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致命风寒不致命
习惯的用手擦拭掉脸上的鲜⾎,刚杀了几个人的王争除了鬼鬼祟祟的看了一眼周围还有没有其他盐丁之外,并没有一般人刚杀人的紧张样子,好似杀个人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样。
用这些人⾝上的⾐袄擦了擦刀上不知是谁的鲜⾎,再把刀挂在间,任何资源都不能浪费,所以王争蹲下来将这些人⾝上搜了个遍。
不过王争却失望了,除了这四把刀以外也就只找到十几文钱,随后王争看了一眼四周,除了这处破房子以外⼊眼的就是一马平川。
毁尸灭迹基本是所有人的共识,但在眼下,没有任何工具的情况下,王争也只能将这几具尸体一一拖进破房子掩盖了事。
随后,凭借着脑海中的记忆,王争朝北方缓步走去。
路上某些地方王争还能看见⻩他们一行人从这里经过的脚印,似乎是处于某种习惯,抑或者出于好心,王争边走边清理着他们留下的痕迹。
本来半个时辰能赶到的路程,王争却⾜⾜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在天⾊渐晚的时候。
王争终于看到了自己的目的地——义井庄。
…
远远看去,这义井庄给王争的印象就是残破,触目所见的皆是⻳裂不堪的⻩土房,当王争一脚踏进义井庄中时,正晾⾐服的一个老妇人捂住嘴。
急急忙忙上前把住王争,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两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脸焦急的道。
“王争?你怎么⾝上都是⾎,胜子他们说你被张阎王的盐狗子杀了,你娘刚还在哭呢,赶快回去看看吧!”
眼前的妇人头上围着⽩⾊的围巾,⾝上穿着厚实的灰⽩⾊⾐袄,王争认得她,这是⻩的⺟亲,从小到大没少帮衬着‘王争’的娘照顾他。
想到这里,王争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微笑道:“不妨事的,⻩婶,我刚杀了三个盐狗子,这些是他们的⾎。”
听到这话,⻩婶脸上出现惊讶的神⾊,张大了嘴再次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王争,见到王争间挂着的四柄刀,这才有些相信,仍是叹口气说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你快去看看你娘吧!”
点了点头,王争朝记忆中的地方走去,一路上也见到不少义井庄的村民,这些人看见王争从没事人一样从路上走过,⾝上的⾐袄还带着⾎渍,当下便是议论纷纷。
“这不是老王家那小子吗,怎么回来了?”
“⾝上居然有⾎?”
“是啊,胜子他们几个前不久回来还说被张阎王抓了去,这是咋回事?”
“谁知道呢…”
王争自然能听见周围这些人的议论,其中不少人是惊讶,也有些半大不大的小子发出阵阵嘲笑声,不过王争却没有那个闲心去管。
不知为何,越是往里走,王争越能感受到自己心中莫名的急切,自己与这老大娘素未谋面,想来应该是原来那个‘王争’心中残存的执念吧。
王争喃喃道:“也好,就当是对你偿还歉意吧,我会尽力照顾她的…”
想到这,王争眼前忽然出现一处小小的院落,低矮的围墙甚至王争直接就能翻跃过去,那腐朽的木门一经推开,更是发出尖尖的一道‘吱呀’声。
似乎是房內的人听到了王争推门,一人走出內屋正说些什么,见到王争后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住,浮现一抹不可置信的神情。
“王…王争!?”
⻩瞪大了双眼,在王争⾝边来回看了一圈“你。。你怎么又活了?”
闻言,王争锤了⻩口一拳,这一拳王争只用了七八分力气,在军中打招呼往往是这种方式,但⻩仍是被打退了三步,一脸的龇牙咧嘴。
“你…你王争你打我做什么?”
正这时,从屋內走出一个女子,边走边传出一阵细婉的柔声“⻩,谁来了?啊…”
这女子见到王争后整个人都吃了一惊,⽩嫰的手掩住小嘴,结结巴巴的道:“争…争哥哥?”
“争哥哥?”
听到眼前这女子对自己的称呼就连王争也没反应过来,自己什么时候多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妹妹?
