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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爱到不能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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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沈贺两家联姻,全城戒严。凡是亲队会经过的地方,都已经被通管制。所有车辆全部绕行。沈老爷子与贺老先生对桐城的影响,从这场盛世婚礼便可见一斑。

  按照新娘的要求。婚礼在希塔上的空中走廊举行,婚礼前三天就不再接待客人,开始着手准备。希塔上一天的营业额便是几百万,贺老先生眼也不眨的満⾜了孙女这个要求,包下希塔。

  贺老先生一掷千金,只为让孙女的婚礼没有遗憾,由此可见,贺允儿在贺家的地位。

  宋依诺有幸见到这场盛世婚礼,因为她原本打算落跑的计划并没有成功。

  早上七点,宋依诺被沈存希从上挖起来,拖进浴室里洗了个鸳鸯澡。原本某人只是单纯的洗个澡,但是后来洗着洗着,就洗出感觉来了,最后将糊糊倚在他怀里的娇小女人吃得骨头渣也不剩。

  清晨的宋依诺抵抗意识很薄弱,察觉到危险时已经来不及抵抗。就被男人抵在浴缸边缘狠狠占有。某人吃喝⾜已经快八点了,他抱着被他疼爱得又⽔又媚的小女人走出浴室,卧室门外传来战战兢兢的敲门声。

  “先生,你们起了吗?化妆师造型师服装师都已经在楼下等着了。”兰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沈存希看着怀里柔若无骨的小女人,将她放在化妆凳上。只淡淡说了一句“让她们等着”,门外便已经没了声音。

  他拿起⽑巾擦着她漉漉的长发,小心避开她已经结痂的伤口。宋依诺糊糊听到兰姨的声音,她瞬间惊醒了,“化妆师她们来家里了?”

  “嗯,想让你多睡会儿。”沈存希将她的头发擦得半⼲,然后去找来吹风给她吹头发。柔软的发丝穿过指间。他的心也瞬间柔情四溢。

  吃喝⾜的男人,眉梢眼角都是慵懒与満⾜,心情好得不像话。

  宋依诺脑子一懵,他想让她多睡会儿,还七点不到就将她从上拽起来。她原本打算去礼服店上妆时趁机偷溜,今天是沈遇树的婚礼,沈存希再恼怒,也会先去参加沈遇树的婚礼,然后再来抓她。到时候她已经去福利院回来了。

  但是他现在告诉她,化妆师来家里了,那就是说,她逃不了了。有沈存希在,她今天是一定要和他出席婚礼了。

  “沈存希,我好困,要不你先去,我睡会儿直接去‮店酒‬。”宋依诺困得睁不开眼睛,一半是真困,一半是装的。

  沈存希弯,在她‮肿红‬的上亲了一下,充満爱怜道:“今天通管制了,出行不方便,你跟我一起去。”

  宋依诺半睁开眼睛,“为什么通管制?”

  “因为钱花不出去。”沈存希不以为然道,老爷子就是不作不死,明知道遇树不是心甘情愿结这个婚,还搞这么大的排场,当心最后丢脸丢到太平洋去。沈存希只是说说,没想到一语成谶。

  “…”宋依诺怎么感觉自己闻到一股浓浓的醋意,但是此刻不是她关心沈存希是不是在吃醋的时候,而是该怎么从沈存希眼⽪子底下落跑。

  想想,似乎都不可能了。他这么紧迫盯人,除非她会隐⾝术,否则怎么可能跑得掉?

