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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偷鸡摸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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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涟漪惊奇她小小的年纪,居然有这样的心志,许久,方轻声道:“五儿,姐姐教你念书吧。”

  “不要。”

  沒想到五儿张口拒绝了。

  “为什么?”窦涟漪略蹙了秀眉,不解地问。

  五儿一路蹦蹦跳跳地,一刻也闲不下來:“五儿自在惯了,不喜读书,嘻嘻。”

  这边脸⾊一恶,孺子不可教也,刚还夸她有心志,转⾝便又是个贪玩的小捣鬼,算了,随吧,窦涟漪便不再勉強。

  “给俪嫔娘娘请安,俪嫔娘娘怎的不坐轿撵,这样走着回去,岂不累坏了。”

  斜刺里忽然走來一个人,胖脸上无时无刻不在笑着,行礼请安,言语间极是殷勤。

  “无妨,走着消消食。”她一边继续往前,一边随意地应了一句。

  ⾝后传來崔运海热络的送声:“恭送俪嫔娘娘。”

  “⾊鬼。”

  旁边嘀咕一声,她略感惊异地看过去,发现一向大大咧咧的五儿脸⾊发紧,极是不舒服的样子,心中不由一动:“你是说崔公公?”

  “不是他还有谁,我刚來沒几天,有一次经过枊树林时,他突然从背后抱住我,幸亏冬梅姑姑來了。”虽然过去许久,五儿还是一副呑了苍蝇的表情“反正宮女们都怕他。”

  难不成,自己一开始的方向便错了?

  窦涟漪一路沉思着回到霁月馆,叫來小英子,嘱咐他这段时间多盯着点这位总管大太监。

  次⽇,玄寂离下了朝,即往霁月馆而來,老远,便看见前面一个娇小的⾝影,勾着将一只撵得到处飞,费了好大劲终于捉住了,摁在地上揪⽑,一边揪一边念念有词:“儿别怪我,要怪就怪皇上大人,谁让他扔了我的毽子的。”

  最后左挑右挑了半天,揪下一撮⽑握在手里,可怜的儿这才解脫了。

  “站住。”忍了半天,终于在看到她蹦蹦跳跳往前的⾝影时发作了。

  正撒着的小脚丫一顿,回头一看是他,脸⾊不自觉地恶了恶,却在下一秒笑嘻嘻地上前行礼问安:“奴婢见过皇上,还要谢皇上不罚之恩。”昨晚她看到他的脸⾊难看得很,愣是沒有发作,真难为他了。

  “哼,打狗看主人,朕是看在你家主子的份上不计较。”她那点小把戏,明眼人都看出來了,换作别家奴才,早就受到惩罚了。

  嘻嘻。

  她得意地晃了晃小脑袋:“奴婢知道皇上喜主子姐姐,一定不舍得让她难过的。”

  恶。

  他的脸⾊一褚,小丫头还真会审时度势,问題是她说得沒错,她家主子吃定他了,连带着底下人也得了意。

  还有,小丫头嘻嘻一笑的腔调和神态,实在是像极了她家主子,叫他想罚还真下不去手,不过,罚可以免,不能叫她得意了去。

  “朕刚刚经过膳房附近,看到一群人在找一只,是不是你偷了?”

  小丫头蓦地将双手往背后一蔵,头摇得像拨浪鼓:“沒有,沒有,奴婢偷一只⼲什么。”

  “是吗,那你手上蔵的是什么?”见她着了慌,心中舒坦多了,玄寂离却不想轻易地放过她,不依不饶地继续审案。

  一双杏仁眼⽩多黑少,这会受了吓,两只乌黑的眼珠子更是转得飞快“沒,沒蔵什么,奴婢要回去了,不然主子姐姐又要着急了,奴婢告退。”说完,返⾝就跑。

  在她一转⾝的同时,背后的两只手想要调到前面去,说时迟那时快,玄寂离一把抢过一撮⽑,举在手里诘问:“这是什么?还说不是你偷的,如今可是证据确凿,不容你抵赖。”

  “不抵赖就不抵赖,是奴婢捉來的,只是揪了几⽑而已,皇上您罚便是了。”沒想到不丫头倒有担当,倒叫他犯了难。

  原是见小丫头神气活现的,一点也不敬畏自己,看不过眼了便故意吓唬她,真要罚,那还真是拿着⽑当令箭了。

  “你最喜什么?”他迈开步子,一边走一边问。

  ⾝后传來极是⼲脆的一声:“奴婢最喜上树掏鸟、下河捉鱼、跳毽子丢沙包,还有还有,打架我也喜。”

  呃,某人的嘴巴不自觉地撇了下去,真是个沒家教的野孩子。

  “那你最讨厌什么?”他的声音可听不出任何的不屑或是不愉。

  这次,五儿几乎是冲口而出:“写字绣花。”

  嗯哼,玄寂离的眸光比狐狸还要狡猾,神⾊那叫一个舒悦至极,小丫头,你就等着领罚吧!

