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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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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琊

  我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棱,

  江⽔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

  一张被撕裂又被黏合,得皱巴巴的宣纸上,提着一首名为“上琊”的乐府诗。

  滕驭面无表情地看着它,微颤的手呈现出他內心的噴怒。

  “该死的!”他的右掌重重地拍在桌案上,宣怈他的怒气。

  酸涩的双眼与隐隐作痛的太⽳。这张纸,他已重复看了不下百遍,每看一回,他便多一分气,同时也多一分不舍。

  修长的指抚着宣纸上一处被⽔晕开而有些模糊的字,他似乎可以看见,当初⽔芙蓉在提笔书写时內心的眷恋与煎熬。

  思及此,教他怎么狠得下心只怨她而不爱她呢!

  “芙蓉…”滕驭沙哑的嗓首低低唤着她的名。

  也只有在夜深人静时,他才敢放纵自己对她的思念,让爱意倾巢而出。

  那天,当他醒来时,便发觉这一觉似乎睡得太沉,而他体內那股长久滞留在丹田周围的‮热燥‬亦消失无踪,心里一种莫名的不安,在看见⽔芙蓉留下的书信时得到了证实。

  他气疯了!

  毫不掩饰的怒气,差点将滕家给翻了,滕家上上下下所有人,全在顷刻间被召集在一块儿,然后全员出动,几乎翻遍了整个杭州城,就是找不到引发这场动的主角——冷单仿与⽔芙蓉。

  他明⽩冷单仿是因为瞒着他而替他解毒,因此畏罪潜逃;那芙蓉呢?她为什么也…

  难道也和为他解毒有关?!

  一定是的!那夜的⽔芙蓉的确不同于以往,刻意妆点的容颜,在他⾝上停留的痴恋眸光,对他的热情回应…

  他明⽩了,男女结合是解毒的过程之一!

  而冷单仿却没有事前告知,可见事情并不单纯。最有可能的,应是会对施救者有严重的损伤,所以事情才演变成如此。那么…芙蓉她…

  “冷单仿!”该死的,他怎么可以瞒着他如此决定!

  “少爷,书柏有事求见。”

  快速庒抑下心头的怒火,恢复他以往的冷静。他不能了心,他必须尽速找着⽔芙蓉。

  “进来!”

  书柏进门,双手端着一封信来至滕驭面前。

  “少爷,冷公子托人带来一封信给您。”

  滕驭闻言,一把撕开信,快速览阅,气氛沉闷地让人透不过气来。

  半晌,滕驭才长长地吁门气,吩咐道:“书柏,明⽇清早代下去,要大伙停止找寻少夫人及冷公子,恢复各自原木的工作。”

  “是的,少爷。可是少夫人她…”

  虽然有梅英那丫鬟同行,但两名弱质女子,万一遇着危险,该如何是好?

  这位温柔的少夫人,大伙可是非常喜她,因此格外关心。

  “放心吧!我一定会将她带回来的。”

  毕竟他们的缘分,早在三年前便注定了。

  ∮∮∮

  一连赶了几天的马车,⽔芙蓉与梅英终于来到了广州。之所以赶得这么急,是怕被滕驭找着,一旦被他带回滕家,她深信她再也没有机会与勇气再次离开他,到最后,她一定会恨自己害了他。

  所以她非得以最快的方式离开他不可。

  “‮姐小‬,您饿了吧!先吃颗馒头吧。”梅英取出之前在客栈买来的馒头。

  “我不饿,你吃吧。”

  “‮姐小‬,您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子怎么会受得了呢?瞧您,又瘦了一大圈,好不容易姑爷把您养胖了些,这会儿又前功尽弃了。”梅英关心地叨念着。

  因事出突然,离开滕家时,并未带⾜银两,而⽔芙蓉也舍不得典当滕驭送给她的珠宝首饰。为了节省所需的花费,一路上她们主仆俩皆是睡在马车上,当然也舍不得好好地吃一餐。

  就这样,在吃不好也睡不好的情况下,不消瘦才有鬼咧!

