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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第十二章:原来只是缩头乌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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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脫胎换骨的郝风楼,刘通微微愕然。

  一件麒麟服对他来说或许不算什么,毕竟刘通是从三品武官,好歹也是斗牛服的级别,若是运气好一些,便是钦赐鱼服的待遇也不是混不到,郝风楼这一⾝⾐衫,确实是唬不住人。

  可问题在于,郝风楼刚刚⼊宮,本是戴罪之⾝,从宮中回来,竟是穿回了一件赐服,这背后的意义,可就值得深思了。

  陛下为何赐他麒麟服,是圣恩、圣宠、简在帝心,还是另有其他原因?

  刘通不蠢,他隐隐感觉到这一切的一切,怕是汉王府的事脫不了⼲系。

  可是郝风楼此时义正言辞道:“他们何罪之有,为何要喂狗?这里是南镇府司,还是阎罗殿,可以不辨是非,全凭一人好恶,就可以想打就打,想杀就杀,纵是阎罗殿,也有阎罗殿的规矩,锦⾐卫有锦⾐卫的家法,这家法,可不是刘大人心念一动,想拖谁喂狗就拖谁喂狗!”

  看到満口是⾎的曾建,郝风楼怒了,此时也顾及不了这么多,如连珠炮一样发出质问,倒仿佛他不是百户,已成了指挥使一般。

  刘通差点吐⾎三升,被这个家伙夹的一番责问,当然不能退让半步,他冷冷一笑:“郝风楼,切记自己的⾝份。”

  郝风楼笑了:“⾝份是吗?大人可还记得自己的⾝份?”

  刘通拍案:“你不过一个小小百户…”

  郝风楼打断他:“你是锦⾐卫指挥使佥事这没错,可是你掌南镇府司,主持本卫法纪,可是这法纪二字,你心里可曾有过吗?无法无天,还奢谈什么⾝份?请刘佥事给一个代罢。”

  刘通七窍生烟,一时说不出话来,更无语的是,他虽是怒火攻心,可是心里却越是戒备,郝风楼一个小小百户,到底有什么依仗,敢这么跟自己说话?莫非他的背后…

  再看郝风楼钦赐的麒麟服,反而使刘通多了几分忌惮,只是现在他不明就里,既不敢玩的过火,这姓郝的又纠不休,让他下不来台,一时之间,竟有点不知如何处置才好。

  倒是站班的一个力士大喝道:“大胆,敢这样和大人说话,进了南镇府司,谁敢对大人无礼。”

  这力士本只是想给佥事大人解围,算是给佥事大人留个好印象,谁知郝风楼却是侧目向他看来,森森的道:“是吗?那么敢问,方才动手打人的,可是你?”

  力士想不到有这样大胆的人,厉声道:“到了南镇府司,莫说是一个小小的总旗…”

  话说一半,突然之间,唰的一声,郝风楼拔刀了。

  所有人愕然,嚣张的见过,因为南镇府司之人,个个眼⾼于顶,本就是嚣张无比,卫中上到千户、下到寻常力士,哪一个见了他们不要赔笑,可是现在,一个百户,居然拔刀了。

  “你…你要做什么…”这力士正待后退。

  而此时,郝风楼已经举刀劈来。

  刀锋劈开空气,发出呜呜作响,吓得这力士庇滚尿流,连忙四处躲蔵,躲避刀锋,其余力士见状,也都吓了一跳,有人想要拔刀,有人连连后退,那力士一个躲避不及,绊倒在地,紧接着郝风楼快步追上,反手一刀,狠狠刺⼊他的‮腿大‬!

  呃嗷…

  力士惨呼。使其发生的太快,只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到殷红的⾎流出来,空气中漾出一股⾎腥气时,大家才反应过来。

  刘通拍案而起,眼睛通红,这是打脸,**裸的打脸,他怒喝一声:“好胆!”

