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须梅和须耘几乎是每天一起上班,在这段时⽇里,须耘始终很认真,很用功的在了解任氏集团在商场上的竞争对手与目前正洽谈中的生意进度,看在须梅和任望天的眼里很是⾼兴,任氏集团总算后继有人。但是须梅女的敏感还是可以察觉出须耘并不快乐,甚至当他对著落地窗外的城市景象眺望时,眼中尽是孤独的神⾊。
“在想瑞丝?”须梅递了一杯咖啡给他。
须耘没有否认,眼神回到窗外脚下忙碌的人车,点点头淡淡的说:“我时时刻刻都在想她,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须梅拍拍他的肩头,无言的表示安慰,心中已经有打算了。
当天下班后,须梅便驱车直往瑞丝的住处,有些话她必须替须耘澄清一下。
“任董事长!”瑞丝很意外站在门外的人是她,脫口而出便喊了那样的称呼。须梅笑着说:“我这个董事长已经卸任了,你还是叫我的名字会好一点,我可以进去说话吗?”
瑞丝这才发觉自己有多么失礼,当下便改口“须梅姐,快请进。”
这还是须梅头一次踏进须耘和瑞丝共同居住的小窝,很明显的可以发现须耘的东西全都原封不动的摆在那里,好像东西的主人只不过是外出,随时都会回来再使用一样。
由此也不难窥出瑞丝对须耘并不是没有思念,两个相爱的男女却硬是要分隔两地,不就像牛郞与织女隔著银河一样。
须梅对著瑞丝左看右瞧!一会儿之后说:“你瘦多了,须耘说得很对,你果然不太会照顾自己。”
瑞丝低下了头,听见须耘的名字还是让她的心忍不住隐隐作痛。
“我今天来这里最主要是为了须耘的事。”须梅开门见山的说。
“须耘?他怎么了?!”瑞丝大为紧张的问。
“他大致上应该算很好,每天将自己埋在忙碌的工作中,但是我知道他并不快乐。”
须梅注视著瑞丝脸上的表情,继续说:“须耘一直用繁忙的工作来掩饰自己的情绪,但是当他独处的时候,便可以看见他菗著烟眺望远方,神情尽是落寞。问他在看什么,你知道他怎么回答我吗?”
瑞丝头摇,但眼里已经充満意。
“他说,瑞丝一定就在这城市的某个地方里孤独的过著。”
噤不住,瑞丝用手捂住了嘴,为了不让自己哭出声,但眼泪却是遮不住的。
须梅将桌上的面纸盒递过去,又说:“我虽然并不十分清楚你们分开的原因,但我一定要澄清一件事实,我在接受你的设计图之前,的确不知道你和须耘在一起,须耘更是从来就没对我关说过度假村的事,你的设计图会被挑中完全是因为你自⾝的实力,和别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瑞丝完全说不出话,她的眼泪一开就像断线的珍珠一样,一颗颗的掉落。
“相爱的两个人需要共同扶持、相互关心去面对人生的许多难题,如果一直选择逃避,爱情永远不会有结局。”须梅缓缓的说著“须耘爱你却又不忍为难你,他的矛盾造就了他的不快乐…不过我想你也是一样。”
瑞丝的情况比起须耘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样的憔悴无神。
“许多的心锁是自己加上去的,惟一的钥匙也在自己心里,你好好想一想,别给自己大大庒力,让自己走⼊死胡同里。”须梅说完便告辞了,她不是月老,无法决定两人的未来。
送走了须梅,瑞丝几乎是崩溃的倒在铺上。须耘,须耘,这个在她梦里萦绕了千百回的名字,此刻正痛楚的撕裂著她的心呀!她究竟做了什么?她爱他,为什么要否认呢?为什么要让彼此都痛苦呢?
这夜一,和须耘相处时的点点滴滴就像跑马灯一样的在脑海里转,瑞丝翻来覆去的失眠到天亮…
“已经完成了?好,我下午会过去看看。”须耘在电话这头难得提⾼了兴致的说著。
“很久不见你这么⾼兴了。”须梅微笑着问他:“有什么喜事吗?”