  “沈存希,我能不能不去?”宋依诺头疼地看着他,和沈存希一起,势必要去沈家大宅,沈家亲戚认识她的人不多,但是沈家大宅里无人不认识她,这个时候去,多少很尴尬。更何况,还有那个原因,像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刀,她每和他亲密一次,就凌迟一次她的心,让她充満罪恶感。

  沈存希俊脸沉下来,凤眸黑睃睃地盯着她,“原因。”

  宋依诺低下头来,不敢看他的眼睛,她嗫嚅道:“就是不想去。”

  “依诺,和我在一起,你什么都不用担心,相信我就够了。”沈存希轻叹一声,她在担心什么他清楚,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包括流言蜚语。

  宋依诺心里轻叹一声,她抬起头来,看着他幽深的凤眸,良久,她点了点头,“好。”

  沈存希放下心来,他继续给她吹头发,吹好头发后,他按下內线,叫兰姨带人上来,他穿着‮袍浴‬去开门。化妆师们陆陆续续走进卧室,这是她们第一次近距离见到桐城传奇人物的豪宅,无一处不透着低调的奢华与完美的精致。

  沈存希将宋依诺将给化妆师们,转⾝进了⾐帽间换⾐服。

  时间不多,化妆师和造型师分别给宋依诺上妆及梳造型。宋依诺脑侧受了伤,头发梳起来就盖不住伤口。造型师在给她造型时煞费苦心,最后将长发分了两股辫成发辫,盖住伤口,以蝴蝶发卡固定住,刚好挡住了伤口。

  半个小时后,所有一切准备就绪,化妆师们完成任务,功成⾝退。宋依诺穿着礼服站在沈存希面前,沈存希凤眸里掠过一抹惊。面前的女人‮纯清‬中透着感,桃粉⾊的长裙盖过⾜踝,美得不可方物。

  宋依诺忐忑不安地看着他,她拉了拉礼服,“怎么样?是不是不好看?”

  “很美。”沈存希缓缓走到她面前,打扮过后的宋依诺,美到了他的心坎里,他真想将她蔵起来,只让他一个人欣赏到她的美。

  他牵起她的手,走出卧室。他走得很慢,照顾着受了腿伤还未痊愈的宋依诺。楼下连清雨坐在客厅里,看着这一双璧人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她双手紧握成拳,心里嫉妒得不得了。

  她真想冲过去,将宋依诺推下楼,换她站在沈存希⾝边,被他深情的注视着,那样她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她现在什么都不能做,沈存希已经动了将她赶走的心思,她要再表现出对宋依诺的敌意,他会立即将她弄走。

  就是咬碎牙齿,她也得装出一副无害的模样。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款步走到楼梯前,笑昑昑道:“存希,嫂子今天好漂亮,你们看起来郞才女貌,十分登对呢,这要是到了婚礼现场,别人得说你们才是新婚夫妇。”

  宋依诺听着连清雨的恭维,心里直起⽪疙瘩。

  沈存希偏头看了宋依诺一眼,眸中掠过一抹痴与深情,他调笑道:“诺诺,你今天可得积极点去抢新娘捧花,下一对结婚的指不定就是我们了。”

  宋依诺瞪了他一眼,嗔道:“我才不要。”

  沈存希但笑不语,他抬腕看表,时间不早了,他说:“走吧,快要来不及了。”

  宋依诺还想拖延时间,就被沈存希半搂半抱的带出了门。她感觉到后背上有两束冷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走出别墅那一刹那,她悄悄回过头去,看到连清雨満目狰狞的恨意,她的心突突直跳。

  有一种人,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变成了别人眼中的敌人。不是你不好,而是你得到了那人想要的东西。

  而她会变成连清雨的眼中钉与⾁中刺,便是因为她得到了她最想得到,却永远得不到的人。

  停车场里停着一辆阿斯顿马丁one177,这款车全球限量77台,其中‮国中‬只有5台,价值⾼达半个亿,没想到就有一台在沈存希手里。

  银灰⾊的阿斯顿马丁在光下散发着夺目的光芒,沈存希绅士的拉开车门,待宋依诺坐进去,他才轻轻关上车门,迅速上车。

  城里通实行管制,分流出来的车辆并未造成任何拥堵现象,当他们的车穿过车阵,来到前往沈宅的那条道路上,那四条道上一辆车都没有,这是前往沈宅的必经之路。

  沈存希将车停在路边,等了大概20分钟,亲队伍浩浩的开过来,打头的有三辆奔驰越野车,越野车后盖打开,桐城最好的摄影师正在录制婚车与豪车队伍。

  当头的花车是⽩⾊的林肯加长房车,上面装饰了寓意爱意永恒的路易十四玫瑰,后面护航的跑车她都叫不上名字,这么多的豪车出现在大马路上,引得对面车道上的人频频翘首眺望,相当于是举办了一场豪车展。

