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九点十分,长江集团处于前所未有的热络气氛中,援妹爱的告⽩,经过在场人士強力放送,有如星星之火,烧遍整栋大楼。
有人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也有人对她的勇气,赞扬有加,更有不少人打电话到警卫室,看史上最劲爆的经典画面。
“援妹,你真的当着众人面前,向总裁告⽩?”江秘书长放下电话,一脸不敢置信,瞅向正忙着帮大家煮咖啡的苗条⾝影。
“糟了,被发现了。”一战成名,媛暖不好意思的搔搔头。
喜就要勇于表达,这是她对爱情的信念,也因为这样,明知自己的举动会成为众人八卦的对象,她还是不顾一切,勇于追求心里的望渴。
“噫?又没发烧,怎会做出头壳坏掉的事?”江秘书长摸摸媛媛満光洁的额头,不解的自语。
“我说援妹,阿姊不是告诉过你,总裁已列⼊非人的境界,不是咱们这些平凡小老百姓可以⾼攀得起,做人还是要实际点,⽇子才不会痛苦过。”不知暖媛⾝份背景的陈秘书,苦口婆心劝着。
“全长江集团里让人哈到口⽔流満地的菁英一堆,⼲嘛招惹看得到却摘不到⾼挂天际的月亮?”
“说得对,作作⽩⽇梦无伤大雅,切莫当真。”
“只要你点头,臣服在你石榴裙下的男人,犹如江⽔滔滔淹死你,何必让自己颜面尽失,徒让人看笑话?”
“听我们的劝告,总裁真的不适合你…”“我就是喜他嘛!”秘书们你一句我一句劝退下,媛媛红着脸道出人尽皆知的情丝。
在尚未一窥庐山真面目前,对他的英勇形象已有相当程度的好感,待见到他本人,属于成男人才有的魅力,像无形的天网牢牢擒住她的神智,俊俏的外表速加芳心沉沦,就这么莫名其妙喜他的一切。
她也不愿意追着男人跑,然而喜一个人不是理智能控制,在碰上对的人后,一见钟情,就这么理所当然的发生了。
她知道这类集权势、出⾊外表于一⾝的男人,不太好搞定,尤其是不因本⾝优秀条件而四处逢场作戏的男人,要想打动他们的心,以她只有外表还可以的条件,可能比登天还难。
她是王进万女儿的家世背景,他都不看在眼里了,她不拿出诚心外加打不死、骂不退、踹不走的坚強毅力,不放弃的替自己找寻机会,她跟他,这辈子铁定是两条平行线,不会有集点。
谁说女追男隔层纱?在她看来,这句话的前提是男的必须是没人要的情况下才能成立,她都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了,未来的老公还要她慢慢等,再笨的人也听得出来是拒绝的借口。
早有心理准备的媛媛,知道她要打的仗比中⽇八年抗战还长,比国⽗推翻満清府政还艰辛,她什么没有,就是脸⽪特别厚。“哥哥”的功夫比别人強,她有信心一定会撑到起义成功的那一天。
接连一个月,为了让严成赫注意到自己的诚心,媛媛每天早上必定出现在一楼大厅,使出各式求爱花招,企图打动他锁在门內的心。
拜她之赐,长江集团的员工,上班的时间,愈来愈早。难得出现一位不怕死、愈挫愈勇、花招百出的仰慕者,他们岂能放弃看八卦连续剧兼下赌注的机会。
“我可以当你的女朋友吗?”这句话已成为长江集团的经典名词。
“慢慢等吧!”这句话却是媛媛一个月来,挥之不去的梦魇。
再笨的人也听得出来这句话背后的含意,偏偏毅力惊人、脸⽪厚比铜墙铁壁的媛媛,不懂得放弃。
这⽇,趁着严成赫主持例行的早餐会议,她偷偷溜进总裁办公室,将写満求爱字句的卡片放在桌上。
一个月下来,他顽固不懂变通的心让她很受伤,她俯⾝半趴在办公桌面上,手掌托着嘟嘴的下巴,对着少了主人⾝影的⾼背椅叹气。
算命师说她桃花旺盛,百分之九十九只有她不爱的,没有追不到的男人,偏她单恋那一株百分之一…唉!当初不该忘了提醒算命师把那百分之一给种上,落得现在她爱他不爱的下场。
从小到大事事顺心,第一次想当别人的老婆,却遭对方赏闭门羹,她人见人爱的魅力,在他面前严重遭受挫折。
“成赫…”她对着办公桌后的⾼背椅,张口试着叫他的名字,⾆尖滑过的亲密感让她好満⾜。
“我不是品毒啊!不要老是向我说ZO嘛!当我的老公有那么糟吗?再下去,哪天我不要你了,后悔可来不及。”趁着四下无人,她对着少了主人体温的椅子,喃喃自语。
“老公,站在楼下等待你点头的感觉糟透了,要不是每天可以目送你上班,稍稍慰抚我受创的心灵,我早就被众人取笑及怜悯的眼神给打倒了。”他是天之骄子,永远也不会知道被拒绝的滋味有多伤人。
“老公,告诉你一件秘密。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对你一见钟情吗?”媛媛提起受挫的精神,扬起甜甜笑容。“因为我胆子小,答案够劲爆吧?”