值得⾼兴的事情是有,但不确定究竟可不可以称为喜事,须耘只回了一个微笑,没有多做解释。
“我昨天去看过瑞丝了。”须梅突然冒出这一句,却立刻就抓住了须耘所有的注意力。
“她怎么样?还好吗?”须耘急急的问,他早就想知道瑞丝的情况了。
“怎么你们两个的开场⽩都是一样?”须梅笑过之后,以较为严肃的口吻说!“以我的观点看,她过得并不好,比起上次到我们家吃饭的那时候,她明显的憔悴多了。”
一听见须梅这样形容瑞丝,须耘的心都疼了。
“你和她说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替你澄清关于关说设计图的事情,还有说说你的近况而已。”
“她的反应呢?”须耘还是紧张的。
“她哭了。”须梅照实回答。
瑞丝哭了?为什么?
须梅知道他除了担心之外并不会想到别的,居于帮忙的心理,她也只得提醒地说:“我想瑞丝也是同样挂心著你,只是自己的心理障碍还没有消除,所以找不到可以说服自己来找你的理由。或者,你可以帮她突破这点。”
须耘在脑海里快速的转著思绪,他已经等太久了,须梅说得对,既然瑞丝的心结和自己脫离不了关系,他当然有义务要帮忙解决。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的弟妹跑掉的。”须耘信心十⾜的说完,抓起外套就准备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须梅问著。
“你就当我请半天假,我去处理一些人私的事情。”
须耘头也不回的边喊边走,和刚进门的龙天威又撞了一下,要不是龙天威的伤口复原的情形良好,须耘的⽑躁可能又要害得他伤口再度流⾎了,而须耘只是朝他扮个鬼脸便一溜烟的走了。
“须耘为了什么事情急得像火烧**一样的横冲直撞?一天威摸著自己刚被撞的地方问。
“除了爱情有这等让人失常的魔力,哪还会有别的原因呢?”须梅摸著天威的伤口
部位,柔柔的说著。
“可是你就从来不会为我失常过,反倒是我为了你神魂颠倒,连防卫能力都退步了。”天威对未婚抱怨著。
“所以我用自己的一生来做为偿赎,够不够?”须梅偎进了天威的怀里,无限浓情的说。
天威勾起须梅的下巴,印下了深情的一吻,所有的喜悦尽在不言中,失常也好,神魂颠倒也罢,至少他是实真的搂著须梅,而且是在山盟海誓之下拥有的天长地久,他还有什么不満⾜的呢?
隔天一早,瑞丝特意上了点淡妆掩饰自己略微浮肿的眼,但是再⾼明的化妆技巧也遮掩不住精神上的失落,不过她也已经习惯了这样,自从须耘离开之后,她几乎都是用这样的心情在过活的。
打开了门,一大束娇的红玫瑰就在门外挡住了她的去路,是谁这样大手笔的买了这么大一束花,来不及细数花朵的数目,揷在花堆里的卡片昅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九十九朵红玫瑰是表达爱情的老套方法,却是我真诚的心意。
耕耘是他!是她朝思暮也想的任须耘,鼻头一热,眼眶就不自主的又红了。
“我以为玫瑰花会换来你的微笑,怎么却是看见你的眼泪呢?”须耘的声音清楚的在耳边响起。
瑞丝蓦地抬头,看见须耘就在门边,一⾝米⻩⾊的西装英潇洒,带著令人心动的微笑看着她,眼神一如曾经的多情、专注。
“须耘!”瑞丝喊得有些生怯,她从没想过须耘会这样出现,还写了一张令她热⾎沸腾的卡片。
须耘強忍著要将她揽进怀里的冲动,大姐说得一点也没错,瑞丝的确清瘦许多,而且脸上也没了以前的光彩,她现在的模样真是令他心疼极了。
“你瘦了。”
须耘的一句话终于惹得瑞丝滴下一滴泪,为了情,人会比⻩花瘦也不稀奇吧!
他往前跨一步,伸出手替她抹去了脸颊上的泪,只是没想到这一抹却惹出更多泪⽔,像是永远擦不完。
“你要再这么哭下去,我非得強迫你闭上眼睛不可了。”须耘拿出了一条方巾对著瑞丝说。
瑞丝果然因为他的话而暂时停住了泪,不是被吓倒,而是须耘今天似乎有备而来,玫瑰花、方巾,接下来会是什么?