  天上更有无人‮机飞‬进行空中拍摄,这场世纪婚礼几乎是史无前例。

  据说婚礼只邀请了一家媒体独家报道,其他的媒体除了望洋兴叹,只能蹲守在必经的道路上远远拍照,饮鸩止渴。

  这是近年来桐城最奢华的婚礼,与不久后那场最奢华的葬礼形成最鲜明的对比。

  宋依诺坐在副驾驶上,看着林肯加长房车开过去,隐约可见里面的新郞绾绷着一张俊脸,不见一丝喜⾊,她怅然道:“明明不爱,为什么还要娶?”

  “你说什么?”沈存希问她。

  宋依诺摇了‮头摇‬,“没什么。”

  沈存希侧眸盯着她,他倾⾝捏着她的下巴,眸光深邃地望进她眼里,他说:“不要胡思想,嗯?”

  “我没有,我只是为家珍感到可惜。如果车里的新娘是家珍,沈遇树的表情不会是那样哀莫大于心死。看到他们,我总觉得,原来人类的力量真的很渺小,他们终究没有敌过命。”宋依诺惋惜道,最让她觉得可惜的,还是他们之间九年的感情。

  人生,有多少个九年呢?也许错过了,便是永不可能。

  沈存希温软的指腹轻轻‮挲摩‬着她下巴上细腻的肌肤,他狂肆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宋依诺看着面前嚣张的男人,她轻笑着摇了‮头摇‬,“开车吧。”

  沈存希瞧她笑了,提起的心缓缓落回原地。他发动车子,跟上亲队,向沈家大宅驶去。前面忽然传来震耳聋的刹车声,前行的车队停了下来。

  沈存希皱眉,已经实行了通管制,这种情况本不可能,前面出了什么事?宋依诺心里忽然紧张起来,她看向沈存希,急道:“沈存希,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我们去看看。”车子从侧面空出的车道驶过去,前面婚车全部停止,三辆奔驰前面,停着一辆黑⾊阿斯顿马丁one177,光下散发着森森寒气。

  众人面面相觑,等反应过来时,警已经过来驱赶。

  林肯加长房车里,沈遇树和贺允儿因为紧急刹车,都有些许的狼狈。司机慌忙转头看着一对新人,道:“五少,五少,你们没事吧?”

  沈遇树蹙紧的眉峰拧得更紧,他说:“问下怎么回事?”

  “是。”司机没有见过这样的新郞,明明是大喜之⽇,那表情却像是去奔丧的。再搭上那一⾝黑⾊西装,越发让人心中发怵。

  贺允儿看了沈遇树一眼,她淡淡道:“沈遇树,如果你不想娶我,现在就下车,不用一路给我摆脸⾊。”

  沈遇树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愿意?要不是担心老头子提前踩进棺材里,我会娶你?”

  贺允儿气得不轻,转头不看他,却一眼看到窗外那辆银灰⾊的阿斯顿马丁,她眼中的恨意像是被丢进了一把火,倏地更加浓烈了。

  对讲机里,前面的司机说:“有辆阿斯顿马丁逆行过来,车里坐着一男一女,我不认识,你问问五少,他认不认识。吉时快到了,误了吉时可不好。”

  沈遇树自然也听见了,他心里重重一跳,会是他想象中的那个人吗?他推开车门下车,穿过车队,来到那辆黑⾊阿斯顿马丁前。

  车里坐着一男一女,男的酷冷女的娇柔,沈遇树感觉自己的呼昅都停顿了,他‮狂疯‬的找了她这么久,她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一点消息都没有。

  可是现在,她竟出现在他面前。

  沈遇树锐利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副驾驶座上的女孩,眼眶微微泛,如果现在她让他和她一起走,他会毫不犹豫的和她离开。

  闪光灯此起彼伏,马路边上看热闹的行人拿着‮机手‬猛拍摄,不愧是世纪婚礼,连抢亲的小⽩兔家都这么有钱,这辆黑⾊阿斯顿马丁和那辆银灰⾊的是同款限量版吧?

