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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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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及耶律大石一⼲手下,比如倒戈将军郭药师。

  郭药师,渤海铁州人,其先世、生年都不详。辽天祚帝天庆六年(1116),渤海人⾼永昌杀辽东京留守萧保先,自称大元国皇帝,改元应顺,占领了辽东50余州。天祚帝派宰相张琳讨伐,在沈州为支援⾼永昌的女真兵所败。

  于是天祚帝授燕王耶律淳为都元帅,招募辽东饥民,取报怨于女真之意,谓之“怨军”分为前宜营、后宜营、前锦营、后锦营、乾营、显营、乾显大营、岩州营共八营28000人,郭药师就是其中的一位首领。从此,郭药师就登上了历史舞台。

  怨军成立后,非但作战不利,而且接连发生叛乱。保大元年(1121),东南路怨军将领董小丑因为征讨利州叛乱不利被处死,于是其手下罗青汉、董仲孙等率怨军作乱。辽都统耶律余睹、萧⼲率兵平叛。郭药师等人杀了罗青汉数人,接受招安。辽从中选出2000人编为四营,任命郭药师、张令徽、刘舜仁、甄五臣各自统领。剩下6000人分送各路为噤军。

  为了彻底解决怨军的问题,耶律余睹向萧⼲建议:“前年两营叛,劫掠乾州,已从招安;今岁全军复叛,而攻锦州。苟我军不来,城破,则数万居民被害。所谓怨军,未能报怨于金人,而屡怨叛于我家。今若乘其解甲,遣兵掩杀净尽,则永诀后患。”但萧⼲不同意,认为“亦有忠义为一时胁从者,岂可尽诛杀之?”郭药师等得以保全性命。

  于此,郭药师性善多变,反复无常的特点已初露端倪。而怨军也确如耶律余睹所说,成了辽的后患。

  保大二年(1122)三月在金兵的进攻下,天祚帝逃奔夹山,耶律淳留守南京,改元建福,史称北辽。耶律淳改怨军为常胜军。因“药师年少壮,貌颇伟岸,而沈毅果敢,以威武御众,人多附之。初以武勇四军荐授殿直,从征女真,积前后功”故升郭药师为都管押常胜军、涿州留守。

  四月,宋以太师领枢密院事童贯为陕西、河东、河北路宣抚使率兵10万进攻北辽‮权政‬。由于徽宗的牵制及宋将的无能,宋杨可世部及辛兴宗部先后为北辽耶律大石、萧⼲所败“自雄州之南,莫州之北,塘泊之间及雄州之西保州、真定一带死尸相枕籍不可胜记”

  六月,耶律淳病死,其妻萧普贤女为皇太后称制,北枢密使萧⼲专政。七月,宋以刘延庆为都统制,率军20万再次向北辽用兵。这时,北辽‮权政‬已內外交困,此前太尉李处温父子潜通童贯被处死,而“当燕王僭号之初,汉军多而番军少,萧⼲建议籍东、西奚二千余人及內外南北大王、乙室王、皮室猛拽剌司”已对汉人不再信任。至此,萧后和萧⼲等人惟恐汉人尤其是常胜军为变“将谋之”

  郭药师急召所部,鼓动他们投宋。于是“万口喧呼,无不响应,遂囚监军萧余庆等,乃遣团练使赵鹤寿帅精兵八千,铁骑五百,一州四县奉使来降”郭药师的降宋,使北辽失去了一支重要武装。经文武百官的商议,萧后迫不得已向宋、金同时奉表称臣,以维持苟延残喘的局面。

  郭药师降宋之时,上了一道极富感情的降表。他首先表达了自己对宋的強烈的民族认同感,同时说自己本来对辽忠心耿耿,但萧后却报之以怨,降宋实在迫不得已。由于郭药师对辽情况的熟识及他拥有常胜军这样一支重要武装,故宋任命他为恩州观察使并依旧知涿州诸军事。同降的常胜军首领张令徽、刘舜仁、甄五臣、赵鹤寿等也各升迁以抚之,隶属于刘延庆部。

  接到北辽的降表后,徽宗以为收复燕京在即,迫不及待地改燕京名为燕山府,并促令刘延庆从速进军。刘延庆采纳了郭药师的意见:趁萧⼲的主力在前线,以轻骑突袭燕京,必能得到城內汉人的响应,燕京必取。于是命郭药师率常胜军千人为先锋,杨可世、⾼世宣等随后。

  药师部将甄五臣率了解燕京情况的常胜军50人夹杂在入城的城郊居民中夺取迎舂门,大军继入,燕京7个城门分别派将领2人率兵200守之。这时似乎燕京归宋必矣。但在这关键时刻,宋将非但未安抚城中百姓,反而下达了一条错误命令:尽杀城中契丹、奚人。并且宋兵纪律紊乱,到处酗酒抢劫,引起了強烈反抗,而萧后也命令萧⼲火速回援。

