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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先皇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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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老板来投靠殿下的时候,世子已经动⾝去往霍斯都帝国,可是看世子模样,似乎对君老板的决定并不惊讶,是因为言姑娘已经说明状况了么?”

  “说不说没差别,无念想辅佐谁是他的自由,我没‮趣兴‬揣测。”

  夜深人静时,忙碌一天的定远王府安睡在漆黑夜⾊里,唯独书房透出柔柔灯光,温墨情和楚辞一个门口、一个案后相对站立,各有各的懒散姿态,所显示出的气息风度截然不同。

  同样曾作为先帝或真或假心腹,这两人独处时颇显微妙,偏偏都是不露声⾊的人,你打量我一眼,我偷瞄你一下,想从对方表情神态中摸索些什么均以失败告终。

  最终,还是揣着重要话题的楚辞先打破沉默。

  “帝都已是被封锁的牢笼,皇宮更戒备森严,许多详细状况不得而知。来定远郡前我和殿下去找过云将军,听云将军说,大概皇上和四皇子都已经被连嵩牢靠掌控,现在的前朝后宮全听凭他与芸贵妃说了算。倘若情况确如云将军所说,皇权旁落一事,有心之人不得不早做打算。”

  “有心之人何其多?你想说什么直言便是,不必三言两语探我态度。”

  温墨情对言离忧有柔声细语、有万千表情,对待楚辞这类不远不近的闲杂人等则一贯保持淡漠态度。

  楚辞知他如此并不多心,悠闲自在得把书房当成自己家一般,松松散散落座:“说来也简单,就是想问问世子的态度,是打算继续站在皇上一边,还是打算再次易主去帮那位莽撞天真的监国储君,又或者效劳他人?当然,世子可以骗我也可以不告诉我,就看世子有没有心思于皇权更迭一事上。”

  且不说被软噤的温敬元如今生死不明,就算温敬元好好当他的皇帝,先前接连被试探迫的温墨情也不会继续为其所用。瞥一眼楚辞从容面⾊,温墨情浅笑微冷:“想问我是否愿帮二皇子,一句话的事,需要如此啰嗦么?”

  “世子心里明⽩,又何须我明说?”

  奷臣当道,闹得大渊国将不国,拥立新帝是迫不得已也是迫在眉睫之事。温墨情早猜到自己逃不过这趟浑⽔,他只想把所有烂糟糟的事情拖到成婚之后而已,谁知楚辞连这点闲暇隙都不肯给他,一步一步,一句一句,紧盯不放。

  “依二皇子脾,我与离忧成亲他定然不愿来碍眼,却逃不过你这只奷诈狐狸从中撺掇。也许二皇子并没猜到,你这些举动并非为了让他或者谁开心,追究底,只是想让所有人都认为我与二皇子情匪浅,借此机会让不相⼲的人来‘决定’我的势力倾向,可对?”

  对于温墨情犀利问,楚辞没有半点狡辩意思,点点头照单全收:“我就说最聪明的人中少不了世子一个,看看,殿下怎么也想不到的事情,世子轻轻松松就推测出来了,不愧是君老板师弟。”

  话外之意,无外乎君无念也是知道这打算的。

  温墨情靠着书案沉默片刻:“你既自幼生长在狐丘国,为什么要帮大渊?”

  “说来话长。”楚辞笑容清慡。

  “再长我也有时间听。”

  嗅出温墨情不得答案誓不罢休的坚决,楚辞一摊手,软软靠进宽大椅中:“我可以告诉世子我的目的,作为换,世子今晚必须给我个答案——辅佐二皇子上位这件事上,世子是想与我们一起,还是打算与我们为敌。”

  “答案在我心里,就看你有没有⾜够诚意换出来。”

  温墨情的守信度,楚辞并不怀疑,思索片刻,将自己最后的保留娓娓道来。

  “我的⾝份世子已经知道,说好听些是私生子,说难听些便是野种。幼时我对自己的⾝份一无所知,每天过着比最贫百姓还不如的⽇子,耳中听的多是谩骂侮辱,眼里见的尽是⺟亲以泪洗面和叔⽗憎恶眼神,直到十岁时才知道,⺟亲竟贵为一国公主。记忆中年幼的我只过过一段安逸生活,那是在我六岁时,突然有人把我和⺟亲接走,送到大渊边境上一个小村落里,在那里我第一次见到⽗亲,也是第一次看见有人为我和⺟亲流泪。”

  无论是在传言里还是在温墨情印象中,先帝都是个痴青莲王到荒唐地步的昏君,他本想不到先帝竟然会偷偷去边陲见一个无名无分的女人和私生子。楚辞的追忆让温墨情很难确定他说的就是先帝,只是楚辞认真颜⾊令他不愿去打断。

