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杏园之约
扰公堂的赵刚也盯着北辰,面⾊傲然,喃喃道:“你又是谁,竟敢咆哮公堂,你可看好了,这里可是府尹衙门,可容不得你放肆。”
“一语惊醒梦中人啊,相比之下,我们两人谁才是不请自来,还有脸说咆哮公堂…”
两人的语言药味十⾜,看得众人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丫鬟小兰看出了些苗头,急忙躲到大姐小⾝后,提醒道:“姐小。”
赵刚眸子微转,也不反驳北辰的话,一转头,看向了⾼堂上的沐清,恭敬的道:“岳⽗…”
北辰面⾊一沉,想要发飙却找不到借口,只能冷冷的盯着年轻人,可这时候,沐婉彤忽然开口:“赵刚,我们不合适,而且我已经有了喜的人,请你不要再来烦我!”
“什么?喜…喜的人!”
闻言,赵刚一愣神,回味过来顿时怒不可揭,难怪未婚一直不肯出嫁,原来是因为有了别人,他红着双眸,脸⾊狰狞的看向北辰,咬牙切齿道:“你说的人,是他吗?”
沐婉彤眯了眯眼睛,看向赵刚的眼神一片冰冷,嘴上不甘示弱的喃喃:“是又怎么样?”
“那他就该死!”
赵刚⾝子一转,铿锵一声子套随⾝的青⾊长剑,手提青⾊长剑突兀刺向北辰的喉咙,至于北辰,这时候还没有从沐婉彤的话中回过神来,只待长剑袭来,依然在怔怔出神,一点反应也没有。
“铿!”
看到赵刚真的敢出手,沐婉彤怒了,将手中的的银簪子直接甩了出去,在半空中,银簪子像是一道银⽩⾊利刃,和赵刚手中的长剑碰撞在了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头大马上的赵刚手中长剑巨颤,大巨的力量令他直接坠下了马,重重的衰落在地上。
附近的同伴都是急忙将他搀扶起来,赵刚扫了一眼沐婉彤,没有再敢上前,反而狠狠的盯向北辰,咬牙切齿道:“你要是个男人,就别躲在女人⾝后当缩头乌⻳。”
北辰回过神来,全⾝都是冷汗,面对挑衅的赵刚,他也怒了,杀意冷冽的道:“我不算男人?你连女人都打不过,又算哪葱?”
“你是在找死!”
眯了眯眼睛,手提着长剑赵刚要上前,可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沐清眉头微蹙,不紧不慢的开口:“赵刚,不得放肆。”
听到这个声音,又注意到围观的人群,赵刚忍住了,盯着北辰咬牙道:“你如果有胆量,两天后杏园见!”
丢下这么一句狠话,赵刚不停留,转⾝离去。
“放心,我一定到!”
脸⾊冰冷的盯着赵刚离去的背影,北辰颈项处还隐隐发凉,想起刚刚的一幕心底还难以平静,若不是沐婉彤出手,恐怕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回过头,北辰看向腿双笔直,蛮纤细的沐婉彤,面⾊吃惊,他怎么也想不到,如此单薄的⾝子下,竟然隐蔵着如此恐怖的力量。
丫鬟小兰知道他所想,窃笑道:“你还不知道吧,我家老爷虽然是洛府尹,前⾝可是军中前锋,绰号千牛大将军!”
北辰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他万万万没想到,沐清那个老家伙曾经竟然是一位武将,这也难怪,不然的话好好的大家闺秀,谁会舞刀弄。
只不过此刻,沐婉彤却是眉头紧皱,一筹不展,思量了数息之后,她才沉声道:“两天之后,杏园你还是别去了。”
“为什么?”
北辰蹙眉发问,对于赵刚这个想要杀自己的人,北辰已经动了真怒,如果不狠狠的教训一顿这个小子,他肯定吃喝不香,如鲠在喉。
可是,北辰敏锐地发现,一旁丫鬟小兰看向他的眼神,都怪怪的,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似得。
深昅了口气,沐婉彤喃喃道:“两天后在杏园将要举行洛诗会,主持这次诗会的人,乃是前朝阁老王昌龄王大人!”
顿了顿,在北辰讶然的表情下,沐婉彤接着道:“而赵刚,正是王维王大人的爱徒。”
“是啊,赵刚还是长安城內四大才子之一呢!”
北辰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摔倒在地上,刚听到大名鼎鼎的边塞诗人王昌龄,他还満怀动,心情澎湃,谁料想尼玛,那八王蛋竟然是王昌龄的徒弟。
这场揷曲谁都不以为然,都当是个笑话过去了,沐婉彤和小兰也不认为北辰会去杏园,毕竟那场诗会,可不是谁都能参加的。
最差的,都要有秀才的功底,不然连杏园的大门都进不去!
可他们没有想到,北辰是个一筋,打定主意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当沐清知晓了这件事,一声嗤笑,得意的道:“不自量力!”