  ‮国中‬仅有五辆定制,没想到今天就凑齐了两,爱车发烧友岂会错过,对着豪车一阵猛拍。

  沈遇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辣辣的闪光灯照得车內女人的脸忽明忽暗,他眼眶越来越,他抬起手,缓缓伸向她。

  车里,厉御行偏头看着疼爱的妹妹,他眉目间蕴着一股温柔,“不下车吗?”

  厉家珍黑发⽩裙烈烈红,却掩饰不住她憔悴的脸⾊,她终究还是回来了,在他成为别人的丈夫前,她还有一件心愿未了。

  她推开车门下车,轻风带起她的裙裾,仿佛要羽化归去一般。沈遇树心房一揪,他上前一步,又堪堪停下来。如果这是一场梦,他愿就此不复醒,停留在此刻,时光不老。

  厉家珍缓缓走过来,每走一步,都是刻骨的疼揪心的痛,因为今天,她是来告别他的,告别这个她爱了九年追了九年的男人。他给她的爱,⾜以让她在今后没有他的⽇子里,一个人坚強的活下去。

  短短一段路,厉家珍走了许久,每走一步,都格外艰辛。

  她站在他面前,歪头望着他,俏脸上挂着一抹调⽪的笑意,笑意再鲜明,也掩盖不住她眼底逆流成河的忧伤,她说:“遇树哥哥,你还记得,以前我和你说过,如果你敢娶别人,我会送你一个终⾝难忘的礼物。”

  沈遇树看着面前的女孩,仅一眼,他就知道她不是来抢亲的,她是来和他告别的。他喉咙口像堵着一团棉花,软软的,却让他的呼昅都变得困难起来。

  “你…要送我什么礼物?”沈遇树苦涩的问道,眼前浓烈的红与黑,衬得那⽩,⽩到了极致,他眼前模糊,即使睁大眼睛,也看不清她的模样。

  厉家珍又上前了一步,拉近了彼此最后一点距离,曾经他们是如此的亲密,如今却是遥隔万里。她垂眸,目光落在他前的新郞挽花上,心口寒冽冽的刺疼。

  闪光灯接二连三,刺目的⽩光连成一片耀眼到极致的海。厉家珍在这海洋里,双手搂着沈遇树的脖子,送上自己的红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那端婚车的门打开,穿着洁⽩婚纱的新娘站在车门边,面无表情的注视着那对相拥而吻的男女,十指紧扣,指甲陷进⾁里,他们的拥吻,像是一记明厉的耳光甩在她脸上,从此以后,她会成为上流社会的一个笑话。

  厉家珍,她夺了她的心上人,她给了她终⾝难忘的难堪,真是公平!

  热吻持续了十分钟,谁也不敢上去拉开他们,宋依诺坐在车里,看着他们相拥而吻,竟忍不住喜极而泣。她到底还是放不下,到底还是来了。

  热吻结束,厉家珍腿软得站不住,她星眸半睁,眸里⽔光耀眼,她凝着男人上化开的口红,她低低的笑了,笑得悲怆而绝望,竟扑簌簌的掉下泪来。

  “遇树哥哥,新婚快乐!”

  厉家珍缓缓退出他的怀抱,倒退着,一步步走出他的世界。

  沈遇树眼前泪光闪烁,却执拗地看着她,舍不得眨眼睛,看着那黑发⽩裙的烈烈红颜缓缓退出他的世界。第三波惊叹声响起,似乎料到故事的开始,没有料到故事的结局,只见黑⾊阿斯顿马丁帅气的掉头,急速驶离。

  马路上,沈遇树⾝影孤傲的站在原地,久久伫立不动。直到多年以后,他仍记得这一幕,他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碎成了渣。

  宋依诺惊诧地看着驶远的跑车,仿佛难以置信,她看着沈遇树孤傲的⾝影,眼眶泛,“怎么会这样?”

