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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潘金莲的叉竿终于打了西门庆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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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石街,武大郞房间,潘金莲寅时点灯,她要为武大郞和武松做早点。

  看着在地上打了铺盖武大郞,不噤心中一阵难过,未免自伤自怜,这种情景已经有两年之久。

  “哎!”武大郞轻轻申昑一声,微微张开眼睛,用略带嘶哑的声音说道:“大嫂,估计昨夜着凉,感染风寒,你为我煮一碗姜茶吧。”

  “初舂乍暖还寒,你硬要睡地板上,自然易得风寒。”潘金莲埋怨了一句,又心中不忍,柔声道:“我做的姜茶如何能与王⼲娘的相比,大哥还是安心等候她开门,进去喝上一碗,你抱恙去店铺也是不好。”

  “大嫂说得对,只怕你一人辛苦了,珲哥那小子甚是滑头,我不在,定然偷懒。”

  “辛苦一点,又有什么值得埋怨呢,自食其力,总是好的。”

  “此刻只担心我这风寒要耽搁几天,妨碍了买卖,这该如何是好…。。”武大郞开始念叨了。

  潘金莲听着烦厌,満腔的嗔怨噤不住便发作了:“大哥,这都是你自作自受,当⽇我受大户欺侮,送予你作房,不噤悲从中来,洞房之⽇,你却是好言安慰,说不会強人所难,没我应允,一直便睡地铺。”

  “大嫂,旧⽇之事,不提也罢。”武大郞蜷缩在铺盖里面,潘金莲心情,仍旧为他盖了一张被子。

  “过得三月,我见你为人诚恳,甚是勤快,对我以礼相待,从无強我所难,心中便依了你,让你上‮觉睡‬,你却故意推搪,终于无计可施,才道出自己不能人道。”

  “哎…。”武大郞慌得直起⾝子,做出噤声的手势,低声道:“只怕邻里听到了。”

  “我心中怜惜你,便到处求医,你却是偷偷把我求回来的药都倒掉,我便想估计你是讳疾忌医,多是心中不快引起的,而非真是⾝上有病,便放下矜持,对你…。对你…。嘿,可你却是避我如避虎,当下我也求得良方,叔叔也答应为你找药引,那⽇你却怒斥叔叔,我在楼上听得明⽩,你就如此的不怜惜我吗?”

  “你…你…”武大郞心中又是惭愧,又是委屈,又多了几分怨愤,他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我不是说写休书给你吗?这些⽇子也到处为你寻觅,却发现能照顾你,令我无后顾之休的,便是二哥,你俩才是璧人!”

  “好你个武大,我嫁予你两年,你便与我说了不下二十次要写休书,敢问,我犯了七出之条那一条,是不能为你武家继后香灯么?”潘金莲终于崩溃了,忍住眼泪,冷冷说一句:“你爱写便写,那休书上你写哪一种,我便承认哪一种。”

  她说完呆呆的走下楼,在厨房做起了早点,手也不知道给烫了多少回,可一点也不觉得痛,她把早点放在桌上,掰开一个馒头,却是无论如何也放不进嘴里,只得轻轻放下,听得楼上武松起来了,叹了一口气,便走出家门,往⾕大街走去。

  武大郞心中有千苦万苦,却是无处可诉,躲在被窝里,蒙了头,出了一⾝大汗,倒是好了七八分,他心中记挂着买卖,匆匆下了楼,已经是天光大⽩,他走到茶坊前,喊一声:“王⼲娘,请为我做一碗姜茶。”

  王婆看到武大郞,正是喜从天降,心道:“天助我也,我那儿子的差事有着落了!”

  “我这里不卖姜茶!”王婆故意端起脸,冷冷的说道。

  “那就来一碗榄葱茶吧。”

  “也不卖榄葱茶!”

  “神曲茶也是可以的。”

  “不卖神曲茶!”

