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威胁背叛
她的脑海一片空⽩,脚步不知后面什么东西阻挡住,她呆呆的看着半空的⾎人,心里凉凉的。
在前几⽇她还说着等这里事情有了结果后,她就陪着师⽗云游四方,浪迹天涯。
亦是那天师⽗与她说念及往昔旧情不忍对⽩静下手,可她却从未想过师⽗会落⼊⽩静之手。这般惨烈光景令她着实无法接受,心中恨意泉涌。
“⽩静,他是你的恩人,沒有他你早已在河边死去。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
冉竹咆哮道。泪⽔仿佛不是她自己的,怎么忍都忍不住,流进张开的嘴里,咸涩到心底里。
说话间她抬脚向⽩静冲过去,张开的双手恨不得将⽩静拆筋剥骨。
⽩静不屑一笑,冷眼看着冉竹冲过來,随即轻⾝闪避,一扬手便将冉竹挥退倒地。
碰的一声,冉竹撞到了一旁的八角铜炉,额头上顿时流出了鲜⾎。
“沒办法,你⾝边的人我能利用的都利用了。如今计谋都被你识破,我岂不是等着被你要挟。我说过,我不喜。”
⽩静目光从冉竹脸上收回转到徐番⾝上,眸中颇有一丝得意,随后添了一句:
“放心,他沒死。”
冉竹从地上爬起,任鲜⾎顺着脸颊流下,似是这样心里觉得能替师⽗减轻点痛楚。
⽩静你扭曲态变,毫无人,疯子!
冉竹觉得自己也快要疯了…
“⽩静,放了师⽗。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沒说过,也不会跟宣墨提起半个字。”冉竹冷声道,刚才她是气疯了才会做出不自量力的事情。
她打不过⽩静,凭武力救出师⽗她本毫无希望。
“可是那暗卫将丹青抓回來,就已经说明我这计谋失败了。皇上那么聪明,迟早会找出证据來。我这⽇子过的很是担心啊…”⽩静颇为为难道,说话间随意挑了一处椅子,坐了下來。悠闲的样子一点不像她说的那般。
“你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了,宣墨不会放任你胡來。”冉竹怒道。
冉竹将宣墨知晓她是真皇后一事瞒了下來,此刻只能让她越得意越好。
“哼,我能换掉他的记忆,在这偌大皇宮里蔵个人算什么事情。”⽩静不屑道,张扬自信衬得她一⾝暗紫⾊长裙发出幽幽暗光。
“你说吧,到底想我⼲什么才会放了师⽗。”冉竹直截了当道。
她甚至都不敢再抬一眼看徐番,每看一眼就觉得那锁骨琵琶钩深深扎进自己的⽪⾁骨髓里一般,额头传來的疼痛都比不上心里的痛楚。
“我想你死。”⽩静暴然喝道,眸光出毒辣狠光,咬牙切齿。
“只要你放了师⽗,让我得知他还活着。我随你处置。”冉竹眸中闪起星光,毫不犹豫道,说完上前一步。
屋中再度陷⼊寂静,她们在这里吵闹半天也未见有一个人进來询问,冉竹忽然明⽩过來。
⽩静早已在等着她來!
一声笑低低响起,幽幽魅魅仿佛从间里发出,忽然笑声放大,又夹杂着几分情绪。似是觉得这话十分好笑般,⽩静的眼泪都笑了出來。
冉竹冷冷相望,看着还在笑如疯癫的⽩静在那擦着眼角,忽然明⽩过來她又被耍了。
果然。
“真是师徒情深,让我这做师姑的又怎么舍得你死呢?说來这皇后位置我也是坐腻了,只要你帮我做成两件事情。事成后你的皇后位置,你的宣墨统统还给你。”
⽩静靠在椅子上,淡漠说道,眼角上扬斜睨着冉竹,脸上不无讥笑。
冉竹袖口中双手死死握紧,她冷冷瞪向⽩静,心中无力感油然而生。
如今她就是⽩静砧板上的鱼⾁,任其宰割。
输赢成败,似是早已注定。她不论如何挣扎终究逃不出⽩静的魔掌。
“听说找出宣国宝蔵不仅需要那颗宝⽟还得圣使手上的古戒配合。我发现那圣使似是对你也不错,拿到古戒。从宣墨口中探出这两者的使用方法,你想要的我通通还给你。”
⽩静用着极为惑的口气说道,凤眸里満露精光。
“原來你真的是为了宝蔵,你早知我就是宣朝皇后,六年前就开始早早筹谋,就算沒有那场瘟疫你一样会來想办法來接近我。是不是?”