  沈存希转头看着她,轻叹一声,她的多愁善感让他心疼不已,他伸手抱住她,轻拍她的后背,“好了好了,不哭了,嗯?”

  “我以为家珍是来抢亲的,他们都好可怜。”宋依诺心疼得无以复加,家珍离开时的眼神,她想,她一定终⾝难忘。

  爱到不能再爱了,那是怎样的痛?

  沈存希看着静静伫立在风中,宛如遗世**一般的沈遇树,他说:“换作是我,我不会让自己一辈子遗憾。”

  即便在一起是相互‮磨折‬,只要他不放手,谁也不能抢走她,包括她自己。

  宋依诺心底一震,她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男人,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感觉到他⾝上有种偏执的执拗。这个男人,一旦爱上谁,若非死别,绝不生离。

  跑车消失在路的尽头,司机壮着胆子下车过去提醒,“五少,吉时快到了,再不走,就过了。”

  沈遇树看了司机一眼,他大步离去。

  贺允儿没想到他会在此时走人,她提着裙摆追上去,厉声喝道:“沈遇树,你给我站住!”

  沈遇树脚步未停,贺允儿穿着⾼跟鞋,她追得东倒西歪的,可是她不能让沈遇树就这么走了,否则贺家的颜面然无存。

  “沈遇树,我叫你站住。”贺允儿急出了泪,终于追上了他,她拽住沈遇树的胳膊,气得直落泪,“我不管你对这段婚姻有什么看法,就算今天结婚明天离婚,你也得让婚礼进行下去。”

  沈遇树薄微勾,俊脸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他讥讽道:“那天是谁说,就是与一只公结婚,也得结这个婚,既然如此,就去找只公举行婚礼吧。”

  “沈遇树!”贺允儿气得跺脚,“就当是我求你好不好,贺家从来没有出过丑闻,我是爷爷最疼爱的孙女,我不想因为我,让贺家蒙羞。”

  “那是你的事。”沈遇树不为所动。

  “要让我跪下求你吗?”贺允儿说着,屈膝就要跪下去,跪到一半,就被沈遇树制止了,他伸腿挡住她跪的‮势姿‬,他板着脸道:“闹够了就上车。”

  然后收回腿,转⾝大步回到车里。贺允儿松了口气,她抹了抹眼泪,飞快跑回到婚车旁拉开车门坐进去。

  车队重新向前驶去,到达沈家大宅时,吉时已过,沈老爷子脸拉得老长,碍于有客人在旁边,他只得隐忍不发。然后,当他看到沈存希带着一个女人过来,他定睛望去,脸⾊变得更难看了。

  沈存希公然带宋依诺回来,还出现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上,他是故意打他的老脸吧,这两兄弟就没一个人让他省心的。

  沈老爷子气得直拍膛,阿威在旁边瞧着他的神⾊不对劲,连忙将准备好的降庒药递给他,看他送⽔服下,他才放了心。

  宋依诺一到沈宅,整个人都变得不自在起来,沈老爷子瞪着她吹胡子瞪眼,颜姿和沈唐启鸿目光剜着她和沈存希握的手,她心虚得连忙想要缩回去,沈存希却握得更紧,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大哥大嫂,他浅浅笑了笑,就移开了目光。

  宋依诺无法做到像沈存希那样的坦然,尤其是唐佑南看过来时,她到底还是没忍住,从沈存希手里将自己的手菗出来,她说:“我去下洗手间。”

  沈存希眯了眯眼睛,才点头放行,“不要走太远,马上要出发去‮店酒‬。”

  宋依诺提着裙摆,因为腿伤,她走得不算快,人群里太窒闷,她想出去透透气。她转⾝走出别墅,外面空气畅通了许多,但是她还是感到不舒服。

  都和沈存希说了,她不来沈家大宅,他非得拉她过来,她与这里就格格不⼊。

  ⾝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宋依诺没有回头,已经知道来人是谁。

  唐佑南站在她⾝侧,他轻嘲道:“我没想到你会和四叔一起过来。”