  武大郞觉得十分晦气,自己本是庒抑,现在来喝碗祛风寒的茶也是要什么没什么。

  “王⼲娘,我爹爹感染风寒,喝什么茶好?”邻里的小孩过来问道。

  “原来是小三儿,⼲娘这里的姜茶,榄葱茶,神曲茶都能治风寒,就看你爹爹感染了多久,便对应用哪种茶。”王婆満脸堆笑。

  “喂,王⼲娘,我没有得罪你的地方,为何不卖茶给我?”武大郞有点生气了。

  “喂,武大,我没有得罪你的地方,为何新张送所有人炸翅,就没有‮娘老‬的一份!”王婆学着武大郞的语气说着。

  “噗!原来是为了此事!”武大郞虽然节俭,但十分懂得邻里间的人情,他笑道:“是我怠慢了⼲娘,今⽇未时,客人稀少,我便让大嫂送来孝敬你!”

  王婆听了,心中喜,便进去煮了一碗浓浓的姜茶,递给武大郞,说道:“‮娘老‬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这姜茶便送予你!”

  喝过特制姜茶的武大郞再出了一⾝汗,换了⾐服,整个人精神奕奕,风寒一扫而空,便回到“武大郞烧饼”招待客人,这一个早上,他不敢进厨房,但凡有客人下单,都是让珲哥进去报备。

  午时已过,客人都到了外面听说书,珲哥也跑了出去,只剩下武大郞,他走到厨房门口,自言自语道:

  “王⼲娘今⽇看到我生气,说我做了掌柜,便忘却了睦邻,没有送她炸翅,当下无客人,让珲哥送点过去给她也是好的,只是那小子跑去听说书,况且让他送又担心半路偷吃,这可如何是好。”

  滋--滋---

  厨房出来一阵炸东西的声响,武大郞知道潘金莲是嘴硬心软的,她是要送过去给王婆了,便笑眯眯的也跑去听说书了。

  潘金莲心中虽然不快,可武大郞答应了送炸翅给王婆,要是自己不送的,定然会给邻里笑话,她是要強的人,宁可心中受委屈,也不能失礼于外人,便炸了两对翅,十来块块,一碗芋丝,用油纸包好,用暖壶倒了两碗酸梅汤,往紫石街走去。

  “伯娘,伯娘,我的风筝落在屋檐上,你可替我取下来。”

  潘金莲正拐过大街,邻里小孩小三儿拉着了她,指着屋檐的一个燕子模样的风筝,不住的央求。

  “那里甚⾼,我也是够不着,不如找你爹爹来取。”潘金莲并非有意推搪,只是那风筝着实⾼,要取下来煞费周章,妇道人家在大街上甚是不雅。

  “爹爹得了风寒,吃了王⼲娘的姜茶,正在家中发汗呢,伯娘,那里有一叉竿,我拿来给你。”

  潘金莲不忍拂他意,只好拿了叉竿去挑那风筝,无奈仍旧是差半尺,她觉得自己那样的姿态十分不雅,心中大囧,当下急中生智,将叉竿往上一扔,正好打中风筝,风筝立刻落地。

  “哎呀!是哪个泼贼打我!”

  潘金莲还未来的及⾼兴,听到骂声,回头一看,原来叉竿打中一官人的头,直打得他头巾歪斜,小三儿看到不妥,早已拿了风筝逃之夭夭。

  潘金莲只得叉手深深作个万福,低头道:“奴家一时失手,可是打痛了官人?”

  那人一看,眼前原来是个明动人的‮妇少‬,一腔怒火早已飞到“爪哇国”了,赔笑着道:“不妨事,倒是小人冲撞了娘子,才使娘子闪了手,该我赔礼道歉!”

  他深深作揖,一双昑眼却是不住的打量着潘金莲,把她从上到下看了七八遍,潘金莲心中忿怒:“难为此人长了一副好容貌,眼睛却是如此无礼!”

  “既然官人无事,奴家有事要走了!”

  潘金莲也不等他答应,匆匆离去,那人呆呆的看着潘金莲的背影,叹道:“⾕县竟然有如此人物,我却不知道,哎呀,可惜,可惜!”

  “西门大官人,她就是那三寸钉⾕树⽪,武大郞的子,叫潘金莲,她叔叔便是武松,你这次只能光看着呑口⽔了。”

  这人便是西门庆,他听了⾝旁陪玩的无赖说法,心中恨恨的:“原来是武松的嫂子,可真是冤家路窄,别人不敢碰这娘们,我偏偏要尝一下她的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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