  这样,宋军苦战三昼夜,外无援兵,仅郭药师、杨可世及数百士兵侥幸得脫,⾼世宣等大部将士战死城內。这次奇袭燕京,郭药师的计谋不可谓不⾼,但是由于宋兵的纪律紊乱,错误的民族政策,将领之间重重矛盾及主将刘延庆的懦弱无能,致使功败垂成,收复燕京成为泡影。随即刘延庆烧营自溃,辽军进击,宋兵大败。至此,宋的两次攻燕之役都告失败。

  尽管战争失败,但宋徽宗仍对郭药师恩宠有加“进安远军承宣使,十二月,拜武泰军节度使。(宣和)五年(1123)正月,加检校少保,同知燕山府。”六月,召其入朝,赐给宅第姬妾,又在后苑延舂殿亲自召见“药师拜廷下,泣言:‘臣在虏,闻赵皇如在天上,不谓今曰得望龙颜。’帝深褒称之,委以守燕,对曰:‘愿效死。’

  又令取天祚以绝燕人之望,变⾊而言曰:‘天祚,臣故主也,国破出走,臣是以降。陛下使臣毕命他所,不敢辞,若使反故主,非所以事陛下,愿以付他人。’因涕泣如雨。”郭药师的这番表演,深得徽宗赞赏,赐给他两个金盆及一件御珠袍,并官加检校太傅。

  宣和五年(1123)三月,依照原宋金“海上之盟”的规定,金向宋交割燕京及附近六州,金依据原约“将松亭、榆关外民户归国数內,索取常胜军帅郭药师等八千余户,元系辽东人也”而宋认为将燕人代替常胜军归金,则不但常胜军可以保留,而且又得到了燕人的土地田产,用来供养常胜军,不用‮家国‬再出钱粮,可谓一举两得。

  郭药师任职同知燕山府期间,自恃徽宗恩宠有加,为所欲为,飞扬跋扈。而知府王安中“不能制,第曲意奉之”凡是郭药师所要的兵械甲杖马匹,朝廷都尽量供给。他派部下到宋境內的各州做生意,赚取钱财。又召集天祚帝的工匠制造各种珍奇之物结交权贵。这时常胜军已有5万之众,而乡兵号称30万。但郭药师及其部下都不改“左衽”即仍穿辽服,而不着宋装。当时人将其与安禄山相比。

  郭药师虽然难以羁致,但也为宋立下了一些战功。燕京被金兵攻破后,萧⼲自号大奚国神圣皇帝,改元天⾩。宋宣和五年(1123)六月,萧⼲因缺粮率兵出卢龙岭,攻破景州。又败常胜军张令徽、刘舜仁部于石门镇,攻陷蓟州。当时形势十分危急,童贯从京师移文严厉斥责王安中和郭药师。

  七月,郭药师与萧⼲战于腰铺,大败萧⼲,乘胜追击过卢龙岭,杀伤过半。萧⼲为其部下白得歌所杀,首级被献于宋。八月,郭药师又败萧⼲部下夔离不于峰山,生擒阿鲁太师,得辽太宗耶律德光的尊号宝检及涂金印,解除了辽残余势力对宋的威胁。

  宋金的“海上之盟”只是基于夹攻辽的短暂同盟,一旦辽亡,宋金直接交界,战争也就不可避免。金天会三年(1125,宋宣和七年)十一月,金兵分东西两路攻宋,东路军以完颜宗望(斡离不)为南京路都统,自南京入燕山,连陷檀、蓟州。郭药师率常胜军在白河与金军相遇。

  “药师之兵戈甲鲜明,步伍整肃,金人初见亦惧。斡离不乃东向望曰而拜,号令诸部而进。药师鏖战三十余里,金人已北,张令徽等先自遁,金人力追之”张令徽等的逃跑,导致常胜军的全面溃败,而燕京也就守不住了。郭药师与宋知燕山府蔡靖商议投降,蔡靖不愿,于是郭药师扣押了蔡靖及转运使吕颐浩等,向宗望投降。金兵入燕京。

  消息传到宋廷之后“帝犹密其事,议封为燕王割地与之,使世守,而已无及”在当时纷乱的局势中,郭药师不顾宋对他的浩荡之恩,而又一次选择了变,由宋之“厉阶”而成为金之“功臣”

  郭药师降金后“太宗以药师为燕京留守,给以金牌,赐姓完颜氏。从宗望伐宋,凡宋事虚实,药师尽知之”由于郭药师对宋情况的了解,因此宗望由燕京南下攻宋,令郭药师率1000骑兵为先锋。药师辞以兵少,金人又给其1000骑兵,并且命令他所过州县不得擅自诛杀。

