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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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求救>清风渐起,落叶翻飞,月光映出浅浅光亮,洒在院中的那一抹⾝影之上,仿若置⾝于画中。
一双⽔眸在淡淡的月光下透着忧虑,心中的惶恐逐渐深增,惴惴不安。
“王妃,小郡主己经睡下了,要不你先进屋歇下,爷只怕这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舂轻轻一语。
她抿了抿,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你退下。”
“是”
揣着忧虑的转了⾝,没走几步,间一股力道袭来“王妃,请不要出声,奴婢不会伤害你。”
由于心里揣着心事,竟然大意了,没有察觉⾝后竟埋伏了人。
她面⾊怔了怔,只感觉⾝后的匕首隔着⾐裳刺着生疼。
“你是何人?”
⾝后人紧紧的持着匕首,微微挪着步子“请王妃随奴婢走一趟。”
随了⾝后人的意,她顺着间的生疼,转了⾝,跟着⾝后人的示意向前走着,每隔一段路便会遇到府里的下人,她依旧丝毫没有机会逃脫。
来到那一条悉的青石路上,她脚下一愣,停了下来“你要带本宮去何处?”
“王妃到了便知。”
⾝后人依旧促使她向前迈着步子,跃过那条青石路她似乎猜到了什么,这四周围的一切相当的悉,待眸光一闪“你是?”
要回头,而间的匕首传来了一丝痛“王妃,请不要回头,进去了便知道,放心,秀不会伤害你的。”
⾝子微微一晃,竟然到了清雅殿,殿中被囚噤的正是三年前陷她于生死劫之中的杜念心。
⾝后人将门推开了,自⾝后将她推⼊殿中,⾝子微微一晃,殿中昏暗一片,令她有些难以摸清方向。
借着殿中浅浅的光线环顾四周,让她难以置信的就是,这殿中简直就是暗无天⽇,所有的窗户都被封密了起来,隔着木板潜⼊几道光线,略显诡异,冷清。
就在她要转⾝扯开那道门时,眼前一亮,有人点上了烛火。
她微微转⾝,映⼊眼帘的是一名青⾐女子,一头青丝用一支雕花银簪挽起,并无其他装饰,略显柔美,散发出淡淡的幽香味,那双眸似一汪秋⽔,闪烁如空中的星,却是那番的黯淡,是这殿中的暗。
她难以相信,三年前那个雍容华贵,媚妩动人的杜念心,三年后竟会是这般模样出现在她的面前。
“王妃莫怕,我不会伤害你。”杜念心清淡的面容上带着笑的缓缓靠近她,好似没有三年前那般锐利。
她一步一步后退,直至⾝后撞到桌子,她才停了下来,下一个瞬间,她以为杜念心要对她做什么的时候。
只见杜念心跃过她的⾝躯,在她的⾝边坐下,还为她倒上了一杯清⽔。
借着浅浅的烛火,这般近的距离,她细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阔别三年的对手,她那双人的眸子占満了沧桑。
她微微心下一沉,寻着⾝边的凳子,轻轻的坐了下来,而眸光依旧没有离开过杜念心。
“杜念心你为何要挟我来此?”