  真不敢想若是让姑爷瞧见‮姐小‬现在瘦弱的模样,会气成什么样子。

  “‮姐小‬,为了姑爷,您多少吃一点吧!虽然咱们已进⼊广州,但到达子霆少爷

  所住的静安镇上,至少还得走一天的路程,您这样不吃不喝的,怎能熬到子霆少爷那呢?万一您在半途上昏了过去,您教梅英如何是好呢?再说您也不愿意让子霆少爷见到您如此憔阵的模样吧!”梅英苦口婆心地劝着,无论如何她都得让‮姐小‬吃点东西。

  是啊!梅英说的对,她绝不能让子霆替她担心。

  “这样才对嘛!”梅英开心笑道。肯吃就好了,她也拿趄另一颗馒头吃着。“对了,‮姐小‬有没有发觉,这一路上彷佛有人在暗中保护咱们似的,让咱们一路行来特别顺利。”

  “是吗?”⽔芙蓉闷声道。她倒没去注意这些,也许她的心思全都搁在对滕驭的思念上吧。

  “当然是!前几天咱们在夜里赶路时,不是遇着匪贼想劫财又劫⾊吗?那时候梅英心想,这下子死定了,正准备抱着必死的决心,想办法让‮姐小‬逃走时,那些匪贼却仿佛见着鬼似的,饶命啊饶命的叫一通,一个跑得比一个快,这不是很奇怪吗?”思及当时的情况,她仍心有余悸。

  “是有些奇怪。”⽔芙蓉现在回想起来,这事的确透着古怪。

  难道真的有人在暗中保护她们吗?又会是谁呢?

  算了,不多想了,就当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心人士吧!

  抛开这点疑虑,⽔芙蓉的心情又跌落⾕底。她好想回头,投⼊滕驭那宽阔温暖的怀抱中,但理智却不容许她这么做。

  她不敢想,当滕驭发现她离开了滕家、离开了他之后,会是多么生气,或许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理她了吧。

  驭…她在心里头不知唤着他的名多少回了。她的眼睛在流泪,她的心却在淌⾎。

  就这样在半睡半醒、颠颠簸簸的情况下,来到了静安镇上的“静安学堂”

  站在学堂门外,便可听见幼童朗朗的读书声,悦耳的嗓音带来了全然的纯真与无琊。

  下意识地,⽔芙蓉伸手抚向自己的肚子。如果她也能够拥有一个属于滕驭和她的小孩,那该有多好…蓦地,动听的朗诵声停止了,⽔芙蓉好奇地抬眼,却望见一排孩童趴上窗户的木框,灵活的大眼直溜溜地望着她与梅英。

  “怎么不继续念书呢。你们全趴在那做什么。”学堂內一名年轻的夫子蹙眉轻斥。

  “夫子,您也来瞧瞧嘛!快点!”一名约七、八岁的男童,转头向夫子招手。

  夫子叹口气,放下手中的书卷。真是一群活泼好动又可爱的孩子。

  “夫子,您快点来嘛!您看,好漂亮的大姐姐喔,比晓君姐姐还要漂亮喔。”一名有着小圆脸的女孩,等不及地跑去拉夫子的手。

  夫子被拉至窗前,随意向外瞄去的眼光,在与⽔芙蓉相触后,猛然定住。

  他不置信地眨了下眼,在确定眼前的女子并没有消失之后,讶然唤道:“姊姊,芙蓉姊!”

  ∮∮∮

  悠扬的乐音,在宁静的午后传遍整个静安学堂。一曲抚来,让所有人伫⾜凝听,不噤与抚琴者一同陷⼊那剪不断、理不清的情丝里;每一声琴音,就彷如一缕情丝,不断地将人绕,无法挣脫。

  “姊姊,既然你这么爱他,又为什么要离开他呢?”一名年约十八、九岁的年轻男子,在琴音甫停时,开口询问。

  “你还年轻,当你真正爱过之后,就能措会姊姊如此做的原因了。”⽔芙蓉的眼中盈満相思的愁苦。

  自地离开滕家后,唯一想到的亲人,便是她同⺟异⽗的弟弟。几年没见,他已从纯真可爱的小男孩,转变为温文儒雅的男子了。

  充満书卷气息的卓尔脸庞上,没有一般文人的自负,却有文人应有的尊严与修养,可见他自律甚严。

  “当初坚持让你念书是对的,我总算没有对不起娘。”

  “但却苦了姊姊你。”凌子霆眼神一黯。

  虽然⽔芙蓉从没提起,但他知道,以一名弱女子能挣得大笔银两供关姓一家人挥霍,并支付他的学费,那是什么样的工作,大家都心知肚明。

  “姊姊,难道姊夫是在意你的出⾝吗?”

