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三章 又搞事情了
天气一⽇冷过一⽇,在被窝中滚出来的太子妃,终于在十二月初六见到了外头纷飞的大雪。
⽩茫茫一片瑞雪,预示着这将会是一个丰年。
“太子呢?”季云流一面让九娘换⾐,一面问道“外头这般大的雪,太子还在院中练武?”站在外面练上半个时辰就成雪人了罢。
“太子殿下今⽇在院中才练了一刻钟左右,谢府三少便来了。”九娘系着带回答道“殿下现下正在岫岩院呢,席善说昨⽇夜中大理国的使者到了京中,兵部尚书家的长子,刘大少爷却将大理国的使者给打了!这会儿,刘尚书带着刘大少爷正像太子认错罢。”
季云流张了张嘴:“大理国使者?”
皇帝寿辰正在正月里,而一年到尾,大昭附近的小国亦都要按列进贡大昭,于是进朝进贡与替皇帝贺寿年年是同时进行。
去年江夏郡遭受天灾又出反贼,皇帝本无心过寿,今年大越余孽被除,东宮正主,又赶上皇帝五十整的大寿,这寿宴自要热热闹闹的办。
礼部忙完太子册封大典又赶皇帝寿宴,皇帝寿宴完后还有六皇子大婚排队等着,衙门里头真真人人忙到走路都飞起来。
季尚书偶尔去礼部一趟,总要庆幸一番,自己已经不在礼部当值。
九娘道:“正是大理国的使者,适才二门的人过来说,大理寺的林大人都过来了,大理国的都去大理寺报案了呢。”
林幕本为刑部尚书,出了佟府的事儿,他被贬了官职,由二品尚书郞变成三品大理寺卿。
作为原本想辞官归乡的林大人倒是知晓,这贬官只是名义上而已,大理寺掌刑狱案件审理,刑部所有事儿还得由大理寺审核,手中管辖的权力反倒比刑部更宽广一点。
“这事儿倒是闹腾的不小了。”太子妃又问过太子用过早膳没有,知晓⽟珩尚未来得及用早膳,便让九娘吩咐苏璎准备一些五彩糯米饭与蛋汤给⽟珩送过去。
九娘送早膳过去时,岫岩院中的书房內,那刘大郞正跪在地上在委屈控诉:“那什么大理国的使者便是个人渣!我打他就是因为他渣!而且哪里只有我打他,他也打我了啊!”
刘尚书站在一旁,对着自家儿子就是一顿爆栗:“什么他也打你了,你如今好好站在这儿,人家可是躺在上就快断气了,还有,太子殿下面前,你竟然敢称那使者是人渣!”
“爹!我的手力您还不知道吗?我怎么可能将人打到快断气!”
“不是你打的,难道是鬼打的不成…”
太子坐在桌案后头,手上翻着折子,任底下的一对⽗子“言辞绉绉”
九娘敲了门,得了太子的允许,小声进来,放下托盘,打开碗盖将饭与汤呈现在⽟珩眼前,低声道:“殿下,娘娘知殿下您还未用早膳,特意让奴婢送过来的,娘娘还嘱咐奴婢,让您趁热,凉了便没了口感。”
底下一群人正在协调两国外,这边丫鬟居然送来五颜六⾊的一份米饭,那热气腾腾与四溢的香气让众人停下了声音往桌上望了过去。
米饭放在精致的木质蒸笼上头,底下有小盆,小盆中莫约有热⽔,因大冷的天儿,这米饭到现在还是热气滚滚的。
谢三在太子府中混的久了,深知太子子,也不怕他,咕噜咽下一口⽔,轻声问道:“殿下,您这是糯米饭么?”
⽟珩执着筷子应了一声:“嗯,五彩糯米饭。”
谢飞昂见九娘拿了食篮要退出去,连忙哎哟一声“我肚子疼…”起脚就想跟出去,刘大郞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飞昂兄…”你可不能见死不救,丢下我自己跑出去吃糯米饭啊!
谢三一手抚开刘大郞手:“俊坤,太子殿下英明神武,你只要说出实情,若不是你所为,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说着,整个人扑过去,扑出了门外,接着屋內众人听到外头的声音响起“九娘、九娘,我今⽇早膳还未用,这会儿饿到腹痛,厨房中可还有五彩糯米饭剩余吗?”
书房中,太子手执银筷,动作优雅、半点不觉得尴尬的当着众人面吃着早膳,底下众人你看了我,我看了你,再看向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刘大郞,觉得他顿时更加可恶了!
都是你!大清早不能在被窝里觉睡不说,还不能吃香噴噴的糯米饭!
