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9节 你下去陪陪她
可是乌谬面对此刻的她,依旧针砭得毫不留情呵。
不过她眼下最重要之事,是赶紧离开沙度烈神境的掌控,他越瞧不起自己越好。所以她勉力绽出一抹微笑:“既如此,两位大人后会有期。”举步就要往外走。
“慢着——”乌谬的声音悠悠响起“我说过你能走了么?”
素裳的心咯噔一下沉到⾕底,面上却要強颜笑道:“特木罕,您这是何意?我可没有得罪过您…”
“没有?”乌谬也是笑眯眯地,那么俊美的笑容在她看来却瘆人得很,像是⻩鼠狼吃前咧的那一下嘴“你再好好想想。”
“我…”素裳当然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我与特木罕在虎啸峰才第一次见面,怎可能得罪过您?”
“再往前想一想。”乌谬居⾼临下盯着她“看来三公主记不太好,我来作个提示罢,譬如——”
“譬如七年之前,黑炉堡,熔岩湖!”
这两个地名说出来,素裳的面⾊就变了,但转眼就笑道:“特木罕,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乌谬紧紧盯着她:“七年前,你告诉啚末,是娜仁杀了他的儿子,对不对?”
素裳脑海里轰然一声,暗道我命休矣。
当年乌谬和啚末中了宁小闲暗算而反目成仇,导火索就是宁小闲变作娜仁模样⼲掉了啚炆。而这个消息,啚末是怎么知道的呢?
乌谬事后推演过很久很久,才将怀疑的焦点放在摩诘天的三公主⾝上。当时她陪着啚炆一起去黑炉堡公⼲,这个二世祖被杀时她也在场,而啚末紧接着就来了。
是不是她说了什么,引发了啚末的滔天杀机。
此事的重点就在于,杀害啚炆的凶手并不是娜仁,她只是被嫁祸。素裳向啚末指认了她,就变作了害死娜仁的帮凶!
乌谬未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神情变化。若说先前还只是怀疑,现在他基本可以认定了。
是了,是了,她也听说这位曾经的大监国与手下娜仁的关系有些暧%~昧,这是要来秋后算账了。素裳的反应也很快,大声道:“不是我,我什么也没…”
话未说完,乌谬就出手扼住了她的脖子,一点一点加力。
于是素裳的越挣扎越凶,脸越越红,嘴也越张越大。
那张娇美妍丽的面庞扭曲起来,又变得丑恶如蟆⺟——谁被勒死都不会太好看的。
乌谬侧头看着她,柔声细语:“她一个人走得太寂寞,在我抓到宁小闲之前,你先下去陪陪她。”和娜仁之死有关的,每一笔账都要算清楚。
她不要死,她不要和宁小闲扯上任何关系!素裳大吼,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声。她恨宁小闲,恨娜仁、恨桃子、恨乌谬、恨古尔登,甚至还要恨上自己的⽗王——他怎么还不来救她!
乌谬像是听到她的心声,忽然笑了笑:“你是不是正觉奇怪,明明我触发了你的护体符,却不见生涯来救你?”
他欣赏着素裳眼里写満的恐惧,而后一字一句道:“我忘了告诉你,生涯在方才的战斗中⾝受重伤,恐怕他现在也自顾不暇了。”
怎会这样!素裳绝望地瞪圆了眼,感觉到乌谬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
…
乌谬将公主的尸首抛进草丛,像丢弃一团废纸。
他缩回手时,就已面⾊如常,看不出喜怒了。
古尔登低声道:“现在怎办?”
“回西南,备军,曹牧已经先赶回去了,他被神王击伤,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好在接下去的局势于我们有利。”乌谬往手上施了个清洁术“若我没有料错,神王和生涯都受了重伤。这里是神王自己的地盘,又得圣域其他神境相护,生涯可没有这样好运。”
他想了一想:“我看三天之內必有大,那将是我们的大好机会。”
古尔登轻声道:“神王的伤势?”
“就我所知,至少有两重伤患。”乌谬目中有精光闪动“他吃我一戟在先,遭受契约反噬在后,这还不算他和巴蛇拼斗时受的伤,想要尽快康复只有強行闭关。我看,短期內他是不会露面了。”
就如乌谬是沙度烈的核心,神王也是整个圣域的支柱。他要是倒下,就算其他神境健在,又有典青岳帷幄运筹,圣域的力量也要连打好几个折扣。毕竟,在其位才能谋其政。
若说行军打仗,古尔登也是一把好手:“圣域要是暂时活动不开,那么我们接下来的主攻方向选取哪一个?”
“这要看摩诘天双王相争的结果而定。”乌谬显然成竹在“如果生渊能顺利登顶,我们就把目标从奉天府改为圣域。”
“你是说,生涯会被…”
乌谬笑了笑:“生涯拿女儿跟圣域结盟,原本打得一手好算盘,连我们都陷⼊被动。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哪知道广成宮一个盟议能发生这许多变故。现在神王受伤,唐努尔被捕,圣域自顾不暇。生渊若还不懂得抓紧时机趁虚而⼊,这盟友我们不要也罢。”他们这样的人就像狼群、像鲨鱼,闻到一点儿⾎腥气味就该紧追不放,说不定何时就有惊喜呢?他看了草丛里的尸首一眼“在生渊斩草之前,我先替他除了,他真该感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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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涯倚在石壁上大口气,面⾊惨⽩,眼里布満⾎丝。
这里是⽝牙⾕,山峰雄奇巍峨而底部暗嘲。如今还是正午,⾕底却被茂密的植物挡去了光,只见一片幽暗。
这底下也是怪石嶙峋,千窟百洞,人进了这里就像鱼儿⼊了大海,谁也甭想找出来。土层倒是稀薄,除了蕨类和灌木以外,只有一两株病恹恹的小树。
来到这里,生涯才找了个看起来⼲净的石窟疗伤。他全⾝伤口触目惊心,最严重的乃是在方才的战斗中损失了右半个膛,至狠一记劈斩由他的好兄弟生渊亲自刀,齐颈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