  “不是的,如果是的话,当初便不会娶我了。”其实当初会嫁给滕驭也是巧合,而能得到滕驭的宠爱,已是上天的眷顾了。

  “那是为什么呢?”凌子霆太困惑了。“姊姊,我很乐意养你一辈子,这本是我应该敞的,但我却不希望看你愁眉不展的过⽇子。你到我这儿已经半个多月了,我却不曾见你真正开心的笑过。我不知道你和姊夫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幸福稍纵即逝,若不把握住,你会后悔一辈子的。我希望姊姊能幸福,也希望姊姊从今尔后为自己而活,不要再为了别人,而牺牲了自己。”

  “为自己而活?”⽔芙蓉吶吶地开口。

  她能吗?她能够为了自己而毁了别人的幸福吗?

  不!她做不到。但她也放不开。

  她以为她可以放得开,放开她生命中唯一有过的男子,放开她唯一有过的幸福。

  她天真的认为,时间可以淡忘一切,她只要离开他、见不到他,久而久之便可忘了他。

  但是她错了,错得离谱!

  离开他之后,她不但忘不了他,反而与⽇遽增地思念起他,每次闭上眼,満脑子全是他的⾝影、他的声音,他⾝上那一股淡淡的药草香味…

  “子霆,我该怎么办?”⽔芙蓉痛苦地喊着,她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姊!”凌子霆上前,双手握住她纤弱的肩膀。“顺应你自己的心吧!让你自己的心来做决定。”

  ⽔芙蓉痛苦地闭上眼,她真的能顺应自己的心吗?

  ∮∮∮

  静安学堂是广州静安镇唯一的学堂,因静安镇地属山区,较为偏僻,一般的文人雅士莫不为了求取名利,因而皆往热闹繁华的城镇发展,因此静安学堂设立在静安镇,其受与敬重的程度是可想而知了。

  林晓君,芳龄十八,静安镇镇长的女儿,按照惯例,一大清早便往学堂里跑。

  “子霆,子霆!”在看见他的⾝影后,林晓君开心地往前院跑去。

  “小心点,你总是这样活蹦跳地跑来跑去,要是在学堂里头受伤了,教我如何向林伯⽗代?”凌子霆怜爱地拍了拍她红通通的秀丽脸蛋。

  “大不了坚我,以示负责了。”

  “你这个野丫头,谁敢娶你呀!”凌子霆伸手捏捏她的俏鼻。

  “哎呀!人家已经很努力在学了嘛!你没瞧见我天天都到这儿向芙蓉姐报到吗?”她决定要学⽔芙蓉,培养那一⾝楚楚动人的柔美气质。

  “那是因为不想待在家里挨骂吧!”凌子霆不给面子地拆穿她。

  林晓君脸红地点头。“这也是原因之一啦,不过人家是真的想学喔!你看我今天带什么来了?”

  “什么?”他看了她手中的篮子一眼。

  “绣线啊,你知道吗?今天我要请芙蓉姐教我刺绣,然后我要绣一件好美好美的披风,送你当作満十九岁的礼物。”她可都计划好了哟。

  “我看还是算了!”

  “为什么?”她清澈的大眼里写着疑惑。

  “万一你绣得七八糟的,却硬要我穿着,我还敢出来见人吗?”他边说边后退。

  “你…凌子霆,别跑,你给我站住!”太过分了,竟敢这么说她,她可是真心地想好好学的。

  “啊!”想不到才转个弯,差点与来人相撞,她一声娇呼,只见那人⾝法极快地闪开,而重心不稳的她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与大地接吻。

  “小姑娘你没事吧!”

  林晓君慢慢松开蒙住眼睛的手指。她竟然还站着,而不是趴着,原来是一名男子在紧急时将她后领一提,免去她摔跤的命运。

  而她险些撞着的男子却早巳远远的站在一旁,救她的,是他⾝边的随从。

  她看着那位长得比凌子霆更好看,却冷漠的男子一眼,心里明⽩,他一定是个不让人近他⾝的人。

  “晓君!你没事吧?”凌子霆赶了过来。

  “放心吧!子霆,幸好没摔着。”林晓君心虚地吐吐⾆头。

  林晓君的话,让那名冷汉男子的眼神有了波动。

  “凌子霆?!”

  上那名男子审视的眼,凌子霆不畏地与之相视,并在心中赞喝男子出众的外表与形于外的不凡气势。

  “在下凌子霆,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敝姓滕,滕驭。”

  ∮∮∮

  “你爱她吗?”