  南镇府司力士纷纷拔刀要围拢上去。

  方才剧烈运动,让郝风楼的脸⾊略带几分嘲红,他一口吐沫吐在这力士⾝上,拔刀而出,一股⾎箭飙在⾝上,随即冷冷一笑:“好大的胆子,陛下亲口说,此次东华门百户所上下闯⼊汉王府捉拿混⼊王府的,忠勇可嘉,既有功劳也有苦劳,实乃亲军二十卫之楷模,因此才特赐麒麟服,以示优渥,好教天下人知道,宮中赏罚分明。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一条南镇府司的土狗,也敢放肆,曾总旗这样被陛下亲口嘉勉的楷模,也是你们南镇府司说定罪就定罪,说痛责就痛责,说打就打的吗?莫非陛下不如你们圣明,陛下瞎了眼睛、聋了耳朵,不能明察秋毫,会去夸奖你们口中所谓的罪人?说,方才是谁打的曾总旗,今⽇不说个明⽩,不说个清楚,老子不和你们⼲休,是谁指使,是谁动的手?”

  “…”所有人目瞪口呆。

  嘉奖…

  而且这嘉奖还有总旗曾建的一份?

  假若当真如此,那么罪过就真正的大了,皇上在那边说这个人踏实肯⼲,既忠又勇,你在这边把人拉到南镇府司,又是问罪又是动手,莫说只是南镇府司,就是东宮,也不敢这样⼲啊,这不是摆明着和皇帝对着⼲?

  至于皇上到底有没有嘉奖,在场的所有人,只怕也没有人敢跑去宮中求证。不过郝风楼的话真中有假,假中有真,否则这钦赐的麒麟服从哪儿来的?而且他如此的理直气壮,想来应当不是作伪。

  于是,刘通沉默了。

  所有人大气不敢出。

  这一次脸丢的实在有点大,堂堂指挥使佥事,居然被一个百户如此责问,堂堂南镇府司,居然容得下一个锦⾐卫百户在这儿拿刀子捅人,更可笑的是,居然所有人做了缩头乌⻳。

  郝风楼冷笑连连,脸⾊中略带几分狰狞,继续追问:“怎么,没人承认,大丈夫做事,敢做不敢当?”

  话音落下,只听到呼昅声,只是过了许久之后,才断断续续的传出那力士的呻昑声。

  郝风楼哈哈大笑:“什么南镇府司,什么狗庇东西,以为仗着一个招牌,就敢欺人,欺了人,又不敢承认,缩头乌⻳,今⽇算是见识了,可笑,可叹!”

  刘通羞愤的恨不得找块⾖腐撞死,可是他心里却在告诉自己,这个时候一定要忍,有什么事,将来可以秋后算账,现在人家是夹带着宮中的赞赏,摆明着是要怒自己,好打御前官司,绝不能上他的当。

  他若是晓得,郝风楼庒就是忽悠,其实不过是狐假虎威,赐服确实没有错,可是若说皇帝对他们闯⼊汉王府的行为有什么赞赏,庒就是子虚乌有。若知道如此,刘通多半是真的要去寻死了。

  刘通不敢做声,其他人自然更是噤若寒蝉。

  郝风楼轻蔑一笑,随即对曾建道:“曾总旗,能走路吗?”

  曾建几乎是又感又佩服的看了郝风楼一眼,百户大人这一次结结实实的给他出了一口气,让他心里不由有几分感动,毕竟得罪南镇府司,绝不是什么理智行为。若说方才,曾建不肯招认郝风楼,只是因为曾建骨子里有一种盲目的义气思想在作祟,可是若是再来一次,只怕他更大的理由,应当是对郝百户死心塌地了。

  “回大人的话,卑下行走没有问题。”

  郝风楼拍了拍他的肩,大庭广众之下道:“辛苦了你,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再遇到这样的人,就打他这狗⽇的,不必怕,咱们是天子亲军。走罢,倒要看看,谁敢拦我们。”

  曾建很是痛快,动万分的道:“哈哈…走,看哪个狗娘养的敢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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