杜念心转眸看向了她,虽是面上带着一丝轻笑,眸中瞬间袭上一丝⽔迹,微微轻叹了一声。
“人家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说三十年,就在这短短三年时间里,我杜念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从人人敬仰的千金大秀,未来太子妃,**之间沦落为罪臣之女,费尽心思,终是成为了当朝四王爷的侧王妃,本以为老天还待我不薄,终是有曦哥哥对我不离不弃,没想到,作茧自缚,不只失了曦哥哥的心,还被人当作疯子给囚噤在这暗无天⽇的殿中,⽇复一⽇,年复一年,我都快不认识自己了,还好你还识得出我。”
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杜念心,有些难以置信,三年前多么骄傲,多么不可一世的一个女人,今⽇竟会说出这般话,虽然眸中泛着泪,但她依旧不敢相信,三年的囚噤会令杜念心蜕变成一个这般柔弱的女子。
她转了眸,抿了抿“事隔三年,就算是三十年,你化成灰我都认识你。”
杜念心泛泪一笑“是,王妃应当深深的记着我,是我这个罪人伤害了你,还伤害了曦哥哥,当初我一直以为,曦哥哥这一生爱的只有我,没想到你的出现,让我置疑了,让我害怕了,后来我才明⽩,曦哥哥对我并不是爱,而是承诺。”
在杜念心说起这些话时,不知为何她的心会有一丝触动,也许是因为今⽇见着了她如此柔弱的一面,也许是因为她话中的感悟,也许正如杜念心所说,如若,她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里,没有穿越时光令自己的前世⽟玲珑再次复活,这一切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局面。
一切都皆有可能,可能眼前这个柔弱的杜念心正偎依在端木辰曦的⾝边,细说他们之间的那些美好。
半响后,她轻轻端起手边的茶⽔,轻轻的送⼊边,猛的心上一紧,三年前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杜念心对她造成的伤害又一闪而过,她没有抿下那口清⽔,缓缓放回了桌面。
抬眸间带着一丝讥讽“你将我要挟来此,不单单只是为了向我忏悔赎罪。”
她的话刚落,只听见“扑通”一声,杜念心双膝落地,跪在了地上。
这一瞬间,杜念心的举动让她拧了眉,双手一颤“你这是做什么?不要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心软,替你求四爷,放你出去?你不要痴心妄想了。”
杜念心微微抬了眸,面上淌着泪,那丝泪包含着从未有过的伤痛“王妃,我是有事相求…但不是求你放我出去,是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什么?”
她双手又是一颤,颤得她起了⾝,杜念心口中的孩子让她脑子里瞬间一丝混,哪来的孩子?
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只听见內室里传来了一阵莫名的婴儿哭声,引得她心上一痛,这丝哭声,又让她想起了三年前,她离开瑶儿的那一瞬间,瑶儿也如此时的婴儿一般,哭得令她撕心裂肺。
“哇哇…”
杜念心闻着哭声,抚上了自己的口,抬眸时,聚见九儿眸光开始涣散,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直奔內室。
她呆站原地,随着杜念心的急切离开,她才晃过神来,移着步子,缓缓靠近內室中的娘俩,掀开帘子的那一瞬间,只见杜念心怀中正抱着一个哭泣的婴儿。
“孩儿莫哭,娘亲一定会救你的,一定会。”
“他…”九儿的话还没有问出口,只见杜念心抱着孩子又跪在了地上,哽咽开口“王妃…你不要误会,这个孩子不是…不是四爷的孩子,他的生⽗是…死去的太子端木辰皓。”
她⾝子微微一晃,脑子瞬间混起来,当初冰⾐确实向她禀报过,端木辰皓的心思。
她收紧了双手,一字一句开口“你现在告诉我,就不怕这孩子被处死。”
杜念心洒泪垂眸,眸光一丝温情苦涩的停留在孩子⾝上“我怕,我每天都在害怕,现在的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这个孩子,孩子…就是我的全部,我知道当初…我做了很多对不起王妃的事,那都是我罪有因得,但是孩子…他是无辜的,他错误的来到了这个世上,我…喝过打胎药,但是这个孩子好似跟定了我,竟然离奇的活在了我的腹中,还让我…顺利的生下了他,我求你…救救他…救救他。”
杜念心一手扯着她的裙角,那一瞬间,三年前那个不可一世的杜念心恍然不见了,现在的她只是一个⺟亲,一个为了孩子向她低头求救的⺟亲。
九儿微微俯下了⾝,伸手将她娘俩扶了起来,聚见她怀中的孩子还在哭个不停,面上,⾝上都泛着红,连忙伸手扶上了孩子的脸蛋,一阵滚烫袭来。
她猛的缩回了手,惊慌的看着杜念心“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烧成这样?端木辰皓不是给了你钥匙么?况且你还有⽟莹,你怎么能让他烧成这样?”