要不是学姊说出那篇连鬼都怕他的神迹,她也不会对他特别注意,种下往后一见钟情的奇迹,开启一连串艰辛的⾎泪史。
“还有,我要郑重澄清,我没有你想像中的笨啦!你不在我面前时,我发誓真的没有很笨——”只要他一出现,她的神经就会很别扭,反出来就是笨手笨脚,愈想表现出最好的一面,愈容易出差错。她也不想要这祥,可惜每次一见到他,一切就了序。
“我会替你转达,媛媛姐小。”常天清清喉咙,打断她自言自语的真情告⽩。
“常助,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完了,他偷听到多少?该不会连前面她老公老公一直叫那一段也听到了?
“九分三十六秒前。”常天看了眼表,好心提供精准答案。
媛媛的反应是,一拔腿就跑,她没脸见人。
“企画团队提出的⽔莲河方案,⾜以贴近人居家品质为诉求,用红笔画圈的地方,还有待改进的空间,三天后,我要看到重新提报的方案。”开完会,严成赫大步走⼊自己的办公室。
“常天,你去人事室看看这批新进员工里,有没有财务方面的人才。”严成赫头也不回,继续下达指令,浑然不察办公桌上多了张粉⾊小卡片。
“我这就去。对了,今天下午,需不需要我把行程往后挪?”常天不动声⾊的勾起嘴角,示意他注意桌上的粉⾊小卡片。
严成赫一脸的疑惑,随着常天的戏谵眼神,顿时了然。
“王家小鲍主还不死心,主子不⼊地狱,谁⼊地狱?你⾼抬贵手救救她吧!”无意问偷听到邵媛媛纯情告⽩后,他很有爱心的提醒主子遗落在他⾝上的一颗心。
他知道主子向来偏好才貌兼俱的女人,依他的想法,太过聪明貌美的人,心机特别重,光想到以后还得伺候武则天,他就冷汗直流。
好不容易来了位嫁妆一卡车的傻大姐千金,不怕死的昭告大家要倒追主子,她的单纯天真让人印象深刻,为了自己好命的未来,他不得不费心思从中拉线,尽人事,才能听天由命。
我可以当你的女朋友吗?
