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怕撞见前夫尴尬啊?
那边,男人的声音略显疲惫。
“箫箫,临时出了点状况,可能要后天才能回去了,你…”
他话音未完,南箫一颗心登时揪紧“出了什么状况?我妈妈她…还好吗?”
“还好,是岳⽗…岳⽗大约是一时动过度,在医院晕倒了。”
“…”
…
南箫又等了两天。
直到第三天下午,外面传来车子的声音时她再也忍不住,抬步就往外冲,刚好撞到着眉心进来的慕北辰⾝上。
慕北辰眼疾手快拉住她。
“跑什么?”
南箫眨眨眼“我妈妈呢?”
“医院。”
“…”
他无奈道“只是因为⾝体虚弱做个检查而已,没事。”
…
南箫下午和慕北辰一起去的医院。
箫心还没醒,回程时坐的是人私 机飞,饶是如此,一个多小时的飞程她的⾝体还是不太能支撑的住。
箫心在那所疗养院住了多年,直到两个月前才醒的。
若非是疗养院的人不知道情况,把电话打到顾家,顾雨瑶也不会发现这件事情。
南箫只是在病房门口遥遥看了一眼。
箫心躺在病上,几乎仍然和记忆中一样。
脸庞柔美,肤⾊大约是因为常年躺着的缘故,⽩皙剔透,发丝是乌黑的,整个人看起来一派平静。
南箫去了隔壁的病房。
南震霆昏了一整天,现下醒过来时整个人都呆呆的,一动不动地坐着,盯着窗外发呆。
南箫觉得有点意外。
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寸步不离陪在妈妈病前才是吗?
“爸爸。”
南箫抿了抿,朝病走过去,眸⾊浅浅看他“医生说您是因为情绪过于动才会导致晕倒的,还好吗?”
南震霆点头。
过了会儿,他才开口“你妈妈…她还是和我记忆中一样。”
“也和我记忆中一样。”
南箫看他又忽然沉默了,主动说道“以前我和妈妈在乡下的时候,其实有好多人要给妈妈做媒的。”
南震霆闻言,那双浑浊的眼睛动了一下“是么。”
“不过妈妈从未答应,后来有一天,我问她爸爸去哪里了,妈妈没说,回家之后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抹眼泪。”
或许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南箫顿时有些伤感起来,但看南震霆越发苍⽩的脸⾊,她笑了笑,继续道“不过妈妈说,我的爸爸是一个很厉害的大人物,等我长大了,他就会来见我的,所以小时候,我特别想夜一之间就长大。”
这倒是真的。
箫心小时候总是这般哄她。
南震霆眼眶有些红,低头,半响才嘶哑地挤出一句话来“是我对不起你们⺟女。”
倘若当年他听到箫心的死讯,哪怕是查上一查,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后来流落去了顾家。
但现在,说什么都是废话了!
…
⽗女两坐了小半个钟头,外面,慕北辰敲门,站在门口“岳⺟醒了。”
“…”
“…”
南箫率先起⾝,手腕却被南震霆一把拽住,他的神情,紧张无措,像孩童一般懵然看着自己的女儿。
“箫箫…你看看我这个样子…头发不?…⾐服怎么…”他低头便看见了自己⾝上的病号服。
“…”
随即要找⾐服来换。
南箫连忙拦住他“这样就好的,妈妈不会介意的。”
“我介意。我怎么能这副样子出现在她面前?不行,绝对不行…⾐服呢?我还是得洗个澡好了…”
“…”
南箫头疼地看着他在病房里转着。
不得已,只好随慕北辰先出去。
…
箫心两个月前就醒了,但⾝体情况一直时好时坏的,记忆也有些错,时不时地喃喃着她还有个女儿。
对女儿的记忆有时停留在南箫小的时候,有时也会问旁人,有没有见过她女儿。
小县城的疗养院虽然条件不好,但当年顾局长可是放了许多钱的,加上和当地的朋友打过招呼,朋友便一直帮他照看着疗养院这边。
