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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家丑已经外扬了呀…
他习惯了这种待遇,竟然还能菗空对青雨道:“你自己慢慢逛吧,我有空再找你。”
说完,便面无表情地歪着一米八的个头与他那不⾜一米五的阿⺟走了。
原来这就是他对情绪化的女人这么感冒的原因…
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那一群道士之间,青雨慢慢蹲下⾝来,低头紧紧捂住口。她是怎么了?方才竟会有那些丢脸的念头,现在又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就…就像小言中得知暗恋的学长没有意中人的女生学!
那⽇青雨再无心逛下去,早早便回到了自己的闺房,充耳不闻屋外的沸反盈天睡了个天昏地暗。
第二⽇,林仲殊才终于“有空”前来寻她。
“走走走,我们去看比赛去。”
他把青雨从被窝里拉出来,不料她却挣开了他的手。
“你怎么了?”林仲殊奇道,胆小狐今⽇的表情怎会让他想起了她在⽇本同他闹别扭那次?
“…没有。”青雨看了他一眼,默默地套上绣鞋。
他们看的第一场比赛是变⾝大赛,休息区里没什么人,只有一只狸猫紧张地捏着一片树叶在头上摆来摆去。刚一进会场,便有一人満头大汗地跑过来。
“请…请问,你是人吧?”
“没错,有什么问题吗?”林仲殊有些诧异地回他。
“能向你借点口⽔吗?”
口⽔?两人对望一眼,青雨脑中灵光一闪“我知道了,你是‘宋定伯捉鬼’里的那只鬼!”
“正是小生。”那人汗涔涔地擦了把脸。
“不过…今天的比赛內容是变羊吗?”
“那倒不是,咳,其实那件糗事是小生与宋定伯商量好的,小生用人的口⽔可以变换多种形态,变羊只是为了骗那几十吊钱。只可恨宋定伯那厮,待我变回原形脫⾝后竟翻脸不认账,将我那份钱给呑了!咳,不说了不说了,能借点口⽔吗?小生本是备了一瓶的,不想方才不小心给打翻了。”
林仲殊的脸⾊瞧起来有些为难,半晌才道:“你跟我来。”茅坑在哪?他可不想因当众对选手吐口⽔被组委会那些家伙扣工资。
“记得要好好加油哦!”青雨给那只鬼打气。
这次变⾝比赛规是开场前十五分钟才公布命题,以此考验选手们的创意及应变能力。题目倒是出得如人类世界的试题般中规中矩:变⾝內容不限,但要符合首届妖运会“振兴妖界”的励志思想。
青雨与刚转回来的林仲殊在观众席坐好了,恰恰跋上一号选手上场,正是方才在休息室里见到的狸猫。
只见那只带着乡土气息的狸猫惨⽩着脸将叶子往头上一摆,凌空一个后翻,原地便站了一个三头⾝、鼻上架着墨镜、头发明显上过发油的矮胖嬉⽪士。
“咳,”评委台上带着鼻钉的那个咳了一声,俯⾝向话筒“不可否认你那副太镜款式很时尚,也没留个尾巴什么的,但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变成人吗?这与大会主题有何关系?”
“可、可…”嬉⽪青年讷讷了半晌“可是我只会变人呀…”
“很好。”阎王二话不说地亮出红牌,出局。
接下来上场的是一个拖着两管鼻涕的小女孩,头上还揷着一个纸叠的王冠。
“人类?”另一个评委扬起了眉“人类可不能参加妖运会。”
“不是俺,是这只青蛙!”小⽑头毫无惧⾊地一菗鼻涕,从怀里掏出一样物事往地上狠狠一摔,霎时台上又多了一个⾼大⾝形。
现⾝出来的金发青年自信一笑,朝评委台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同是变为人类,我想青娃变王子应该符合大会的励志思想吧?”
“王子?”方才的评委眉扬得更⾼了“我还从未见过穿着乞丐装的王子。”
⾼大青年闻言一愣,低头往自己⾝上瞧去——
“啊啊啊!怎么会这样的?”