  “哟,太打西边出來了。”

  两人一起出现在霁月馆的院子里时,窦涟漪正坐在廊沿下看书,抬眸一看,不噤打趣道。

  “你还笑得出來,问问你的人都⼲了些什么。”玄寂离故意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轩紧的眉头令人一看便是出了大事。

  再看一向飞扬嚣张的五儿蔫头搭脑地跟在后面,窦涟漪赶紧起⾝,一脸紧张地迭声:“怎么了这是?五儿,你又闯祸了?”

  “她偷了膳房的。”玄寂离想笑,拼命忍住了,一本正经兼正义凛然。

  好好的偷人家做什么,若是嘴馋了,说一声,多少都可以炖了來,管她吃个够,是以窦涟漪不大相信。

  “我沒有。”果然,五儿大声否认。

  她连忙将人拉到自己⾝边,柔声询问道:“五儿,到底怎么回事,告诉姐姐,姐姐给你作主。”

  “我,我…”到底是偷着将人家的给抱走了,还揪了一撮⽑,五儿也搞不清楚这算不算偷。

  窦涟漪一看,几乎可以认定她必定是偷了,否则依小丫头的烈,早就一跳三尺⾼了,当下脸一沉:“虽然一只不算什么,可从小偷针长大偷金,姐姐这回可不能帮你,去,给皇上认错,若是皇上要罚,姐姐…姐姐也沒法帮你。”她咬咬牙,将她给了他。

  “皇上,奴婢错了。”五儿咬了咬,终于小声地认了错。

  看到她吃瘪的样子,玄寂离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忽然发觉有个妹妹逗弄着⾼兴一下,还是不错的,面上却是严肃依旧:“如此,你也甘愿受罚噢!”

  “是,奴婢随便皇上处置,如果眨下眼睛就不是人。”小脯一,好一副视死如归的英雄气魄。

  小小年纪倒有些担当,不愧是窦涟漪看重的人,玄寂离暗赞了一声,启,罚旨下:“五儿小小年纪便学着偷摸狗,实在是不容姑息,罚抄女训…就一百遍吧。”

  “什么?”

  五儿跳了起來,被窦涟漪给按住了“臣妾替她谢皇上轻罚。”若真惹怒了他,拖出去挨板子可就惨了。

  “你呢,难不成心中不服?”

  偏生他不依不饶,非着小丫头亲口谢恩。

  被窦涟漪又是拉,又是眼神示意,五儿不情不愿地福了一福:“谢皇上。”心中却哼了一声:还就一百遍,好像轻罚了她似的,哼!

  “好啦,姐姐等会便去写出來,你再照着抄,先下去吧。”眼见事情解决了,窦涟漪将她支走,这才笑着拖了他的手往屋子里走,摸到一把⽑乎乎的东西,吓得手一缩:“什么呀。”

  玄寂离将手中的一撮⽑举给她看,终于忍不住笑了起來:“小丫头将按在地上摘了这些。”

  “噢,原來是这样啊,皇上你也是…”小題大做的话她沒有说出口,五儿是得有个人管教一下“五儿这孩子机灵,就是冥顽不灵,有个人管教一下也好。”

  玄寂离瞥了她一眼:“我看你啊,还真当起姐姐來了,可惜你⽗⺟沒给个生个妹妹出來,不然会被你宠坏了。”

  窦涟漪掩饰地笑了笑,自己还真有个妹妹,只是她枉为姐姐一场,从沒照顾过妹妹一丝一毫,还将她的心上人给害死了,如今妹妹也⾝死未知。

  五儿的出现,正好让她对亲⾝妹妹的思念与歉疚得到了释放。

  “皇上,不如你亲自写了女训,让五儿照着学吧。”

  边漾开一抹恶作剧般的笑意,玄寂离欣然应允了“好啊,她不是见不得朕吗,朕让她天天对着朕的字,烦死她。”

  自这⽇起,五儿天天被圈在屋子里写字,她从小家里穷,又是女孩子,从沒念过书,窦涟漪少不得从怎么拿笔开始,捉着手从一横一竖、一撇一捺教起。

  五儿哪是坐得住的孩子,沒过一会,便抓耳挠腮,庇股底下像安了一个陀螺似的不停地动來动去,每次她不想写的时候,窦涟漪便吓唬道:“皇上來了,若是见你又贪玩,小心拿鞭子菗你。”

  这一招倒是管用,五儿虽然不懂规矩,不过皇上要人死,人不得不死的道理还是知道的,是以对这位皇上还是很有些畏惧的。

  正是午后,冬⽇的光淡淡地照进书房,窦涟漪坐在阔深的太师椅里看着书,余光看见书桌前的女孩悄悄地搁下笔,看了她一眼,扶着桌子角站了起來,⾼抬脚,轻轻往前一步。

  “嗯…哼…”孺子不可教也,她暗自摇‮头摇‬,清了一下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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