明⽩了点什么,快步走到长公主⾝边:
“姑⺟,你没事吧?你觉得怎么样?”
这样一道拔俊秀的⾝影,几乎昅引了所有女眷的目光,傅家几个小娘子顾不得失礼,眼神紧紧粘着周毓⽩。
原来这就是寿舂郡王啊…
今⽇的傅家何其有幸。
长公主有些恍然,望了周毓⽩一眼道:“原来是七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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