众人耳膜都均是嗡嗡作响,任谁都想不到一个男人能够发出这样⾼分贝的尖叫。评委台上的⽟帝袖子一扬,正在歇斯底里里的乞丐王子立时哑了声。
“小妹妹,”⽟帝离开坐席在那小女孩面前蹲下,笑眯眯地问:“你是怎么来到这的?”
“俺、俺正在与隔壁大牛哥玩过家家,这只青蛙跳过来问我是不是公主,俺说对呀,它就给了我一个铜板让俺跟来了。”小女孩一指头上的“王冠”
选手二号当场出局!理由:竟以奷商价格拐带未成年儿童。
三号选手是一位头戴尖帽,手执扫帚的黑⾐老妇人,一上台二话不说就掏出一擀面杖连点,霎时间,南瓜变成了妖怪,稻草人手舞⾜蹈,几颗⻩⾖“咻”地噴上天空,炸出了朵朵森森磷火。
“停停停!”阎王又开了口“这位女士,我看了你的表演后,决定万圣节邀请你到地府担任舞台指导,但请看清楚,这个比赛是变⾝大赛,请问你⾝上是多了条皱纹还是少了指甲?”
老妇人闻言瞪目,瞪瞪瞪…瞪到长鼻上那颗瘤都沁出了汗,突地东西一收,从怀里掏出一口大锅来。
“您这又是做什么?”阎王更好奇了。
“熬变⾝药剂。”她头也不抬。
结果那巫婆是被架着下台的,出局理由稍有些长:理解力欠佳大赛宗旨没弄明⽩形象太过灰暗请原谅仅举办两⽇的妖舞大会无法给您三天时间熬变⾝药剂…
观众台上看得冷汗连连:三位啊!一连PK了三位选手,无一幸免!
下一位轮到的竟是向他们借口⽔的鬼,青雨一看他同手同脚上台的模样就知道没指望了。果然,他在台上呆站了半⽇,直到一个急子的评委大喝一声“你到底变是不变”才一灵口⽔往⾝上一倒,又变成了——一只羊。
“唉!”青雨不忍掩目,耳边忽闻全场女声尖叫四起,她忙放下手一看,台上已站了个丰神俊目的长袍书生。那美书生⾝侧还带着个与他容貌、服饰均相似的小男孩,活脫脫就是他的缩小你版。
书生朝观众席上见⾊心喜尖叫连连的狐女们风度翩翩地招招手,⾝形一晃,⽗子二人立时化成了两道七彩霓光。
“长虹贯⽇!他是虹公子!”青雨不由脫口而出,正要站起细看,突然眼前一黑,却是林仲殊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你做什么?”
“你再看下去,口⽔就要流出来了!”他的声音里是満満的不悦。
“哪有!”青雨反地擦擦嘴角,顿⾜道:“放手啦!人家好不容易看到这样精彩的场景!”
“是看到美书生吧?”林仲殊⼲脆将那不安分的小头庒在了前,満场发花痴的狐狸精已经够多了,他可不想⾝边再来一个。
青雨不由怔忡,脑后传来的温热感触令她心儿一阵怦怦急跳,她自然知道不是为了那虹公子。
一时间,只愿偎在这温暖怀中,听那令人安心的平稳跳声直至永远…
胡思想了好一会,她才猛地醒觉“还没过去吗,难不成他在‘安可’?”
林仲殊“哦”的一声放开她“歹势歹势,一时看得⼊,都忘了你了。”
青雨恨不得踹他一脚,只是没那胆子。给林仲殊这么一“忘”比赛都近了尾声,台上又已PK掉了一大群,倒也多了不少过关选手。一轮比赛下来,虹公子仍是夺魁呼声最⾼的一位,没想到最后竟爆出了个大冷门——冠军竟是一只貌不惊人的鸭子。
据说这是评委们经过烈争论后最终定案的,理由是虹公子的表演虽然确实令人印象深刻,但从经典指数、励志指数、全球化指数而言,评委会还是将优胜判给了后者。
只见一只看起来煞是肥美人的小鸭子(鸭族,丹麦籍,别不详)摇摇摆摆地踱上领奖台,观众席上的狐狸顿时眼冒绿光。小鸭子似是察觉到了这种诡异的气氛,畏缩了一下,仍是勇敢地抬头准备接受奖牌。
突然,一滴⽔落到了它的头上。
下雨了?小鸭子纳闷地抬头,正好见到颁奖嘉宾(雄,青丘狐族,青雨她爹)満口贪婪的利牙。
“呱!”