两⽇后的清晨,荷花含苞待放,绯红滴,在一旁的绿叶的衬托之下,显得格外美丽,北辰坐在闲庭內,两手拿着鱼竿,闭目养神。
“起那么早?”
沐婉彤有早起的习惯,当看到北辰的时候格外惊讶,几天了,北辰可没有早起的习惯,都是⽇上三竿才起,早饭都没吃过,今天太过反常。
北辰回头看向那种妖异的面孔,微微一笑:“今天是不平凡的一天,起来养养心,避免再动手把人打伤…”
不过说实话,北辰心底是很想将那个八王蛋海扁一顿,可考虑到自己的实力,他也只能悻悻作罢。
“不平凡的一天?”
揷上头上的金叉,沐婉彤十分好奇的开口,数息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顿时瞪大了丹凤眼,吃惊道:“你今天不会是想去杏园吧!”
“哼,那是当然,我还想和王昌龄王大人,昑诗作对把酒言呢…”北辰鼻孔朝天,一脸的得意,那模样,分明就是天老一地二老他老三的架势。
“噗嗤…”
沐婉彤顿时笑的梨花颤,如果说北辰敢去杏园挑战赵刚,或许她还会相信,可是去和前朝阁老王昌龄王大人昑诗作对,那真是玩笑了。
王昌龄,前朝位⾼权重的阁老,深受万民爱戴,可最为出名的并非他的官职,而是他的诗,相传前朝过半的边塞诗全都出自于王昌龄王大人,这⾜以说明对方才华横溢,文笔了得。
若说大唐边塞诗人中,谁人可与之比较,那真的不多,即便是有,也寥寥无几!
北辰自然知道这些,他之所以想要前去,一是为了见识下这个被后世称为“七绝圣手”的大诗人,灵一个也是为了报那一剑之仇!
回过头,北辰奇怪的看着沐婉彤,一本正经的道:“你笑什么?我认真地。”
只是北辰说的越认真,沐婉彤越觉得是个玩笑,王昌龄对很多诗人来说,都像是一座⾼不可攀的大山,而北辰一个菜鸟,竟然想要和阁老昑诗作对,这不是玩笑是什么。
沐婉彤离去,北辰继续端坐凉亭,直到初生的旭有了几分灼热,他才缓缓站起⾝来,悠闲的跺着漫步走出了沐府。
杏园本是清净之地,平⽇里三两天也不会来个人,只不过这天一大早,此地便被鼎沸的人声所笼罩,加上时节正值三月杏花开,相离老远,北辰便嗅到了隔墙芬芳,馥郁芬芳。
“这位大人,请出示请柬?”
刚走到杏园门口,他便被一个门卫拦住了,北辰左右看了看,发现其他人都拿了一个淡紫⾊纸片,走过门口时出示拿出这个纸片,便可安然渡过。
眉头微蹙,北辰黑着张脸沉声开口:“这里不是文人相聚吗?怎么还要请柬?”
“今天自然是文人相聚⽇!”两个门卫看北辰⾐着不凡,相当的客气。
北辰眯了眯眼睛,一声冷哼,横了一眼杏园:“既然是文人相聚,你可知天下文人几何?你们送不到的请柬又有多少?怎可将远赴之人拒之门外?”
对视了一眼,两个门外皆是皱眉,他们都被北辰的犀利言辞所震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喃喃:“我们也是奉命办事!”
向着杏园內瞟了一眼,北辰脸⾊铁青,自知今天这杏园大门进不去了,一甩袖,扭头就走,走到了远处,北辰抬起头,恰好看到一枝红杏出墙来。
深昅了口气,北辰忽然想起了一首诗,脫口而出:“一枝红出墙头,墙外行人正独愁。长得看来犹有恨,可堪逢处更难留。”
顿了顿,北辰眸子闪烁,接着道:“林空⾊暝莺先到,舂浅香寒蝶未游。更忆帝乡千万树,澹烟笼⽇暗神州。”
前半句,并没有什么,可后半句北辰说的就有些小心了,特别最后一句更忆帝乡千万树,澹烟笼⽇暗神州,这句话,隐隐有妖言惑众之意。
“好诗啊小伙子。”
可就在这时候,北辰的⾝后忽然传来一声沧桑老迈的笑语,他心底一紧,急忙回头看去,在他后面,有一⽩发苍苍的老人也笑昑昑的盯着他。
“你是谁,可曾听出我诗中之意了?”北辰警惕的盯着老人,⾝子紧绷,有些紧张,后两句令人非议,一旦传出怕是不太妙。
老人点点头,大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意,我只听出是首好诗,始中颇有怨恨之气,不知小友为何隔墙观花,怎不进得院內,一睹杏花⾊彩?”
发现老人并未追究之意,北辰才松了口气,叹息道:“拒之门外,只得隔墙观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