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料罗湾海战（三）
时辰已经接近中午，海面上终于刮起了对进攻方有利的风。这年头虽然没有天气预报，但那些走海多年的老⽔手却可以
据前几⽇的天象，⼲
，甚至是气味，判断出今后几⽇的风向走势，这并不出奇。郑芝龙纵横海上多年，手下自然不缺乏这样的人才。海战最重要的便是借风势，他之所以决定寻觅到红⽑的踪迹后就选在今⽇决战，正是判断出这一天会有适合的海风，可以助他用火船冲击。而就在发动冲锋的当口，机会终于来了，简直是天佑郑家！郑芝龙
动地站到了船头，⾝上大红蜀锦战袍被海风卷起，就好像一面⾚红⾊的战旗。他立即去下令这边旗舰上⽔手们吹响进攻的号角，同时子套
间宝剑，冲着对面红⽑人的船队，口中迸出了一个字：“杀！”早已不耐烦了的郑芝虎畅怀大笑着，抢过两只鼓槌，亲自砰砰砰敲起大鼓，励士气。冲在前方的纵火船得到命令，齐刷刷点燃了船上被菜油浸泡过的⼲柴，一时间火光冲天，一百条火船拖曳着火焰和浓烟，如同一条火龙气势汹汹地冲向红⽑船队。“密德堡”号上，普特曼斯看见密密⿇⿇的纵火船，心中一紧，下令道：“传令下去，各船之间拉开距离，不要被火船集中攻击，用大炮
击，尽可能地减少火船的数量。”他虽然不懂国中文化，不知道著名的⾚壁之战中，曹
的战船就是用铁索固定首尾相连被周瑜的火攻尽数焚毁，但是军人的生涯给了他⾜够的场战智慧，知道削弱火攻效果首先就是散开舰队的队形，而不是集中在一处。荷兰人的舰队升起帆，拉开了彼此间的距离，打开了侧面的炮窗，开始了持续的炮击。“轰轰轰”炮声隆隆，18磅的炮弹雨点般飞向火船。虽然一里多的距离不是舰炮的最佳程，加海上浪起伏船体摇晃，击精度无法保证，但仍然陆续有纵火船被炮弹集中，船体或断成两截或侧翻，成了海面上浮动的火堆。更多的纵火船冒着头顶呼啸的炮弹义无反顾的往前冲，在⾼额赏格的刺下，红⽑的炮弹似乎也不那么可怕了。在损失了二十多条船之后，终于有纵火船陆续冲⼊了对手的舰队阵型里，用铁钩勾住夹板船后，郑家⽔手们纷纷跳⽔。被铁钩勾上后，不管荷兰人的战舰怎么做机动动作，都甩不掉这些蚂蟥一样的纵火船，在海风和菜油的作用下，大硕的船体开始燃烧起来，火势蔓延地很快，浓烟把舰炮的视野都遮挡了，无法正常击。荷兰人虽然慌
，但是行动却不慢，他们船尽力避开后面继续冲过来的纵火船，然后⽔手们提着木桶用海⽔试图去浇灭已经蔓延到船舷处的火苗。这时，随同纵火船在两侧并行的郑家炮船也接近了，负责指挥的郑鸿逵用尽力气大喝：“开炮！”似乎两次被
的郁闷都要在这一声命令里发怈出来。“轰轰轰”几十条大青头战船从侧面包抄，用火炮攻击被纵火船弄得手忙脚的荷兰舰队。荷兰人显然没有料到对方在这个时候选择炮击，一时间阵脚大，连忙调整船的方向，以侧面对准郑家船队，开炮还击。有琼州营卡隆炮加持的郑家炮船已经不是荷兰人印象里的吴下阿蒙，近距离的对丝毫不落下风，密集的霰弹扫过荷兰战舰的甲板，惨叫声此起彼伏，升帆和灭火的⽔手中弹倒下，在⾎泊中翻滚，一时间甲板上没有几个能够站立的人。在自家炮船的掩护下，余下的纵火船
快地穿过逐渐稀疏的弹雨，牢牢咬住目标，更多的荷兰战舰陷⼊火海。失去了风帆的动力和有效的灭火措施，荷兰人彻底了手脚，舰炮的反击没有了章法。虽然18磅炮和24磅炮仍然能够击穿郑家的船舱，收割郑家⽔手的生命，但是双方的伤亡
换比相差不大——而这样的战斗对荷兰人非常不利，拼人数的话，郑家占据着绝对优势，他们的⽔手比蚂蚁还多，荷兰人连对方十分之一的人数都不到。“不！”普特曼斯扑到船头，不敢置信地喊道：“郑一官的部下怎么会有这样強度的火力？他们不是只有老掉牙的半蛇炮吗？”“密德堡”号的船长范博梅尔也惊慌不已：“长官，我们的处境很危险。这样下去，我们的船就算不被全部烧光，甲板上也没有能够升帆的⽔手了，只能停在原地任人宰割…”普特曼斯也没想到战况会变成这样，如果只有火船的进攻，他还能应付得来，付出一两艘战舰的代价，占据优势的舰炮⾜以击退郑家的船队——以往郑家的舰炮火力可以忽略不计，威力小、程短、速极慢，只要吊着⾜够的距离，像放风筝一样边击边机动，郑家只有挨打的份——可是对方突然鸟
换炮，拥有了他从未见过的大口径火炮，而且能够持续击，与火船攻势双管齐下，让他不知道如何继续战斗下去。他拍了拍额头，闭上眼睛思考了片刻，然后痛苦地下令：“派人去通知刘香，放弃外围战线，与我们汇合。另外告诉我们的人，聚集在一起，寻找对方薄弱的地方突围！”范博梅尔有些吃惊，这是要放弃决战逃跑的节奏吗？他迟疑地问：“长官，可是我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与郑一官决战的，而现在战斗只开始了不到一个小时…”普特曼斯睁开眼睛，大声说：“该死的，我知道这是决战。可是你能告诉我郑家的这些大炮究竟是从哪里得到的，该怎么应付这些蝗虫一样的火船和雨点一样的霰弹吗？船长，你必须弄清楚一件事，我下这个命令并不是要逃跑，我们只有摆脫眼下的困境才能重新找到战胜他们的机会，困在这里只会被他们的节奏带⼊万劫不复的境地！”范博梅尔被问得哑口无言：“好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长官…”转⾝寻找士兵去传令了。<dt><i/qd_face/349573/a7516727/0" class="read-author-vaatar"><span class="read-author-name">小雨非非说</span></dt>明天早晨8点再发个口令红包，希望书友能抢到。小小红包，大家一起开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