冉竹冷声分析道,心中忽然觉得不对劲,六年前⽩静是和师⽗一起來,而且是师⽗开口要收留她…
⽩静似是看出冉竹心中疑惑,抬眼瞄了一眼墙上的人,淡淡道:“那年我⾝负重伤被你师⽗所救,是故索就跟着你师⽗。明里跟着他游山玩⽔,实际上我偷偷的将他往玄镇方向领來。”
“你到底是谁?”冉竹不悦道,心中对刚才怀疑师⽗的那点想法而感到十分惭愧。
“我?”⽩静自我反问一声,目光中有丝茫,但很快就恢复了如常神⾊,淡漠道:“爱财之人。”
轻飘飘的四个字,让冉竹难以信服,心知⽩静不愿说她也沒办法撬开她的嘴。
“宝⽟和古戒的秘密就是丹青告诉你的吧。”冉竹冷声道,肯定的语气不容⽩静反驳。
诚然,⽩静亦是点头承认:“我还正愁着宝蔵的下落,她就给我送了这么个大礼。一个死人倒是帮了我的大忙。哦不,两个死人。呵呵呵呵…”“你…”忽然⽩静抬起头,嘴角扯起一丝诡笑:
“听说外人打开宣国宝蔵,宣墨的皇位会不保。啧啧…我貌似让你为难了啊。你到底是救对你有养育之恩的师⽗好呢,还是心上人的江山重要呢?哎呀,连我都觉得此事好难啊…“
“我既然答应你就不会反悔,在此之前我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供出所有事情让你死无葬⾝之地,豁出命也在所不惜!”
冉竹咬牙道,通红的眸光里渗透出杀人的冷意。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墙上的一动不动的徐番,眸中期待的生命气息未有任何一丝征兆。
冉竹转⾝离去,她知道自己沒完成任务前,⽩静定不会让师⽗死去。
“在事情沒成之前,你可要帮我保住这皇后位置。我虽爱财,可命更重要。为了你的师⽗,你懂得…”
冉竹⾝后响起低低笑声,她只觉背脊一僵,脚步停也未停的走出了凤仪殿。
一走出了凤仪殿,冉竹就如疯了一般的在路上跑了起來,也不知跑了多久,直至筋疲力竭再也挪动不了一步这才停了下來。
四周枯草遍生,秋风呜咽响起,満地荒凉,一如冉竹此刻的心境。
冉竹无力抬头,一眼就看见了前方桂花园的牌匾,她拖着疲累的⾝子走了进去。
満地枯叶堆积,踩上去沙沙作响,像是枯叶撕心裂肺的无力哭喊。満园桂花早已不见,偶有几串亦是泛着作呕的⻩,在枝桠上摇摇坠。
往昔美景,早已不复。他⽇心情,亦不如今⽇來的苦涩彷徨。
冉竹靠着上次的位置坐下,不自然的抬头往上看去,稀疏枝叶间徒有空风吹过,哪里有沁⽟的影子。
不知为何,冉竹轻呼出了一口气,绷紧的紧张放松了一些,随即心口又涨起満満痛楚。
忽然想起及笄那年,师⽗花了一个上午时间为心爱徒儿做了生辰大餐。但她心里只是记挂着将要赴约的宣墨,食不知味,遭來他的戏取笑。
“哎,真是女大不中留。我怎么看到有人一脸犯桃花的模样。冷冉竹,你这样让师⽗我情何以堪…”师⽗徐番头摇叹息,一双温润碧眸満是戏谑般的无奈。
“师⽗说的哪里话,我师⽗不仅⽟树临风,武功天下无敌,都说君子远庖厨,可我爱吃的菜你都会做。在冉竹心里你简直是这世间罕见的好男子。哪个女子若是嫁给了你,必然是三生修來的好福气。”
冉竹说话间又刨了一大口饭进嘴中,着脸笑嘻嘻的拍着马庇,说完还不忘冲一旁端坐的⽩静挤挤眼。
“哦?如此说來,师⽗与你那心上人相比,又如何?”徐番放下筷子,一双罕见的碧眸闪动着期待的目光。
“这个…”冉竹挠了挠头,心里苦笑。一个是恩人师⽗,一个是心上人,这本沒有可比嘛。
冉竹想了下说道:“师⽗和师姑是我的家人,而轻尘以后是我的夫君,也是家人。都是一家人,所以在我心里都是最重要的。”说完觉得自己这想法甚好,自顾得意哈哈大笑两声。
师⽗宠溺着摸着冉竹的头,只是⽩静笑的不明所以。
那抹笑,如今冉竹才得以明⽩…
“听说外人打开宣国宝蔵,宣墨的皇位会不保。你到底是救对你有养育之恩的师⽗好呢,还是心上人的江山重要呢?”
宣墨…
师⽗…
难道自己就要任⽩静宰割了吗?她做事毫无人,就算完成任务,师⽗真的能够安然生还吗?
宣墨的江山,是他的全部,冉竹你真的要亲手将他毁了吗…
不,不,⽩静不可信,我不能任她布摆…
冉竹低低叫道,眸中闪过一道坚定,她扶着树慢慢站了起來,望着头顶云漫漫,轻语道:
“我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