一声惊叫,只见一只⽩天鹅以箭的速度冲上蓝天,只余了一奖台的鹅⽑。
好丢脸…青雨再度不忍地以袖掩目,爹啊,就算年夜饭上那道拔丝鸭掌你抢得最快,也用不着在这时候流口⽔吧…
“没办法了,”林仲殊叹口气,在満场哗然中冷静地吩咐工作人员:“将奖牌打包快递到丹麦。”想了一下,他又补充“顺道给安徒生发封道贺兼道歉信,他目前是天国幼儿园的园长。”
“青雨?”
他们正要离开,突然一道尖细女声传来。待看清来人,青雨不由皱皱眉头“二、二表姐。”恶!碰到讨厌的人了,这个住在对面山头的二表姐是所有亲戚中最爱讥笑她的相貌的狐狸了。
“你怎么还在这,不赶快去参加选美比赛?”那女人故作诧异道,随即掩嘴笑了起来“我明⽩了,你是怕参加了丢脸是吧?不会的啦,我们狐族的女孩子全都报名了,倒数第一应该不至于轮到你才对。”
“选美比赛?”待到女人格格笑着走了,青雨霍地转向林仲殊“你怎么没同我提起过?”
“那只是为了安抚不能参加女鬼书生项目的女妖怪才另设的项目,做什么,你真要参加?”想起那项目是全然仿人间的泳装表演,他的脸⾊不由沉了沉。
“被那女人这么一讲,我能不参加吗,况且我现在有了这个。”青雨得意洋洋地掏出一物,正是那⽇女丑送她的植物果实“我问过五叔了,这东西吃了会人见人爱吧?这下还怕进不了前三甲?”
顺便封了二表姐那张臭嘴!
“经你这么一提醒,我还真想起了一件事。”林仲殊着脸转⾝就走。
他要去哪?青雨有些愕然,片刻之后,她瞧见从组委会办公室的方向飞起一群乌鸦——那是充当大会广播用的——
“组委会补充规定,组委会补充规定,此刻之后举行的各比赛项目严噤使用非法药品,违者作取消参赛资格五百年处理!详细內容请至组委会办公室咨询…”那群乌鸦盘旋在青丘山头,以耝哑的嗓音喊道。
没搞错——青雨怔在原地,望见林仲殊施施然地转回来,不由怒上心头“你!做什么要同人家做对啦!”
“不然呢?难道真要看你在一群妖怪面前露腿大?”林仲殊瞪了她一眼,內心极度不悦导致语气也难听了起来。
青雨一愣“你——”
“唔?”他摆出一张“再吵就捏死你”的恶人脸。
“你不会是吃醋吧?”
这回换林仲殊愣住了,与她大眼瞪小眼了半晌,竟讷讷答不出话来。
蓦地工作人员用于联络的呼叫器传出嘀嘀嘀声响,他当机立断地咳一声“不同你说了,我去瞧瞧发生了什么事。”火速转⾝逃离,组委会无比敬业的负责人履行职务去也——
“啊!果然是狡猾卑鄙的人类,竟故意转移话题!”青雨跺了跺脚,急忙跟了上去。
原来是想报名吃人比赛的选手人満为患,报名表格严重紧缺,林仲殊大手一挥“那有什么难的,想参加的都放进去了!”
“呼啦啦”一大群妖怪都涌进了赛场,却又有一个男人远远地跑了过来“请问,这里一会要进行的是吃人比赛吗?”
“没错,”林仲殊睨了那人一眼,突然顿住了“你…也要参加吗?”
“是啊是啊。”那人贼溜溜的目光在林仲殊⾝上转了转,不知为何立即让青雨想起了方才她爹盯着那只丑小鸭的神情。
“…这位兄台,我不是在质疑你的能力,不过…”林仲殊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到那人手中“我想你也许会用得上这个。”
他百分百肯定这只妖兽会用得上!
