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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明争暗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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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景凉抚着垂至肩齐缨樱络,微微一笑:“这⾝子不便的⽇子臣妾过够了,早一天生下來早点解脫,娘娘以为呢?”

  “‮孕怀‬的确是件辛苦的事,只是孩子是想什么时候生便能什么时候生的吗,皇贵妃此话可真叫本宮大开眼界。”

  月碧落挥了挥宽大的⾐袖,轻弹着指甲不以为然道。

  “别人也许不行,臣妾便行,能怀得此胎说起來还要感谢皇后娘娘呢。”是时候摊牌了,安景凉不再兜圈子。

  月碧落眉目微不可见的挑了一挑,脑子急速运转,猜测着眼前这位安皇贵妃手中到底握着一副什么牌呢?

  “能怀上龙子那可是皇贵妃自己的本事,与本宮何⼲?”面上,她却是若无其事地哑然失笑一声。

  安景凉淡笑着自袖中取出一张纸条,与贴⾝宮女灵姗道:“去,呈给皇后娘娘。”灵姗接了过去,然后谨行上前,双手呈给⾼座堂上的华贵女人。

  月碧落接过去扫了一眼,饶是她素⽇面善心黑,脸⾊也不由哗然一变,那是一份口供,也可以说是一份揭发信,招认受她指使令安皇贵妃假孕一事,字体她很悉,确系林太医所书。

  可是林太医不是已经给处理了吗?

  “你以为拿份假造的证供便能陷害于本宮吗?”月碧落強庒下內心的震惊,冷冷一笑。

  安景凉早料到皇后会有此一说,不紧不慢道:“如果臣妾告诉皇后,林太医就在臣妾哥哥手上,您信吗?如果臣妾是您,一定宁可信其有,也不会信其无,除非皇后娘娘想拿自己以及整个家族的命运赌一把。”

  或许这份证供的确系伪造,毕竟摹仿一个人的笔迹并非难事,可安景凉说得对,这一把她敢赌吗?月碧落知道自己不敢。

  “那本宮便预祝你成功诞下皇子吧。”

  闻言,安景凉站了起來,微微一欠⾝:“如此,臣妾便承娘娘吉言了,臣妾告退。”说完,托着灵姗的手骄傲地着大肚子走了。

  安景凉!

  ⾝后,月碧落脸兀自一沉,凶恶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道扬扬得意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宮门外,这才咬牙切齿一声:“叫⾼成來。”

  “娘娘,您找奴才?”不一会儿,⾼成接到传唤跑了进來。

  啪地一声,月碧落一耳光扇了过去“不中用的奴才,本宮要你何用?”

  ⾼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边扇着自己的耳光一边痛骂着自己:“奴才沒用,奴才该死,奴才虽然不知道娘娘为什么生气,但只要娘娘⾼兴,便是打死奴才奴才也死得其所。”

  “呵呵,你还不知道为什么挨打是不是?你自己看看。”月碧落将那张供词一把甩在他的脸上。

  ⾼成拿起來一看,脸⾊也是哗然大变:“这,这怎么可能,奴才亲眼见到林太医倒在⾎泊中的,奴才怕沒断气,还上去试过鼻息,确信沒气了才离开的。”

  或许,这真是安景凉玩的一场心理战,赌的就是自己不敢拿前程与家族命运对赌,好吧,不管怎样,这一局算是自己输了。

  “哼,这事且不追究了,若下次还弄出什么岔子,也别要本宮开口,自行了断了去。”月碧落抚着珍珠耳坠沉昑了一会,终于开了尊口。

  ⾼成早已冷汗泠泠,闻言,如蒙大赦一般地重重叩了一记响头:“谢娘娘宽恕,奴才下次不敢了。”

  “去把徐太医找來。”月碧落哼一声,一边命令一边起⾝往偏殿而去。

  ⾼成赶紧答应一声去了,沒多一会,便领了徐太医來到偏殿。

  “微臣给皇后娘娘请安。”徐怀⽟不知道皇后娘娘突然传召有何用意,心里直打鼓。

  月碧落虚抬了手示意免礼,方徐徐开口:“外面都说徐太医医术⾼明,之前俪嫔娘娘许多次涉险都亏了徐太医,安皇贵妃的胎也一直是你给保着,如今杨美人也怀上了,听说跟你的调理丸子也有关,本宮倒想让你瞧瞧本宮的脉相如何。”说着,她伸出⽟臂來。

  徐怀⽟哪敢怠慢,赶紧拿出软诊让宮女垫在娘娘腕下,又在上面盖了丝帕,方才上前请诊,过了好一会,方才收回诊指。

  “怎么样,诊出什么來沒有?”月碧落极力控制着內心的期待,她是多么希望得出不一样的结果來啊。

  徐怀⽟谨慎道:“娘娘脉相強劲,表示⾝子非常康健,只是…”他顿了一下,还是将请脉中发现的奇特现象给庒下了“只是⽟体宮寒,难有子嗣。”

  女人双手握在一处,蓦然用力以至关节泛了⽩,下一瞬间,湮了眸底深深的失望与愤恨,平静如故地问:“那么,杨美人的胎相如何?”

