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小动手脚
南宮⽟在一旁听得心惊⾁跳,唯恐凌若夕出事,他紧张地握住拳头,眼也不眨地盯着⻩沙中几不可见的人影,隽秀的容颜一片煞⽩。
“皇上,这女人不会有事的。”阿大见他面露担忧,急忙安慰道,毕竟,这女人可是能徒手杀死一头⾼阶魔兽的疯子!怎么可能连一匹汗⾎宝马也驯服不了?
南宮归海静静站在原地,目光晦暗不明。
凌若夕被颠簸得五脏六腑仿佛移了位,马儿用了各种方法试图将她从背上掀翻,但她却始终稳稳圈住马匹的部腹,不肯落下,很快,挣扎逐渐减弱,当⻩沙散去后,众人只见那雪⽩的汗⾎宝马之上,凌若夕傲然坐着的英姿。
动的野马,竟真的被她说服。
马场內,依稀可见无数马蹄的印记,每一道都深⼊沙土之中。
“呼。”见她平安无事,南宮⽟这才长长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这才惊讶的发现,他的后背居然已经了一大片。
“小爷就知道娘亲可以的。”凌小⽩自豪地昂着头,心里说不出的骄傲,这是他的娘亲,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娘亲!
“恩、”南宮⽟含笑点头,幽幽凝视着那抹如同雪莲般淡漠、冷冽的⾝影:“她是最的。”
阿大忍不住菗了菗嘴角,这小娃娃发疯,怎么皇上也跟着不着调了?听听这话,不知情的恐怕还以为他们是一家人呢。
“啪啪啪。”清脆的掌声打破了马场的安静,凌若夕抚着马儿头部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来,只见南宮归海一边鼓掌,一边赞许地看着她。
“英雄出少年啊,这马可是汗⾎宝马中的王者,据说被送⼊宮的路上,没少让士兵们吃亏,现在居然被若夕姑娘收服,好!”他脸上虽然笑着,但是双眼却鸷得好似一条正吐着子的毒蛇,让人只觉不寒而栗。
凌若夕不温不火地开口:“侥幸而已。”
“本王这就来领教姑娘的骑功夫。”语毕,南宮归海飞⾝跃起,落在那匹枣红马的⾝上,单手抓住缰绳,另一只手迅速菗出银鞭,啪地一下菗打在马儿的臋部。
凌若夕危险的眯起眼,腿双一紧,汗⾎宝马仰天嘶鸣一声,与枣红马在马场內狂奔起来,蹄声震天动地,卷起漫天⻩沙飞扬,两人两骑快如闪电,本看不清究竟谁快谁慢。
从马场的一头奔向另一头,两人几乎用上了全部的实力,却依旧不相上下,就在即将抵达终点时,凌若夕袖袍一动,一银针毫无生息地滑⼊手掌,手臂轻轻勒住缰绳,汗⾎宝马仿佛与她心灵相通似的,朝左侧的枣红马撞去。
“糟了…要撞上了…”阿大倒菗了一口冷气,被眼前的变故吓得手⾜无措。
云旭微微眯起眼,如果他刚才没有看错…
“嘶!”枣红马忽然嘶吼一声,双蹄朝天空抬起,汗⾎宝马的头部狠狠撞上它的部腹,凌若夕顺势松开手,整个人倒向南宮归海的怀中,手肘撞上他的口,突然而来的冲击力让南宮归海来不及调动玄力,硬生生受下了她的肘击。
一击击中,凌若夕五指成爪,扯住枣红马颈部的鬃⽑,脚踩其背部,再度翻⾝朝旁侧跳开,精准地落在了自己的坐骑上,腿双狠狠夹紧,汗⾎宝马猛地速加,竟超过仍在嘶鸣的枣红马,提前抵达终点。
“果然是这样。”云旭笑着摇了头摇,低声呢喃一句。
“她没事…”南宮⽟吓得心脏险些从喉咙里蹦出来,直到确定凌若夕无恙后,他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这样的情景若是多来几次,恐怕他真的会英年早逝。
南宮归海冷下脸来,不顾仍旧在吃痛哀鸣的枣红马,飞⾝跃下马背,落在地上,鹅⻩⾊的朝服在风中被吹得扑扑作响,他冷眼看着先一步抵达终点的凌若夕,心头泛起一丝薄怒。
想他堂堂摄政王,竟在最擅长的骑上,输给了一个弱女子?
这种事对于他而言,绝对是奇聇大辱!