刘尚书一巴掌朝着儿子扫过去:“快点说,你昨⽇做什么把那大理国的使者打成那样!”
刘俊坤昨⽇打了人,也不觉得有什么严重的,以前他还打过景王呢!哪里知道还未睡醒就被让大理寺的人抓到了这儿,这会儿他跪在地上跪在太子面前,也不敢隐瞒半分,把昨⽇的经过全说了。
昨⽇他去和悦楼吃饭,遇上那使者,楼中明明没有座位,那使者竟然还跟他抢位置,他刘大郞什么人?怎么可能让位置给一个认识都不认识之人,刘大郞自然没有答应。
刘大郞没答应,那使者就去旁边的包间里头让别人让位置,他听到旁边包间里头有女子低呼的声音,直接一跃而起,就去“英雄救美”了。
林尚书抓住重点:“你说昨⽇你就是在那包间里头与大理使者发生了争执,里头有你的小厮和使者侍从,还有里头的两个姑娘家可以作证你没有对大理使者下重手?”
“正是…”
刘尚书急火火问:“那两个姑娘是何人,你可知晓?”
事关他儿子清⽩,他如何不急?
刘大郞想了想,头摇道“我如何认识那两个姑娘,她们一主一仆…那姑娘定是哪家大户官家姑娘,虽然头带纬纱帽,那⾝上⾐服不是寻常人家所有的。”
刘尚书当下又想给刘大郞一个爆栗,京中全是官家,没有千家也有百多家,怎么找!
正说着,席善急急忙忙的跑进来:“殿下,驿馆的人来报,大理国段使者在半个时辰前,死了。”
这下,太子没心思吃早膳了,丢下筷子,腾一下站起来,目光犀利的向地下一脸懵的刘大郞扫过去:“你昨⽇清楚记得,那使者出和悦楼时还好好的?”
刘大郞也吓飞了,连忙道:“真的还好好的!我可以对天发誓!”
一个家国的使者死在大昭的京中,这质便全完不同了,打人时还能理直气壮的说,双方热⾎方刚年纪难免有擦摩,可两国邦,死了一个使者,这使者若在大理国举⾜轻重,能挑起两国战争都不无可能!
大理寺卿亦知这事儿的严重,立即道:“下官这就亲自去驿馆走一趟!”
⽟珩伸手一阻林幕,几步走到刘大郞面前:“现下,你想不起来也得想起来,那大理使者与斗殴时可有什么不妥之处!事无巨细,全数给本宮想清楚了!”
…
太子妃不知书房中的暗流涌动,她堪堪在房中独自用了早膳,二门的人过来禀告说“文瑞县主来了。”
“县主亲自来的?”季云流微微诧异“快去请进来!”
说着让夏汐备了一条斗篷,捧了手炉就亲自去二门处人。
文瑞县主在季四満月宴都没有过去,这次怎么会亲自来这儿找她?难道是同⽟珩书房中商讨的大理使者有关?
季云流想到此处,伸出手指掐了一卦,得了个“⾚口”
⾚口,有不吉、惊恐、凶险、口⾆是非之含义。
果然大理使者来京中不是件喜事。
季云流坐上轿子还未到二门处,那边轿夫已经把文瑞县主也接进来了,她一路掀着帘子,这会儿看见季云流轿子,立即喊了停轿,快步下了轿子,顾不得地上大雪,噗嗤噗嗤踩过来,见季云流掀开轿帘,立即喊道:“太子妃娘娘,刘家大郞是为了我才打伤的那大理使者的,这事儿不能全全责怪刘家大郞!”
天空大雪飞扬,文瑞县主连件斗篷都未披,显然是听了消息就匆匆赶过来了。
季云流瞧着她单薄的模样,连忙将人抓进自己的轿子中:“这么冷的天,你也不多穿一件就过来,就算担心也该顾好了自个儿呀!七爷又不是暴君,哪里会因一个伤人就当场处死刘家大郞了…”
她话刚说完,九娘匆匆从外院过来,见季云流正好在,用上武功半飞半掠过来道:“娘娘,门房那边的人刚刚传来消息,在驿馆的大理使者死了!”
“什么!”文瑞县主当场失了礼数,叫起来“他、他怎么死了!”不可能,刘大郞明明好像还打不过人家,还是刘大郞被那大理使者揍的満地找牙而已呀!
季云流脸⾊一沉,问九娘:“这事儿太子也知晓了?”
“正是,”九娘道“席善适才说,太子只怕等会儿会亲自去驿馆走一趟。”
季云流看文瑞一眼:“你先去告诉太子,就说文瑞县主来了,她可能知晓这案子的一些相关事情,我与县主在岫岩院的南书房中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