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八章 短兵相接
第六百五十八章 短兵相接
标营的新兵在苏耝腿的带领下严阵以待，等候短兵相接的时刻到来。 流寇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很快有人冲破了民勇的防守，出现在墙头。
看见流寇士兵挥舞着钢刀，张牙舞爪地跳进城墙过道內，标营士兵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毕竟隔着较远的距离开枪射击与面对面的厮杀毕竟是两码事——在今天之前，他们很多人从没见过血，在实战开枪也是第一次。而这些攻城的流民⾝少说也背负十几条人命，几乎每天都是为了生存而杀人，不把别人的性命当一回事，也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眼流露出嗜血的狰狞，让标营的士兵们有些害怕。
见对手有畏惧情绪，流民们奋兴起来，挥舞着钢刀扑了来，转眼砍翻了几个士兵，这些士兵甚至还来不及做出拼刺格挡的动作。其余的民勇见状，顿时作鸟兽散，他们丢丢石头还成，和流寇硬拼确实难为他们了。
本来攻城一方刚刚入进城墙的时候，立足未稳，是守城一方最好的机会，若是让对方站住脚，然后援兵源源不断地来，城防危险了。由于标营士兵的畏惧和犹豫，墙头出现了更多的流民，像是从洞⽳里爬出来的蚂蚁，密密⿇⿇，纷纷涌了城墙。
苏耝图有些着急，没打过仗的新兵和老兵是不一样，片刻之间失去了最好的机会。要是再迟疑下去，城墙会失守了。他端起步枪，大喝一声：“愣着⼲嘛，一起！”一边喊一边刺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流民，动作稳准狠，正胸腹之间，扎了一个透心凉。
官带头了，士兵们才如梦初醒，鼓起了勇气，朝着流民们刺了过去。
第一轮下来，双方各有死伤。标营士兵不够自信，动作不够坚决，而流民们气势正盛，两边打了个平手。
苏耝腿大声喊道：“他们不死，是咱们死，能否活命全看自己了！”然后大喊一声“杀！”又刺了一个对手。
在他的带动下，士兵们也大喊着“杀！”举枪刺向对手。
第二轮拼刺，流民略处于下风。一寸长，一寸強，毕竟步枪加刺刀接近两米的长度，不是钢刀的长度能的，刺杀的动作做出来后，面对长矛一般的刺刀，流民根本没法近⾝，更别说砍对手了。
接下来的突刺渐渐失去了整齐的节奏，刺杀的动作不再整齐划一，但是士兵们却逐渐找到了自信。他们紧紧站在一起，三五人、六七人一起排成紧凑的小横队，重复着刺杀的动作，让流民们不得不后退。
训练有素的刺杀动作面对各自为战的刀剑砍劈动作，优势是明显的，而且流民们本谈不什么坚定的战斗意志，在转移主攻方向的过程也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只是凭借一股虚火撑着，现在见占不了风，有些急躁或慌乱起来，有些人眼珠滴溜溜乱转，左右查看，已经在寻找退路。
战斗经验丰富的苏耝腿见状，知道机会来了，大喊道：“兄弟们，加把劲，把他们赶下去！”
慢慢入进状态的新兵们嗷嗷叫着端起刺刀冲向对手，流民们在气势被庒住了，节节后退。退到墙边，无路可走，有些咬牙前搏杀，有些翻过墙头，想顺着云梯再爬下去。
可是下面的人还在源源不断地往爬，逃跑的流民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情急之下用脚去踹，有倒霉的家伙从梯子掉落，头下脚摔在地，眼看不活了。
其余人不⼲了，尼玛了城墙又被人家轰出来，自己捞不了功劳，还挡住我们的去路，不带这么欺负人的，于是挥刀去斩逃跑流民的脚。被砍脚的流民大怒，居⾼临下用刀去捅，两边在云梯端顶、城墙边缘火并起来。
等到苏耝腿领着士兵把攻城墙的流民要么刺死，要么赶跑之后，站在墙边看到这让人啼笑皆非的一幕，忍不住摇头摇，果然是毫无军纪的乌合之众。
正在忘我“缠斗”的流民根本没有察觉到⾝后的动静，等到一柄柄刺刀捅过来后才知道大事不妙，纷纷哀嚎着掉了下去，有些反应快的不等刺刀捅刀⾝，闭着眼直接往下跳，十米左右的⾼度，虽然脚会摔断，总好过被一刀捅死。
从城下远远望去，墙头人头涌动，蚂蚁一般的人群涌了城墙，过不多久又被赶了下来，连累云梯的人像塌方一样纷纷往下掉，成功的希望只冒出点火苗，被无情地熄灭了。
骑马赶到北门坐镇的⾼迎祥和张献忠非常失望，没有檑木、檑石、狼牙拍这些乱七八糟的守城械器，硬碰硬的对攻，居然也不是对手。
张献忠恶狠狠地说：“当初打庐州只花了两个时辰，死了不过千把人，现在打个小小的和州一个午还不能攻占城墙。老子不信琊了，堆一两万人去，不信啃不下这个和州城！”
⾼迎祥皱起了眉头，对张献忠说：“这朱大典不愧是山东平过叛的，带兵果然有一套，守城的将领也很厉害，械器运用得法，⾁搏也能稳住阵脚，这和州城庐州可难打多了。这么打下去不是个办法，还是暂时收兵吧。”
张献忠不甘心地说：“城內的守军撑死也几千人，咱们五万大军，难道认怂？”
⾼迎祥眼神凌厉起来：“不要打了几场胜仗不知道天⾼地厚了，你忘记咱们在河南被洪承畴、曹诏追得到处跑了吗？咱们要是把兵力都耗在这小小的和州城下，等到洪承畴大军一到，用什么抵挡？”
被他这么一瞪，张献忠清醒了一些。虽然⾼迎祥的口气让他很不舒服，但是对方的资历和威望都他強，手下的兵力也他多，说的话也在理，也只能忍着了。
⾼迎祥把目光转向城门方向，不容置疑地说：“下令退兵！咱们再想其他的办法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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