杜念心抿,一丝泪顺流直下“王妃有所不知…我…苦于囚噤在暗无天⽇之中,出得了这里…却出不了府,若是让⽟莹将孩子抱出去治病…府里眼睛甚多…依曦哥哥的子,他一定会将这事情查得清清楚楚,若是让曦哥哥…知道这孩子是我与端木辰皓的骨⾁,你觉得这个孩子…还能活在这世间么?王妃,求你,求你一定要救孩子,现在也只有王妃能够救这个孩子…只要王妃肯救我的孩子,就算是王妃要了我这条命…我也愿意。”
说罢,她从头上拨下了那尖锐的银簪比在自己的脖间,瞬间脖子之上聚然出现了一丝⾎迹,双眸泪光盈盈的看着她。
这一幕又让她想起了三年前,她为了小雨瑶,提着一丝气力站在狗皇帝面前之时所说的话。
她伸手抢过杜念心脖子上的银簪,重新揷回在了她的发髻之上,而后又轻轻的扶起了她,微微一笑“起来,先救孩子要紧。”
杜念心泪⽔粘了面,眼见九儿从她的怀中抱着孩子,一边拿着孩子的柔软小手,一边哄着孩子。
那一刻,杜念心紧紧的抚着自己的口,颤音道谢“谢谢…谢谢…”
次⽇
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她将杜念心⺟子俩接回了殿中,而丫头⽟莹装作杜念心被囚噤在了清雅殿。
她找来了大夫为孩子治疗,而杜念心也化做奴婢跟在了她的⾝边。
做这些她也问过自己的心,虽然三年前杜念心对她造成的伤痛在心上挥之不去,但是只到她见到杜念心为了自己的孩子向她跪求时,洒泪时,她自心里己对杜念心所做过的一切释怀了。
也许是因为孩子的哭声,也许是因为她想留有端木辰皓的一条⾎脉,这些种种原因让她心里不得不为之。
“王妃,你当真要将她留在⾝边,我总觉得这样不妥,王妃请三思。”舂突然跪在了她的面前。
当她回过神来,看向舂时,聚见舂一脸苦涩忧虑的看着她,她知道舂都是为了她着想,必竟当年发生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她俯⾝轻轻的扶起了舂,紧了紧舂的手“孩子是无辜的,端木辰皓的死,我也拖不了⼲系,救下他的一条⾎脉,就当作是赎罪。”
舂顿了顿,拧了眉“王妃,我知道,你一直耿耿于怀太子端木辰皓的死,但是现在这个女人可是在你的⾝边,若是这杜念心再变着法来伤害你,你可是防不甚防啊!”她摇了头摇“虽然昨夜她的那些话我不敢相信,但是见到这孩子的时候,我能确定她眼中的泪是实真的,同是⺟亲,我能体会这种想要护住自己孩子的心情。”
“谢谢王妃的大度,我杜念心永生都会记在心里,这一生愿伺候在王妃⾝边做牛做马。”
声音源自她们的⾝后,待她们回头,杜念心己收拾好自己,淡然的跪在地上。
她转了⾝,走向她,直到离她一步之遥时,她开了口“往后你不能再叫杜念心了,给你改了个名字,就叫念恩。”
杜念心含泪抬眸看了她一眼,而后连连向她瞌头“念恩谢王妃赐名。”
九儿没有再多说什么,向舂使了个眼⾊,跃过杜念心的⾝躯,出了殿。
舂寻着王妃离去的背影,这颗心依旧不安,回眸看向跪着的杜念心,不屑的长长一叹“你先起来,往后定要记住王妃对你的大恩大德,万万不能再做对不起王妃的事,王妃这辈子被你害得己经够呛了,这次反过来还要帮你,我都替王妃不值。”
杜念心起了⾝,抹了眼角一丝泪,低着着头道“舂姑娘的话,奴婢会谨记。”
舂心上一紧,随着手上一颤,双眸慌的看向她“你…”她连忙握住了舂的手,紧了紧“舂姑娘不要慌,放心,奴婢定会守口如瓶。”
舂甩开了她的手,顺手将她扯到一边,环顾了四周后,她才颤音开口“你…你怎么会知道?”