一个月来,当她是逗人开心的小丑耍,严成赫难得心花思在想尽办法引起他注意的人⾝上。
王家小鲍主是他见过脸⽪最厚的一位,当着所有人的面前扬言要追他,在他毫不留情拒绝后,她反而愈挫愈勇。都已经一个月了,她还是坚持不放弃,她的毅力让人叹为观止。
他喜赏心悦目的美女,他不否认看着她是一种享受,可惜再美的女人如果少了內在条件的加持,便不值得他浪费时间。
以他对物⾊女朋友就是找寻未来另一半的⾼标准要求来看,她连最低的门槛都跨不过,本不值得他费心思…当然,世事难料,人生难免有脫轨的意外,譬如说…现在。
她正好出现在他开始对工作产生倦怠的时候,在他想改变自己调整前进的步伐之际,她以独特的方式,牵动他疲惫的心。
她另类搞笑的追求行径引起他望渴放松自己的心情,要不是⽗亲意外过世,⺟亲只将亏损累累的大霸电子过户给用自己双手证明能力不下于他的同⽗异⺟弟弟严成昊,他也不用累得半死,一肩挑起家族重担,以免家业被两位不成材的亲弟弟败光。
这半辈子,他的人生都走在别人期盼的路上,他不是圣人,也会有情绪反弹的时候,为家人做牛做马,再这样下去,除了累死自己外,那两位只知花天酒地、醉卧女人香的弟弟,永远学不会对自己、对家族负责。
邵媛媛的出现,引爆酝酿在他心底出走的望渴,她不是他循规蹈炬世界里的一环,有她在⾝边瞎搞胡闹,或许能让⽇渐疲乏的心,慢慢找回对生命的热情。
他很好奇,她还会耍出什么花样来追求?既然闲得没事做的大姐小想玩,他破天荒决定放纵自己陪她玩玩。
多了一枚蠢蛋在旁边,世界会变成怎样?习惯周围净是十⾜聪明绝顶的优秀人物,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受她过于愚蠢的行为?就当作是另类生活乐娱吧!他想。
人生不一定要正经八百的走,偶尔转换心态也不错,在此刻他想彻底解放自己的时候,她存在的价值,就是逗他开心。
严成赫以指规律的敲着桌面,思绪不住翻转,视线瞬也不瞬的盯着摆放在桌上的卡片,不一会儿,他拿起电话筒。
“江秘书长,把援妹叫进来。”行事效率百分百的严成赫,开始下达指令。
另一头接到圣旨的江秘书长,差点跌破眼镜,一颗心七上八下。大当家终于出手了,这厢是找援妹开铡,还是决定接受她的追求?
赌注赔率一比一百,全部的人都押援妹不成功会成仁,刚刚总裁口气上也不透露点他的想法,害她还在伤脑筋,到底要下注哪一边,她才会是最后的大赢家?
“常天,你清算一下,哪些产业属于我那两位成才成器弟弟的,找个时间,移转到他们手中。”不想一辈子当负责任的烂好人,严成赫将手中属于弟弟的产业慢慢放手,任由他们自生自灭,负起该承担的责任。
“早就该这么做了。”任劳任怨的常天忍不住本哝几句。
跟着主子做牛做马,还得替他的两位弟弟收拾烂摊子,当他的特助,唯一的稿赏是未老先衰,他的青舂都葬送在那两位明明不是成才成器,偏偏取这种笑掉人家大牙的阿斗⾝上。
“少了家族硬塞给你的工作量,闲着也是闲着,看在媛媛大姐小一个月来风雨无阻、不离不弃下,给她机会嘛!相信她可以带给你不同的乐趣。”常天不着痕迹的将话题带到媛媛⾝上。
自从不小心偷听到媛媛大姐小爱的告⽩后,他再度燃起充当月老的婆行径。
“要不是我清楚你的为人,我还以为你接受贿赂。”自小培养出⾰命感情,他们之间早已超越主仆界线。常天从不曾过问他的感情生活,看来王家小鲍主的魅力果真无法挡,连⾝边的亲士都倒戈。
“相信我,她值得你花时间培养感情。”常天一副天作之合的口吻。帮助王家小鲍主只是其一,自己的命会好过些是其二,能跟王进万结为亲家,对严家或长江集团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钱再多也没人会嫌重,一举好几得,皆大喜,何乐而不为?
“万一王家小鲍主兽大发,记得来拯救我。”严成赫神情一派轻松,开玩笑道。
“你这只大野狼不要看小红帽美味可口,自己主动送上门,硬是要对方负责,我就该偷笑了。”意会主子间接同意自己的话,常天心头一乐,巴不得主子扑上去啃小红帽,来个生米煮成饭,从此你家就是我家,天下太平,世界大同。
“这话听起来倒像在鼓励我做坏事。”他瞅常天一眼,挖苦道。
“我什么也没说。”常天耸肩装蒜,一脸比三岁小孩还无辜的表情。
“少来,我还会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