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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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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软的瓣如预料中地落在向赫⽇上,令他讶然的是少了以往的胭脂味,⼲净而‮实真‬的‮感触‬居然如此陌生。

  望⼊她依然澄澈的眸子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剧烈的痛楚涨満他的腔,赋予烈月这个⾝分的人是他,如今他才意识到自己亲手将一颗真心埋葬。

  她始终是那⽇对他投以倔強眸光的李怜儿吗?

  “怜儿”他紧紧抱住她,翻腾的情绪化为一句低叹。

  她震慑地僵住⾝子“你”

  “对不起”再多的后悔也只能凝成这三个字。

  没想到这三个字却让她失控崩溃,她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对不起”“为什么你要说对不起?你没有错,是我不够好”

  她的真心⾚luoluo地毫无掩饰,那莹透苦涩的眼泪滑过向赫⽇的脸庞,他却没有勇气拭去,因为他从未坦承相对。

  她慌地抹去泪⽔,站了起来“我要走了。”

  向赫⽇霍地起⾝,将她锁在自己怀里“别走”

  他吻着她微的长发,內心感到莫名的不安,明明她就在自己的怀里,他却感到害怕。

  “子清对我而言一直是重要的”轻柔的低喃好似梦语。

  他想起初见吕子清之时,吕子清的目光不如众人在大哥⾝上流转,倒是主动找他说话。自那时起,他所作所为都只为夺得她目光的停驻,吕子清是第一个让他觉得自己的努力有价值的人。

  “但你却更让我心痛”这个烈月太傻了,一点都不懂得保护自己。

  烈月何尝不明⽩呢?他的心在两个女人之间拉扯着,他对她也是有感情的,她很早就知道了。

  那淡褐的眸子在凝视她的时候,静静地不曾移动,确定她的情绪依旧为他起伏,才肯转开,那隐微的昅引力,彼此心知肚明。

  有这句就够了,她像往常般转⾝抱住他。

  他爱吕子清、而她爱他,纠结的三个人终要有人结束,介⼊他们之间的人是她,离开也不是,成全也成全不了。

  她想回家了!不知千书嫁人了没有?若是,那当初与她盖嫁纱的承诺也失约了。

  他的手探人她的里⾐中,察觉她的心神飞往那幽冥不知处,一向温柔的抚触变得狂

  “赫⽇?”他的热切让她有些意外。

  他轻扣圆颚,以深切的吻封住询问,直的鼻梁在她的脸颊缓缓来回,偶尔汲取她轻的呼昅,然后将她更推向他。

  他要抹去那个男人、还有吕子清在她办留下的痕迹!

  在他嘴里尝到烈酒的余味,她好像也醉了

  看似不经意刷过,薄在她心流连,让她陷⼊他蓄意营造的柔情时。又突然咬一已然红瓣,教她虚软无力。

  他反手一抱,将她搁在上。

  “不要!”她部下定决心了,怎能再与他绵?她挣扎着起来,却被‮大硕‬的⾝体随之覆盖。

  他恍若未闻,快手褪去她⾝上的⾐服。

  伴着隆隆雷声,大雨就在瞬间倾下,洗涤去所有喧扰。

  向赫⽇勾起微笑“这样你就走不掉了。”俊容埋⼊她的发间,嗅着清淡自然的發香,亲昵的动作让她脸红。

  这是在跟她撒娇吗?他真的醉了,是不

  他庒在她⾝上,探⼊⾐內的手缓了下来。

  “你”她微微侧首,发现他已经闭上眼眸,纤长的眼睫不经意地刷过她的脸,她看得失神。

  “不碰但陪我好吗?”他略为施力,紧紧抱住她。

  就这样什么也不去想,抱着她感受悉的淡香与起伏的呼昅,他不再痛苦失眠藉酒买醉,连雨声之大都听不着了。

  李怜儿的內心动万分,因为像这样与他相拥而眠,这是第一次。

  望着他的俊眼修眉,她回想起与他首遇的那⽇--因为自己的鲁莽而撞着他,明明是才方弱冠的少年,他却喜怒无形,沉着稳重。

  后来因为小巧的事情,她与他有些争执要说争执,不如说是她胡闹,他只消几句便让她哑口无言。

  然后是那个吻

  李怜儿脸一红,现在回想起来还如那初‮情动‬的少女似的。

  只是这般沉稳的向赫⽇竟也有脆弱落泪之时,这让她大为震惊,一颗心万般纠结,陷⼊更深的情沼中。

  听着乎稳的气息,明⽩他是睡着的,她才喃喃道:“既然你舍不下她,那就由我来舍下你”

  无论选择谁,他都会有遗憾不是吗?她离开了,吕子清便会回心转意吧?

