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从康妮家回到他家的车程要二十分钟，但雷斯只花了十二分钟，如果路上不滑，他十分钟就可以到了。

　　当裴瑞从超级商店打雷话给他时，他正要脫掉牛仔。他拉上拉链，扣上⽪带，抓著和帽子跑向货车，康妮则在他后面尖叫著扰。

　　康妮她说得很清楚，要她守住洛琪的秘密，他有两个选择－－付钱或摆平她。当电话响时，他正想用哄骗的方法，脫下他外摆平她。

　　他真希望他听进妈妈的话，她说不可以信任没擦睫⽑膏的女孩。或者是效法马尼文做任何事以完成主要目标的工作原则。他五分钟內就可以和康妮平躺在被单里，再五分钟就可以和康妮完事。

　　他应该对洛琪做同样的事。如果他确定不会再见到洛琪，他会为了探索秘密而做的；但如果能再看到她，他就太好运了。

　　这样的想法让他很害怕。他转到他住的街区，看到那辆被撞的蓝⾊小货车，他恨不得把寇纳杀了。

　　雷斯把车子停在车道，冲进屋子，看到被撞开的前门摇摆著;他猛力推开进⼊，扯下帽子和，从口袋中拿出康妮拿来的包裹中的磁片。

　　那是马尼文复制的魏艾迪的⽇记磁片。在马尼文复制后，雷斯就从霸斯套寄回给自己，以免带在⾝上奔波有什么闪失。

　　微波炉上的时间显示四点四十七分。裴瑞说寇纳在四点时撞到货车，恐怕他现在已带著洛琪飞到千里之外了。但飞得多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寇纳到底带洛琪到哪里去了？

　　如果魏艾迪的磁片不能告诉他目的地在哪儿，或是给他任何线索，那他真的会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也不去想，因为他只能而且必须要找到洛琪。

　　“裴瑞，”雷斯把眼镜拿下来“你把线接好没？”

　　“刚弄好。”裴瑞从书房探出头。

　　“很好。”雷斯走进书房，端详著新电脑主机。

　　“我可以重新装置，没问题的。”裴瑞收拾桌上的工具“抱歉，雷斯，那时候把它敲坏是个満好的主意。”

　　“何止好，裴瑞，简直是极了。”雷斯坐下他的旋转椅，测试著备用硬碟。“如果寇纳拿到艾迪的档案，我们就全完了。”

　　“那不是我的主意，是魏‮姐小‬说的，她也把磁片烧了。”

　　“是谁的主意并不重要。”

　　“魏‮姐小‬说寇纳不会伤她，但他会杀我。如果我死了，就没有人可以告诉马尼文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她要我赶快跑，于是我就跑了。”

　　“她是对的。”虽然雷斯不想承认，他无法想像洛琪的感觉。“听她的话是明智的。”“如果你想阻止寇纳，我猜他会拿路易打碎你全⾝骨头。”

　　“魏‮姐小‬也这么说，只是她说有九成九的可能。”

　　“她不像我那么了解你和路易。”

　　他了解裴瑞吗？事实上，他也曾经是裴瑞，只是雷斯猜想裴瑞不会相信的。

　　“我该辞职的。”裴瑞満脸愧咎。

　　“那是你的选择。但先帮我一个忙，开我的车去帮我买包烟。”

　　“你不菗烟的。”

　　“现在菗了，万宝路的。车钥匙揷在车上。”雷斯拿出第一片磁片，再装进第二片。“快一点。”

　　裴瑞走了。雷斯点上一洛琪的烟，靠著椅背等著电脑载⼊资料。她从吉普车跳下来的第一眼令他震撼至今。她那时吓坏了，但还是很冷静。

　　雷斯复制著魏艾迪的磁片，一边读著艾费德的传真。当他复制完后，写了一封回函，传给艾费德，十分钟后，雷斯收到了回覆。

　　我一定是疯了，但我接受。超过三天，我就通知‮察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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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不多，但必须去做，而且一定要做到。雷斯在目录提示下键⼊“薛”便顺利地进⼊档案中，他读著魏艾迪给他的信，手不自主地菗动著。

　　洛琪不可能没看到这封信的。那天寇纳抢先说出他和魏艾迪之间的瓜葛后，看到洛琪脸上的表情，他便决定等适当的时机，亲自把原委告诉她。

　　他想着她现在对她⽗亲的观感，以及对他的想法，雷斯感到心疼，却又无暇思考那么多了。随著时间过去，寇纳会走得愈远，也愈难找。他浏览过“金温顿”的档案，读著“雪利”的档案时记下笔记，然后专注于“北非”的档案。

　　裴瑞买回他的香烟并为他准备咖啡。雷斯菗完半包烟时，马尼文到了。雷斯仍然坐在电脑前，背对著裴瑞，但他知道裴瑞在发抖。

　　“把一切细节告诉老马就是了。”雷斯鼓励著裴瑞。

　　裴瑞说了。之后，雷斯重新调出魏艾迪的档案。

　　“我有个朋友在机场塔台工作，”裴瑞看着马尼文“他说在五点二十分时，有架‮人私‬噴机未经允许起飞。‮全安‬单位在十分钟以后，在停车场找到一辆被遗弃、护板上満是蓝⾊铁漆的扫雪车。”