杜念心自然知道舂为何这般害怕?自从府里的舂消失后,陌璃就对外公布,舂因为耐不着寞与府里的下人私通,败坏门风,念在舂是前王妃⾝边的红人,陌璃留有她一条命,将她赶出了府,永世都不得再踏⼊府內半步。
现在府里所有人都认为舂是个不检点的女人,早己是府中人人口中的女人,如若她再以舂的面貌出现在府中,是万万不能,还好冰⾐为她易了容,她现在只是王妃⾝边的待嫁丫头喜儿。
如若有人揭穿了她是舂的⾝份,定会让人认为,她易容回到王妃的⾝边,定是有所图,府里也会留不得她。
针对舂面上的惊慌,杜念心声音也放小了几分“至于我怎么会知道?说起来那还是我造的孽,当⽇⽟馨公主的毒是我下的,我也是受了太子端木辰皓的利用,本以为只要⽟馨公主死在府中,端木辰皓便会助我离开,⽇后定会保我⾐食无忧,没想到⽟馨公主**之间醒了过来,⾝上的毒己全解,这件事,我不知道是不是王妃所为,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可以确定,那晚,陌璃这个人将你扔至后山喂狗的时候,我恰巧路过,当时我是去探寻⽟馨公主的病情,谁知遇到你被两个家丁抬进了后山,我便尾随了去,待到两家丁离开时,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打算救你的,谁知晚了一步,你被一黑⾐人所救,那时候我真不确定那个黑⾐人到底是谁,直到那⽇发生宮变,⽟莹告诉我端木辰皓己死的消息,我彻底绝望了,由于我的绝望,腹中孩子早产,那⽇我痛得难以忍受,便窜出殿,要找人求救,无意间见到王妃⾝边的冰⾐一⾝黑⾐被抓进地牢,到那一刻,我才确定你是被王妃⾝边的冰⾐所救,冰⾐与雪⾐都被抓进了地牢,王妃⾝边就只剩下你一个随嫁丫头喜儿,所以我敢确定你就是舂。”
舂难以置信的听着她字字道来,而后猛的手上一紧,怒目以对“你知道这些,你到底有何企图?”
杜念心蹙了蹙眉心,心下一叹“舂姑娘,你误会了,现在的我真的很感王妃的救命之恩,我只盼着我的孩子能够平安无事,其他的,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从未想过。”
舂微微收起了那丝尖锐的眸光,看着眼前的杜念心似乎焕然一新,也许正如王妃所讲,杜念心现在己经知道了错,况且方才杜念心也说了,那⽇她是准备救她的,虽然有些不敢相信,但是从杜念心的改变当中,从她那一瞬的眸动之间,她有一种感觉,杜念心说的话是真的。
她自心里轻轻一叹,声音柔软了几分“你能这样想,自然是好,来,⽇后这些活就给你了。”
杜念心抿了抿,微微一笑“谢谢舂姑娘。”
皇宮
夜⾊如⽔,皇宮依旧井然有序。
崇华殿的烛火通明,一道⾝影坐在书案前写着折子。
端木汝进来的时候,他依旧未动神⾊,只是⾝旁的几个伺候的奴才随着端木汝的眼⾊免了那一层礼仪。
端木汝微微叹了口气“国事固然要紧,四弟也须多加注意⾝体啊。”
他闻知,抬眸,顺手推开面前的案,一手顶在眉间,闭眼道“原来是长姐,怎么?这刚回国,长姐不适应宮中生活么?”
端木汝自个寻了个椅子坐了下来,而后又唤着⾝后的奴才送上热腾腾一碗羹。
“长姐只是来看看你,见你这么费心,长姐特意让人准备了些夜膳,看看可还満意?”
端木辰曦睁了眸,看着面前的那碗热气腾腾的羹,微微搅了两下,边轻轻一笑“长姐费心,这些事情怎能劳你大驾,这宮中有的是奴才。”
端木汝浅浅一笑“我这不也是怕这些奴才不细心么?况且⽗皇现在不还躺在**榻之上动弹不得么?四弟现在是万人瞩目的储君,若是⾝子有何闪失,那可是东晋国的不幸。”
端木辰曦眼睛眨了眨的凝着长姐字字道来,突然眉宇间有了一丝局促“长姐可是有事?”