“你相不相信我?”须耘突然这样问了一句。
瑞丝毫不犹豫的点点头,除了⺟亲,须耘是在她这世上最信任的人了。
“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不过我需要把你的眼睛先蒙起来,等到了之后我才会把方巾拿掉,可以吗?”
瑞丝又点头,不管天涯海角,不管须耘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带她去,她都会放心把自己给他。
须耘強庒住內心澎湃的动,将方巾绑住瑞丝的眼睛,捧起花朵,牵著她小心而缓慢的走进电梯,到了一楼以后再带领她小心翼翼的走到车子边,帮助她坐进了车里。
车子在马路上行驶著,瑞丝知道须耘即将给她一个惊喜,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她一点也不好奇,她重视的是和须耘相处的时刻,尤其是刚才须耘握著她的手,扶著她的,搂著她的肩膀时,她的每一个细胞、每一神经都在向她呐喊,承认吧,承认你想他,承认你爱他,留下他吧!
车內的气氛是静谧的,须耘为了待会儿的事情在內心里预演著,而瑞丝则在內心里和自己实真的感情挣扎。
当车子停止移动时,须耘轻声的说:“到了。”
下车绕过车头,牵出了瑞丝,须耘这才开解了一直蒙在瑞丝眼上的方巾。
瑞丝眨了眨眼适应重见的光明,当她看见眼前的景物时,她张大了嘴,几乎说不出话来。
“这是…”她呑吐的问著。
两层楼⾼的洋房,进了铜雕大门之后的左右两边是绿油油的草地和花圃,被碎石子铺成的小径分割著,花圃里有著许多颜⾊的花朵,玫瑰、金盏菊、天堂鸟…而另一边的草地上还有著几棵树木,树木之间架著⽩⾊的吊。
“进去看看。”须耘扶著瑞丝的手臂往主屋移动。
碎石子小路直通主屋,主屋內的装潢又让瑞丝再一次瞠目结⾆,玄关处摆放著木头雕刻品,米⻩⾊的沙发、地毯,不规则的大理石砌成的墙壁,壁炉上有著古老的挂钟,开放式的厨房明亮光洁,书房里有著一张圆桌。
瑞丝的眼眶逐渐润,她渐渐看出了这些悉的装満都是出自她曾经帮须耘的同事设计的新居图。上了二楼,偌大的主卧室里则是她曾经说过的欧洲风味,看来她那一次说的话,须耘全记在心底了。
“要不要看看其他地方?”须耘问著。
瑞丝头摇,真的不用了,她自己设计的作品不会忘记的,她知道她现在所在的这间宅子正是她心目中理想的家园。须耘带她来,无非就是想让她看看自己的成品,让她能再次肯定自己吧!
瑞丝往楼下走去,她已经看过了她的作品,接下来呢?即使她对于自己的能力恢复信心,在感情上却依旧惶恐得没有著落点啊!
回到楼下之后,沉默的两人又不知该说什么,瑞丝为了回避须耘注视的眼神,只得随口问著:“你同事觉得怎么样?还喜吗?”
“我很喜,不知道你觉得怎么样?”须耘双眼炯炯有神的反问。
“我当然喜我的作品,但是你同事的喜恶才是重点吧!”瑞丝怀疑的问著。
须耘只是无所谓的笑了一下,随即便说:“你把眼睛闭起来,我去拿个东西,很快进来,千万别作弊哦!”瑞丝照做了,今天意外的事情太多,再添一桩又何妨?
“好了,可以张开了。”须耘再次出现时,手里抱著刚才放在车里的那一大束红玫瑰。
瑞丝不知道他要⼲嘛,只得愣愣的看着他。
“首先我要请你原谅我曾经对你说了谎,这并不是我同事的新居,而是我和我未来子的家。拿到图之后我立刻叫人动工,不分假⽇的赶著进度,原本想等到房屋落成的那一天带你来参观,同时向你求婚,没想到我俩之间居然发生了一点波折…”须耘难掩语气里的紧张与落寞?“瑞丝,我现在还有资格向你求婚吗?你愿意嫁给我吗?”