  “她重于我的生命。”

  “但是她很固执,善良地只想让别人幸福,而放弃了自己的幸福。”

  “这点,我早已注意到了。”滕驭的眼里有些许的懊恼。

  “她有心结,很惭愧⾝为弟弟的我,却不知道她的心结是什么?也许只有你才有办法‮开解‬这道结。”

  滕驭点头,没多说什么,平静的脸上瞧不出端倪。

  “我能放心的将她给你吗?”凌子霆含笑道。

  滕驭的确是一位极为出⾊的男子,相信任何女子见着他,皆会倾心不已。他不仅,姊姊为什么会舍得放开他,这是他见过姊姊唯一做过最笨的事了。

  “不管你放不放心,我都会将她带走,所以你最好选择放心。”

  “这是威胁吗?”凌子霆的笑意更深了。

  姊姊的确挑了一位不简单的人物。

  滕驭淡淡一笑。“这是事实,而事实不容改变。没有我,她会过得不快乐。”

  凌子霆闻言朗朗大笑:“沿着长廊走到底,左边的第二间房间便是了。”

  “多谢了!”滕驭拱拱手,举步向前。

  “姊夫。”凌子霆唤住他,好⾼兴他这一声“姊夫”是套在滕驭的⾝上。“谢谢你来找姊姊。”

  “用不着谢我,我是为了我自己而来的。”

  滕驭的⾝影,转眼消失在长廊上。

  “子霆,他真的是芙蓉蛆的丈夫吗?芙蓉姐好幸福喔!真替芙蓉姐感到⾼兴。”林晓君羡慕道。

  “嗯!”凌子霆満意地点头,随即开口对书柏道:“你跟了一位好主子。”

  “彼此彼此,凌公子何尝不是得到了一位好姊夫?”书柏笑着反问。

  “那么就由晓君来恭喜二位喽!”林晓君一声恭喜,引起三人喜悦的笑容。

  ∮∮∮

  自天井处凌空飘降的⽩雪,慢慢地落在‮坐静‬在花圃旁的柔美女子⾝上。

  女子伸手盛接细柔的⽩雪,看着它因手掌的温度融化,而后流失在指间,宛如自她手中流逝的幸福,无法挽回。

  “驭,我好想好想你…”⽔芙蓉哀凄地唤着,分不清滴落在手掌心上的是雪还是泪?

  蓦地,一件温暖的大⾐覆上她纤细的⾝子,带给她一股暖意。

  “子霆,谢谢你。”⽔芙蓉低头拭去脸上的珠泪,不想让他担心。

  这味道?!因长年服药,而染上的淡淡药草香味,只有在滕驭⾝上才闻得到的味道,怎么会?!

  是她的幻觉吗?还是…

  “驭?!”⽔芙蓉不置信地着双眼。真的是他吗?她⽇思夜想的人?

  她憔阵了许多,虽然依旧美丽如昔,但脸上已失去了昔⽇的光采。

  见着了她,让他不知道是该好好打她一顿**?还是紧张地拥她⼊怀?

  她现在的模样,让他不忍心再责备她。

  “驭,真的是你吗?”⽔芙蓉颤抖地伸手,想抚上他英的脸庞。

  滕驭握住她的手轻轻一带,毫不费力地将她拥进怀里。他抱得她好紧好紧,彷佛想将她进他的⾝体一般,紧得让⽔芙蓉快不过气来了。

  可是她好喜好喜他这样对她,她开心地直流泪。

  他缓缓松开她,在她张口呼昅的同时,冰冷的双被一股狂霸的气息封住,让她再度摊软在他的怀中。

  这个吻,是一种惩罚。狂猛地侵占了她的⾆,掠夺了每一寸属于她的柔软。

  他吻肿了她的,磨痛了她的⾆,但她却丝毫不退缩,反而更加主动地贴近他。

  “这是你欠我的。”滕驭伸出⾆,上的⾎,属于她的⾎。

  他捧着她羞红的双颊,再度俯下。“而这次,是我还你的。”

  这个吻,是一种眷恋。温柔地吻去她上的⾎,灵巧的⾆沿着她的型游走,在她‮议抗‬之前侵⼊与她。他一手托住她的头,让他能随心所地品尝她的甜美,以解这段⽇子的相思之苦。

  “为什么要离开?”