端木汝起了⾝,眸光直直的绞着他,轻轻一叹“四弟,你看长姐这都回国几⽇了,可否让长姐见见⽗皇?”
这些⽇子皇上的寝宮外都有人把守着,她都回国几⽇了,只知道上次宮变之事,她的⽗皇中风躺在**榻之上动弹不得,有专人伺候,却不曾见她的⽗皇一面,觉得事有蹊跷,这一趟终于说出了她的目的。
端木辰曦自然明⽩她的心思,搅了一勺羹至于口中,细细的咀嚼着,半响后,他淡淡回道“⽗皇近来⾝子不好,太医代需要静养,长姐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
端木汝面⾊一怔“长姐只是想去看看⽗皇,绝不会影响⽗皇休养。”
他轻轻放下了勺子,向⾝边的奴才使了个眼⾊,面前的羹被端走了。
他也微微重闭了眼,紧了紧额头“如若长姐真是为了⽗皇好,就不应当提及此事?”
“怎么?伤了你的女人的心,四弟莫非是不⾼兴了。”端木汝定定的看着他紧闭着双眸,知道一语正道破了他的心,而后又微微转了眸,边说,边端起手边的茶⽔吹了起来。
端木辰曦睁了眸,浅浅勾“长姐做事一向谨慎,只是一个女人而己,臣弟又怎会怪罪长姐,况且长姐做这些都是为了臣弟好,臣弟自然清楚长姐的用意。”
端木汝闻知眉间一颤,边苦笑连连“四弟与长姐说话,何时带着官腔了?”
她自小看他长大,事隔这么多年未见这个平⽇里忍气呑声,淡定如初的四弟,今⽇一见,不管是眉宇间,还是谈吐间,都多了一丝锐利,一丝君王气息。
端木辰曦微微垂了眸“臣弟不敢。”
端木汝放下手中的茶⽔,起了⾝,眸光依旧深深的绞着他,直至走到他的⾝后之时,轻轻的摸抚着他⾝下的那一张令人垂帘的位子,淡淡一语“现在四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怎会还有四弟不敢为的事?”
端木辰曦突然抬了眸看向她,没有说话,眸中只是带着一丝倦怠。
端木汝面⾊一沉,离开那个位子,冷冷一语“今⽇四弟就给句话,这⽗皇是让见,还是不让见。”
端木辰曦坐直了⾝子,看着她,沉思良久,缓缓道“为了⽗皇能够早⽇康复,臣弟也只能斗胆阻拦长姐,还望长姐见谅。”
“你…”端木汝收回了手,闷哼了一声,拂袖离去。
他的⾝子随着端木汝的离开,缓缓坐了下来,拧着眉心,只感觉自己的头疼得愈发厉害了。
抬眸低斥了一声“来人…”
“属下在。”
他寻着殿前的那一丝烛火,深沉一语“墨棋,派人留意长公主近来在宮中的一切,随时禀报。”
“是”
端木汝揣着一丝气馅出了殿,这一路上,步伐极其的快,快得都连自己都不知为何眨眼间就回了殿中。
⼊殿,气愤的坐下来后,⾝边的奴婢递来了茶⽔。
她挥手一置,将茶⽔甩在了地上,只听见哐当一声响,殿中的奴才纷纷跪下。
她又起了⾝,站至窗口,袭着窗口的那一丝凉意,清风拂在她的面上,慢慢的静下来…呼昅轻下来。
进来的是一个四十有五的李嬷嬷,她是端木汝⾝边的红人,一进殿,便见満地跪着的奴才,无声挥了挥手,地上所有的奴才都纷纷弯退了出殿。
李嬷嬷渐渐靠近她,在离她一步之远时,她停下了下来,轻轻一语“皇后娘娘,还是没见着皇上么?”
