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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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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场月圆,薄酒微熏,扶风柔柔。⽟兰轩內不时逸出轻笑,飘在空中,清新空气中混着酒香,舒慡宜人。

  饭毕,冉竹送走了來恭喜自己眼睛复原的秋冬两位哥哥,便打算关上门回去休息。

  刚回头沒走两步,就听到门有异响,冉竹以为是秋冬二人落了东西便回头开门。

  “冷姑娘。”來人一脸笑容,手中端着酒。

  “是金香姑姑,快请进。”冉竹眸中诧异一闪而过,忙侧⾝邀请金香进门。

  “奴婢一是來恭喜姑娘眼睛恢复,二是來感谢姑娘上次赠的茶酒,效果十分好,我这脚都好了呢。”

  金香含笑边说边进门,望着院子里的残留饭菜,不觉有些尴尬:

  “姑娘这是刚用完晚膳啊,那我这酒…”

  月光下,金香一⾝暗绿宮装快与这夜⾊融为一体,有些暗淡。冉竹看着她脸上流露的尴尬中还带着一丝遗憾,心中不由有些感动道:

  “姑姑有心了,正觉喝的不尽兴,看到姑姑手中的酒正好填补了这心中遗憾呢。”

  说完笑着接过金香手中的酒,丹青早早拿了两个空杯放到了桌上。

  “姑娘真是善解人意,以后定会备受荣宠。”金香笑道,半是真心半是恭维。余光瞥过丹青,二人刚好相视而对,又极快的挪开。

  冉竹回以淡淡一笑,心中却不以为然,看着那杯酒,眸中有了思量。

  她自己这里最不缺的就是酒,是整个皇宮都知道的事情。明⽇宣墨为她举行全臣筵席,金香是⽩静的贴⾝伺候姑姑,在这个时候送酒來,不能不让冉竹心里有了计较。

  透明体缓缓倒⼊瓷杯里,盈盈流光中倒映着天上圆月,别有一番酒香美意。

  金香端起酒杯,冲冉竹深深鞠躬。冉竹心中诧然,还未相扶就见她起⾝抬头,眸中带泪,说话都哽咽了几分:

  “奴婢在宮中虽然伺候皇后,看似风光,实则苦楚只有我一人得知。皇后表面娴宽容,可凤仪殿里的下人私下里沒少受她的‮磨折‬。奴婢这次來只想求冷姑娘,他⽇若封妃,能否求皇上将奴婢要了去,奴婢不求能贴⾝伺候,就是一扫⽔丫环也満⾜了。”

  冉竹听到此话,心里全无半分⾼兴。虽然她早已知道⽩静狠脾,却不想她对宮中下人也是如此。

  只不过,宣墨明天那场筵席她可不认为真的只是单纯为她而摆,或许他要的就是⽩静沉不住气露出马脚,却不想金香先跳了出來。

  不过金香的这番话打消了冉竹的疑虑,她拿起酒杯,口气沉重了几分:

  “金香姑姑,我体谅你的难处。但如今皇上可从未承诺于我什么,而且只是一场筵席而已也并不代表什么。所谓忠臣不事二主,姑姑这样做未免让皇后寒了心。还请姑姑收回那话,我也就当沒听过。只是以后若有什么难处,我帮得上忙的,决不推辞。”

  金香一张脸早已通红,在月光下泛着暗⾊幽幽,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点头道:

  “姑娘一语惊醒梦中人,奴婢多嘴了。咱不说这事了,月⾊正好,咱可不要负了这良辰美景,奴婢敬您。”

  金香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冉竹,端起手中酒,先行喝下。

  冉竹也不含糊,一饮而尽。

  二人端着酒杯,相视一笑。

  月下谈,薄酒两杯,來的快,去得也快。金香见夜⾊已晚不再多做打扰,寒暄了两句就告辞。

  冉竹亲自将金香送至门口,门刚关上,就听门上响起闷颤声。

  今晚客人真多。冉竹心里好笑想到,再次打开了门,却看到门上揷着一支飞镖,上面缀着一张纸条。

  冉竹面⾊一沉,拔下飞镖打开上面纸条,秀眉立刻紧皱,头也不抬的对丹青说道:

  “我出去一下,你不要等我,先歇息吧。”