震惊、意外都不⾜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须耘居然向她求婚了?而且是在她完全没有预期的状况下…须耘见瑞丝没有反应,⼲脆单膝下跪,捧起了娇滴的红玫瑰到她面前,着急的又说:“瑞丝,我是真心真意请你当这屋子的女主人,离开你之后才知道我不能没有你,这些⽇子来我从没有停止想过你,好几次开车徘徊在你住处的楼下,就是没有勇气上楼看看你,我不停的用工作来使自己忙碌,但你的影像始终盘桓在脑海,我本忘不了。
我…我真的很爱你,我不想和你分开,嫁给我好吗?”
瑞丝的眼泪又像坏掉的⽔龙头,须耘的心情不也是自己的吗?她想说的话全被须耘说完了,她终于知道为情所苦的不会只是单独的一人,而是互相爱著的双方呀!
双手颤抖的接过花束,瑞丝早已是泪流満面了。须耘缓缓的站起⾝,心里还是不踏实,因为他还是没有听到瑞丝的一句“YES,IDO”正待开口唤她,瑞丝却主动的扑进他的怀里,双手紧紧的环绕住他的脖子,无声的落著泪。
“瑞丝…你的意思是?”须耘拍著她的肩,不太确定的问。
抬起満布泪痕的脸,瑞丝一迳地嚷道:“我愿意,我愿意。”
须耘欣喜若狂的抱紧了瑞丝,吻像雨点一般绵密密的落在瑞丝的脸上,最后落在两片带有胭脂香味的红上,久久不放。
大门边有著小小的动,接著是大大的哀号声,瑞丝和须耘连忙分开来看向声音来源处,看到须蕊的半边⾝子已经吻亲地面,任家的成员则是个个陪著尴尬的笑脸看着刚刚演出亲热镜头的须耘和瑞丝。
“你们…”瑞丝窘得不如如何是好,自动躲到须耘⾝后,脸上的颜⾊和手中的玫瑰花差不多。
须耘也皱了皱眉头,但他记得他只告诉了须梅一个人呀!
“我怕你不肯答应我的求婚,他们是我请来当说客的。”须耘向瑞丝解释过后,才怀疑的问:“我好像只有知会大姐一个人,怎么你们全都来了?”
瞧瞧这阵仗,任望天和雁苹在最上面,须梅和须茜夹在中层,须蕊和龙威则是垫底的。
当须蕊终于能够站起来的时候,她不好意思的吐著⾆头说:“因为我无意中听见了你和大姐的对话,心想大姐单匹马的力量太薄弱,便把大家都集合起来帮你助长声势,我们这些姐姐对你很够意思吧!不过好像也用不到了。”原来是须蕊这个大嘴巴,那就不⾜为奇了。须耘没好气的想着。
“太好了,你总算答应要做我们家的儿媳妇了。”雁苹立刻拉过瑞丝,⾼兴的说。
“伯⺟,伯⽗。”瑞丝羞答答的打著招呼。“不久之后就要改口!”任望天也微笑地说。
瑞丝脸上的嫣红一直没退,须耘则⾼兴得像已经当了新郞官一样,憨憨的一直笑着。
半个任家人的龙天威开口问著须梅:“现在你总可以放心的和我出国去看我爸妈了吧!”
听他这么一说,瑞丝面有愧疚的说:“我耽误到你们的好事了吗?”
“须梅说,如果她错过了精采的结局,她会很遗憾,为了不让她有遗憾,我也只有耐心等著。”龙天威看向须梅的眼里尽是骄宠,无限的爱意。
一旁的须蕊忍不住哇哇大叫“受不了,真受不了你们恩恩爱爱的样子,我的⽪疙瘩都快掉一地了。”
“你的⽪疙瘩掉了没关系,可千万要记得把它扫起来,这可是我的新家呀!”须耘的话惹得満屋子的人哄堂大笑。
这个新落成的屋子充満了无限的爱意与温馨,谁能说它不是用爱堆砌而成的小窝呢!-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