只见眼前这女子一⾝耝布⽩⾐,间束着青⾊的带,也许是买不起发簪,披肩的长发就只是用青⾊的耝布着。
尽管如此,也掩盖不住她娇美的容貌。
看着王争的眼神既有惊讶,更多的则是喜悦,神情间又蔵着一抹淡淡的伤感,眼神躲躲闪闪的,明眸皓齿的样子十分惹人怜爱。
王争苦苦思索,但就是从脑中找寻不出任何有关眼前这女子的记忆,只好尴尬的哈哈一笑。
“妹…妹妹,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娘怎么样了吧,我没有大碍的。”
闻言,眼前的女子怔怔的看着王争,忽然脸上闪现出一抹泪花,破涕为笑:“争哥哥,你终于开口叫我了。”
王争闻言则是皱紧眉头,怪不得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女子叫什么,原来是原来的‘王争’从来都没有注意到人家,连句妹妹都不叫…
王争也不知道这时候青年兄妹之间的称呼,尴尬的哈哈一笑,拉着她的小手便跑进了屋內,全然没注意女子看着自己眼中的柔情似⽔。
…
进了屋內,来不及观看周围的摆饰,王争便听到不远处传来的一声呼喊。
“争儿…是争儿吗?”
听到这话后王争整个人都杵在地上,这声音怎么会如此悉,蹬蹬几步走到榻边,看着榻上躺着虚弱的妇人。
王争腿双一软,居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这个老妇人他知道,就是自己这⾝子的亲娘,王刘氏。
对此王争也不太懂,只是知道王刘氏以前就叫王氏,但是当‘王争’⽗亲去世后,为了与其他人区分,又表明已婚妇女的⾝份,便加上自己以前的姓氏,称之为王刘氏。
见到王争回来,王刘氏満脸的老泪纵横,用她那満是皱纹的手摸抚着王争头上⼲净利落的短发,微微颤抖。
“争儿,争儿你变了…”
王争心中一紧,难道被发现了么。
正此时,却听到王刘氏颤颤巍巍的道:“争儿你变了,变得和你爹年轻时候更像了,你爹那个时候啊就和你现在一样…”
暗自松了一口气,王争接过王刘氏的手,看着她耝糙⼲裂的手,哽咽道。
“…娘,娘你好好歇息吧,争儿没事!”
朝王争⾝后那女子招了招手,王刘氏将女子与王争的手牵起后握在一起,微笑道:“争儿,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儿。”
闻言,王争再看向⽟儿,见到她脸上娇羞的神⾊,即便王争再是榆木脑袋也明⽩怎么回事了。
“娘,⽟儿不是我的妹妹吗?”
见到王争眼里的询问神⾊,王刘氏轻叹了一口气,道:“争儿你忘了,⽟儿是你爹当年⼲总旗时候捡回来的…”
…
听完王刘氏的话,王争恍然大悟,原来以前‘王争’的爹是这奇山千户所的世袭总旗官,不过在很久之前就因为某些原因死在了外面。
不过这对现在的王争不重要,王争对自己那便宜老爹并没有丝毫的感情。
说起王争一直以为是妹妹的那个女子,其实真的是王争的妹妹,只不过不是亲兄妹。
她是王争的爹早年在外捡回来的,取名为王⽟儿。
据说王⽟儿当时埋汰的像个泥球,谁成想后来竟出落得如此亭亭⽟立,已经是十里八村有明的美人坯子。
不少年轻小伙子经常带着牛羊赶来提亲,不过无论是⾝強体壮的,还是家里有几亩地几头牛羊的富农都被⽟儿婉拒,说是已经心有所属。
虽然王⽟儿没有明说,但时间久了各人从她看王争的那个眼神中也能瞧出个大概来,即使是傻子也能看出些端倪,都说是一朵鲜花居然看上了王争这坨牛粪…
想到这里,王争忽然感觉有人从⾝后拍了自己几下,回过头去见到是⻩,拉着王争出了屋子。
看着⻩愁眉不展的模样,王争有些不快,皱眉道:“发生什么事了,别呑呑吐吐的。”
见到王争果断的话,⻩先是诧异的看了一眼王争,紧接着叹气道:“大娘受了风寒,算上我们家的几文钱也本不够到城里抓药看医士…看来…”
闻言,王争一皱眉:“风寒?看来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