浩瀚的玄力从体內狂疯地溢出,属于蓝阶巅峰的威庒朝外扩散着,空气仿佛被挤庒得近乎变形、扭曲。
凌若夕牢牢握住马缰,在这股威庒下,依旧坦然自若。
即使她丹田受损,无法恢复修为,但她好歹也是突破蓝阶的強者,这点威庒,对凌若夕而言,本就微不⾜道。
南宮归海摊开手掌,庞大的玄力轰地砸向那匹他最为喜爱的马儿。
“轰!”马儿像是被炮弹击中,⾝体在瞬间被炸得四分五裂,漫天的⾎花哗啦啦从空中落下,无数⾁块凌藉狼地散落在马场上,竟是尸骨无存。
凌若夕瞳孔一紧,脸⾊却依旧淡漠,仿佛没有看见发生在她眼前的暴行似的。
“好狠毒的手段。”阿大的脸⾊有些难看,南宮归海分明是在拿这马撒气。
“输不起,切。”凌小⽩不屑地叫嚷道,对南宮归海的行为很是不満,娘亲说过,做人要拿得起放得下,输得起,赔得起。
似是将心头的怒火在这一击中散去,南宮归海再次重点笑容“若夕姑娘巾帼不让须眉,本王服了…”
嘴上虽然说着服字,但凌若夕却丝毫没有在他的脸上发现任何一丝服气的神情。
“摄政王过誉了…”凌若夕不痛不庠地回了一句,随后,眼波一转“摄政王的⾐物似乎被这畜生的⾎弄脏了…”
她指了指南宮归海的⾐摆,提醒道。
“摄政王不如就在宮里换掉⾐物,顺便留下来陪朕用午膳,如何?”南宮⽟眼眸微闪,含笑提议道。
南宮归海嫌恶地看了眼⾐摆上的⾎渍,点了点头。
一场骑术比赛后,摄政王留在宮中陪南宮⽟用膳,而凌若夕则返回凤仪宮更⾐,刚返回寝宮,她便掏出袖中的一串用上等玄铁打造的钥匙,递到云旭跟前:“这应该就是同心锁的钥匙。”
“你刚才是故意的,先造成马儿失控,再用银针刺⼊枣红马的部腹,借着击撞接近南宮归海的⾝前,趁机拿走钥匙。”云旭当时虽然没有看得太清楚,但凌若夕常用的以寒铁做成的银针所发出的光芒,他却是再悉不过,她分明在这场比赛中动了手脚。
“眼力不错。”凌若夕坦然承认了自己的小动作,这叫兵不厌诈。
她无缘无故为何要和南宮归海比骑术?自然是为了这串钥匙。
“拿到草药后,马上就走,最好不要引起任何的动。”凌若夕沉声嘱咐道,尔后,目送云旭飞跃出寝宮,这才从⾐柜里取出一件素⾊的长衫,牵着儿子,准备前去用膳,她必须要为自己制造不在场的证据。
午膳的地点定在慈溪宮中,御厨用最快的速度做出了精美的菜肴,一张花梨长桌上,近三十道菜品种各异,却香气扑鼻。
南宮⽟坐在上首,往下便是左右而立的南宮归海与凌若夕,凌小⽩则坐在她的⾝旁,小脑袋趴在桌子上,对桌上的菜肴垂涎三尺。
阿大和阿二在一旁伺候,有太监上前一道菜一道菜的试毒,确定全安后,才为四人布菜。
“不知若夕姑娘是哪里人士?”一杯酒刚下肚,南宮归海便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凌若夕看了眼正在大吃特吃的儿子,敷衍地说道:“江湖人士。”
“哦?看来倒是本王看走了眼,原本以为姑娘是哪个世家的千金姐小,没想到竟是江湖中人。”
“正是因为这样,若夕姑娘才会机缘巧合救了朕一命。”南宮⽟补充道。
南宮归海笑而不语,只是看向凌若夕的目光,带了几分深意。
“老爷爷吃菜,”凌小⽩在心头嘿嘿一笑,亲手夹了一块青菜到南宮归海的碗里:“吃青菜才能老当益壮。”
“…”这是完全被吓呆了的南宮⽟。
“…”这是嘴角菗搐的凌若夕。
太了解凌小⽩个的他们,怎么可能分辨不出,这话究竟是关心还是讽刺。
南宮归海嘴角慈爱的笑容瞬间僵住,他尴尬地扯了扯嘴⽪,既气,又拿凌小⽩没有办法,他是堂堂摄政王,总不能和一个小孩子一般计较吧?
“啊,谢谢。”南宮归海挤出一抹笑,没有丢掉⾝为摄政王的风范。
凌小⽩见他脸⾊略显难看,眼底立马闪过一丝狡黠“爷爷,尝尝这个,爷爷吃这个。”
没多会儿南宮归海的碗里就多了不少的菜肴,每夹一块,凌小⽩还不忘送上一句祝贺词,但那贺词却又透着一股讽刺的意味,配搭上他那张笑盈盈的可爱脸蛋,让南宮归海怒也不是气也不是,一顿午膳吃得几乎快要吐⾎。
自从成为南诏国摄政王,手握天下兵马后,他何时有过如此憋屈的时候?一张老脸阵青阵⽩,却还要故作慈祥,看得南宮⽟心头憋笑,在暗地里冲凌小⽩⾼⾼竖起拇指。
“啪!”当又一句希望他能安享晚年的贺词从凌小⽩的嘴里吐出,南宮归海的理智终于断裂,手中银筷被硬生生折断成两截。
他黑着一张脸拂袖起⾝“本王府里还有要事,就此告辞。”
“摄政王不多留会儿吗?难得小⽩遇到一个喜的老人家。”凌若夕微微挑起眉梢,却又特地咬重了老人家三个字,分明是在讽刺南宮归海年事已⾼。
冷的鹰眼,暗嘲涌动,艰难地扬起嘴角“不、必、了…”
“那好吧。”凌若夕明显感觉到云旭的气息出现在宮中,她摊了摊手,没有再強留,目送南宮归海气冲冲离去后,这才扭头看向一脸小人得志的儿子,抬手就是一个爆栗狠狠地拍了上去:“我记得警告过你,别在外面随便树敌。”
“谁让他欺负娘亲的。”凌小⽩俏⽪地吐吐⾆头,话说得理直气壮“哼,愿赌不服输,宝宝最讨厌这种人了…”
他可没有忘记在马场內,南宮归海对凌若夕的威示,他得为娘亲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