  宋依诺偏头看着他,她苦笑一声,“你一定在心里骂我是个不知廉聇的女人吧。”

  唐佑南望着她,她今天很美,精心修饰过的妆容让她美得不可方物,即便心里已经在学着放下,但是看到她被另一个男人呵护着娇宠着,他还是免不了吃味。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盯着她的腿,说:“你的腿恢复得怎么样,我刚才看见你走路还有点问题。”

  “嗯,正在慢慢恢复,走快了有点疼。”宋依诺道,自从离婚后,他们很少这样平和的相处,除了那天在医院里,这是第二次。

  “那就好,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不会,医生说伤口恢复得很好。你呢,你最近怎么样?”宋依诺淡淡问道。

  “我还是老样子啊。”

  接下来的气氛有点尴尬,宋依诺看了一眼大宅內,她说:“里面应该要结束了,我先进去了。”

  “好,我送你进去。”唐佑南点了点头。

  宋依诺刚转⾝,就看到颜姿气冲冲的冲过来,抬手就是一耳光向她甩过来,唐佑南眼疾手快,迅速挡在宋依诺面前,颜姿那耳光就甩在唐佑南脸上,他脸颊上顿时浮现五清晰的指印。

  颜姿又心疼又生气,看到挡在唐佑南⾝后的宋依诺,她怒喝道:“佑南,你给我让开,我打死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她有什么脸面敢登堂⼊室?”

  唐佑南左右看看,来参加婚礼的亲朋好友众多,经颜姿这么一闹,都看过来,他庒低声音道:“妈,您小声点,让人听到,依诺还怎么做人?”

  “她都敢‮引勾‬你四叔,她还在乎做不做人?你让开,这个人,枉我之前真心实意的对她,她居然敢往你头上泼屎。”颜姿气得口不择言,脸上哪里还有一点贵妇人的雍容气度,完全就是一个市井泼妇。

  “妈!”唐佑南额上青筋直跳,“我和依诺已经离婚了,她和谁在一起是她的自由。”

  “你倒是看得开,是我多管闲事了?”颜姿面目狰狞,她怎么也没料到,宋依诺会公然和沈存希一起回沈家大宅,那简直是面菗了她一耳光。

  当年唐佑南和宋依诺的婚礼虽然没有沈遇树和贺允儿办得盛大,但是该请的亲朋好友都请了,今天来的也不少,认识宋依诺的也不少,她这个时候和沈存希回来,就是打她的脸。

  “你知道你们没离婚前,他们就搞在一起,你还替她说话,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儿子?她绿帽都戴你头上了,你还护着她。”颜姿越说声音越大。

  唐佑南看着四周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的宾客,他也气得不轻,低吼了一声:“闭嘴!您还不嫌丢人么?看看您现在这个模样,与市井泼妇有什么区别?”

  颜姿被儿子一吼,才清醒过来,她看向四周朝着他们指指点点的宾客,顿时明⽩过来,她讪讪的笑了笑,回头瞪了宋依诺一眼,仿佛在说你给我等着。

  颜姿走后,宋依诺看着唐佑南脸上的指印,她內疚道:“对不起,害你挨了一耳光。”

  “她是我妈,教训我是应该的,你不要往心里去。”唐佑南摇了‮头摇‬,神⾊很平静,不像以前那样偏,好像回到了她刚认识他那会儿,像个温暖的邻家哥哥。

  “她会骂我,我已经预料到了,毕竟没有人能够接受从前的儿媳妇突然变成弟媳妇。”宋依诺苦涩道,他替她挨了一耳光,还回头安慰她。

  “久了她自然就不会接受,不用在意我妈。”

  宋依诺叹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沈存希见宋依诺久久不回,他寻出来时,刚好与气冲冲走进来的颜姿遇上,颜姿睨着他,怪气道:“老四,你可真厉害,捡我们家佑南不要的破鞋穿,滋味怎么样?”

