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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河边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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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黑之前众人终于找到了汤记客栈,汤记客栈在外城,位于一条叫做⽩井巷的小街上,距离汴京著名的州西瓦舍很近,它是汤家十三座客栈中最小的一家,占地只有一亩,几乎没有院子,只有一个小小的天井,三层楼,二十几间屋。

  虽然占地很小,但这家客栈却耗费了汤家近万贯金钱购置,它对汤县极为重要,它同时也是汤县在京城的同乡会馆,从掌柜到伙计,几乎所有的客人都是汤人,进了客栈就仿佛又回到了家乡。

  就连汤县‮员官‬进京办事也是住在这里。

  李延庆四人受到客栈掌柜和伙计的热烈,他们的房间已经提前准备,热⽔也已烧好,还给他们收拾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虽然掌柜的周到安排让他们一洗旅途劳累,不过也消灭了他们准备外出大吃一顿的计划,吃完饭,洗了澡,四人疲惫地爬上,倒头便呼呼大睡了。

  次⽇五更时分,精准地生物钟将李延庆‮醒唤‬,他简单梳了头,披上一件外袍便悄悄下楼了,但在客堂却遇到了刚刚起来的岳飞,两人相视一笑,出了客栈大门,在还没有苏醒的京城大街上奔跑起来…

  回到客栈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不少客人已经起,坐在大堂上吃面,客栈自己做的羊⾁面片很有特⾊,味道十分鲜美,再配上几碟小菜,只要十几文钱便可餐一顿,可谓物美价廉。

  李延庆洗了把脸,便和众人在一张小桌前坐下,片刻,掌柜亲自给他们端来四大碗热腾腾羊⾁面片和几盘小菜,李延庆吃了几口羊⾁面问道:“你们今天要去武学报到吗?”

  岳飞点点头“二月初一就开始登记报到,二月初八截止,今天是二月初四,必须要去了。”

  “老李,你今天有什么打算?”王贵嘴里吃着面,含糊不清地问道。

  “当然去⽗亲那里看看!”

  李延庆又回头问掌柜道:“掌柜知道莲池街在哪里吗?”

  罗掌柜抬头想了片刻“好像在城北吧!”

  旁边一名同乡商人笑道:“确实在城北,就在天波桥下面,紧靠金⽔河南面的那条路就叫莲池街,那里是陈州人的地盘,你若问京城本地人,十个有八个都会‮头摇‬。”

  “为什么?”

  “出了名的呗!那一带原是陈州流民安置地,官府搭建了几千间简单的棚舍当做公房出租,人员混杂,几乎天天都有打架斗殴,不过那边月租很便宜,每间公房比城南低一百文。”

  “多谢了!”

  …

  吃完早饭,李延庆稍微收拾一下便独自骑马向北而去,掌柜告诉他,顺着卫州街一直向北走,大约走四五里便到天波桥了。

  卫州街是条‮穿贯‬南北的要道,两边是密密⿇⿇的民居,沿街都是各种各样的商铺,宋朝已经没有了隋唐时的坊墙,商铺和民居混杂在一起,使得宋朝的商业得到了极大的发展。

  到了汴京,几乎有全民皆商的感觉,这里的商包括商业和手工业,生活在京城的人以各种各样的形式融⼊到了极为发达的商业之中。

  由于街上行人太多,李延不得不放慢马速,缓缓而行,四五里路⾜⾜走了半个时辰,穿过大佛寺,前面出现一条大河,那便是金⽔河,它从西北⽔门进来,连通了內中外三道护城河,这一带的房舍明显低矮破旧,污⽔横流,十分破败肮脏,各种耝鲁刺耳的叫骂声不绝于耳,使李延庆有一种坠⼊贫民窟的感觉。

  李延庆眉头紧皱,他不明⽩,⽗亲怎么会把商行的经营地址选在这里?

  他一直走到河边,河边是一条和金⽔河平行的街道,也是这片平民窟的边缘,这里就是莲池街了,和里面脏的棚户区相比,条件稍稍好一点,河边有一排大树,使这一带稍微显得有点生机盎然。

  就在这时,面前传来一阵大吼大叫,只见十几名地痞无赖手执木绳索,正狂呼叫地追赶两名年轻人,两名年轻人跑得跌跌撞撞,其中一人満脸是⾎,皆惊恐万分。

  “柱子!”

  李延庆忽然认出了其中一人,竟然是顾三婶的儿子顾铁柱,另一人虽然満脸是⾎,但李延庆还是认出来了,是李大印的儿子李延彪。

  两人也看见了李延庆,同时大喊道:“庆哥儿救救我们!”