是以,箫心在疗养院一直是有人勤勤恳恳照顾的。
病房里医生护士正在给她做新一轮的检查,忙活了半天,南箫才终于挤了进去。
很奇怪,到了这一刻,她心里反而平静了下来。
尽管心里还是波澜重重,但在看到箫心真真切切地睁开着眼睛时,她觉得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
慕北辰一直站在南箫⾝侧,怕她情绪动之下会失控。
始终稳稳扶着她。
直到医生和护士都退了出去,南箫才敢上前去。
未语泪先流。
箫心看着她,之前在小县城的时候南震霆已经给她看过南箫的照片了,她的脸⾊苍⽩剔透,却还是缓缓地勾着嘴角笑了,想伸手过来,却没有力气。
“箫…箫。”
半响,她才从喉咙里挤出来这两个字。
声带大约是因为她昏睡多年没有发声的缘故,嘶哑的厉害,听着就觉得苍老许多。
“妈妈。”
南箫颤抖着,慢慢蹲下,紧紧握住了箫心的手。
“妈妈,是我。”
箫心低头,看见了她隆起来的部腹。
“这是我丈夫,妈妈,我已经结婚啦。”
南箫握着她的手,转头去看慕北辰,然后再转回头看箫心,眉梢间笑意甜藌“我们现在过的很好,第二个孩子再过五个多月就要出生了。”
慕北辰之前就和箫心介绍过了他自己的⾝份。
“第…二个…”
箫心困惑,南箫和她解释道“是啊,您现在已经是外婆了,等希宇放学了我带他过来看您。”
箫心却是皱起了眉梢,看着慕北辰时眼神就带了一点严厉在里面。
南箫也察觉到了。
…
箫心的⾝体还很虚弱,醒过来不久又睡了过去。
等南震霆好不容易把自己腾折好了进来时,箫心已经睡过去了,眉心微微拧着。
回去的路上,南箫不由疑惑道“妈妈她…为什么那么看着你?”
箫心的涵养很好的,即便是她再不喜一个人,或者是再生气,也不会表现出来。
但刚刚…
南箫不懂其中缘由,慕北辰却大抵是懂了。
南箫今年也不过二十五岁,现在肚子里这个还好,但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在上幼儿园的儿子。
那岂不是说,自己的女儿年纪轻轻就生了孩子?
箫心对慕北辰的不満,大约是来自此处了。
慕北辰明⽩,但却没和南箫说破,只是空隙时伸手摸了摸她的发丝“大约是岳⺟看我长得帅吧。”
“…”
…
南箫第二天便领了慕希宇去医院看箫心。
小家伙虎头虎脑的,加上嘴巴甜,一会儿就外婆外婆地叫个不停了,逗的箫心也跟着笑。
南震霆就一直坐在一旁看着,不揷话,但也不离开。
箫心的视线几乎就没有落在他的⾝上过。
时不时被慕希宇逗的笑意,偶尔也和女儿说话,说她们从前的光景,但就是不搭理南震霆。
南箫有意调和⽗⺟之间的关系,但引了几次话题都没成功,只得放弃了。
晚上,慕北辰早早下班回来,拿了一堆什么东西。
南箫洗完澡的时候翻了一下,才发现那是好几本的婚纱图册。
各式各样的婚纱照都有。
南箫不解,他说了三个字“婚纱照。”
“…”
是了,他们还没有拍婚纱照呢。
但是…南箫低头看自己隆起来的肚子,郁闷地把手里的照片放下了“我这个样子拍什么婚纱照啊?”
“这个样子怎么了?”
慕北辰从⾝后拥住她“这叫孕态美,我就喜这样的。”
“…”
南箫脸⾊红了红,还是拗不过他,两个人挤在单人的沙发上,翻着婚纱的图册。
南箫孕怀,婚纱照自然是只能去影楼里拍了。
时间定在周末,刚好上午去医院做产检,下午去拍婚纱照,慕北辰有一整天的空闲时间陪她。
只是不巧的是。
周末在医院产检时碰见了一个人。
张音一⾝黑⾊的职业套装,脚下踩着八公分的⾼跟鞋,胳膊挽在一个⾝材微胖的男士臂弯里。
不是顾一航。
南箫觉得微微愕然,下意识地眼睛看向她的部腹,平平坦坦的。
张音似是也没料到会在医院碰见南箫和慕北辰,扯了扯角,主动打招呼。
“慕总,南姐小,真巧啊,来做产检吗?”
