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多情自古伤离别

　　“我忘记了！”武松不懂说谎，事实上，他除了那次情难自控，想到了张惜惜，还真把这个人忘记了。

　　“哎，也难怪，惜惜只是一个漂泊江湖的薄命女子，上不能登大雅之堂，下不能伺候好汉，自然是容易销忘。”

　　“不是这样的，你长得十分好看，歌声如同夜莺般美妙，只是武松生来不善与女子往，而且忙于公门事务，其实也有两次想起你！”

　　“你喜我唱歌？”张惜惜芳心大悦，在武松脸上亲了一口，整张脸都红了，连忙从他‮腿大‬跳了起来，抱了一个瑶琴，放在长凳上，自己席地而坐，长裙洒落在地上，宛如仙子般，好看极了。

　　武松知道如此下去，定必堕进温柔乡，他⾝在北宋，就算一夕风流，也不会有人诟病，反倒会说他懂得风情，可不知为何，想到武大郞的话，说要他照顾潘金莲一生，心中对其他女子便有了避忌，想来是现代思想作祟。

　　他刚要张口叫停，张惜惜笑道：“二郞为人勇猛，定然会喜苏学士和辛稼轩的词，惜惜便为你唱一曲辛稼轩的破阵子。”

　　这一下倒是引起了武松的‮趣兴‬，他为人慡直，辛弃疾的诗词十分对他胃口，他也想听听宋人是如何演绎宋词的，他想到那苏轼的⽔调歌头，被今人唱到如同和尚念经，死不断气似的，还真想对比一下。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张惜惜小口一张，那声音温婉动人，又不失清亮，立刻把武松的魂都勾住了，她的声音不是气势磅礴，却有一股女中豪杰的英气，听起来真是别有一番风味，他不觉间连喝了十几杯酒。

　　武松完全沉浸在歌声里，⾎脉沸腾，双手紧握，心中自有一股豪气，很想当下便提一齐眉，在江湖上行侠仗义，浪迹天涯，又噤不住连喝十杯。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后名。可怜⽩发生！”

　　随着张惜惜最后一句歌词唱完，武松一拍‮腿大‬，赞叹道：“好一个赢得生前⾝后名！就算⽩发徒增又如何！姜子牙还不是八十才封侯拜相！年老也可聊发少年狂！惜惜，你唱得真好！”“只要二郞喜就好。”张惜惜十分⾼兴，突然脸上一红，低声道：“辛稼轩的词豪迈不羁，不是女儿家能驾驭，上次听二郞说喜听那十八…。。噗，奴家不懂那词，可你爱听那些旑旎的情调，我便与你唱一曲柳七郞的⻩莺儿。”

　　“咚咚咚---”

　　瑶琴响起，张惜惜的声音降了几个调，可仍旧是如⽔般清澈，就算是再低一点，也能听得清清楚楚，就像她伏在耳边为武松静静诉说一般。

　　“观露缕金⾐，叶映如簧语”张惜惜唱到此处，也不知是否有意，那⾝上的薄纱缓缓落下，露出凝脂⽩⽟般的香肩，那淡⻩⾊亵⾐包裹的⾝体⾼⾼隆起，里面风光若隐若现，真像是歌词里描绘的，露⽔沾了佳人的薄⾐衫，旑旎极了。

　　“晓来枝上绵蛮，似把芳心、深意低诉。”

　　这一句张惜惜的声音失去了清亮，变成了气息之音，就像是闺房中的事儿，武松心中一，连续喝了三杯酒，用力在上一咬，方能镇定，大喊一声：“不要唱了！”

　　他的声音如同晴天霹雳，咚，张惜惜慌得把一琴弦拉断，她脸上极是失望，幽幽道：“二郞，是否惜惜唱得不好听？”

　　“你唱得很好听，实在人，再听得两句，恐怕我便不能把持了！”

　　张惜惜听了，心中一痛，妙目含泪，轻轻菗泣道：“不能把持便不要把持，你却是…”

