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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找到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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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亲?”凌小⽩茫然地抬起头,不明⽩怎么娘亲会忽然间停下不走了,顺着凌若夕的眼神看去,瞧见的不过是一名⾐着朴素,毫无修为的普通妇女,他眨巴几下眼睛,刚要再问,凌若夕却一把抱起他,脚下运起玄力,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她敏捷的⾝影一瞬便穿梭过人群,疾如闪电,阻挡在妇女的面前,素⾊的华⾐⾐诀凛凛,墨发飞扬。

  “啊!”妇女明显被突然冒出的人吓了一跳,手臂一松,怀里的包袱落到了地上,一支名贵的蓝金⽩⽟簪子从包袱里掉了出来,在光下,散发着璀璨的光晕。

  凌若夕危险的眯起眼,视线缓慢下移,如果她没有记错,在本尊残留的记忆里,这件首饰,似乎是大夫人的所有物。

  原本仅仅只是猜测,但现在她已对这妇女的⾝份彻底了然。

  “你是…你是…”妇女面⾊惨⽩的指着凌若夕,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人物般,⾝体不自觉地抖动着。

  “娘亲又不是坏人,也不会吃人,大婶,你能不能别这么害怕?”凌小⽩靠在凌若夕的怀中,略带不満地说道。

  “大‮姐小‬!”妇女终是认出了凌若夕的⾝份,惊呼一声,膝盖一软,眼看着就要跪倒。

  “跟我来。”凌若夕随手挥了挥⾐袖,一股庞大的气流托住了妇女正跪下的膝盖,任由她如何用力,竟无法再朝下移动半分。

  离去前,她不忘弯将地上掉落的簪子捡起,细长的睫⽑下,眸光森冷如刀,反手将簪子收⼊袖中,她看也没看⾝后的妇女,抬脚就往伫立在街头的客栈走去,若是这女人不傻,就该知道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妇女犹豫了几秒,终是咬牙,跟了上去。

  “娘亲,她是谁?宝宝没有见过。”凌小⽩轻轻扯住凌若夕的⾐襟,好奇地问道。

  “一个故人。”她凉凉回了一句,走⼊客栈,要了一间客房。

  等到两人一前一后进⼊房间,小二送上茶点后,便飞一般冲了出去,将空间留给明显有话要说的二人。

  凌若夕随手拉开桌旁的长凳,将凌小⽩放到地上,为自己斟了一杯茶,茶⽔咕噜咕噜滑⼊杯盏的声响,在妇女听来,犹如地狱的死亡预告,她胆战心惊地站在凌若夕跟前,手指不安地在动着,随着房间里沉默的气氛蔓延开来,她脸上的冷汗也不自觉滑了下来,一滴一滴,浸了⾐襟,但她却连擦也不敢擦。

  什么时候大‮姐小‬竟有了这么可怕的气势?

  妇女紧抿住嘴,抖动的⾝体好似在风中被凌的落叶,看上去分外可怜。

  凌小⽩故作老成地坐在一旁,翘着二郞腿,小手托住腮帮由上到下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女子。

  “我们有六年没见了吧?”凌若夕轻轻摇晃着陶瓷茶盏,头也没抬地说道,语调平平,让人拿不准她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妇女咬住嘴,艰难地点了点头。

  “最后一次见你,应当是那件事发生后的第二⽇,你扶着大…娘进屋,我有没有记错?”险些脫口而出的大夫人三个字被凌若夕咽下,她微微抬起头,深沉得犹如夜空般的黑眸,直直望向妇女,眸子里倒影着她惴惴不安的⾝影。

  这个女人,正是莫名其妙在丞相府消失不见的,原本该是大夫人最信任的随嫁丫鬟——红梅。

  本尊甚至称她一声红姨。

  “是,是的,大‮姐小‬还记得啊。”红梅结结巴巴地应道,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但不知为何,在凌若夕那双波澜不惊的黑眸注视下,她却莫名的觉得心虚,有种被对方看穿的错觉。

  她骤然间回想到皇城內最近火热的传言,看来,大‮姐小‬是真的变了,变得她甚至无法相信,若不是那张精致绝伦的容颜,红梅几乎无法将眼前的人儿与记忆里懦弱无能的人联系在一起。

  只不过是短短六年的时间,怎么可能让一个人脫胎换骨呢?

  “我的记忆力向来很好,”凌若夕平淡地说道,随手取出袖中的簪子,轻轻把玩在掌心“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娘亲的随嫁物品,会出现在你手里?你又带着它准备做什么?”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让红梅心头咯噔一下,整个人踉跄几步“奴婢…奴婢…”

  “说!”凌若夕冷声低喝一声,満是森冷与薄怒的话,让红梅无力承受,噗通一下,跌坐在了地板上,惊恐地摇着头,本不敢去看她那双锐利、冰冷的眸子。

  凌小⽩也被吓了一跳,他赶紧拍了拍自己的口,娘亲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就发难呢?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奴婢…”红梅挣扎着垂下头去,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现下的局面,她万万没有想到,会这么巧在皇城中与大‮姐小‬相遇,更没有想到,时隔六年,大‮姐小‬的变化会这般惊人。

  “说吧,别呑呑吐吐,我的耐心向来有限。”凌若夕一边转着手里的簪子,一边说道,嗓音出奇的淡漠,这支簪子出现在红梅手里的理由只有三种,要么,是大夫人赐予她的,要么,是她偷走的,要么,是有人拿走簪子后,为了什么理由送给她。

  若是前一种也就罢了,但若是后面两种…凌若夕眼底一抹嗜⾎的杀意飞速闪过。

  她不介意在询问出自己想要的‮报情‬后,顺手替这具⾝体的娘亲清、理、门、户。

  红梅莫名地觉得有些冷,那好似浑⾝的⾎被寸寸冰封的冷意,让她的脸⾊有些发青,而冷气的来源,便是她眼前慵懒坐着的女人,不能再隐瞒,若是不说出实情,她真的会被现在的大‮姐小‬杀的!犹豫了半响后,红梅终是面如死灰地妥协,朝着凌若夕重重叩首:“奴婢该死!”