  ⽔芙蓉的⾝子震了一下,该来的总是要面对的。

  “你⾝上的毒…”这是她所关心的。

  “你会在乎吗?”

  “我…”⽔芙蓉难过得眼眶一红,他冷淡的语气,仿佛在说她本没有资格过问。

  她的泪,让他心软,叹口气,他轻柔地为她拭泪。

  “既然这么在乎我,又为什么要急着离开我?连我的毒是否真的解了也不确定,你就敢狠心离我而去?”

  “我…我相信冷公子的医术。”

  “你…咳咳…”滕驭突然咳了起来。“若我说…咳咳…我的毒…本没有解呢?”

  “怎么会?!不要!”⽔芙蓉急得哭了,她从来没见他咳成这样,而他痛苦的模样似乎不假。

  天啊!怎么会这样!冷公子的方法,竟然解不了⾎焰咒的毒?

  “若不是我来找你…咳…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见我了?”滕驭着气说话,他也要让她尝尝担心的滋味。

  “不!不是的,不是的!你别再说话了,我去唤子霆找大夫。”她扶着他坐下,心疼地拍着他的口帮他顺气。

  想去唤人的她,又被拉⼊他的怀中。

  “驭,你放开我,我要去找大夫,我不能失去你的。”她崩溃了,她不能没有他,不能!

  “那为什么要离开我?”

  “因为…”她顿住了,只是不断地流泪。

  他心疼地吻去她脸上的泪,她的模样令他心碎。

  “告诉我,我不愿这样不明不⽩地失去你。”

  “我…配不上你。”

  “该死的,不要再跟我提配不配得上我的问题,如果你真的那么在意所谓的⾝分地位的话,我可以舍去一切,那些我本不在乎。”滕驭气极了,他可不愿因为他的⾝分而失去她。

  “不!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芙蓉双手紧抓着他前的⾐襟,半跪在他⾝前。“我离开你,是因为我本无法为你生下滕家子嗣,我…”

  滕驭掩住她的。“我明⽩,但这全是为了救我,是我害了你。”他后来才知道,服了⾎兰的女子将无法生育。

  ⽔芙蓉悲凄地‮头摇‬。“不是的,即使我没有服下⾎兰救你,我仍是无法生育,因为在我小的时候就被继⽗玷污了,自那时候起,我就丧失了生育的能力。像我这样不洁又不完整的女人,我不但配不起你,我任何人也配不上!”

  “芙蓉。”原来这才是她的心结。

  “驭,你不知道吗?我好恨,我恨为什么不能留给你完整的我,我多么希望自己是为了救你而无法生育,但是我无法这样子欺骗我自己,更无法这样子欺骗你,这对你不公平!现在你明⽩我是多么地肮脏、污秽的女子了吧!”

  她颤抖的红被他深情地吻住,打颤的⾝子亦被温柔地环抱着。

  “不许你这么说你自己,之前的事,我早就知道了!听我说,那绝对不是你的错,不是的!”他温热的额头与她相抵,每说一句,便在她的上啄了一下。

  ⽔芙蓉楞住了,他方才说了什么?“你早就知道了?!”

  他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对不起,你的事,之前湘姨便已经全告诉我了,我不知道,原来这件事会影响到我们。我一直以为,我对你的爱,⾜以代表一切,看来是我⾼估了自己。”滕驭自嘲地一笑。

  “驭…”

  “你听我说。”他吻住她的,打断她的话。

  “你的确是为了救我才无法生育的,因为单仿告诉我,若你没有服下⾎兰,还是有机会孕育生命,你明⽩吗?”他替她拂开烦鬓的发丝。“对我而言,你是我最完美无瑕的子,而我是你这一生中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的夫君,不是吗?”

  “驭。”⽔芙蓉的泪又控制不住了。

  滕驭轻轻地拍了下她的脸颊。“你该打!既然这件事让你这么痛苦,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我是这么肤浅的男人吗?”

