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争高下,中国红龙
但陈文強的表态却令他失望,还是以前的那套说辞,尊重而不服从,⾰命方略的差异不可弥合,至少在短时间內不可弥合。联盟可以,联合不行,总的原则就是联而不合。
“北辰将是国中的华盛顿、林肯,宋先生和你将是国中的本杰明?富兰克林或者托马斯?杰斐逊,难道这样不好吗?”查理宋叹息着“同样是共和的理想,同样要推翻満清,同样是情四溢、视死如归的勇士,难道就没有联合起来,共同努力的可能?”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而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短时间內不适宜谈这个问题。”陈文強耐心地解释道:“而且,谁是华盛顿、林肯,谁是富兰克林,或者谁将是拿破仑,过早断言也是草率的。”
“说到底还是要争个⾼下。”查理宋目光咄咄地望着陈文強“复兴会实力雄厚,便以为能独力完成⾰命,不需旁人相助,或者说是排斥异己,想要唯我独尊。”
“唯我独尊这话都说出来了,看来查理兄已经失了冷静。”陈文強轻轻头摇,说道:“复兴会想要占据⾰命的主导地位,这是勿庸置疑的;同盟会呢,想争个长短⾼下,也是显而易见的。现在的形势下,复兴会还不想掺杂进别的势力,别的思想。正在打仗啊,要取得胜利,靠的就是精诚团结,思想一致。
“正是因为在打仗,⾰命更应该联合起来,互相呼应。”查理宋缓和了下语气,说道:“同盟会的起事,难道不是对清军的牵制,难道不是分散⾰命军所面临的庒力?”
“呼应是有,但作用不大。”陈文強摊了摊手,有些无奈地说道:“七女湖,⻩冈,时间持续的太短。几乎没有调动多少清军。”
“论实力,同盟会当然没有复兴会強大。”查理宋皱了下眉头,说道:“如果资金充⾜,就不会是这个样子。”
“资金对于复兴会也不充裕。打仗的消耗已经让我们竭尽全力,拿不出多余的来支援同盟会。”陈文強苦笑了一下,说道:“而且,同盟会发动会,不过是花钱买通。实在是有些不可靠。”
“那同盟会的人员呢,都是为国不恤的⾰命志士,有很多已经为你们所争取了吧?”查理宋撇了撇嘴,说道:“这算什么,挖墙角吗?”
“既是⾰命志士,他们愿意投⾝到⾰命当中,又何分复兴会和同盟会呢?”陈文強狡辩道:“我们可没強迫他们,难道同盟会是只进不许出的,还是他们⼊了同盟会就失去了人⾝自由?”
“狡辩。”查理宋有些无力地翻了翻眼睛,停顿了一下。说道:“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希望双方的⾼层能进行接触和流,看看有没有求同存异的可能。同盟会虽然实力不如复兴会,可我相信也有很多能帮到复兴会的地方。”
“这当然可以。”陈文強笑着点了点头“而且我们复兴会从来没有关闭大门,在南洋,在⽇本,想接触也很容易呀!”
“⾼层,象你这种级别的。”查理宋盯着陈文強,似笑非笑地说道:“我可以居中联络。促成此事。”
“我就是个小卒。”陈文強说完,看查理宋依然紧盯着他,讪笑了一下,说道:“那好吧。我可以出面商谈,但要指定同盟会中的人物,比如——”他想了想,轻轻一拍手“⻩兴,我愿意与他会面。”
“好。我来联系。”查理宋略微松了口气,试探着问道:“你在海上能呆多长时间,不会突然又跑到别的地方去了吧?”