  凌若夕绝美的脸蛋瞬间冷若冰霜,红梅的反应已然证实,这枚簪子绝不是正当途径所得。

  杀意暴涨,房间里忽然刮起一阵飓风,糅杂着骇人玄力的威庒,如同一座巨山,蓦地袭向红梅的口。

  “噗!”她再也抗不住口的钝痛,吐出一口鲜⾎。

  “继续说,你为何离开丞相府,为何拿着我娘的首饰,把你所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告诉我。”

  红梅不敢去擦边的⾎渍,五脏六腑仿佛被方才的力量击碎,源源不断的疼痛在她的⾝体里‮狂疯‬地蔓延着。

  她死死咬住庒,闭上眼,两行清泪自她的眼角无力地滑出。

  “奴婢早就应该以死谢罪,奴婢没有脸在九泉下去见夫人。”她背负着太多的罪孽,苟且偷生了整整六年,如今终究是到了要偿命的时候了,颤抖的⾝体奇异地平静下来,抱着必死的觉悟,红梅幽幽说出了徘徊在她心头六年来的愧疚。

  “簪子是奴婢在六年前偷走的,那时,大夫人已惨死在房中,奴婢于无奈,逃出府邸时,为了生存,慌忙拿走了这件首饰。”

  “你是说,惨死?”凌若夕瞬间抓住她话里的重点“若是我没有记错,娘她应该是自尽才对。”

  红梅脸⾊微变,神情似愤怒又似愧疚,她紧紧握住拳头,哪怕是指甲嵌⼊了⾁里,也不自知。

  看来大夫人的死,当真与世人所得知的有所出⼊。

  凌若夕危险地眯起眼,眸光诡异莫测。

  “自尽?如夫人那般坚強的人,怎么可能选择自尽?夫人还没有见到大‮姐小‬你重回丞相府,还没有见到大‮姐小‬出嫁,怎么可能离你而去?”红梅含泪说道,每一个字都带着冲天的愤怒“要不是二夫人从中作梗,暗地里害死了夫人,夫人又怎么会…”

  “说清楚。”凌若夕面⾊一沉,语调再次加重。

  凌小⽩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这夫人又是谁,但他看得出,娘亲的心情很不好,担忧地凝视着凌若夕冰冷的侧脸,心头不噤恼怒起那些惹她生气的人。

  红梅害怕的抖了抖⾝体,话已说到这个份儿上,她本无需再隐瞒什么。

  “六年前,大‮姐小‬你被強行赶出丞相府,夫人虽受到沉痛的打击陷⼊昏,但却在醒来后,吩咐奴婢立即出府拦住马车,希望能留住大‮姐小‬,可是,当奴婢离‮房开‬间,还没来得及出府,大夫人就被人发现,悬梁自尽了!”红梅痛苦的闭上眼,仿佛又回到了六年前的那天,她孤零零一个人站在丞相府的院子里,前方是正要离去的马车,后方是哀嚎声遍地的房间,惊天噩耗,让她浑⾝冰冷,本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甚至不敢相信方才听到的消息。

  “等到奴婢回到房间时,就看见二夫人她趴在夫人⾝上,失声痛哭,据说是二夫人想要前来安慰夫人,却发现夫人已经自尽了,但是,奴婢不相信!当时的情况太过混,奴婢人微言轻,所说的话本得不到谁人的相信,奴婢就想着一定要留在府里,把夫人的死因调查清楚,揪出害死夫人的贼子!”她红着双眼,狠声说道,仿佛那害死大夫人的贼子,就在她的眼前。

  “继续。”凌若夕依旧镇定地坐在椅子上,只是,她握着茶杯的手指已隐隐泛起了阵阵青⽩,手背上,青筋突兀地‮起凸‬。

  红梅深昅口气,这才继续道:“虽然奴婢有心想要查出幕后黑手,但还未等奴婢有所行动,二夫人便用莫须有的罪名,诬陷奴婢与侍卫通奷!想要杀了奴婢,奴婢在情急之下,只能选择逃走,当时,奴婢⾝无分文,离去前,偷偷拿走了夫人的首饰盒,远离京师,直到最近才偷偷摸摸重新回来。”

  若不是听到有传言说,凌若夕回了京师,她也不会贸贸然返回这个危险之地。

  “既然偷偷拿走了首饰,为何没有当掉它们?看你⾐衫耝鄙,面⾊憔悴,六年来⽇子应当过得极为清贫,你拿走的首饰,一旦当掉,⾜以让你富裕地过完后半生。”凌若夕沉声问道,心里隐隐有一个预想,该不会这红梅,偷走首饰后又念及与大夫人的情分,以至于宁愿贫困度⽇,也不肯变卖大夫人的遗物吧?若当真是这样,她虽有错,却罪不至死。

  眼底的杀意逐渐淡去,她的眸光紧紧盯着红梅,等待着她的答复。

  生死,就在她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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