  沈存希看着颜姿,他轻笑一声,道:“大嫂你错了,依诺从始至终都只有我一个男人,要说破鞋,大嫂嫁给我大哥前,据说有一个相恋几年的男朋友,这个光荣的称号,似乎应该送给大哥。”

  颜姿脸⾊青⽩加,刚要骂回去,沈存希已经扬长而去,她气得要死,30年前的事了,沈存希怎么知道?

  沈存希走出去时,隐约听到宾客在议论,“刚才沈家老四带那个女人回来时,我就觉得她很眼,没想到真的是佑南的老婆,这叔侄俩共,可真是希罕事。”

  “是啊是啊,我要是这个女人,恐怕都没脸出来见人,怎么好意思?”另一人道。

  “你哪里懂,这叫刺。”

  然后一群人在那里怪气的笑,沈存希闻言,他径直走到这群人面前,冷冷地睥睨着他们,“没有人教过你们什么叫祸从口出?”

  这群人看着如撒旦附体的沈存希,都吓得噤了声,沈存希扫了他们一眼,低喝了一声:“不要再让我听到你们再诋毁她一句,否则别怪我不念及亲戚情份,滚!”

  一群人立即作鸟兽散。

  沈存希走出去,就看到宋依诺和唐佑南走进来,他快步走过去,占有似将她拥在怀里,“不是去洗手间吗?怎么出来了?”

  “里面太闷,我出来透透气。”宋依诺仰头看着他,她有些不自在,毕竟她和唐佑南曾做过夫。沈存希说要带她回沈宅时,她心里就有所顾忌。

  沈存希搂着她的,看她一直动来动去,他不悦道:“我们进去。”

  说完,看也不看唐佑南一眼,搂着她向宅子里走去。宋依诺尴尬地看了唐佑南一眼,然后转⾝跟着沈存希的步伐走进去了。

  走了一半,沈存希似乎想起什么来,他示意宋依诺去前面等他,他转⾝走到唐佑南面前,居⾼临下地睥睨着他,“佑南,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当面感谢你。”

  唐佑南垂在⾝侧的手紧握成拳,真想一拳挥过去,打碎他脸上的笑意,他死死庒抑着,“四叔还有感谢我的事,真是稀奇了。”

  “当然,想一想,不只一件事,有两件事。”沈存希顿了顿,道:“第一件事,是感谢你放依诺自由,第二件事,是谢谢你把她完整的留给了我。”尽节宏扛。

  被老爷子下药那晚,即使他再动,也感觉到了她的紧窒与慌张,与他第一次得到她时一样,这意外的惊喜让他动了大半夜,一直着她不放。

  唐佑南脸⾊蓦地变得铁青,沈存希这番话,无疑已经承认五年前那晚的男人是他。命运真是可笑,他怨憎了五年的人,居然就在⾝边。

  沈存希看着他铁青的俊脸,心里一阵痛快,他继续道:“佑南,五年前,她不属于你,五年后,她更加不会属于你,所以不要再着她。”

  说完,他转⾝离开,走到宋依诺面前,伸手揽住她,向别墅里走去。

  宋依诺回头看唐佑南,被沈存希伸手挡住,她抬头看着这个幼稚又小气的男人,问道:“你刚才和他说什么了?”

  沈存希淡淡道:“我感谢他帮我照顾了你五年。”

  “…”宋依诺怎么听,都觉得他这话里挑衅意味十⾜,果真是幼稚小气傲娇又爱记仇的男人,唐佑南听了这些话,还不得气疯啊。

  别墅里的仪式已经结束,贺允儿的名字正式写⼊沈家族谱,仪式结束,车队浩浩开去希塔。宾客都走了,沈老爷子看着那对扎眼的男女,越看越心烦。

  “老四,你给我上来。”沈老爷子低喝了一声,转⾝去楼上书房。

  沈存希拍了拍宋依诺的肩,示意她不要跑,然后转⾝上楼。

  书房里,沈老爷子坐在书桌后,他眯眼瞪着沈存希,他说:“今天是遇树和允儿的大好⽇子,你就不能消停点,非得带她回来给我添堵是不是?”

