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认罚
“沈萝的⾝体到底有没有你听说的那种病,吉庆坊的小车胡同有一位齐大夫,多年来一直给她看病,有什么疑问尽管去问问他。
至于她鼻子上的青斑,可巧了正是拜沈茵所赐,就在宴请的前两天…”
“接下来的事情要怎么做,我看到二公子举重若轻的就把下人管的服服帖帖,想来大公子就更有办法了…”
凌安许微笑着头摇“安诺还有些孩子气,不过人是很通透的…呵呵,虽然说出来很俗,可是伯雅还是要说一声谢谢…至少是为这份心。”
送姐弟两出门的时候,凌安诺明显有点来路不明的恋恋不舍,凌安许用眼角扫才发现,这不舍竟然不是对沈⽟谦,而是对沈荞?
不噤心里一跳。
这不是添吗?自己和沈萝的事还没理顺,二弟竟会看上沈萝的盲妹?
这大概是更加没谱的事了,赶紧抓着凌安诺的细胳膊往回走。
“沈⽟谦的三姐不是看上你吧?”凌安诺不安的问着,细瘦的少年也有了点小心思。
“胡闹,她“看”得见我吗?”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这种事是在心里看的。”
“她心里也没有看上我,她是帮她二姐来递话的…”本来还想点一点这家伙的,转念一想,也许他不再会遇见沈荞了吧,自己何必这么急躁,倒有点小题大做了。
少年人容易躁动,也容易被新的事物昅引,过几天也许就忘了…
“沈⽟谦你想过我怎么回去吗?”
“有啊!你穿上祥生的⾐裳拎着我的书箱跟着我进去,谁还会盯着你的脸看不成?”
“三姐姐你这人吧,做事勇猛有余,智谋不⾜…”
“所以呢?”沈荞发现他还真是聪明,一句就道破自己的不⾜,她想到这一段时间里自己犯的大大小小的错,心里很是服气。
“所以你有大动作前最好先来问问我…我给你把把关!”那口气像个家长似的。
沈荞觉得自己犯不上怼他“先看看我用你的法子能不能安然溜回去再说吧…五爷,其实你也勇猛的很…”
一切都还算顺利,直到沈荞进了自己的小院。
阮妈妈和小秦氏⾝边的冯妈妈像黑⽩无常一样目无表情的站在门口“太太请姐小去一趟,奴婢已经等了姐小快一个时辰了…”
两个婆子架着她去望霞阁,怎么今天总有人被架过来架过去的?沈荞腹诽着沈⽟谦这个破小孩顾头不顾尾的计策。
他倒是平平安安回去了?也难说,说不定三婶婶也正堵着他呢!呵呵。
这队形一路上引得內院仆妇们窃窃私语。
“这个样子,三姐小是要罚了!”有人在大胆预言。
“跪下”小秦氏神情清淡的说,这次就是⽟帝降临也没办法给沈荞脫罪,所以她赢定了。
“巳时便出去了,申时才回来,既没有告诉管事妈妈一声,也没有得到我的允许,这事搁在哪儿都没有被原谅的道理。”她都不看着她。
“外面冰天雪地的你和五少爷去了哪里?他⾝子弱,万一累病倒了,你三婶婶吃了你的心都有,你知道不知道这事的后果?”
她字字在理,沈荞也不能辩驳。
逮不到海阔天空,逮到了就只好认栽。
“⺟亲就说怎么罚好了。”费什么话?沈荞只求快点尘埃落定。
“先别急着了事,我还没弄明⽩呢,一个眼睛看不见一个动不动就不上气儿,这么冷的天跑出去做了什么?不说明⽩是不行的…”
她端坐着,看着第一次跪的规规矩矩的女儿。
沈荞当然不能说实话“出去逛了逛,陪五弟买了两本书。”
“就这样?你五弟没上学堂吗?你觉得我要不要把你三婶婶请过来问问?”
沈荞敏锐的听出这话里并不实在的威胁:“随⺟亲的意思,我确实不该求了五弟带我出去,只是,三婶婶若真来了,错虽在我也少不得连累您,先在这里向您赔不是了…”她淡笑着,看不出有內疚感。
沈⽟谦说过,小秦氏“怕”他娘亲。
一来是嫌弃三房的孤寡气,二来是忌惮刘氏的那套看家本领。
刘氏只要自觉受到了欺负,就会跑遍南北两府各房去哭诉,不分对象,逮到谁就跟谁哭,穿一⾝像极了孝⾐的⽩衫子带一条刺眼的⽩帕子,魂不散不哭到闭气翻⽩眼绝不罢休!
她不说脏话也没有过行为,就用连绵不绝的眼泪和对往⽇苦难的倾诉来膈应人。
有一回小秦氏克扣了长房送过来的好颜⾊料子,四房的她不敢少,想着三房没有姑娘刘氏又是寡居,二房姑娘又多就没给刘氏,刘氏知道后第二天便在两府里扶着墙一面面的哭,弄的全府上下看小秦氏的眼光都像刮墙腻子似的…最后她不得送了好几匹上造的浮光锦送过去才算勉強平息。
还有一次是夏天,吕家送岭南的荔枝来,那可是真正的时鲜货!三房得的少了些,又是脫了枝的,刘氏便跨个小篮子里面放了十几粒又青又小的,逢人边说二太太叫人分过来的,肿着核桃眼哭遍两府,结果大太太和四太太实在看不下去,每人又补了她一小筐,小秦氏却恶心的整整一天没敢出房门!
吃了几次亏之后,你说,她还敢不敢惹刘氏?
果然,她眼光游移闪烁起来,口气却依然镇定道:“你五弟年纪小⾝体弱,动辄要生病吃药的,跑了一天也累了,既然是你的错你又是姊姊,我怎好再去惊动他?原以为你还算是个懂事的,谁知竟也这么贪玩!”
“这个错肯定要罚的,就算老爷问起来我也是这么说!你去祠堂跪一晚吧!”
只是罚跪啊?不要紧不要紧,我就当调息练內功吧…
沈荞喜滋滋的行礼谢恩。
“那女儿这就去了?”她像领赏似的。
小秦氏捏着帕子看的愣愣的,这丫头是不是有病,听见罚跪一晚上还美的,她不知道到了晚上,祠堂里静悄悄黑咕隆咚的怕死人么?有你哭着讨饶的时候!
“你不要侥幸,我自会派人整晚看着你的,明天卯时方能回去!”
好,沈荞收了笑容,起⾝便走,阮妈妈立刻像雄尾巴上竖着的翎⽑一般耀武扬威带着她去了外花园西侧的沈氏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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