  “回娘娘,杨美人胎相很平稳。”他依照窦涟漪的叮嘱答道。

  月碧落许久未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后來终于挥手命他退下了,又命令道:“请杨美人來。”

  “是,娘娘。”玲珑知主子心情不好,越怕小心不已地应声而去。

  再一次踏进皇后娘娘的宮殿,杨凝芷的感觉很复杂,曾经自己甘当此殿主人手上的一枚棋子,结果却惨遭弃子,其实也是所有棋子的宿命。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她走到华贵女人面前,恭敬地行礼问安。

  月碧落伸出手臂,抢在前面将她扶了起來:“如今是有⾝孕的人了,凡事都得当心,听说孕妇弯容易致小产,以后这些个虚礼便免了。”

  “谢娘娘体恤。”杨凝芷十二分感道,心中却提防着,不知道眼前这张和善的笑脸后面,又打的什么歹毒主意。

  月碧落拉着她坐在⾝边,始终亲切地抓着她的手不放:“你的孩子将來也是本宮的孩子,本宮自然要多关心一些。”

  “这个是自然,后宮中无论谁生了皇子,都得尊称您一声嫡⺟后。”杨凝芷附和道。

  月碧落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还是沒明⽩本宮的意思,本宮只认你这个孩子,至于别的,本宮倒不希罕,所以,本宮得提前为这个孩子打算。”

  “臣妾先替腹中的孩子谢娘娘垂爱。”不知道为什么,杨凝芷觉得⽑骨悚然,以她对女人的了解,皇后娘娘定是又要出手了。

  果然,月碧落接着往下说道:“无论从地位还是出生顺序,你这个孩子都沒法与安皇贵妃的比,你说怎么办好呢?”

  “娘娘,臣妾与这个孩子只想安稳一生,并无非法之想,求娘娘放过臣妾与孩子。”杨凝芷忽地起⾝,咚地跪了下去。

  月碧落俯视着她,面容幽冷如夜:“这后宮哪有什么安稳的⽇子可过,你不踩她,终有一天为她所轧。”说到这,女人忽然俯下⾝來,在她耳边低语:“本宮告诉你一个秘密。”

  “…”杨凝芷极力控制着想要夺路而逃的冲动,便听到一个惊天秘密从女人的中流出:“其实安皇贵妃并沒有‮孕怀‬。”

  “不可能。”

  杨凝芷几乎是下意识地冲口而出,如果真是这样,以徐怀⽟对关睢宮主人的忠心,不至于瞒着窦涟漪。

  “信不信由你。”

  月碧落直起⾝,重新端坐于暖榻上,又恢复了雍容大方的气度。

  杨凝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坤宁宮的,实在是皇后提供的消息太令人震憾了,她得赶紧告诉窦涟漪,看她有什么主意。

  “真的?”不出所料,窦涟漪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万个不相信“假孕争宠可是大罪,安皇贵妃不至于出此昏招吧?”

  杨凝芷捧着茶盅道:“不如请徐太医來问问便知道了。”

  窦涟漪当即命人去请,沒过一会,徐怀⽟便到了,一一见过礼,静等示下。

  “我问你,安皇贵妃并未‮孕怀‬可是真的?”窦涟漪劈头问道。

  徐怀⽟的额头上滴下了汗珠,嗫嚅着不敢看她的眼睛:“俪嫔因何这样问?”

  “我告诉你,这个消息可是从皇后那得來的,如果是真的趁早说出來,别到时候弄得不好收场。”窦涟漪一看他的样子,情知这件事八成是真的了,当即疾言厉⾊道。

  听到皇后也知道了,徐怀⽟的头一炸,再也不敢隐瞒了:“是,确有其事。”

  “糊涂啊,我一直以为徐太医不仅医术⾼明,且为人坦无私,怎么…”忽然,她盯着男子清秀的面容问:“莫非,她威胁你?”

  碍于杨凝芷在,她问得很含蓄,徐怀⽟却听懂了她的意思,冲她凝重地一点头:“正是。”

  “这个倒也情有可原,以安皇贵妃的地位,徐太医也不敢不从。”杨凝芷自然不知道內情,只以为徐怀⽟是摄于皇贵妃的威不得不如此。

  窦涟漪抚着额头伤神,徐怀⽟和夏若桐的秘密只有自己知道,安景凉是如何得知的,如此事怈露出去,后果想想都觉得可怕!

  更为糟糕的是,皇后故意将消息透露出來,便是想借杨凝芷甚至是自己的手对付安景凉,她好坐山观虎斗。

  “反正我是不会淌浑⽔的,皇后有把柄握在我手上,相信也不会人太甚,只是万一事发,徐太医怎么办?”杨凝芷一脸担心地看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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