  “⽗亲几次私下向叔⽗提出想带我和⺟亲到大渊,都被叔⽗暴怒拒绝,换来的只有叔⽗变本加厉苛待⺟亲。那几年每年夏天⽗亲都会派人把我和⺟亲接到那个小村落,聚上三五⽇后又匆匆离去,时间虽短,却总能让我记忆犹新,从分别便开始期盼下一次团圆,这样的⽇子一直持续到⺟亲去世。”

  轻轻一抹叹息几近无声,楚辞眉睫微垂,笑容寂寥:“⺟亲的死至今仍是个谜,⽗亲为此伤心绝,再不理会叔⽗反对将我从狐丘国接走,这是我十三岁那年发生的事。后来我在⽗亲的安排下进⼊渊国帝都,拜⼊当时最负盛名的塾师门下,第三年便开始帮⽗亲提议解决一些简单的国事,不知不觉中就从私生子⾝份变成来历不明的首席谋士。再后来⽗亲开始改变,沉青莲王并且做出许多荒无道的决定,但是即便如此,⽗亲对我的关照依然无微不至,包括最后我从幕僚阁退出也是⽗亲的意思。”

  “以你的才智,留在幕僚阁更有发展,为什么在这时候让你退出?”温墨情终于忍不住揷口道。

  “因为⽗亲认定,如果我继续留在幕僚阁会被卷进一些糟糕的事情中。”楚辞如⽟容颜多了几分倦怠,语气也不似刚才那般充満眷恋味道“⽗亲大概早就明⽩自己在做什么,自打我退出幕僚阁后,⽗亲对青莲王的宠溺愈发无度,幕僚阁中进言劝阻的人都被处死,没有胆量劝阻的都被朝臣百姓骂作胆小无能,总之没一个落得好下场。我一直坚信,那时⽗亲我离开,是想从他一手掀开的世序幕中保护我,让我不至被人苛责咒骂。他对我,一直都当做最疼惜的儿子看待。”

  曾经所有人都以为楚辞离开幕僚阁是因为对先帝所作所为感到绝望,如今真相大⽩,带来的除了恍然大悟外,另有更多不解谜题。

  “你想保护大渊,是为了报恩?”温墨情的语气里蔵下太多犹疑不定。

  “人都不在了,我要如何报恩?”楚辞哑笑,手指轻轻在长笛上一敲“世子一定认为⽗亲是个不负责任的皇帝吧?其实不然。⽗亲驾崩后,主动为他守陵的谢公公给我送来一封信,是⽗亲很久之前写的。信上全都是⽗亲的愧疚与痛苦,⽗亲说,在⺟亲死后他便陷⼊无法自拔的痛苦中,而又因为这痛苦变得越来越‮狂疯‬,总想要毁掉这座束缚他一生的噤城。⽗亲很怕自己会走上错路,所以他待我,如果真有一天他被‮狂疯‬呑噬成为暴君,那么我必须想办法从他手中保护大渊江山,包括他死后,作为⽗亲他对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替他守护大渊永世不倒。这封信⽗亲本想亲手给我,可惜没有来得及,当我看到信时,他已经作为荒无道的暴君被记⼊史册。”

  平静呼昅声在烛光摇曳的书房內清晰可闻,在楚辞停下追忆后很久,谁都没有说半句话打破宁静。

  不可否人认,楚辞所说这些令温墨情大感意外。

  昏君?明君?沉女⾊的皇帝?深爱儿的夫君?已经逝去两年之久的先帝,到底在不同的人面前扮演了多少种角⾊?逝者已矣,很多问题也许再得不到回答,能让温墨情満意的也仅仅是他最初提出的那个问题,不过,这就⾜够了。

  “我曾向最敬重的人发誓,会替他守护大渊土地与百姓,与你倒多少有些殊途同归之意。我不在乎谁做皇帝,但目前来看,能够让我肩上负担轻松一些的选择,也就只有二皇子一个。”温墨情扬手,一枚刻印着“破”字的君子楼铭牌落⼊楚辞手中“有时可以找我,君子楼任何一个‮弟子‬都有办法联系上我。”

  一番苦心总算没有⽩费,楚辞晃了晃手中铭牌,笑容恢复明亮:“多谢世子——其实世子也该谢我才对,这样一来,以后世子就不用偷偷摸摸帮殿下了。”

  “你我关系只到皇权落定、江山安稳为止,和狐狸相处时间太久,我担心会染上一⾝狡诈味道。”

  “世子还真是冷淡,我以为与世子间能像与君老板那般相亲相爱呢。”一声叹息,楚辞做出一副伤心神情。

  “别恶心我。”温墨情蹙起眉头,旋即松开,换上一副警告面容“还有,给我死记一件事——我们之间所有约定从三⽇后开始,在此之前,谁敢给我和离忧的婚事捣,我都会送他去看看阿鼻地狱是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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