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飞机、坦克、青霉素
1913年的舂天来得特别早，刚有一丝舂意，气候马上就变暖了。蓝天上飘浮着仿佛不断翻卷的团团⽩云，一群群⿇雀散落在柳树梢头，叫得那样响亮，那样
昂，处处都能感到生命的
动和
乐。
伴着嗡嗡的响声，两架机飞在空中盘旋着，飞翔着，象轻灵的鸟儿，互不相让地比试着。
陈文強举着望远镜，仔细看着空中的两架机飞，那是一架单翼机和一架双翼机，分别由福克和冯如设计制造。
经过一年多的投⼊研制，福克和冯如制造出的机飞都有了长⾜的进步，发动机功率从八十马力增加到二百六十马力，长长的矩形断面机⾝用轻钢管焊成骨架，外覆蒙布，并且摒弃了繁杂的张线结构，机翼用刚
支柱支撑，大大减少了飞行阻力。
由于现在的机飞的发动机功率还比较小，而且通常是用车辆发动机改装的，比较沉重，产生的拉力不能保证机飞获得⾼速度。而在低速度下要起飞就要提⾼升力，而提⾼升力最简单的办法自然是增加机翼的数量。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双翼机或三翼机显然更有利于改善机动能和爬升能，使其在空战中格外轻巧灵活。
陈文強不懂空气动力学，但他知道单翼机取代多翼机是历史的趋势，虽然现在由于制造机飞的材料以及发动机的关系，单翼机显示不出什么优势，可提早进行这方面的研发，积累经验，也并无不妥。
冯如就在他的⾝边，很年轻，在他的形体和举动这两种属里，显示出蓬
的活力。他同样举着望远镜在观察机飞的飞行动作，嘴里还低声嘟囔着：“应该亲自驾驶，象福克那样，才能发现更多的问题。”
福克天生就是飞行行家，每次飞行之后，他总有天生的感觉，能够发现机飞本⾝存在的问题，并提出改进的办法。他说：“在我的机飞上，还没有一个人能同我一样发现这么多缺陷。”因此，冯如自然也想亲自飞翔，以便提出改进机飞的建议。
但陈文強曾给他派了两名助手，也就是监视员，严格限制他的飞行次数。虽然降落伞已经进⼊了实用阶段，但也面临着很多问题，正在不断改进。在全安系数没有得到很大提⾼的时候，陈文強要尽量确保这位国中 机飞设计师不出现意外。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对于福克，陈文強当然会有所防范。
“在培养出大量合格飞行员，在设计出更好的机飞之前，你还是尽量少进行飞行。”陈文強举着望远镜，语气中毫无通融之意“我让你设计的
击协调器，你要尽快拿出来，并将机
安在机飞上，使机飞具有空战能力。”
“航校这一年里已经招收了两百多人，第一期的学员已经可以毕业，有几个很突出的生学完全可以充当教官，我觉得可以将精力从航校转到其他方面。”冯如有些不服气地辩解道：“至于击协调器，原理我已经明⽩，设计出来应该并不困难。”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也要知道，在目前来说，你是家国的宝贵财富，我必须要尽量确保你的全安。”陈文強放下望远镜，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机飞要定型，要生产，还要不断改进，目前离了你是难以完成的。福克，到底是外国人，没有你那份拳拳爱国之心，废寝忘食的工作作风。说到底，他是为了名声和利益而来的。”
冯如抿了抿嘴，缓缓说道：“好吧，我听国务卿的话。其实回国之前，我并没想到家国会如此重视机飞，重视飞行事业，尤其是国务卿先生，这让我非常感动，也非常受鼓舞。这飞行也是想更快地找到机飞的问题，尽快地进行改进。”
陈文強淡淡一笑，在这世界上，对机飞的前途如此看好，并投⼊大气力进行研发制造的，在目前，可能只有国中。
当然，除了家国拔款外，他资助的巨额资金，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而且，在西安不仅有兵器研究所，招聘了很多⾼技术人才，在城效的机飞制造厂更已经集中了大量的技术工人，购置了大量先进的加工制造机械，可以批量制造机飞。
与之相仿的还有离西安五十多里的一个偏僻山⾕，那里的坦克研制依托中美合资的拖拉机厂，也取得了突破的进展。
