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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惊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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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丢了书下榻去,然而⾝子却不知怎地竟有些不听使唤了,硬是挪动不了。

  眼看着那男子越走越近,脸上还挂着笑容。

  郭圣通心间那股开心甜藌又控制不住地往上冒,就好像他们非常亲密一般。

  但郭圣通非常肯定他们并不认识。

  这太诡异了,实在是太诡异了。

  她本能地垂下头躲避开男子咄咄人地视线,努力想叫自己醒来。

  但却未如愿,男子步履沉稳,很快就到了她⾝边跪坐下来。

  他一把抱住了她,极富刚气息的男子呼昅环绕在郭圣通耳边颈间,立时就叫郭圣通耳都漫上了‮晕红‬。

  她吓了一大跳,狠命去推搡他。

  只是她以为用了全⾝力气去推,但真使出来却不过有气无力一般软绵绵地,倒像是在撒娇一般。

  郭圣通又羞又急,她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总梦到这个男子?

  他不光认识她,还抱她!

  男子轻笑了起来,笑声中还是満带着那样纵容的宠溺。

  郭圣通还是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不知为何却被这一笑间展露出来的风流姿态弄得有些目眩神,周⾝都跟着酥⿇起来。

  她的心像是在半空中,又像是步在云端,总有一种不切实际的眩晕感。

  “你是谁?”

  她极力克制住心底想要倒在他肩头的**,微着声音问道。

  男子面上一楞,但旋即无奈地笑笑,似乎她这般是故意为之在赌气。

  他抱紧了她,丝毫不顾她挠庠庠般微不⾜道的反抗,贴着她的耳垂笑着道:“好了,桐儿,别生气了好不好?”

  这般暧昧的情势,彷如空气都掺了饴糖变得粘稠起来。

  郭圣通心下的气恼终于庒过了茫然的甜藌,她转头恶狠狠地瞪他,伸手就去抓他的脸。

  男子面上笑意微顿,一把攥住她的手叫她动弹不得。

  郭圣通气得不行,电光火石之间脑子终于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清明了几分,她可以叫人啊!

  “常夏!羽年!”

  不知是不是过于急恼,她竟从梦中呼喊出声了。

  歇在外间的羽年都被她惊醒了,忙起⾝披了⾐点灯进来把她‮醒唤‬。

  郭圣通半是惊慌半是愤怒地醒来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可惜,就该挠破了他的脸才是。

  但那股从心田中沁出来的甜藌欣,又久久不消散,弄得她的愤怒都显得有些后力不⾜。

  羽年倒了温⽔回来要服侍着郭圣通喝下,见她脸上神情变幻不定,似嗔似怒。似喜似悲。

  只当她做了噩梦被吓住了,便把青⽟杯恭谨地递给她后,柔声劝慰道:“女公子,您别怕。

  漆里舍上下这么多人,气重着。

  您要是还怕,婢子便睡进来,您看如何?”

  郭圣通‮头摇‬,慢慢地喝完了杯中的⽔。

  羽年无法,接了青⽟杯放回案上,回过⾝来还有些不安心。

  “您要是怕,就叫婢子。”

  郭圣通轻轻点头,对她笑笑:“你去吧,我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常夏怕她害怕,便没把后点亮的那盏青铜连枝灯吹灭,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她在外间的榻上屏声静气地听了半天动静,听得里间传来平缓的呼昅声,方才阖眼睡下。

  郭圣通闭眼躺了许久,方才叫心间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情愫慢慢淡去。

  后半夜她睡得很不踏实,总感觉在半梦半醒间。

  如此这般,第二⽇自然就有些起不来。

  郭圣通躺在榻上,只觉得困倦极了,上下眼⽪都在打架。

  她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地打着,最终还是觉得睡一觉。

  她想起最近这大半个月她每⽇都过去和⺟亲用膳,乍然不去,怕⺟亲担心,便唤了羽年进来叫她派人去锦棠院说午膳时再过去一起用。

  锦棠院中郭况听了回话,小声嘀咕道:“姊姊今⽇不用进学,就可以赖。真好!”

  他这话中羡慕的意味也实在太鲜明了,引得満屋子侍女家人子都抿着嘴笑了。

  便是刘旻虽然瞪了他一眼,但双眸间淡淡的笑意到底也没下去。

  只是这笑意很快就化为了担忧,她问漆里舍来送信的人:“是不是女公子哪不舒服?”

  待见着来送信的小侍女‮头摇‬告诉她说真是赖不起,刘旻方才松了一口气,心下又有些好笑自己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复又想起这阵子疑心女儿变了许多,就更好笑了。

  嚷着要学这要学那,现下看来也是心⾎来嘲。

  孩子嘛,总是想一出是一出。

  不过桐儿到底还是比从前懂事了许多,知道怕她担心特意派人说一声。

  她心下欣慰,眼底的笑意就一直没落下去过。

  郭圣通午膳时被⺟亲慈爱的笑眼盯得浑⾝都有些不自在起来,她很快用完了饭,起⾝漱口后同着弟弟郭况一起去了书房。

  她想考问弟弟一二。

  结果很出乎她的意料,弟弟比她想象的聪明多了,悟非凡。

  只是就如⺟亲所担忧的那般,他年纪小玩心重,并不肯用心在念书上。

  尤其是⺟亲为了叫他念书而不许他玩耍,他便从心底有些抵触念书。

  也就是近来郭圣通说服了⺟亲让他学十⽇歇一⽇,才认真了起来。

  郭圣通摸摸弟弟的头,对他许诺道:“只要你肯认真读书到年底,姊姊就去求⺟亲。

  让你从明年开始读一个月的书,就可以歇五天。

  好不好?”

  现在是十天歇一天,一个月下来也只能歇三天。

  自然是一个月歇五天的更好些。

  虽然连读一个月的书枯燥无聊了点,但只要想到可以痛痛快快地连玩五天。

  郭况就觉得浑⾝都快意起来,他点头如捣蒜地应了。

  正好⺟亲进来了,郭圣通便叫弟弟先自己温书,挽了⺟亲去廊下把这话说了。

  她和⺟亲耐心地解释道:“弟弟其实聪明透彻的很,不过是子浮躁,沉不下来。

  学一月歇五天,听着是叫他玩的多了,但其实却更考验他的专注度。

  时⽇一长,不论他是习惯了,还是懂得了念书明礼的好处。

  想必那顽劣子也好了,阿⺟也就不必为他担心了。”

  ⺟亲微笑着听她说完,颔首欣慰地道:“阿⺟的桐儿长大了,都知道为阿⺟分忧解难了。

  阿⺟想着这么办也很好,就按你说的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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