张音角微微上扬着,语气听不出来是什么情绪,只是掩蔵在深⾊墨镜下的眸子紧紧锁着南箫。
“嗯。”
南箫点头,并不打算和她多说什么,因为本来就不。
慕北辰也只是点头而已,算过打招呼了。
谁知他们刚刚转⾝,张音又叫住,⾼跟鞋咯咯咯的,绕过来,道“看来南姐小好像还不知道你前夫住院的事情。”
‘前夫’两个字,她咬的微微重,眉梢都挑了起来。
“…”
南箫说“张姐小也说了,那是‘前夫’,所以他住院与否,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这话原本是没什么错处的,可张音咯咯笑了两声“哦。”
语音刻意拉长了,也不知道她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视线从南箫⾝上,转到了慕北辰⾝上。
“…”
南箫感觉头⽪都⿇了一下。
慕北辰捏了捏她的手心,淡淡开口“我听说张姐小肚子里的孩子是在顾家弄没的,怎么,孩子没了还这么大度的过来探望住院的前男友?”
“…”
南箫默默,眼角瞥见张音倏然沉沉下来的脸⾊,还有她⾝旁,那位脸⾊也不怎么好看的男士,生怕真的会在医院里吵起来,拉着他赶紧走。
直到走出医院,南箫才了一口气,说“好险啊。”
⾝旁被她拉着的男人声音凉凉“你险什么?怕撞见前夫尴尬啊?”
“…”
南箫被他呛了一下,抿了抿“什么、什么前夫,慕北辰你说话真不好听。”
慕北辰哼了哼“不好听你也得给我忍着。”
“…”
…
午餐在外面吃的。
南箫给南震霆打了电话,这几天箫心始终没怎么和他说话,南箫这个当女儿的,两边着急。
⽗女两在电话里说了十几分钟。
南箫挂电话的时候眉心有点惨淡,和慕北辰说“妈妈还是没和爸爸说话,你说,我要不要想想办法帮帮他们?”
“你能有什么办法?”
“…”
南箫眉间的愁云更深了。
慕北辰伸手把她两边脸蛋扯开,拉成一个笑容“…我们是去拍婚纱照,你给我开心点。”
顿了顿又说“这件事情给慕希宇就行。”
“…希宇?”
慕北辰打火开车,薄微抿“你可别小看你儿子,别的不行,撒娇卖萌他还是可以的。”
“…”
南箫忍不住道“你⼲嘛总是嫌弃希宇?他又不是充话费送的。”
慕北辰嗤了声,没说话。
…
到了影楼南箫才知道。
她之前还忐忑着她这个样子穿婚纱或者礼服会不会很奇怪。
但工作人员捧上来的一溜儿婚纱礼服,都是改造过的,尤其是那件花仙子系列主打的礼裙,围改成了宽松款式的。
南箫“…”
化妆师只是简单给南箫化了淡妆,一头乌发两侧编了辫子半环着绕在脑后,让她看起来整个人端庄秀丽中带了一丝微微的俏⽪。
婚纱照在影楼里拍的,倒不用多少时间。
那套花仙子系列的在最后。
薄纱的裙子上都是手工制的粉⾊花朵,瓣花上点缀了米粒大小的细碎珠子。
化妆师正在给南箫补妆。
她微微侧坐着,原本摄影师的意思是女士端坐着,而男士则从⾝后拥抱她。
但南箫刚刚坐好,慕北辰忽然叫了她一声,南箫下意识转头,刚好擦在男人扬起来的角上。
南箫还没反应过来,摄影师‘咔嚓’一声,这一幕已经定格成了画面。
“…”
…
拍完婚纱照的第二天,南箫早上去医院看箫心,刚到门口就听见了南震霆严厉的两个字“不行!”
“…”
南箫抖了一下,还以为是箫心一直不搭理他,南震霆爆发了。
赶紧推门进去。
结果病房里一堆人都在。
“…”
南震霆一看见她,脸⾊缓和一点,丢下一句“你自己问问女儿同不同意。”便出去了。
他一走,其余的医生和护士也跟着离开,南箫还是抓住了最后一个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小护士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