  后徽宗禅位于钦宗的消息传到了宗望营中,宗望惟恐宋朝有所准备而想退师。“郭药师曰南朝未必有备,言汴京富庶及宮噤中事非燕山之比,令太子郎君兵行神速,可乘此破竹之势,急趋大河,将士必破胜,可不战而还。苟闻有备,耀兵河北,虎视南朝,以示国威,归之未晚”这样,宗望听从了他的建议,而长驱直下。金天会四年正月七曰,宗望所部到达汴京,由郭药师引导,驻于城西北的牟驼岗。

  此前,郭药师曾在牟驼岗打过球,知道宋的天驷监在此有马二万匹,饲料山积,于是引导宗望尽取之。金兵攻汴京不能下,与宋议和,金“诘索宮省与邀取宝器服玩,皆药师导之也”这样,郭药师为金立下了汗马功劳。但金退兵后,宗望却找借口夺取了郭药师的常胜军。

  其后郭药师的经历,《宋史》、《金史》本传都未记载,在《大金国志》、《建炎以来系年要录》等书中可找到蛛丝马迹。金天会十年(1132)秋,时为平州守的郭药师不知因何原因下元帅府狱,不久获释,但其家产尽为左副元帅完颜宗翰所得。对此,《大金国志》作者有一段评论十分恰当:“大金虽以权宜用之,其心岂不疑之哉?始夺其常胜军并器甲鞍马散之,继夺其家财没入之,药师得不死幸矣。”从此,郭药师就不见载于史籍了。

  金史太祖割燕山六州与宋人,宋使药师副王安中守燕山。及安中不能庇张觉而杀之,函其首以与宗望,药师深尤宋人,而无自固之志矣。宗望军至三河,药师等拒战于白河。兵败,药师乃降。宗望遂取燕山。太宗以药师为燕京留守,给以金牌,赐姓完颜氏。从宗望伐宋,凡宋事虚实,药师尽知之。

  宗望能以悬军深入,驻兵汴城下,约质纳币,割地全胜以归者,药师能测宋人之情,中其肯綮故也。及两镇不受约束,命诸将讨之,药师破顺安军营,杀三千余人。海陵即位,诏赐诸姓者皆复本姓,故药师子郭安国仍姓郭氏。

  12世纪初叶的‮国中‬北方,正是辽、宋、金三个‮权政‬矛盾错综复杂、冲突逐鹿的时代。这样的时代也就造就了具有鲜明时代⾊彩的人物,其中尤以郭药师为代表。“郭药师者,辽之余孽,宋之厉阶,金之功臣也。以一臣之⾝而为三国之祸福,如是其不侔也”正如《金史》的这段论述,郭药师以一人之⾝而仕三朝,反复无常,屡屡为变,对三个朝代的兴亡都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可谓时代的特殊产物。

  金史列传第二十说:郭药师,渤海铁州人也。辽国募辽东人为兵,使报怨于女直,号曰“怨军”药师为其渠帅。斡鲁古攻显州,败药师于城下。辽帝亡保天德,耶律捏里自立,改“怨军”为“常胜军”擢药师诸卫上将军。捏里死,其妻萧妃称制,药师以涿、易二州归于宋。药师以宋兵六千人奄至燕京,甄五臣以五千人夺迎舂门,皆入城。萧妃令闭城门与宋兵巷战。药师大败,失马步走,逾城以免。宋人犹厚赏之。主

  迁奉郭安国,药师子也。累迁奉国上将军、南京副留守。贞元三年,南京大內火,海陵使右司郎中梁钅求、同知安武军节度事王全按问失火状。留守冯长宁、都转运使左瀛各杖一百,除名。安国及留守判官大良顺各杖八十,削三官。火起处勾当官南京兵马都指挥使吴浚杖一百五十,除名。失火位押宿兵吏十三人并斩。谕之曰:“朕非以宮阙壮丽也。自即位以来,欲巡省河南,汝等不知防慎,致外方奷细,烧延殆尽。本欲处尔等死罪,特以旧人宽贷之。押宿人兵法当处死,疑此辈容隐奷细,故皆斩也。”

  将伐安国性轻躁,本无方略。海陵将伐宋,以安国将家子,擢拜兵部尚书,改刑部尚书。军兴,领武捷军都总管,与武胜、武平军为前锋。海陵授诸将方略,安国前奏曰:“赵构闻王师至,其势必逃窜。臣等不以远近,追之获而后已,但置之何地?”海陵大喜曰:“卿言是也。得构即置之寺观,严兵守之。”及闻世宗即位,海陵谋北还,更置浙西道兵马都统制府,以完颜元宜为都统制,安国副之。及海陵遇弑,众恶安国所为,与李通辈皆杀之。

  赞曰:郭药师者,辽之余孽,宋之厉阶,金之功臣也。以一臣之⾝而为三国之祸福,如是其不侔也。魏公叔痤劝其君杀卫鞅,岂无所见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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