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十二章
舂运刚过完，忙活许久的火车站终于稍微消停下来一些，进⼊三月份，开了舂，连⻩牛都变得有些懒洋洋的。
车站內的大钟指向十点半，距离饭点还略早，可有些人的肚子，却又似乎已经饿了。程立左手提着一个小包，右手拿着机手，他熬了夜一，饥肠辘辘，这时候却半点去吃些东西的想法都没有。刚才如果不是龙建宇的电话，他恐怕已经被东瓯市的察警抓起来了。
没有手续、没有文件，像他这种私自外出提审地方人员的行为，说是违法也不为过。
程立抹了一把汗，拨通了⻩少菊的电话。等了许久，那头才接通了他的电话，声音懒洋洋地说道：“这特么才几点啊，你大清早给我打什么电话？”
“⻩少，出事了。”程立道“我们提审了秦风的舅舅，结果他舅舅好像有病，现在送进医院抢救了。”
⻩少菊用吊儿郞当的口吻问道：“那死了没啊？”
“没…送医院的时候还没。”程立道“不过…”
“不过什么呀！”⻩少菊打断道“送医院的时候没死，那就和你们没关系，如果死在医院里了，那就是医院的责任，你有什么好怕的？”
“是，是…”程立很孙子地点头哈
，仿佛⻩少菊才是他的导领。
⻩少菊又问：“还有什么事？”
“还有，还有…”程立艰难地把脑子转起来，⾆头就跟菗筋似的，口条不利索地回答“那个…口供，不是，证据，我们从秦风他舅舅嘴里套出来了，签了字了。就是你说的那个证据…”
“你煞笔吗？！”⻩少菊忽然一声吼，把程立吓了一跳“有证据了那就抓人啊！”“不好抓啊…”程立为难道“我们的行踪被东瓯市的人发现了，现在整个东瓯市的察警都在保秦风，听说徐毅光和秦风的关系很好…”“程立，你是煞笔吗？”⻩少菊语气很认真地问了句。
程立一愣“啊？”
“啊什么啊？”⻩少菊没好气地连声吼道“我问你，你是不是煞笔？你是煞笔吗？是不是？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你特么说话啊！”程立被⻩少菊吼晕了。
这问题特么该怎么回答？
回答是吧，有点开不了口。
可要是回答不是吧，又好像是在和⻩少菊顶嘴，更开不了口。
好在程立正纠结时，⻩少菊忍不住先给出了答案：“程立，我告诉你，你特么就是一煞笔！这么简单的事情，要用我来教你吗？让你弄个人出来你都做不到，你特么脑子里是进屎了吧？猪脑子都比你聪明啊！”“是，是，是，我笨…”程立赶紧认错，又道“⻩少，你打算怎么做，我听你指示。”
⻩少菊沉默了片刻，嘻嘻笑道：“老程，你特么真是一孙子。比孙子还孙子。”
程立恬不知聇道：“给⻩少当孙子，是我的荣幸。”
“我艹，真你妈⾁⿇。”⻩少菊道“行了，我说，你听着。这事吧，简单，收买人心会不会？你随便去找个出派所——出派所的人，总不敢跟你堂堂省厅的导领问东问西吧？”
“嗯，是是。”程立道“然后呢？”
“然后还不简单！”⻩少菊道“你特么先口头上给那煞笔一点好处，只要那煞笔上钩了，你就让他配合你工作，开警车把秦风送到杭城不就成了。”
程立恍然大悟：“哦…我明⽩了！”
⻩少菊直接挂了电话。
程立拿着机手，傻站了几秒，心里忽然感到有些许的悲哀。
这么作践自己，只为了肩上的花能多个一两颗，真的值吗？
他深深地昅了口气，把机手放回口袋，转⾝走出了车站。
程立刚一走出车站，两个负责盯梢的警员，马上给章钊平打了电话。
章钊平此时就在徐毅光的办公室里，他一收到消息，徐毅光自然也就知道了。
“还不死心？”徐毅光皱了皱眉头，对章钊平道“⻩老总那孙子没完没了了是吧？简直无法无天！他这是觉得我不敢动他是吧？还有龙建宇那个人，简直毫无
，他当自己是什么，人家的家奴吗？省里的警力，随随便便就派下来给人当走狗用，再这么搞下去，老子明天就去杭城，到省委纪去实名举报他！”
章钊平心说你敢才怪了。
龙建宇明眼人看着都知道快要转一把手了，而徐毅光呢，省厅的任命已经下来，等两会开完，四月份不到就要去杭城履职。到时候龙建宇搞不好就是徐毅光的顶头导领。这个节骨眼上搞斗争，那不是没事闲的？
“徐局，咱们现在该怎么做啊？”章钊平一副请示的样子道。
徐毅光皱眉道：“还能怎么做，先盯着吧。”
章钊平又问：“那秦风那边呢？要不要派人保护？”
徐毅光想了想，轻轻头摇道：“现在不能给他们抓把柄，秦风他那个保镖应该够用了，除非⻩少菊真的敢在市区用
，不过要是这样的话，他就死定了。就算他爷爷也保不住他，我们市委和省委也不是摆设。”
章钊平缓缓点头。
另一边，程立刚上了出租车，正神游物外，纠结着该找哪个出派所，机手突然又响了。
他拿起来一看，见是⻩少菊打回来了，赶紧接通道：“⻩少，有什么吩咐？”
⻩少菊的状态显然比刚才清醒了不少，说道：“吩咐倒是没有，我就是跟你说一句，我刚才已经找了人，在网上造舆论了。今天下午开始，国全各大网站都会有关于秦风|涉|hei|的消息，我这也算给你创造条件了，你脑子放灵光点，这条件要好好利用起来。老子打这个广告，刚刚一下就花了20万，你要是⼲砸了，以后就不用会省里上班了，我特么代表民人开除你。”
程立又是一番前倨后恭的作派，看得那出租车司机心里直翻⽩眼。
这些当官儿的，平⽇里一个个都人模狗样的，可一见了导领，就瞧那怂
样，真特么还不如一条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