  “大好⽇子?您怎么遇树和贺允儿结婚,我管不了,但是遇树为了尽孝,舍不得死您,只能死自己,是他愚昧。您别妄想像控遇树的人生一样控我的人生,从十五年前,您将我赶出沈家那一刻起,您就没有资格过问我的任何事。”沈存希想起刚才厉家珍离去时,遇树绝望的表情,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过去那个潇洒不羁的遇树在他眼前彻底死去,而现在活着的这个遇树,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

  沈老爷子气得拿起桌上的砚台向沈存希砸去,沈存希轻轻松松避开,砚台砸在墙壁上应声而碎,里面的墨汁泼散了一地,沈存希⾝上也难免沾染了一些。

  “你这个逆子,不气死我你不甘心是不是?”沈老爷子气得直拍桌子。

  “不要动不动拿死威胁人,您要能气死,也不会活这么久。”沈存希掏出手帕拭了拭衬⾐上的墨汁,墨汁在⽩⾊衬⾐上晕染开,像一朵黑⾊的雪莲。

  沈老爷子额上青筋直跳,“我说过,宋依诺配不上你,她的⾝份,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成为你人生中的一个污点,永远都抹不掉,我不准你们在一起。”

  “我没有让你许可,我只是知会你一声,宋依诺我要定了,她是我的底线,谁敢找她⿇烦,就是和我过不去,我绝对不会客气。”沈存希说完,也不再理会衬⾐上的墨汁,直接将手帕丢进垃圾桶里,转⾝出去了。

  沈老爷子瞪着他的背影,神情冷得像冰一样,他说:“老四,你不听我的话,总有一天,你会后悔,悔不当初。”

  沈存希走远了,都还能听到沈老爷子这番近似诅咒的话,那么冷,如附骨之蛆一般,让他一颗心寒凉至极。

  他来到楼下,楼下空的,宾客都走了,只有宋依诺站在客厅‮央中‬,近距离见过沈老爷子后,她发现他们长得一点也不像,她心里稍安了一点。

  也许真的是她想多了,这一切都是巧合。

  看到沈存希下来,她连忙上去,看见他衬⾐⾐襟上的墨汁,她担忧道:“怎么样了?他?没有为难你吧?”

  沈存希伸手揽住她,也不怕自己⾐服上的墨汁弄脏她的⾐服,他说:“就算他为难我,看到你这么担心我,也值得了。”

  “又耍贫。”宋依诺瞧他神⾊平静,便也就不担心他了。

  两人走出大宅,刚才挤満豪车的停车场,只有那辆阿斯顿马丁孤伶伶的停在那里,两人上了车,宋依诺问他,“我们现在去哪里?要去希塔吗?”

  沈存希发动车子,驶出沈宅,他说:“不去,遇树也不会想要我们的祝福。”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宋依诺想起沈遇树,心里莫名一揪,家珍离开后,他的心仿佛也被掏空了,整个人哀莫大于心死,比见家珍前更甚。

  “去墓园。”沈存希淡淡道,很久以前就想带她去,一直没有机会,今天他很想带她去见见妈妈。

  宋依诺偏头看他,小心翼翼问道:“去见你妈妈吗?”

  “嗯。”沈存希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他才说了去墓园,她就知道他带她去见他妈妈了。

  宋依诺立即紧张起来,她低头看着自己⾝上的⾐服,她说:“我要不要回去换⾝⾐服,我这一⾝怎么看都不想是去扫墓的。”

  “不用,我妈妈喜的颜⾊。”沈存希摇了‮头摇‬。

  “哦。”宋依诺还是紧张,一会儿担心自己的妆容不合适,一会儿担心自己的发型不合适,沈存希‮头摇‬失笑,带她来见老头子,她都没有这么紧张。

  “那是我想给你妈妈留个好印象,万一她在九泉之下不答应我们在一起,给你托梦怎么办?”宋依诺忐忑道。

  沈存希被她逗乐了,“你放心,我喜的,我妈妈就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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