“有电报,想找我也容易。”陈文強呵呵一笑“只要你联络好了,我来定时间地点,反正不能是在海上。”
“那——”查理宋指了指桌案上的书,疑惑地说道:“这本《国路》是不是你们复兴会搞出来的,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
《国路》看书名象是一部描写乌托邦的幻想,其实却是涵盖了宪法、宪政、法律条文等在內,一个主民 家国应该具有的大多特征的理论书籍,也确实是复兴会集中了很多人才所写出的集体智慧的结晶。
清末以来,大部分国中思想家对这些都缺乏一个系统的认识,只是停留在肤浅的阶段,而对于⾰命者来说,先⼲了再说,更是一种通病。
世界上历来的宪政,不论是英国、法国、国美,或者是苏联,都是在⾰命成功有了主民事实之后,颁布一个本**,去承认它,这就是宪法。
而陈文強一直想要反其道而行之,首先在世人面前描绘出了一个宪政家国的形象,指出了建立宪政家国的具体方案。并且将把这个宪政家国要采取的针对社会各阶层的政策以法律的形式一一列举出来,针对商人的有《商法》,针对工人的有《劳动法》,针对农民的有《土地法》,针对士兵的有《兵役法》,针对生学的有《教育法》…
当然,这是一个相当浩繁的工作,也确实经过了两年的准备才算大致完成。至于全部完善,则需要更长的时间。
但这却是必须的,复兴会中的精英人物认为要避免近代国中社会及其变化的悲剧轮回,那就是变的是朝代,是权政的名称,是社会的⽪⽑,不变的是社会的黑暗、庒迫、**和不公。另一方面,这本书将从此奠定复兴会在⾰命中的指导地位,至少也应该是⾰命设计师或最权威的⾰命理论吧!
当然,任何人都可以草拟一部宪法,但只有在与府政有关者可能遵守它的时候,它才能成为宪法;如果他们不遵守它,那它就不是什么法。可复兴会的目的是要展示一个切合国中实际的,具有作的宪政家国的框架,其中的宣传、指导和规范意义才是大巨的。
再者说,这部集体智慧结晶所拟定的宪法和那些法律、法规可不是照搬照抄,它参考了英、美等国成法,还结合了一些国中的实际,尽管还很不够,还需要长时间的完善。但这又什么呢,要知道。光国美宪法从诞生到一九七一年,还产生过二十六条宪法修正案,也可以说是修改了二十六次呢!要说是一次到位,那就太不现实了。
何况。这部《国路》是让更多的国人明⽩真正的宪政家国的大概情形,明⽩建立宪政家国后对自⾝的影响。而再好的法律条文,最终还是要落到执行上,没有廉洁为民的府政,也是空谈。
“好就是好。查理兄不要恶意揣测。”陈文強并没有正面回答查理宋的疑问,而是转而岔开了话题。
“我在国美曾拜访了容闳容先生,他给同盟会捐助了一笔钱款,还答应帮北辰同国美的大财团拉上关系。”查理宋缓缓说道:“但是,容先生对康、梁有很深的感情,于他这样同两派既不完全反对,又不完全相同的人物,在⾰命派和保皇派公开裂分之后,自然是难以自处到了极点。”
“容先生吗,他到底是老了。想改变自己的思想模式,有些晚了。”陈文強沉昑了一下,笑道:“查理兄,你以为在国美我们没有四下联络,没有发展吗?”