  她吻住他温暖的,缓缓落下清泪“我爱你”

  ***

  烈月不见了!

  天⾊昏⻩,月影如抹,这个时辰风月阁营业的梆声应该响彻街头,不知怎地,此刻却大门深锁,谢绝芳客。

  “这可怎么办?”品儿愁着一张脸,从秦月楼一路奔进大厅。

  “还是找不到月姑娘吗?”风月阁的二当家棠娘支头问道,手里还捧着一碗凉茶,喝上几口消火气。

  “棠娘,你怎么还有闲情喝茶?”品儿一心为主,急得像热锅蚂蚁,不得不怀疑棠娘是何居心。

  “品儿别急,我知道月姑娘的下落。”棠娘放下茶碗,不慌不急。

  “什么?我家‮姐小‬去哪了?”

  “她没告诉我。”棠娘耸耸肩。

  “可是你不是说知道‮姐小‬的下落?”品儿快搞胡涂了。

  “我只是在今早瞧见了她。”

  “棠娘别逗我了啦!品儿一时心急,口气坏了点请不要放在心上。”这个棠娘直一是坏心,在这紧要关头还闹她!

  “好、好,不闹你。”她娇一笑,才放过品儿。

  棠娘还不知道吕子清是女人“今早我瞧见吕公子将我们月姑娘扛了出去,至于去哪我就不清楚了。”

  品儿险些昏倒“什么;:棠娘怎么不阻止她呢?”吕姑娘将她家‮姐小‬带去哪儿?

  她快哭了!‮姐小‬待她有如亲姊妹,现在人却不见了。

  “我以为自己在作梦,大清早的没看仔细”她怎么会知道是真的?

  “呜呜”那该怎么办?

  “傻品儿,你还有时间在这儿哭啊?快去告诉向爷呀,他肯定能找回月姑娘的。”棠娘倒是不怎么担心,这对烈月来说未必是坏事

  “对!我这就去!”口叩儿猛然惊醒,拔腿就跑。

  ***

  一辆马车在古道上驰走,那是一条久未翻修的道路,平时也少有人行经,碎石散布,车內人儿颠簸得厉害。

  马夫是临时雇来的庄稼汉,黝黑的五官看起来很老实,为了多赚点余钱给家里花用,才给人驾车,给钱的是位俊俏公子,非常大方,说是子的娘家发生事儿才要赶路,他便答应了。

  那位夫人看来生了点病,还是俊俏公子将她托上马车,说到这点他就不如人了,他哪懂得怜香惜⽟,还不如多挣点钱实在些。

  不过,这条路还真陡!

  然而,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载的是被挟持的姑娘。

  “月儿,以后有我陪你”

  几⽇黏着烈月,吕子清早就察觉到烈月的不对劲,昨天还发现烈月蔵在下的包袱,这更加重她要带走烈月的决心本来计划昨晚就要带她走,却没想到她竟在向府过夜。

  思及此,吕子清重重咬牙怈恨。如果她是真男人,那她也能与月儿绵与共!

  算了,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就没人和她抢月儿了。

  吕子清下的魂香不轻,以为李怜儿要到晚上才会清醒,只是马车实在晃得厉害,李怜儿慢慢转醒过来。

  “嗯”头好晕!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地在晃?

  撑起沉重的眼⽪,适应了刺眼的光线后,她才真正清醒过来,看到吕子清就坐在自己⾝旁“子清?”

  “你醒了。”吕子清扶她坐起。

  李怜儿全⾝虚软只好靠着她:心里闪过疑问。“你怎么会跟我在一起?我记得”那时她正要定出大门,然后肩颈一阵剧痛

  “你要离开他对吧?”吕子清望着李怜儿言又止的

  李怜儿抬头震惊地看着吕子清“你怎么会知道?”

  “昨⽇你甩开我之后,我进去过你的房间。”所以才发现她蔵起来的包袱。

  “你太过分了!怎么可以不经我同意就进去我的房间?”李怜儿有些恼怒。

  吕子清料定李怜儿无力反抗,亲密地抱紧她。“你一声不响地离开,就不让人担心吗?要不是被我发现了,我就见不着你了!”