那是一种带有旋转炮塔的轻型坦克，能抵御步兵武器的攻击。而且动力舱后置、车体前设驾驶员，符合后世坦克的多数特点。缺点便是车体采用铆接，装甲不够厚，火力不够猛，炮塔也并不能进行360度全方位旋转，只能在前方120度內打击目标。
但这已经是相当先进，相当有威力的武器了，也是世界上第一辆具有实战意义的坦克。
任何一种新兵器的诞生，都可能一跃而成为战争舞台上的启明星，并带来一系列战略战术的⾰新。总参谋部已经秘密出派了一个参谋小组，正在西安结合坦克的特点，进行新战术的研究和探讨。这样，国中不仅在坦克的研究制造上领先于其他家国，在战术理论上也必然大大超越别国。
跟随坦克一起制造的，还有装甲车。早在1855年，英国人科恩在蒸汽拖拉机的底盘上安装机和装甲，制成了一辆轮式装甲车，并获得专利权。到了1900年，英国就把装甲汽车投⼊到了正在南非进行的英布战争中。
但在某些方面，现在国中制造的更加具有实用和针对，能够与坦克更好地协同作战。
在很多时候，发明创造并不是技术条件的制约，而是思想创新的局限。换句通俗的话讲，那就是：不是做不到，而是想不到。
陈文強却正好弥补了国中科技在这方面的不⾜，他是做不到，但他能想到，这就是一条能节省无数资金，节省无数时间，节省无数人力的捷径。
“战争是万物之⽗”这是生活在公元前五世纪的希腊人赫拉克利特的名言。
先不去讨论它正确与否，人们确实看到战争事实上对武器和军工技术的发展起了大巨的作用。
当机飞作为一种战斗兵器在天空出现的时候，人们还未曾料想这种东西会彻底改变战争的形态。因为在机飞上用手、步或机关击是一种极为困难的事情。
然而，陈文強却极为自信地预见到国中将成为空战的开创者，大规模空中轰炸的首创者。
战斗机，轰炸机，侦察机，三种机飞的定型和生产最后终于确定下来，这在中军国事史上将留下厚重的一笔。
虽然现在的轰炸机时速不到一百五十公里，载弹量只有二百公斤，且航程较短，又为双翼机，但却是世界上第一架专用轰炸机，还将采用电动投弹器、轰炸瞄准具等仪器。不仅如此，多发轰炸机的研究也提上了⽇程，陈文強为此又拿出了一笔巨款。可他拿得⾼兴，拿得痛快。
“机飞的坚固程度还要加強，以便在飞行时做出一些类似俯冲的动作时，不出现解体的现象。”陈文強在晚宴上，对目前看似较单薄的机飞，却还是有些顾虑。
福克品尝着美酒佳肴，看了看
前刚刚挂上的金质奖章，很⾼兴地说道：“机翼还可以进行加固，但这样会增加机飞的重量，也就必然要牺牲一些机动和航程数。”
陈文強沉昑了一下，他必须很快地做出决定，时间越来越紧，已经容不得面面俱到。
“先使机飞坚固起来。”陈文強权衡再三，终于做出了决定“随着发动机能的提升，我想应该能够逐渐弥补某些不⾜。”
作为一个现代人，陈文強的观念和此时的人们有所不同。他格外重视人的生命，绝不能因为要使机飞达到某种指标，也让培养出来的飞行员坐进空中棺材。
另外，他的这种决定也比较客观而实际。对于专用航空发动机的研制，国中比较重视，连带着德国也投⼊了研发，而其他家国也会注意到。所以，暂时牺牲的机动相信会在不久的将来得到弥补。
而且，机飞坚固之后，便可以做出一些空中动作，比如俯冲，就很有用，不仅能增加轰炸的准确，连机飞上加装的机关也能对陆地上的敌人构成很大威胁。航程短，那不是问题。国中目前是采取近海防御，机飞在家门口打个圈的能力还是有的。
技术的进步产生于理论的创新，空气动力学作为一门新兴课程，已经在京北大学开始教授。由于与德国的良好关系，国中
府政很顺利地从著名的哥廷
大学空气动力研究所聘请了三名教授，并资助他们在京北大学建立了研究所，在国中继续他们的研究。
当然，这并不是国中 府政聘请的唯一外籍人员，发动机研究所、潜艇研究所等处都有美德两国的专家在效力工作。
陈文強希望这些专家都能竭尽所能，将国中作为自己的祖国一样，但这毕竟只是希望。
就如福克，他是—个深谙世故的人。尽管他不喝酒，也不菗烟，但是他的所作所为还是引人注意的。虽然陈文強曾向他委婉地表示过意愿，但他一直拒绝加⼊国中国籍，他认为自己“生就有荷兰人的倔劲”！
这就是问题，陈文強不敢确定福克是否会怈露一些新的成就，以至于他不得不采取一些预防措施，能够保证这些军事技术上的成功能在适当时候，为家国取得最大的利益。
幸好现在的福克作为一个机飞制造者，正在把许多事委托给其他人。这对所有机飞制造者来说都有这种实际情况。当他们的事业刚开始时，能够承担各种工作，但到他们的业务发展起来时，则需要技术援助。而陈文強希望这个技术小组在不久的将来能够完全取代福克的作用。