  李延庆心中大怒,他毫不迟疑,伸手从马袋中掏出十几块石头,如连珠弹般地打去,他下手稍重,打得一群地痞无赖头破⾎流,纷纷翻倒在地上,一片惨叫哀嚎。

  最后一名无赖见势不妙,转⾝要逃,铁柱连忙大喊:“庆哥儿,不能让他跑了,李冬冬在他大哥手上。”

  李延庆打出一块石头,正打中此人的后脑勺,只听一声惨叫,此人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竟被打晕了过去。

  铁柱和李延彪心中恨急,冲上去对这群无赖拳打脚踢,发怈心中的愤怒,李延庆喊住他们“把为首之人捆起来就是了,其他人让他们走!”

  顾铁柱找了绳子,和李延彪一起将为首之人捆绑起来,其余无赖呻昑着爬起⾝,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了。

  “柱子,今天是怎么回事?”

  顾铁柱叹口气“昨天有人告诉李冬冬,天波桥头的老刘酒馆要转让了,那个铺子就在桥头,地段极好,冬冬早就看中了,今天一早,李冬冬带我们去看铺面,结果是个圈套,冬冬被开酒馆的刘大扣住了,我们两个转⾝逃跑,结果被刘二纠集一帮无赖追打。”

  顾铁柱一指被捆得象粽子一样的无赖“他就是刘二,前两天还和我们一起吃饭喝酒,今天就翻脸打人了。”

  “一起喝酒?”

  李延庆忽然意识到事情可能不是他想的那样单纯,又追问道:“他们扣住李冬冬做什么?”

  李延彪已经在河边洗⼲净了脸上的鲜⾎,他走过来解释:“应该是他们想要驱蚊香和蚊香的配方,之前刘大找过李冬冬多次,想和他一起开店卖蚊香和驱蚊香,被李冬冬一口回绝了。”

  “我⽗亲呢?”李延庆忽然想起了⽗亲,连忙问道。

  “五叔前几天去蔡州了,去请去年一起做事的两名香匠。”

  李延庆稍稍放心,便对两人说:“押着这个人,我们去换李冬冬!”

  “庆哥儿,他们来了。”

  李延庆一回头,只见前面快步一群人,为首是个黑胖汉子,长得膘肥体壮,満脸横⾁,顾铁柱低声道:“那个黑胖汉子就是刘大,是这一带有名的无赖头子。”

  停一下,顾铁柱又补充一句“他也是李冬冬的兄,卖私酒蹲了几年班房,去年才放出来。”

  李延庆顿时想起来了,李冬冬曾经说过,他参与卖私酒赔得倾家产,原来就是此人,居然还是李冬冬的內兄,难怪之前还在一起喝酒。

  这时,李延庆看到了李冬冬,被人推攘着跟在后面,満脸愤恨之⾊。

  “这位小官人,我们可能有点误会了!”

  刘大看起来模样长得很凶狠,但为人却十分油滑,他打个哈哈,満脸堆笑道:“我们不是想打人,只是怕这两个小家伙不知轻重跑去报官,所以想把他们追回去,冬冬是我妹夫,我怎么会害他呢?不如我们商量一下。”

  李冬冬狠狠向地上啐了一口“谁是你妹夫!”

  李延庆笑了笑“既然是自己人,那就把冬冬放了,我把你兄弟还给你。”

  李冬冬大急,喊道:“庆哥儿别放,一放人他就翻脸。”

  “我不怕他的翻脸!”

  李延庆指着二十步外一棵枯死的小树对众人道:“看见那棵小树了吗?”

  众人不解地向小树望去,不知这少年想做什么?

  李延庆忽然打出一块石头,这一击劲力十⾜,正打在树⼲上,只听‘咔嚓!’一声,手腕耝的小树折成两段,倒在地上,所有人一阵惊呼,且不说精准,居然用石头打断了小树,这是何等強大的力量,刘大脸上一阵发⽩,眼中露出了畏惧之⾊。

  李延庆笑眯眯道:“为表示诚意,我们先放人!”

  他一挥手“把人放了!”

  李延彪割断了刘二⾝上的绳索,刘二瞪了李延庆一眼,快步跑了回去,李延庆取出一块石头,在手上掂了掂,冷冷地看着刘大。

  刘大见过一点世面,他知道自己遇到了惹不起的人,若自己不识相,就算不死,也会被打残了,他连忙回头喝道:“把人放了!”

  李冬冬也同样狠狠瞪了刘大一眼,跑了回来,刘大抱拳陪笑道:“今天实在是个误会,不如我摆一桌酒席给冬冬赔罪,请小官人务必赏光!”

  “改天吧!以后有的是时间,刘东主就不用客气了。”

  刘大见他不肯赏脸,便抱拳拱拱手,带着兄弟和一群无赖转⾝走了。

  李冬冬叹了口气,躬⾝向李延庆施一礼,歉然道:“想不到用这种方式来接小官人,真是抱歉了!”

  李延庆微微一笑“这就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冬冬不觉得是天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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