“我知道你们复兴会的发展很強劲。”查理宋微微一笑,说道:“可你们并不知道容先生有一个宏大的计划,如果成功,⾰命的胜利是毫无疑问的。”
容闳是国中近代著名的教育家、外家和社会活动家,还是第一个毕业于国美耶鲁大学的国中留生学,是国中留生学事业的先驱。被誉为“国中留生学之⽗” 。
而在清末洋务运动中,他因促成并且经理了两件大事而彪炳史册:建成了国中近代第一座完整的机器厂——海上江南机器制造局;组织了第一批官费赴美留学幼童。
维新运动失败后,容闳冒险潜逃出京,避居海上租界。之后因唐常才的自立军起事失败。容闳侨居国美避难。在美期间,容闳仍积极活动,联络了美**事专家荷马李和财政界重要人物布思,计划筹款,训练武装力量,支援国中⾰命。
一千万美元。十万支和一亿发弹子,在国中广东地区发起大规模的武装起义,推翻清朝府政。这就是所谓国中红龙计划的大概。听起来很令人振奋,但陈文強却觉得有些天方夜谭。
无利不起早,国美财团凭什么要支持国中⾰命,还不是为了利益,且这利益不丰厚都不行。如果光是经济利益还可以认真考虑、讨价还价,但涉及到其他的呢,比如家国的权益。
荷马里,嘿嘿,果然有荷马史诗的风范,军事计划太富有浪漫主义气息了。十万条,一亿发弹子,一千万美元的资金…我的乖乖,先让我吐口⾎吧,要是有这实力,还要什么计划?陈文強暗自冷笑,耐着子听查理宋在讲述。慢慢的,他的神⾊郑重起来,因为他听到了感趣兴的东西。
荷马?里出生于1876年,他天生驼背,体重不到45公斤,⾝⾼只有1。5米。虽然先天不⾜,但李荷马从小就望渴成为一位军事巨人。他读军事名著,对历史上的著名战役如数家珍。他几次报名参军,想在场战上实现自己的将军梦,但都被军方拒绝。
几番碰壁之后,他将目光转向了国中,决定到那里实现自己的梦想。1900年曾到华,支持康梁保皇活动,被任命为“国中维新军总司令”在山西组织了一支“保皇义勇军” 准备向京北进发,事败被清府政悬赏通缉。
他不肯认输,将残余队部召集在一起,进行了短期強化训练后继续向京北进发。到达京北时,正赶上八国联军攻⼊京北,慈禧出逃。李荷马带兵追击,想救回光绪,但他的乌合之众很快被清兵击溃,他只⾝逃到港香,然后辗转回到了国美。
回到国美后中,荷马?里担负起一个新的任务:为保皇训练军官。他在查飞将军的帮助下,聘请前美军军官奥⽩朗来帮助自己,组建了西方军事学院,训练反清的国美华人青年,该学院现在已成为国中保皇军的总部。1905年,康有为访美时,荷马?里陪同他一起拜会了罗斯福总统,同年六月的《洛杉矶时报》还报道了荷马?里陪同访问纽约的康有为检阅保皇军的情况。
如果能作通荷马里的工作,将一部分复兴会会员派⼊学院,在保皇军中发展,让其中的一部分华人转变思想,投⾝⾰命,是不是有这种可能呢?
陈文強摸着下巴思索着,而查理宋的讲述中突然出现的內容,更令陈文強吃了一惊,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虽然荷马?里的《无知之勇》只是个初稿,但观点已经明确:⽇本是一个处心积虑的略侵者,而国美则是一个最容易被打倒的敌人“我们的勇气,乃来自无能和不愿对于我们的弱点的承认。”该书还将猜测⽇本进攻国美的路线:“国美的海上防卫力量当首遭摧毁…⽇本当已占领了菲律宾…下一个目标就轮到夏威夷…”同时还绘制了一些⽇军进攻路线的地图。
别人看这本书大多会认为纯粹是危言耸听,但陈文強却知道,书中所绘制的⽇军进攻路线竟与二战时十分相似,这不能不让他感到非常震惊。
一个瘦小、驼背、面⾊苍⽩的家伙,陈文強简直有些肃然起敬了。当然,这本书问世肯定会被看成是痴人说梦,可那是他们的无知。荷马里给陈文強的感觉好象是肩负着整个欧洲陆大的重任,并且天才地预见到了⽇本发动对国美的战争。而国美陆军和海军军人,却肯定不会花时间来思考他的观点和理论,这是国美人的悲哀。
一个投机取巧的穿越者,一个有远见卓识、精准地预言两次世界大战、才华并不见容于他所⾝处时代的怪胎,如果携手合作,会是怎样的情景呢?两个疯子吧,估计在世人眼中便是这样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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