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自古帝王皆无情
“娘娘,李大夫说有必要亲自来一趟为您号脉。”月婵将宮门紧闭后,肃然道。
“老夫叩见德妃娘娘!”李勇俯⾝之时被谢思愔扶了起来。
“李大夫无需多礼,思愔自小便是你看着长大的,如今除了你,思愔当真不知还能相信谁。你告诉我,那些虫子是不是死于中毒?还有那些红⾊粉末是怎么回事?”谢思愔拉着李勇坐到桌边,迫不及待问道。
“娘娘莫急,先让老夫为您诊脉!”李勇面⾊凝重,随后将手搭在谢思愔的雪腕上。一侧,月婵満目忧⾊,心焦看向自家主子。
稍顷,李勇将手缓缓收了回来,面露愁容。
“李大夫,娘娘的⾝体怎么样?”月婵忐忑启。
“老夫敢问娘娘一句,那些红⾊粉末是从哪里来的?”李勇⽩眉紧皱,狐疑开口。
“是这里!”谢思愔犹豫片刻后,⽟指指向桌腿。李勇登时俯⾝,耝糙的手掌抚过桌腿的棱角处,之后将手置于鼻下。
“娘娘…”李勇起⾝站在谢思愔⾝边,言又止。
“你但说无妨,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本宮都已经做好准备了。”即便李勇不来这一趟,谢思愔也猜到几分,只是她要证据,否则她如何也不相信自己的那些质疑。
“回娘娘,这些是蔵红花粉末,虽然蔵于紫檀木之內,可气味还是会渗出来,不过因为紫檀的味道,所以不被人注意罢了。刚刚老夫为娘娘号脉,娘娘的⾝体之所以虚弱,主要是因为长年受这种味道的熏染。除此之外,娘娘还中了一种和那些虫子一样的毒药,叫‘七叶’,是一种极慢的愠毒。幸而娘娘中毒不深,老夫回去后自会为娘娘配出解毒的方子。只是这桌子断断要不得了,如今老夫也不敢保证…。。娘娘还有没有孕育的机会…娘娘!您现在的处境怎会如此不堪?老夫这便回去禀报王爷替你出头,揪出那些害你的嫔妃!”李勇愤怒开口,眼底満溢心疼之⾊。
“不要!李大夫,你答应本宮,这件事不可让⽗王知道!”谢思愔拼命庒制住心底的惊涛骇浪,哀声乞求。
“可是…”李勇为难看向谢思愔。
“你放心,本宮既然知道她们的伎俩,自会小心防范。⽗王⾝体不好,本宮实在不忍看他为本宮心。”谢思愔眼圈儿含泪,哽咽开口。
“老夫只道一⼊宮门深似海,却不想这里面竟然如此云诡波谲,难为娘娘了!如果王爷当初…”李勇悲戚叹息。谢思愔知道他想说什么,如果⽗王当初应允了剑尘的提亲,自己便不会落得这样悲凉的下场。
“李大夫,本宮想知道,既然‘七叶’是慢毒药,要多久才能致命?”谢思愔要弄清楚事情的始末,一定要弄清楚!
“这个很难说,要看下毒者的剂量,长可达十年,短则半月!老夫斗胆问一句,那些虫子是怎么死的?”李勇声音低沉,眉心拧成川字。
“是喝了一个人的鲜⾎。”在李勇面前,谢思愔没有顾忌。
“那就是了,如果老夫没猜错,那人中‘七叶’至少七年了,这七年里,那人必定受了不少苦啊!”李勇狠叹口气。即便李勇不说,谢思愔也知道,这七年里,剑尘偶尔出现的腹痛,心悸,甚至到最后的咳⾎,皆拜‘七叶’所赐!
“本宮知道了,月婵,送李大夫回去。”谢思愔双手紧攥成拳,极力保持着脸上的淡定。
直至月婵将李勇送出去之后,谢思愔陡然起⾝,眸间⾚红,双手猛的掀翻眼前的紫檀方桌,上面的茶具砰然摔成无数碎片。
“夜鸿弈!你这个禽兽!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谢思愔泪如泉涌,转⾝拼命扯拽着⽔青⾊的幔帐,那飞扬起来的碎绸如飞絮般扬起,孤寂凄凉。月婵料到主子会动,于是在将李勇引到出宮路上之后,急急跑了回来。
幸而月婵回来的及时,刚好拦下冲出宣室殿的谢思愔。
“娘娘!您别动,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您这样冒冒然闯出去,只会更糟!”月婵把门关紧,狠狠搂住谢思愔的纤,急声劝慰。
“还要怎么查!那方桌是夜鸿弈七年前命人专门为本宮打造的!里面的蔵红花必然是他的主意!还有剑尘,除了他,没人知道剑尘在万佛塔!他居然这么容不下本宮和剑尘!他从七年前就动了杀意!夜鸿弈怎么可以这样?为了助他坐稳江山,本宮是怎么帮他的!他怎么可以这样狼心狗肺!为什么!为什么啊!”谢思愔狂疯厉吼,大声谩骂。泪,顺着面颊,透⾐襟,寒透人心。
“娘娘!您先冷静下来!就算这一切都是真的,可您无凭无据,皇上本不会承认!甚至还会因为您识破他的伎俩而对您不利!不管怎样,您都需要忍耐!”自发现剑尘⾎里有毒那刻开始,月婵亦猜到了几分。
“本宮就算是死,也要拉他下地狱!本宮要他跪在剑尘面前赎罪!放开!”谢思愔情急之下,狠咬向月婵的手腕。
“如果剑尘还活着,也一定不会同意娘娘这样轻生!错的不是您,您为什么要死!”月婵忍着手腕处的剧痛,奋力劝慰。
“难道剑尘错了么!他为什么要死!”谢思愔哀嚎恸哭,心痛裂。
“所以娘娘更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报仇!才能雪恨!”任由手腕渗出⾎迹,月婵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心,陡然一震,谢思愔终于放弃挣扎,颓然的靠在月婵怀里,是啊!只有活着才能报仇雪恨!她要活着!
“娘娘,您听奴婢说,皇上之所以用七年的时间筹谋这一切,定是对您有所忌惮,否则,他岂会这么⿇烦!既然皇上有害怕您的地方,您便该好好利用!与其这样毫无章法的冲出去与皇上理论,倒不如我们从长计议,既可为剑尘报仇,又不会把命丢在这里!”月婵双手紧握着谢思愔的肩膀,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他怎么可以这样无情?当初我们说好的,我帮他求得⽗王的鼎力相助,他成全我和剑尘的一世深情!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啊!”谢思愔泪如雨下,直到现在,她仍无法相信,那个在她面前温柔如风,轻声细语的夜鸿弈竟怀揣着如此忍残的豺狼之心。
“娘娘,自古帝王皆无情,或许我们从一开始便不该相信他…”月婵抹掉谢思愔眼角的泪⽔,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她心疼主子,为了和剑尘在一起,主子不知吃了多少苦,可到头来,却仍是镜花⽔月,老天何其忍残,为何不肯给他们一个机会。
“所以那四个黑⾐人必定是夜鸿弈派来的,他等不到剑尘毒发,又无法忍受剑尘出现在他面前。夜鸿弈!本宮与你势不两立!”谢思愔含泪的眸顺间如覆冰霜,咬牙切齿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