　　“你不要哭，我最怕看到女孩哭泣，好啦，你继续唱吧。”武松不懂得哄女孩，只得如此说来。

　　“琴弦已断，怎能续唱。”想不到张惜惜十分倔強，不愿意唱下去了，她慢慢站起来，那薄纱挂在瑶琴的断弦上，随着她的走动而落下地上，她⾝上只剩了一件薄如蝉翼的淡⻩亵⾐。

　　“你的⾐服…。。”武松急忙叫道。

　　张惜惜置若罔闻，轻轻说道：“惜惜自幼学过一点舞艺，从未向人展示，今⽇可有福气为二郞起舞？”

　　看着张惜惜梨花带雨的样子，武松心中一软，也是喝了三二十杯酒的缘故，随口说道：“那自然是好了！”

　　张惜惜听他如此说来，破涕为笑，皓腕向前一伸，‮腿双‬轻轻弯曲，便展开了舞姿，她⾝材婀娜，⾝上没了薄纱，更是曲线尽露，偶尔盘旋飞舞，背上却是无一点⾐物，皓⽩如⽟，纤细如柳。

　　武松看得魂消魄，舞蹈完了，还呆呆的注视前方，张惜惜的倩影在他眼里还轻转飘扬，久久不能平息。

　　“二郞，惜惜跟你喝三杯。”

　　张惜惜拿了六个杯子，斟満了酒，⽟手轻挑，武松立刻接过一个酒杯，一饮而尽，第二杯也是如此，第三杯他的嘴刚沾到美酒，张惜惜伸手在他上一隔，将酒杯拿下，自己拿起一杯酒喝了一小口，然后送到武松边。

　　武松眼光离，仰头便喝了半杯残酒，张惜惜心満意⾜的喝了武松那杯酒，在他耳边柔声道：“二郞，你我喝过三杯酒，便由惜惜服侍你就寝。”

　　此时的武松已经魂飘魄，由张惜惜扶着进了房间，桌上点了两支大红龙凤烛，铺上了大红桌布，其实连罗帐被子都是红⾊的。

　　张惜惜把武松扶到边坐下，从⾝后紧紧的抱着他，武松感到两团轻柔的⾁团紧贴在后背，脖子上尽是张惜惜如兰的气息，他也不噤心摇意，用仅存的一点理智轻轻掰开张惜惜的手，轻声道：“惜惜，武松一介武夫，不值得你…”

　　“能伺奉二郞，是惜惜毕生心愿…”

　　武松的手松开了，他不忍心对那对⽟手使力，张惜惜抱得更紧了，柔肠寸断的说道：“二郞，惜惜从未在任何男人面前跳过舞蹈，也没唱过如此‮情动‬的曲子，仅为你一人，可如柳七郞说的，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你的心不在奴家这里…”

　　寅时，武松酒醒，鼻子里尽是幽香，房间还燃着将要熄灭的大红龙凤烛，他起来了，穿了⾐服，走出房间。

　　“都头醒来了？”小梅笑盈盈的给武松请安。

　　武松微微一愕，正要询问，小梅已经说道：“都头，惜惜已经坐了马车，回东平府了，她说自己没有福气伺候好汉，实在是生平憾事，只能⽇后早晚一柱清香，遥祝都头安康。”

　　武松听了，心中怅然，问道：“惜惜可曾够使用？”

　　“都头真是情义中人，你放心，我代都头送她一百两银子，也算是小梅报了都头的恩情。”小梅幽幽道：“哎，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武松也不愿再说下去，离开了小梅的住宅，大步往紫石街走去，在屋前石板凳上，蜷缩了一个纤瘦的人儿，她便是潘金莲。

　　“大嫂！”

　　武松轻轻在她肩膀上一推，潘金莲立刻扎醒，不由得又惊又喜，真乃个倚门羞面君不见，待转⾝去抬头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