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 黄雀在后
姜妘己清醒时,舂穗和钟太医守着她,姜妘己悉人体骨骼,⾝子着地之前,躬⾝护住了要紧的骨骼,侧⾝着地,并未伤及骨头,这一点她很清楚。
她⾝上却处处青紫一片,教人不忍直视,舂穗替昏的姜妘己脫了⾐物验伤,又禀告钟太医。
钟太医连连称奇,姜妘己真是命大,竟只伤及⽪软之处,又用手在姜妘己的膝盖,手肘,脚踝处摸了摸,确定姜妘己只是伤了脚踝,不过是骨骼错位,又替她接了骨,回复原位。
开了些温补的药,擦拭淤青的药膏,说了些要紧的医嘱,姜妘己感不尽,她伤的并不严重,但是不能教尝羌看出来,只能装奄奄一息,有气无力。
尝羌方才一脸马屎,丢进了颜面,换了⾐裳正在督查惊雷被人下药之事,他不放心,又叫太医来验。
太医说惊雷确实是被人喂了泻药,才这般控制不住,腌臜物飞,别说畜生,就是人吃了这么大剂量的药,只怕也会出丑。所以这背后下药之人才是罪魁祸首,这惊雷实在冤枉。
姜妘己方才昏厥,就近医治,在离马场不远的一处离宮,尝羌也移驾到此问案,他一定要查出这背后之人,否则难以怈愤。
姜妘己在殿內的塌上,听闻说到惊雷,竟拖着病体,脸⾊煞⽩地出来,姜妘己故意将受伤的手臂露了出来,那伤口触目惊心,加上她右脸摔得淤青肿不堪,教人看了甚是怜悯。
她瘫倒般跪在地上,气若游丝道“王上…请恕了惊雷的罪,太医方才说的清楚,这背后下药之人才是罪魁祸首,请王上看在惊雷并未伤及王上,拼着腹痛难忍,赢了比赛的份上,不要杀惊雷,今⽇是由不得它。”
尝羌见了姜妘己这般模样,亲自上前扶起姜妘己,指了座,舂穗扶着姜妘己坐下,姜妘己触及舂穗的手,用力地握紧,带着请求的眼神望着她,舂穗不明所以。
昨夜舂穗向姜⽩凤禀告,见到容儿对马匹下药,姜妘己教她出面作证,向太后请示时,姜⽩凤准了。教她听姜妘己的吩咐,出面作证。
她想了一会,才恍然大悟,这惊雷是吃了泻药才这般,那么必是容儿下的药!
昨⽇容儿下药的马匹,也是红⾊的,肯定就是惊雷,只是,王后为何指使容儿下药呢?
“惊雷是你一手教调,自然与它有些情分,今⽇本王饶它是因为你,你拼了命救本王,本王很是感动。必定会查出下药之人,由你处置!”尝羌见了姜妘己手臂上的伤,甚是可怖,才如此承诺。
“多谢王上体谅。”姜妘己摊在舂穗⾝上,体力不济道。
“你先回殿內养着,此事本王一定会速查出来,你且安心。”尝羌瞧着姜妘己似又要昏厥,担忧道。
“是,王上定要抓出幕后之人。”姜妘己依旧倚靠在舂穗⾝上,虚弱不已。
尝羌命舂穗扶了姜妘己进內殿歇息,邵隐急匆匆地跑进殿內,一脸愁苦,一无所获地模样。
“如何?可有什么发现?”尝羌亦是心急道。
邵隐跪在地上,直叩头,他将最近几⽇去过马厩的人逐一排查个遍,若⾖殿下的宮女笼烟却说,昨⽇瞧见太后的大长秋容儿曾前往过。
不过这种事是万万不能说的,他更不敢去问容儿,其中的厉害,他是晓得的。
“邵隐,你跟在本王⾝旁二十多年,你的心思脾本王是了解的,你若是没有追查出什么线索,是不敢回来面见本王的!说!你究竟查出了什么?”尝羌大怒,邵隐竟敢姑息下药之人,真是无法无天了,眼里还有他么!
邵隐不停地叩头,结结巴巴道“方才,奴才将那些个宮女宮监都审问了一遍,若⾖殿下⾝边的宮女笼烟说,昨⽇瞧见王后⾝旁的容儿去过马厩,却不知她去作甚么。”
“容儿?还不素去将笼烟和容儿带过来!本王要亲自审问这二人!”尝羌红了眼,竟是王后在背后搞鬼!
她吃醋的老⽑病又犯了不成,他不过是宠了爨龙妹五⽇,王后竟想出此种卑劣手段,是想要他难堪,还是想要他的命?
无论哪一种,这王后也太霸道了!真是给脸不要脸,现如今,竟敢连他也算计!昔⽇,她残害了他多少骨⾁,他为了这大滇江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她现在变本加厉到如此地步!
邵隐从来不会空手而回,将才如此说,也是想试探王上的心思,既然王上铁了心要揪出来,他自然不会保谁,即刻命人将笼烟和容儿押上来。
“我认得她!昨⽇太后吩咐我过来北宮帮忙,一时路,走去了马厩,正看到她鬼鬼祟祟地拿了一包⽩⾊的粉末喂一匹红马。”舂穗走了出来,亦是姜妘己授意,在她掌上写下“作证”两字。她此时正抬手指着容儿,诧异震惊至极。
“你说什么?昨⽇你见她亲自拿了药粉喂马?可当真?”尝羌从鎏金座椅猛然起⾝,扬声问道。
“奴婢不敢撒谎,昨⽇晨时,的确见过她拿着粉末喂马,当时奴婢不知为何,便躲在栅栏处,偷看了全部过程,不敢欺瞒王上。”舂穗跪了下去,头磕得震天响。
尝羌心下琢磨,这舂穗是太后⾝边之人,又是香兰的侄女,太后又喜爱她,她若非真的看见,完全没有必要诬赖王后。况且,这是死罪,若她撒谎,谁也保不了她。
“你也见到容儿去了马厩?”尝羌走到笼烟⾝旁,笼烟跪在地上,却是不慌不忙,很是镇定。
“是,奴婢昨⽇清晨回锦华宮给殿下取赛马用的鞋,路过马厩,见大长秋往那处去了。”笼烟转⾝磕头答道,声音沉稳,据实以告地口气。
邵隐带人将容儿抓住时,王后已经了分寸,火速派人传话给孟凎,让他想出计策,并未细说,只说容儿恐与王上的马有关。
尝羌气得一脚将容儿踢翻在地,容儿吓得不知所措哭喊“冤枉”
她昨⽇明明药的是若⾖的马,这会子怎会变成了王上的马?她想不通,这中间是出了什么差错?
“冤枉?邵隐去请王后前来,本王要亲自问话!”尝羌气得口起伏不定,握紧了右手,他很久没有杀人了。
姜妘己在內殿听得真切,面上嘲讽,嘴角挂満笑意,她受这伤也算是值了。
王后如何?算计不过别人,也只有被算计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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