  “我也该打!”“啪!”的一声,滕驭对自己的这一巴掌可是毫不留情的,清晰的五指印立现。

  “驭!”⽔芙蓉惊呼着,她心疼地抚着他的脸。

  “我是该打,谁教我这做夫君的竟然不知道子的痛苦,而任其生活在煎熬中,难道不该打吗?”他扶着她的下巴,与她对视。“芙蓉,不要离开我好吗?我不能没有你。”

  主动地印上他的,她释怀了。有这样一位爱她的夫君,她若不懂得把握,那就真的太糟糕了。

  她深深的吻着他,她爱极了他的味道。

  “啊!大夫…驭,你放开我,我得先去找大夫。”

  “用不着了。”他仍是不肯松手。

  “有了你,我怎么甘愿死去呢?…咳…咳咳…”他又开始咳了。

  “驭,让我找大夫好吗?”她真的好担心。

  “别担心,我只是染上风寒罢了,况且我⾝上还有单仿开的药,难道你信不过他吗?”

  “风寒?!原来你不是剧毒未解?”⽔芙蓉忽现懊恼之⾊,她有一种受骗的感觉。

  但是…不对!“怎么会染上风寒呢?”他是习武的人,染上风寒的机会少之又少。

  滕驭轻描淡写道:“滕记画舫政朝换代,一切皆需重头来过,照我的方式来经营,所以忙得走不开。但为了提前来找你,只好⽇夜赶工,将所有事务一并处理。

  单仿说,这是因为太过于劳累才染上的,好好休息几天便没事了。嗯?”

  愈是说的轻松,她的心里就愈內疚。“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

  “看在你三年前曾救过我的分上,就原谅你了。”

  “呃…驭怎么知道?”他怎么会知道的,当时的他一直陷⼊昏中。

  滕驭沉下脸来。“幸亏我有证据证明就是你,否则我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所寻找的救命恩人,竟然就是自己的子了。”也许还会因为这样而努力不让自己爱上她。

  “什么证据?”她不记得当时有留下什么。

  他伸手抚上她的背。

  “你背上的红⾊胎记。在你穿上⾐眼前,我看见了。”

  “啊!”⽔芙蓉倒菗一口气,双手掩上羞红的粉颊。

  他笑着将她的螓首庒上他的肩。“我毁了你的清⽩,而你却不要我负责,选择一走了之,这样的你,让我心动。”

  “幸好我当时选择你,要是我赖在那儿,硬要你负责,今⽇就不会成为你的子了。”⽔芙蓉在他怀中呢喃道。

  滕驭将下巴轻靠在⽔芙蓉头上。“你还不懂吗?咱们之间的缘分,是上天注定的,怎么躲也躲不开的。”

  “是啊,我得感谢上天,将你赐给我。”她深情款款地望着他。

  “这句话应该由我说才对。”他的话语胶着在密封的齿间…

  “天啊!姑爷,真的是你吗?你来了就太好了,我家‮姐小‬可是想死你了,之前梅英还在想,该用什么方法通知您到这儿来一趟呢?没想到您就来了,真是太好了!谢天谢地,‮姐小‬有救了…”梅英自顾自地开心说着,因为滕驭背对她,所以没发现他怀中的⽔芙蓉。

  “梅英,住嘴!”⽔芙蓉的脸更加红了。

  “‮姐小‬?!原来你在这儿呀,害梅英四处找你。”梅英语含暧昧的盯着⽔芙蓉。

  看‮姐小‬的脸红成这副模样,想也知道姑爷是用了什么方法留住‮姐小‬。

  “你笑什么?看我不打你,你就愈来愈没有规矩了。”

  ⽔芙蓉作势要打梅英,吓得梅英尖叫连连,忙着讨饶。

  “救命啊,姑爷您快救救我,‮姐小‬恼羞成怒了,要杀人灭口了。”

  “你…你胡说什么?”这下子,她真的非打她不可了。

  “啊!救命呀!”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外头的人听见喊叫声,全都涌进来了。

  梅英连忙躲到凌子霆⾝后寻求庇护,滕驭则一手揽过⽔芙蓉,将她锁在怀里。

  “没事的,她们主仆俩闹着玩的。”滕驭开口解释道。

  “芙蓉姐姐,你的夫君长得好好看喔!你可不能随便放开他哟,不然会被其它狐狸精抢走的,到时候你可会后悔莫及的。”林晓君天真地道。

  她的话引来众人会心一笑。

  “晓君,你放心,芙蓉姐姐这一次绝对不会放开他的,因为我真的好爱他。”她面对着滕驭,说出真心话。

  滕驭诧异地望着她,他一向害羞的子,竟会当众说爱他?

  既然如此,他会好好回应她的。

  “我也爱你!”在吻上她之前,他亦做了爱的宣誓。

  而众人连忙识相的离开,将这有情天地留给那对真心相属的人…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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