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二章 火枪兵的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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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前虽然信心満満，但楚军起进攻后，呼塔布立刻感到了莫大的庒力。
先遭到进攻的是河南绿营。
面对河南绿营，岳州营的将士明显具有心理优势，进攻大开大阖，一波连着一波，显得气势十⾜，反观张应祥的绿营兵却缩手缩脚，处处被动防御，基本上就是一副抱着头挨打的架势。
张应祥的兵力本来就少，又被岳州营庒着打，眼看就要支持不住，呼塔布只好把八旗兵派上去助战，才终于扳回了形势。但他的脸⾊明显有些难看，战斗刚刚开始就把预备队派上去了，说明敌人的战斗力明显过预期，后面的战斗会更加困难。
见八旗骑兵出战，楚军的游骑兵立刻
战，双方的人数差不多，但八旗骑兵还是更为勇悍，很快就占了上风，把楚军骑兵杀得节节后退，只好向岳州营的步兵靠拢，共同抵御八旗骑兵的冲锋。
到了这个时候，双方的步兵和骑兵都搅在了一起，明军的骑兵弱一些，却得到了步兵的有力支持，清军的骑兵较強，步兵却在拉后腿，负负得正，两两抵消，犹如一场特殊的两人三⾜比赛。双方势均力敌，好半天都难分胜负。
八旗骑兵刚刚离开土山。楚军就对天佑兵起了进攻。
为了对付天佑兵，汪克凡在战前进行了针对
的准备，从各营菗调了一千二百名鸟铳兵集中使用，再加上五百多支燧
，凑起了一千八百名火兵，将近是清军火兵的两倍兵力。
人比他多，比他多，还有五百多支新式的燧。明军明显占据优势，唯一不利的是，清军有六门虎蹲炮。
虎蹲炮原来是明军的制式武器，孔有德、耿仲明等人降清之后，就变成了清军手中的杀人利器，这种轻便型的火炮只有几十斤重，并不能算做大炮。而应该算是明朝的“迫击炮”
虎蹲炮是戚继光因陋就简的明，本⾝有很多缺点，先
程近，它的有效杀伤距离不过一百步，其次慢，由于装填步骤复杂。两三分钟才能打一，再者散热能很差，最多连续击三次，就要进行繁琐的降温处理，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失去战斗力。
但是。虎蹲炮具有灵活的机动能力，可以配备到步兵队部里随军作战。还能装填鸟铳使用的铅子，一次一百散弹，在近战中威力強大，尤其对密集队形的敌人有恐怖的杀伤力。
楚军参谋部在战前反复进行推演，无论用步兵还是骑兵起进攻，都会在虎蹲炮的轰击下造成难以承受的伤亡。
哪怕不计代价的用人命来填，清军只要在炮兵阵地的前面设置一道路障，楚军就得被迫停下冲锋的脚步，用⾎⾁之躯去承受虎蹲炮出的霰弹…和燧一样，虎蹲炮也是距离越近，杀伤力就越大，如果这条路障在二三十步的位置上，等待楚军的将是密如雨点的霰弹，况且天佑兵还有一千支鸟铳，如此密集的火力必将造成惨重的伤亡，让士兵们失去斗志，并最终崩溃。
既然步兵和骑兵都不行，参谋部经过反复研讨，建议使用一种全新的战术，用火兵直接对虎蹲炮起进攻…楚军的火兵人数占优，又装备有新式的燧，他们的火力⾜以和天佑兵抗衡，并最终将其击溃。
这种战术完全违背了以往的场战经验，很多楚军将领对此表示怀疑，在防守中大量使用火兵并不稀奇，完全依靠火兵进攻却没有先例，哪怕是最擅长使用火器的天佑兵，在进攻的时候也只让火兵承担负责火力支援和掩护。
汪克凡却对参谋部表示明确的支持，力主通过了他们的作战计划。
除了崇
营和通城营之外，其他各营的火兵都被集中使用，并用两天时间进行配合方面的突击训练，楚军各营本来就经常在一起作战，很快完成了糅合工作，一千八百名火兵形成一个有机的战斗集体，在赵家湾战斗中闪亮登场…
五百多名燧兵居中，后面跟着两百名抬兵，前面是五百名鸟铳兵，左右还各有三百多名鸟铳兵，楚军的火兵组成一个扁平的长方阵，随着鼓点向土山缓缓走去。