  “吕子清,你放开我!”李怜儿使力挣扎,却満头大汗。

  这么一动马车又更加颠簸,李怜儿终于发现不对劲“等等!我们在马车里?”她心一凉。

  “是呀!”吕子清十分得意。

  “这太荒唐了,快放我下去!”李怜儿更虚弱了,⾝子无力的软下。

  “我不要!反正你也想离开,那为何不跟我走?”吕子清手臂一接,牢牢圈着李怜儿,在她苍⽩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不行!她要回家

  一双清眸生火,李怜儿生气了!

  “月儿,你真有精神这样真好,我的烈月就是该这样!”吕子清仰头笑开,丝毫不介意她眼中的怒意。

  李怜儿无可奈何地闭上眼“我的本名叫李怜儿,别再唤我月儿。”

  “是吗?叫什么都好,你都是我的。”吕子清扬笑。现在她心情正好!

  李怜儿叹了口气,不知拿她如何是好“现在我们往哪儿走?”看样子回家要暂缓了。

  “往北走。”吕子清把心中盘算说了出来“离他越远越好。”

  离他越远越好离他越远越好

  向赫⽇的⾝影跃⼊眼帘,李怜儿心一痛,茫然若失,车轮不停转动着,她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离开他,越来越远了

  那他该怎么办?他知道吕子清掳走她吗?这事若让他知晓了,想必打击

  更大。

  她赶紧闭上眼,不让泪⽔落下。

  哈!她居然还在担心他?现在她该担心的是怎么脫困才是!

  用说的吕子清也听不下去李怜儿的心情无比沉重,半卧在车榻上,索装睡逃避吕子清‮热炽‬的关注。

  “路还很长,好好睡吧!我的怜儿”吕子清一直瞧着李怜儿,见她累了,于是脫下外衫罩在她⾝上。

  吕子清毕竟是女子,耗尽体力也累了,没多久也跟着睡下。

  直到她鼻息渐深,另一双杏眸却睁了开来。

  确定吕子清睡后,李怜儿悄悄坐起,她屏住呼昅,全⾝紧绷,双手抖个不停,小心地越过吕子清的⾝体,试图将她的包袱拿回来,却始终无法得手。

  就在这时,吕子清突然翻⾝。

  李怜儿的心跳差点停止,手僵在半空中不敢动--

  直到吕子清呼昅又趋平复,她才鼓起勇气倏地一抓,拿回自己的包袱。

  现在该怎么办?她隐隐吐口气,手心泛冷。她若是下车,不用多久便会被追回来那只有让吕子清下车了!可是要如何在不惊动她的前提下,将她弄下马车?

  “嗯”好难受,她头又晕了。

  头晕?对了,吕子清敲昏她之后,肯定还下了药,否则她不会有这种反应。

  吕子清的包袱在那儿!

  吕子清只将李怜儿的包袱收在自己⾝侧,丝毫没有防备自己的东西,于是李怜儿很轻松地拿了过来,翻找片刻果然发现一包无⾊粉末。

  她和着清⽔倒在手绢上,发抖的手迅速覆盖吕子清的口鼻。

  “唔”香⼊鼻,吕子清猛然瞪大眼,眸中全是不敢置信,伸手正要挣扎时便昏了过去。

  李怜儿慌张地丢下手绢“对不起”

  呼呼她大口气,耗尽体力,后背泛着冷意。

  确定吕子清不会醒来,她深昅口气缓下紧张的情绪,扬声唤道:“抱歉,外头的车夫请先停车。”

  “喝”地一声,庄稼汉拉住控制马匹的缰绳,车速渐渐停下来。

  李怜儿掀开布帘说道:“⿇烦你送我们到离这里最近的城镇。”

  到了城镇后,李怜儿给了庄稼汉一笔钱,打发他离开,再请当地客栈的店小二把吕子清安置在客房后,便独自一人上路。

  虽然虚惊一场,她还是回归原先的计划

  ***

  *

  连着几夜失眠,向赫⽇仗着雨势留下李怜儿,抱着悉的柔软‮躯娇‬,不消几许便沉沉睡去,直至⽇夜替,晨昏渐转,就连李怜儿离去时也不忍惊扰他。

  她走的时候没有让任何人知道,⾼伯更是以为她照顾向爷一个晚上累坏了,于是吩咐下人不许打扰,让他们充分休息。

  没想到品儿这丫头跑来这里,又哭又叫、没头没尾的。

  “呜呜呜”品儿得上气不接下气,还得忙着哭,一时说不上话,弄得⾼伯一头雾⽔。

  “我说品儿丫头,你跑这么急,是来哭的?”⾼伯耐心问道。

  “我不是是‮姐小‬”她一路哭回向府,双眸红如兔眼。

  “李姑娘?她怎么了?”李姑娘不是在爷儿房里吗?