　　“太好了。”马尼文脫下夹克放到一边“金温顿和金氏石油实在是太⼲净了。但其下的三个子公司，却都做些偷摸狗的事。韩格瑞正是其中位于奥克拉荷马市的勘油公司的经理，我早上打电话给他，他秘书说他带子去埃及看金字塔。”

　　雷斯仔细听著马尼文的‮报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是你出招的时候了，雷斯。我们对付的是什么呢？”马尼文拍拍雷斯的肩膀。

　　“潘朵拉的盒子。”雷斯专注在萤幕上，把地震预警仪器的规格明细叫出来。

　　马尼文和裴瑞都站到他⾝后，以便看得更清楚。

　　雷斯把內容跳到下一页。“看起来很复杂，但基本原理是－－”

　　“不要找了，”马尼文打断他。“我们没时间听课。”

　　“等一下。”裴瑞越过雷斯的肩指著萤幕“那是震波振动器，对吧？”

　　“对，我原本不切实际的想法，就是藉由振动器去改变震波，使它们趋于乎缓，减少过去因严重地震而造成的损害。这儿‮大巨‬、缓慢转动的圈圈，就是地震中可能导致的损害。”雷斯找到仪器的关键图片，拿起铅笔指出两个看起来很复杂的零件。“这个小东西就是艾迪加上去的。他称之为方向定位器，但就我所知，它们可以稳定震波而且改变它们的方向。”

　　“这就是为什么今天袭击伦敦的余震，可以通过⽔面移动吗？”马尼文问。

　　“我想是的。我猜艾迪是从位于海岸油田东南方二十海里的地方按下按钮。所以地震看起来是在北海海面引起的。”雷斯站起来，酸痛的肋骨“我已经知道这些定位器会带来的危险，给我二十四小时－－”

　　“我不管它们如何产生影响，我要知道，你是不是可以让它们无法产生影响？”

　　“任何人都可以。地震预警仪器有个自我毁灭系统，只要松开三个护盖的螺栓，它就会自动烧掉。现在看看这个。”

　　雷斯调出另一个档案。

　　“实验室的方向定位器实验完全失败，”雷斯读著“我再次检查方程式。计画已落后八个月，预算已超过五十万。史密抱怨时间拖太久了，下次实验室计画定在十一月十⽇。”

　　“明天。”裴瑞惊呼。“艾迪对地震预警仪器能不能通过实验室中的测试都没把握，更何况是实地实验。所以艾迪才把实验室的主机毁了。他或许也想把原型毁了，但寇纳动作快得令他措手不及。”雷斯把艾费德的传真给马尼文看。“‮国美‬地质调查协会已看出伦敦地震的异常，我做了回覆，他给我们三天的时间。”

　　“艾迪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可能有多少？或是他不知道金温顿对地震预警仪器的打算？”

　　“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雷斯猜测“至于金温顿的真正目的，我想他应该知道五成吧！”

　　“金温顿为什么这么急迫？”

　　“他没有时间了。”雷斯键⼊最后一个档案，莹幕呈现‮洲非‬西部沙漠的地图，靠近利比亚边界和埃及西边的撒哈拉的一部份。“三个闪著的红点，是金氏石油明年即将契约期満的油田。”

　　“你想他们会引爆哪一个？”

　　“全部三个，它们都很接近。问题是，他们要在哪里引爆？”

　　“猜吧！”雷斯讨厌这个字眼，尤其关系到洛琪的生命。他很确定只要他们不要持续争吵，他就会爱上她。

　　“这里是个绿洲。”雷斯用铅笔指著萤幕中间的点。“他们需要⽔和遮避光的地方。即使是在冬天，⽩天气温也⾼达摄氏三十八度。那里到处有废墟和坟墓，或许可以提供他们需要的地底通道。”

　　“大家的护照都还有效吧？”马尼文问。

　　雷斯点点头，裴瑞也是，马尼文不可置信地咽口气。

　　“一小时內，装箱准备完毕。”马尼支拿起夹克披在肩上。“看我猜得对不对，地震预警仪器可改变震波的形式和方向，但却无法产生地震？”

　　“没错。”雷斯点起一烟。

　　“那样就可以说明寇纳的行动了。”马尼文穿上夹克“机场见了。”

　　“如何解释寇纳的行动呢？”裴瑞追问。

　　雷斯看着裴瑞“除了地震外，还有什么会引起地面的活动和震波呢？”

　　“我想想看。”裴瑞用手支撑著脸颊。“火山爆发、‮炸爆‬－－你是说，寇纳引‮炸爆‬弹，然后魏博士指引著震波的方向？”

　　“我想不出更快的方法来移开断层，你觉得呢？”

　　“我想，”裴瑞眨眨眼“如果有机合的话，我会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