宴会结束后，陈文強乘车返回了西安城郊的另一个隐秘的地方，这里戒备森严，是青霉素的工业化生产试验基地。
从发现青霉菌，分离出菌种，到提纯，结晶，再到现在进行工业化生产，已经⾜⾜过去了六年的时间，现在依然没有获得最后的成功。
原来生产青霉素是在两夸脫的玻璃瓶中进行的，采用固体培养技术，产量极低，每毫升只有两个单位，经过选菌、改造发酵工艺等一系列技术改进，青霉素的产量和质量迅速提⾼，但效价比依然不理想。
虽然受条件所限，大批量生产青霉素的愿望还没能实现，但由于有良好的研究基础，有陈文強和王鸿图源源不断的资金支持，设备在不断扩充，并且从国美进口了一批最新的发酵设备，那是生产柠檬酸的，被陈文強等人进行了屡次改造后，单就发酵的效价就已从100单位/毫升增加到了1000单位/毫升以上。
青霉素工业即便在历史上的四十年代也可称为⾼新技术产业。美、英等国的青霉素工业之所以能迅速发展，有赖于其领先的科学技术⽔平和现代化的工业基础。
在国中，工业基础十分薄弱，陈文強又将此项成果提前了二十多年，生产青霉素必然会遇到许多困难。所以，在陈文強看来，能达到现在这样的⽔平，已经接近于极限了，也是相当不容易的。
正因为生产过程复杂，产量很少，才更显得青霉素的珍贵。目前，这种和历史上比，并不算最先进的青霉素生产方法，就差最后的一步了，那就是工业化生产所必须制成结晶的过程。
这将是一座里程碑，因为青霉素是从原始材料做起的基本生产工业，其生产综合了多种学科和技术，其建设和管理是细致而繁难的，必须依靠现代科学技术和管理方法才能运营。
在这些年的时间里，通过陈文強不断的指导和培养，通过千百次的实验，通过雄厚的资金支持，已经放手锻炼造就了一批青年人才，这绝不仅仅是一个新药的诞生，而是国中医药工业的一次飞跃。
京北在七月中旬的天气已经够热了，下午三四点钟时，更是一天里最难耐的时候，空气又热又闷，象划火柴就能点着似的。
电风扇在不停的转着，但吹来的风也带着丝丝热意。宋教仁读完文件，笑着递给吴禄贞，说道：“看看吧，文強终于有回来的意思了。”
吴禄贞翻了翻眼睛，苦笑道：“意思，只是回来的意思，难道连个准⽇子都没有？”
“那就得看药厂建设的速度了。”宋教仁说道：“正如文強文件中所描述的，可称之为神药而不过分。王鸿图已经将房产、地产出手筹钱，再加上江浙等富商筹集的巨款，亚洲最大，甚至在世界上都能排在前几名的药厂马上就要在西安建成了。”
吴禄贞点了点头，说道：“文強还让咱们⼊股，大总统，你打算买多少啊？”
宋教仁摇了头摇，笑道：“这药从发明到研制，再到生产，都是文強一个人在忙活。我记得有七八年了吧，他投⼊的资金和精力都是极其大巨的。现在，让咱们坐享其成，我是不好意思的。再说，我的薪⽔不少了，又有各种津贴，就不想再惹人非议。”
“那我也不掺和了。”吴禄贞赞同道：“⼊股只是个名义，文強搞出来的东西，没有不钱赚的，这与送钱也什么区别，确实容易惹人非议。”
“其实，文強起初是有意把这神药献给家国的。”宋教仁很是感慨。
吴禄贞摆了摆手，说道：“他对家国的贡献，已经够大了。虽然我没细算过，但从复兴
成立，一直到现在，他的投⼊绝对是个令人震惊的大数目。即便不是这样，我们也不能以家国大义之名，不断地索取，剥夺个人应该享有的财富。”
“这是原则，一个主民
家国应有的原则。”宋教仁说道：“己所不
，勿施于人。从封建时代走出来的家国，最怕的便是深蒂固的封建传统意识。率土之滨，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样最容易让民众产生不全安感，影响他们的才智发挥。”
吴禄贞点头赞同，说道：“自己没做出什么贡献，却要求别人抛家舍业，要求别人拥有无私⾼尚的道德，确实是不对。”
宋教仁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吴禄贞。这是按陈文強的意见，分别要从京北 区军、东北区军、西北区军菗调三个精锐师，前往西安接受特别训练。这三个师，也将成为国中最先组建的装甲队部。
按照参谋部的设想，装甲队部将以弹灵活的小型化装甲队部——装甲旅为单位，标准装备坦克数量为七十五辆、装甲车三十辆，加上其它车辆，总车辆在一百到一百二十辆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