  “呜‮姐小‬她‮姐小‬她不见了!”,品儿终于说出重点。

  “哦,李姑娘昨⽇在爷儿房里过夜,可能忘了知会你一声。”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误会一场。

  “不是呀是真的!”品儿急得跳脚,又不知如何解释。

  “你这丫头怎么说不听呢?”见她又要哭了,⾼伯无奈地摇‮头摇‬。既然说不听,不如就让她去亲眼看看,也该叫醒主爷和李姑娘了。

  “好、好,我带你去找李姑娘就是了。”⾼伯领着菗菗噎噎的品儿来到主屋,要她安静不许再哭,但她本停不下来。

  ⾼伯还没敲门,向赫⽇便醒了。

  一扫疲惫睁开淡眸,褐瞳流露着満⾜,转⾝正要抱住⾝边的人儿,却扑了空,修长的手指滑过她躺过的被褥,却早已没了她的体温。

  她何时离开的?

  好看的薄微抿,心中有些不快。

  “外头在吵什么?”向赫⽇沉声问道。

  “是这样的,品儿这丫头有事找李姑娘。”⾼伯站在门口解释。

  向赫⽇套上⾐袍,走了出来“她不在这里。”

  ⾼伯惊讶地看着向赫⽇,又瞄了品儿一眼“什么?”

  “她不是应该回风月阁了,你怎么来这里找人?”那张俊容有些落拓颓废,却依然不失丰神俊雅的本质。

  品儿见主爷的脸⾊不佳,一时不敢开口。

  “品儿以为李姑娘不见了,所以才来这儿找人,我想应是误会,或许李姑娘现在正在回去的路上。”⾼伯如此猜测。

  “不不是‮姐小‬她”品儿又要哭了。

  “够了,不许哭!”向赫⽇神情复杂,成功吓住品儿的眼泪。

  想起昨⽇李怜儿说的话,不安的情绪涌上向赫⽇心头,一个箭步上前,有力的手臂猛然捉住品儿,扬声质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姐小‬她不见了!”品儿不断反复这句,让人摸不着头绪。

  看到主爷沉下脸,⾼伯连忙推推品儿“你快说清楚呀,真是急死人了,是谁发现李姑娘不见的?”

  “是棠娘说的她看见‮姐小‬被掳走。”

  “被掳走?”向赫⽇加重语气,两道修眉紧紧拢起“她生平与人无怨,谁会掳走她?”

  在他的势力范围內,谁敢动她?

  他全⾝骤冷,手指微微颤抖,第一次感到如此害怕。

  “是是”品儿嗫嚅着不敢说。

  但向赫⽇眼一瞪,她哪还敢有所隐瞒?要不是向赫⽇遗捉着她的手臂,她早就软在地上了。

  “是吕姑娘!棠娘说她今早见到吕姑娘扛着‮姐小‬走出风月阁,外头好像还有马车接应。”

  向赫⽇面如罩上一层寒霜,只有眼神流露出破绽。

  “是子清?”吕子清居然这么做?

  从现在起,我会把月儿抢过来我⾝边

  这是那天吕子清说过的话,他永远忘不了吕子清的表情,原来她早有预谋!

  “不--”他陡然发出长吼。吕子清怎么可以带走她?怎么可以?!

  这下品儿真的软倒在地了,只剩⾼伯力持镇定。

  向赫⽇挥手大吼“立刻去通知我们在各地的商行,不管用什么方法。全力找出她,如果人找不回来如果人找不回来”他无法想象。

  昨⽇她才在他的怀抱中,那无怨的浅笑将她苍⽩平凡的脸蛋衬得绝美无比,如此纯粹,他怎能不动心?

  都是他的错!

  他执着、他放不下吕子清,所以选择忽略她的等待,以为她永远会在,仗着她的依恋痴傻,贪心地拥有她的全部,自己却害怕给予响应。

  脸埋进仿佛还残留她的温度的掌心,再多的后悔有何用?

  原来心痛至极,会让人忘了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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