那人低头看了看手中瓶子,脸上突然现出一种滑稽的表情——就如同一个男人被医生告知“恭喜你,你有喜了,而且是对龙凤胎”时的表情一样。
“胃药?”他仰天哈哈一笑“我从出生至今就没吃过半粒胃药!你这人真有趣…好,我收下了!”
待到那人边笑着边走开了,青雨才疑惑道:“那张申请开办吃人比赛的纸不是被你拿去当手纸了吗?”
旅店小二明明发誓了的呀。
“谁说的?”林仲殊的脸黑了一半,他是疯了才会用张豪猪⽪擦——
“我确实极力反对开办这个项目,但是被那群妖怪吵得没办法…不过我想下次他们不会再要求了吧。”
“那些被吃的人…你们是怎么弄来的?”死囚犯?
林仲殊一笑“你好奇?待会留下来看不就知道了。”
“…还是不要了。”青雨被他的笑容弄得全没了兴致,况且她对鲜⾎噴的场面也不感趣兴。
她一直惦记着选美比赛的结果,死活扯着林仲要去看,没法,两人来到选美赛区,正好碰上场外转播赛后采访。
大屏幕是一只巨蜃怪吐出来的海市蜃楼,效果直追人间的三维立体全息影像,并且无需沙子或海⽔做道具,播出的是场內实况而非幻景。
青雨很満意地得知她二表姐没有得到任何奖项(汗,果然是小心眼的女人),只是前三甲佳丽似乎都被晾在了一旁,所有的媒体焦点都聚集在了全场最⾼人气奖得主的⾝上。
“真是一匹横空出世的黑马呀!”主持人手握脚造型的话筒动道“比赛进行到最后时刻时,化妆师突然将一位女观众拉到台上,场上一度出现短暂,然而片刻之后,全场男士的呼昅都有被这位女观众夺走了,于是,最⾼人气奖便这样产生了!据悉,这位女士还拥有无比古老⾼贵的⾎统,让我们掌声有请——恐龙姐小!”
镜头立时移到満脸⽩粉、⾝⾼将近两米五、四肢让人联想到巨型蜥蜴尾巴的恐龙姐小(半兽人族,洲非籍,2n分之一雷龙⾎统)⾝上,她正动得热泪盈眶。
“我太惊讶了!那位婆婆一见到我就二话不说地将我拉到台上泼⽩粉!包让我没想到的是,大家竟都把票投给了我!谢谢你们,是你们让我重拾回了对自己外貌的信心!”
她粲然一笑,食草龙特有的椭圆形长牙间一片鲜绿菜叶也跟着油光锃亮。
场外两人立时一阵暴寒,林仲殊一瞥青雨,那眼神活生生是文明人对⽑还未褪尽的山顶洞人的鄙视“我不得不说你们妖怪的审美趣味真是奇特。”
青雨还来不及反驳,蜃影中主持人又冒了出来“接下来采访的是来自泰国的一位观众,正是他以惊人的组织能力当场集结起粉丝团为恐龙姐小拉票,请问,你是对恐龙姐小⾝上哪些特质一见倾心呢?”
“啊炳——”那个男子(?,泰国籍,人妖混⾎儿)一嘟大嘴“那还用说吗?自然是她那双強壮的手臂了!一想到被那双手臂紧紧抱住的感觉,人家就发晕,还有她那口咬人肯定很带劲的长牙…”
“恶!”青雨不由⼲呕一声,怒瞪同样也是一脸铁青的林仲殊一眼“我看是你们这些雄眼光有问题吧!”
眼见人妖先生的发言很快就要发展到限制级,主持人当机立断地夺过话筒“谢谢人妖先生的热情发言!最后我们有请全场人气最⾼奖的最大功臣、慧眼识黑马的化妆师——⽩粉姥姥!请问您又是如何发现恐龙姐小的呢?”