端木汝回了眸,双手拧得紧紧,低斥了一声“没有”
李嬷嬷抚上了端木汝的手,紧了紧,顺手带上了窗户“这四爷也真是的,皇后娘娘难得回国一次,竟然拦着不让见皇上,莫不是这其中隐蔵了些什么”
端木汝闻知,手上一颤,眸光直直的望向⾝边的李嬷嬷“嬷嬷是说⽗皇…”
李嬷嬷拧眉点了点头,端木汝神情更加紧张了起来,抿了抿突然想到了什么“嬷嬷,你附耳过来。”
“是”
静悄悄的殿中,就只剩下她们俩人,谁也不知她们俩说了些什么,气氛相当诡异。
四王府
夜很静,静得似乎死沉了一般。
殿中一丝清风潜⼊,卷起缕缕粉纱在**沿之上轻轻飘逸,有些撩人。
她正静坐静在书案着翻阅着手里的书卷,那一刻宛若己沉静在书海之中,忘却了一切。
“王妃,不好了…”突然殿外一阵急促的声音响起,是舂。
引得她手上一颤,书卷自手中**在桌面上,打翻了手边的茶⽔。
舂见状连忙上前擦拭,她抓住了舂颤抖的手问道“怎么了?”
舂持着手中打的书卷,瘪了瘪嘴“王妃,不好了…那孩子一直⾼烧不退,只怕只怕…是出⽔痘。”
“什么?”她又是猛的一惊,连忙将舂手中的书卷抢着放下“快,快领我去看看。”
舂急忙伸手拦在了她的面前“不行,王妃是千金之躯,若是被传染了该如何是好?”
她扒开了舂的手,蹙着眉心“现下顾不了那么多了,先看孩子要紧。”
顺着那条道,她慌慌忙忙的一路走了过来。
只见殿中大夫摇着头,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刺耳。
舂递了条帕子与手套给她,让她捂住嘴,套上手套,防止传染。
她摇了头摇,将这些重新放回了舂的手里,直径走⼊內室之中,聚见杜念心怀里⾝心疲惫的抱着孩子,来回在殿中走动着。
杜念心突然眸光一闪,聚见王妃的⾝影,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王妃,你一定要救锦儿,一定要…”
她伸手忙着扶起杜念心“你先起来,让我看看孩子。”
“王妃,不可…”舂出手阻止。
她紧了紧舂的手“无事…”
她接过杜念心怀里的孩子,轻轻的摸抚着孩子的脸蛋,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手千斤重。
孩子在她的怀里依旧痛苦的哭着,⾼烧一直不退,额头上泛起了一颗颗⾖大的⽔痘,她连忙挥手“来不及了,快…快去宮中传太医。”
“不行,王妃,不能传太医,若是传了太医定会惊动四爷,到时我怕…”杜念心口中慌的话还没有说完,聚然间就被她打断“怕什么?你只是念恩,现在救孩子要紧,其余的事情,我会摆平,你先照顾好孩子。”
说罢,她将孩子递回了杜念心的怀中,转⾝出了殿。
刚⼊殿,就见殿中一道悉的⾝影,手里正持着她方才弄了书卷。
她使了使眸⾊,殿中的奴才便退了出去。
她来到他的⾝边,夺过他手中己被打了的书卷,轻轻一叹“今⽇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他转了眸,将她的手紧在了手间,顺势坐了下来“今⽇处理工务晚了些,若是觉得累了,你就早些歇着,无须等我。”
她扒开他的手,上桌前递他倒了热茶递至他的手中“跟你商量件事?
他接过热茶,一丝难以置信的看着她“难得你有事跟我商量,倒是让我好奇。”
她抿了抿,自然明⽩他话中的意思。
她也轻轻的坐了下来,眸光一瞬一瞬的看着他“昨⽇出门闲逛之时,在街上见到一对⺟子,⾝世倒是可怜,怀间的孩子又发着⾼烧,我便领了回来,安置在了府中,可这孩子一直⾼烧不退,传了太医来也看了,说是这孩子出…出⽔痘。”
她的话刚落,引得他的手一颤,手中的茶⽔溢出了不少。
她眸光一闪,慌忙接过他手中的茶杯,轻轻的摸抚着“怎么了,有没有烫着。”
他摇了头摇“我没事。”
而后从她的手中接过丝巾,轻轻的将手中的⽔迹拭去。
坐在一旁的她,神情俞发的紧张起来,拧了一丝眉,低头颤音道来“我知道…⽔痘的厉害,但是这孩子也是一条命…我…我做不到见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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