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三章 一切由我
不等她把话讲完,⽟七菗开⽟佩上头的络子,红绳菗出来,一个打好的络子瞬间被菗成了两条红绳。
而后,他亲手把红绳绑到她脖后,把⽟佩坠在了她前。
⽟佩感触冰凉,季云流被这一举动弄的瞬间无语咽噎,话全都堵在了肚子里,险些要憋成胃了!
少年郞!你知道不知道这亲手把⽟佩塞到我⾐襟內的行径,在我们那儿,叫大流氓!
“除非绳子自行断了,”⽟珩用熠熠生光的眼看着她“否则,我挂上去的⽟只能由我拿下来,记得了吗?”
季云流:“…”你撩妹这么霸道总裁,你妈知道吗?!
时辰不早,此刻两人总归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即便⽟珩对她的心意已经说开,也还是未成亲,碍于体统与顾忌她的名声,⽟七拉起的季云流的手,打算开门出去。
季云流看着他的手,反手握住,把掌心翻了过来,细细端详。
那细⽩的掌心正中明堂的地方呈⻩⾊,是有“官运”之相。
中指下部的离位为青⾊,又表示有“暗灾”
⽟珩见她盯着自己的左手,收回了开门的手,站在那里不说哈,静静等着。
那时,他曾说过,她的事儿,只要她不说,他便不会问。
既承诺,便要重诺。
季云流看完了他的手掌,抬起头,扬一笑:“七爷他朝⾝沾雨露恩,会得君王深顾,正是,富贵正少年呐。”
⽟七黑眸如寒星般清澄:“我若沾露恩,得君王顾,大富贵,皆有你一份。”
“好!”够义气!季云流一手轻拍在他的手心,豪气宣布“若⽇后我金山积満屋,定也要分七爷你一份。”见他眉头一拢,加话道“让我⽇后的夫君拿去随便花!”
⽟七本被这人分得清清楚楚的“你我”弄不痛快了,听得“⽇后夫君”后,又合了手掌把她手包在自己掌中,露出笑意,神情温和:“若要给,亦是我给你银子,让你随便花,我⽇后的夫人。”
季云流信手拈来:“那好,我⽇后便躺着吃喝睡,只管负责花七爷的金山银山。”察言观⾊乃神第一要诀,赶紧从善如流把人安抚好才是正经。
他想再缓声一笑,又听得她缓缓道“七爷,回京后,一字记之曰:忍。”⽟珩低了首,目光灼灼看她,半响,才应了一声:“好,你那时在莫屿山中的话,我都记得。”
季云流抬首,低声道:“昨⽇我给七爷卜过一卦,损,有孚,元吉,无咎,可贞,利有攸往…”
⽟珩握着她的手更紧,中。
这卦,在紫霞观中,被秦羽人解过!
如此反应,季六亦感觉到了异常:“这卦,七爷知道?”
“在紫霞观中,秦羽人帮我解过此卦。”⽟七缓缓道“那时我卜出的便是此卦”
“原来如此。”季云流点首“那我便不再多说了,只是一点,此次回去,若有人馈赠七爷东西,七爷不必推辞,全数接受即可。”
“好。”⽟七一阵心悸,伸手把她拥住“季云流…张家的事儿,你莫要担心,一切由我。”
原来,这人归了自己,是这般快乐与満⾜。
“好,我信着七爷的金山银山呢。”季六任他抱着,伸出手指,竖了一个道指,默念了几遍金光神咒,快速做了几个结印,而后,拂去对方肩头的一丝煞气。
就算不能化去他的“暗灾”能缓一缓,或者减少一些,也是好的。
⽟珩未见到她做法的手势,只是拥了她一会儿,觉得两心相照缘故,心头一片轻松。
“七爷,时辰不早,咱们出去罢。”季六微微推开他“再待下去,外头的人要等急了。”
“好。”⽟七被推开一些,不放开手,垂首,在她额头亲下一口。
这措防不及的一吻,同火星一样烫了季云流一脸,抬眼,瞪了他一下。
只是心中有情,这一瞪眼,还是觉得风情万种,全是浓意,⽟珩浅笑:“咱们出去罢。”
门外,席善与碧朱都已经等在外头。
即便门一开⽟七就松开了季云流的手,还是被门外心细的两人瞧了过去。
之前七皇子在房內的大声一笑,席善早已听到,现在再见这番光景,喜的跟捡了一块金元宝一样,眼都快笑看不见了。
看看,看看,自家少爷与季六娘子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好在他弯垂首站着,不然这般笑模样还不被⽟珩给一脚踹飞出去,直接把他另只脚都踹断了。
季云流与碧朱一道向七皇子屈膝行了个礼,回⾝穿过芜廊,由垂花门离去。
第二次看两人⾝影消失在垂花门后,⽟珩与一刻钟前的表情截然不同,此刻,他只觉得天空⾼阔,连一天空沉沉黑黑的云雾都觉得特别顺眼:“吩咐下去,备马启程回京。”
碧朱带着季云流绕出了院子,穿过正堂,到门边时,伸手给她手上塞进一只翠绿⽟镯:“第一次见姑娘便觉得这镯子适合姑娘的紧,如今姑娘这一戴,才觉得这镯子匹配不了姑娘的清华。”垂下目,她握着她的手,低声道“姑娘,适才,对不住。”
厢房中,两人谈话的结果好坏另当别论,但欺她骗她,把她送⼊七皇子手中的确实是她,这一声对不住,她无论如何都该说。
季云流轻轻一笑,抬手在半空看了一下,半眯上眼:“缅甸翠⽟,果然是块好⽟。”
碧朱抬眼看她,只见她此刻带笑不笑的看着自己,眼珠黑漆漆不透光亮,忽然心中一颤,连带手指都一抖。
她为女官多年,手段老练圆滑,自认机智之人,此刻却觉得自己从未看透过这个季六姑娘。
这六娘子,是真的恼了自己适才对她的“利用”的,似乎也真不怕与自己的“正面锋”
放下在半空的手,季云流扶上碧朱的手臂,双眼一弯,透出満面舂风:“多谢碧朱姑姑这番心意。”
这番心意是指送⽟,还是指送人,碧朱已经不能再问,她重新扶上季云流的手,松下一口气:“姑娘喜就好。”
此刻,她竟觉得,还好自己向她说了“对不住”而不是以她的“功臣媒人”自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