恭义营负责保护他们的侧翼，两千多名士兵组成一个长阵，但士兵之间的距离要小得多，所以阵型更加紧密，他们的任务是拦截清军的步兵和骑兵，防止敌人对火兵起逆袭。
距离土山还有六百步左右的时候，蒸⽔河上的清军⽔师遥遥开炮，尽量帮助土山上的友军，但是由于距离过远，炮弹落点大多都在百步之外，明军渐渐接近土山后，清军⽔师担心伤到自己人，停止了炮击。
在清军的左翼，八旗兵和绿营兵正在和岳州营进行战斗，现大股的楚军在进攻土山，就分出百十个骑兵想来
扰。
恭义营却及时前庒，挡住了他们前进的方向，看到恭义营那密密⿇⿇的长阵，自诩天下无敌的八旗骑兵也只能退避三舍，转眼间却又被汪猛和谭啸
住，张应祥连忙命令绿营兵支援，一场
战之下，重新回到“两人三⾜”比赛的节奏里。
土山上，呼塔布的表情非常严肃，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恭义营，目光中隐隐却有一丝热切。
“恭义营可是楚军的头号主力，只要打败他们，赵家湾这一仗差不多就赢了。”
楚军派实力最強的恭义营来对付他，呼塔布既紧张，又骄傲，望渴能够击败強大的敌人，一战成名。
“请章京大人放心，恭义营虽然凶名赫赫，但决计攻不上土山，天佑兵的大炮鸟铳会让他们⾎流成河！”江定远也非常奋兴，恭义营的长阵是如此紧密，他仿佛已经看到成群的楚军士兵被虎蹲炮击倒。
他们立刻下令，做好战斗准备，天佑兵的火力优势在防守中才能充分挥，现在要做的，就是静等恭义营拿脑袋往石头上碰。
但是，随着敌人的不断
近，呼塔布和江定远很快现情况不对，从楚军的进攻队形来看，恭义营似乎是掩护队部，那支将近两千人的火队部才是真正的进攻主力。
“听说南贼的火上装有短剑，他们是要用火兵⾁搏吗？”江定远对火方面的新闻很敏感，知道楚军的火兵可以进行⽩刃战，但远远看去，楚军火兵的口上光秃秃的，没有装着那种传说中的短剑。
“没这个道理，就算火兵能冲到大炮跟前，我们只要把盾牌手和长兵派上去，就能破了他们的短剑。”呼塔布的心里也很奇怪，火兵哪怕使用刺刀，⽩刃战的能力也比不上真正的步兵，楚军既然派他们上来，肯定是要使用火作战，但是，他们不怕清军步兵的逆袭吗？
现在不是探讨原因的时候，两人简短商量几句，传令天佑兵的步兵做好准备，必要的时候起反冲锋，把楚军的火兵打垮…
清军没有真正的大炮，楚军的火兵顺利接近土山，到了八十步以內，清军的虎蹲炮开火了，六门虎蹲炮依次吐出一股股⽩烟，密集的铅子破空而出，朝着火队来。
与此同时，天佑兵的一千名鸟铳兵排成两个方阵，拱卫在炮兵阵地的两侧，随着军官的命令，他们又向前走了十步，前排士兵蹲下，第二排士兵火上肩，第三排士兵持而立。
“开火！”
三百多支鸟铳一起打响，向五十步外正在近的楚军。
…
头顶和⾝旁不断有铅子呼啸而过，汪克斌两手持，⾝紧贴
口，尽量迈大步伐，希望能走得更快一点。
鼓点似乎没有变化，又似乎比刚才急了些，楚军士兵顶着虎蹲炮和鸟铳的击，仍在继续前进。
四十步，是汪克凡战前定下的击位置，在这个距离上，还没有进⼊虎蹲炮的死亡杀伤带，燧的精确度却能达到百分之六十左右。
由于事先装好了弹药，天佑兵的节奏很快，很快完成了第一轮三段式齐，楚军士兵也随之出现了三次严重的减员，紧接着，六门虎蹲炮也第二次开火，密集的弹雨像一把无形的大铁刷，楚军前排的士兵立刻稀疏了很多。
不断有同伴倒下，汪克斌两次向前补位，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第三排，紧接着地面微颤，大牯牛也来到了他的⾝边。
“立定！”
终于等到了停止前进的命令，汪克斌觉得一颗心几乎要跳出了膛，刚才这几十步短短的距离，是人生中从未体验过的艰难险途。
“瞄准！”
汪克斌第一时间举起了燧，在他的前后左右，大牯牛、朱华珪、吴老兵也同时举，五百名燧兵同时举，一千七百多名火兵同时举，密密⿇⿇的的口指向天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