“答案很简单,”倒吊三角眼的老太婆(⽩粉姥姥,⽇本籍,选美比赛特约化妆师)冷笑着敲敲⾝边的木桶——里面満満全是粉底“她是全场唯一没有化妆的女,女人不化妆本就不能出门!青丘山那些假装纯清的小蹄子们给我听清楚了,素面朝天时千万别给我撞见!否则——嘿嘿!”
看到这里,林仲殊忽然凑过脸来。
“做什么?”青雨被突然放大的俊脸吓了一跳。
“这么说来,似乎好久都没见到你在脸上涂涂抹抹了…”忍不住伸手小小轻薄那⼲净小脸一下,嗯嗯,不错,确实是原装货,手感甚佳。
青雨脸红心跳,暗想他会不会就此对她改观,称赞那么一下下,没料到林仲殊很哥们地拍拍她,蹦出一句:“不过好兄弟还是要提醒你一下,小心别被这位⽩粉姥姥逮到啊!”好、好兄弟?
她怒!
他们又转了几圈,再一次经过吃人赛场时,便听到了一阵呜呜呜的急鸣——那是医务室的救护车。
怎么回事?青雨拉着林仲殊挤到赛场大门,只见一个个挂着号码牌的选手——大都是些虎豹狼豺之类的兽精被抬了出来,个个口吐⽩沫,脸⾊发青。
那辆小小的救护车奇迹般地塞进了不下百名选手,方才十万火急地朝医务室冲去。
“哎哟…”一阵呻昑传来,两人回头看去,只见方才那男子捂着肚子、扶着墙壁一步步地挪出门来“这位兄台,你方才那药…还有没有?”
林仲殊二话不说地从⾝上搜出十几瓶胃药丢给他——那原本就是为这次比赛准备的。
那人原本已痛得圆目暴涨如铜铃,脸面隐隐现出兽形了,十几瓶药呑下去才好了一些。
“太欺负人了!这什么组委会,竟出这种损招耍人!我一定要给他们点颜⾊看看!”男人破口大骂,忽地一把握住林仲殊的手“你是个好人,这次多亏了你那瓶胃药我才没被放倒,给你一个忠告,今⽇之內绝不要靠近后山!”
说罢,仍是抱着肚子慢慢离去了。
青雨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怎么回事?”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林仲殊一副忍笑的表情,哼哼哼,那群死妖怪,看他们下次还敢不敢无理取闹。吃人比赛?也不想想看组委会负责人本⾝就是个人!
赛场上没有想象中的残肢断臂,却満地纸屑飞。林仲殊走过去拍拍正在清理赛场的工作人员:“还没弄好吗?”
“最后一个了。”那人満头大汗地以指蘸酒在唯一一个躺在纸屑中的人形物体前划了几道,那双目紧闭的“人”立即化做一张⽩纸飘了下来。
“呼——”男人长长吁了口气“接下来你另找人收拾这些小纸人吧,答应我的师资格证可别忘了。”
“小Case,”林仲殊很襥地一抬下巴“顺便问一下,这次比赛有结果吗?”
“呃,优胜者好像是一头吃草的牛怪——别问我他为什么会来参加这个比赛,反正是只有他坚持到了最后。”
林仲殊耸耸肩,转⾝对青雨道:“我们走吧。”
“去哪?”青雨似乎还没有从一地纸屑中反应过来。
“后山。”方才太过暗慡了没有注意,现在想想,也许刚刚就应该把那只妖兽当成可疑分子捉起来的。他嫌吵,就把组委会办公室迁到了人迹罕至的后山,若有什么妖怪对组委会不満的话,后山确实是很好的攻击目标。
他们俩回后山转悠了一圈,仍是没发现什么可疑踪迹,也没有感应到特别的妖气——妖怪们此时都应在前头看比赛了。
走到山壁附近,青雨突然停下了脚步。
“有异状?”林仲殊立时捏住了袋中的符纸。
“似乎有什么声音…”
小狐女的头上伸出了两只尖尖的耳朵,慢慢走近山壁,将脸贴了上去“在这里,好奇怪的声音哦,嘀嗒嘀嗒…”
什么!他面⾊骤变,动作极快地将青雨扑倒在地,符纸同时出——
“轰!”这就是他们最后所能听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