  正在收拾残羹碗碟的丹青,动作忽的停了下,她抬头望向冉竹站的地方,夜风徐徐,哪里还有一丝冉竹清丽⾝影。

  “姐姐…”丹青喃喃道,眼角早有泪⽔滑下來。

  这时本早已走了的金香忽然出现在门口,对着丹青冷冷道:

  “皇后说,今晚是好时机,叫你不要错过好时机。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不待丹青回答,⾝影一晃,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虽然今夜月⾊皎洁,十分利于夜里行走,可寒意却还是让只着单⾐的冉竹冷不住一个劲的打颤。

  出來的急,忘记了披件秋⾐,不知是酒气涌上心头,心中竟有丝丝燥火涌起…

  御花园里此刻安静的很,秋花参树静静垂立一旁,刻意修剪的万年青密密⿇⿇挨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天然的屏障。

  冉竹走过拐角,一抬头就见到了邀约之人。

  月光下,一袭⽩⾐正⾼⾼飞跃而起,完美的轮廓侧脸晕出一层淡淡月光,美不胜收。

  他的眉目如注,散发着飞扬光彩,肆意披散的长发随着他的飞起,在天空中飞扬起美丽的弧度。从冉竹这个方向看去,他刚好在圆月中间,恍若神仙下凡。

  冉竹屏住气,目不转睛看着,目光火热⾝体更是‮热燥‬的很,一时竟忘记了來此的目的。

  一场秋千悠然落下,莫尊景一回头就看见远处拐角正站着不动的人。

  见到眼前人,他的眉眼含笑心中的満腹疑问顾虑全都消失,戏问道:

  “皎月荷塘会佳人,不,是佳人邀君子。只是,这地方未免太危险了点。也罢,我喜刺。”

  说话间目光掠过前方不远处的姣姣荷塘,摇曳一片夜⾊舂光。

  一席话说的冉竹如梦初醒,她冷声道:

  “我劝你赶紧离开,我本沒邀请你,说完将手中纸条抛过去,人转⾝就走。”

  当她收到纸条就知道这是一场陷害,以往莫尊景与她相见,通常都是在⽟兰轩,不会去御花园这么个地方。

  本來她不打算來,可想到⽩⽇宣墨所说,她猜想莫尊景⾝边定安揷了宣墨的人,莫尊景半夜來宮中若是被发现,必然是重罪。

  虽然她知道自己不该來,可还是忍不住担心。

  她本打算蔵在拐角处偷看,如果不是莫尊景本人來,她立马离开。

  如果是莫尊景,她便來与他说明情况,让宣墨发现之前催他赶紧离开。

  或是夜⾊太凉,冉竹只觉得自己⾝上热一阵冷一阵,抛纸条的力气虚软无力,在空中回旋了几下落到了冉竹的脚边。

  冉竹急忙低⾝捡起,再起⾝只觉眼前一阵发黑,⾝子不由向前趔趄两步,落⼊了一个温暖怀抱里。

  “美人这是投怀送抱?我喜。”莫尊景低低含笑,落在冉竹的眼中,恍若夜魅生花,勾起她腹中燥火窜。

  “我说的,你听不懂?”冉竹气急道,双手推着莫尊景的膛,沙哑声音落在莫尊景耳里,带着别样惑。

  “我自然懂。”莫尊景低声道,好听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他自然知道,那张落在书桌上含义不明的纸条,他何尝不知是个陷阱。

  冉竹怎么可能会在深夜邀请他去宮中御花园一叙,就算他想,恐怕她也不曾想过…

  可他想见她,发了疯一般。

  怀中的人儿脸上浮起几分别样的红,软软靠在他怀里。双手覆在他的口,本该是推搡的动作,怎么看都像是‮逗挑‬的意味。

  “你这到底是要赶我走,还是要留下我?”莫尊景戏笑道,染起情的目光里同时浮起几分警觉。

  冉竹这样子,怎么看都像是中了合药!

  “我…你快离开。”冉竹看着莫尊景,气吁吁道,眼前绝⾊面容在月⾊下渐渐开始模糊,似要离开。

  她心头一急,双手又死死抓住,鼻尖传來淡淡药香強烈刺着她的大脑,睁大双眸看着眼前忽然清晰的脸庞,混沌脑海早已想不起其他,双脚一掂,就凑了上去。

  莫尊景被冉竹这一推一抓,心头火迅速勾起,怀中人柔若无骨,整个重力都靠在他⾝上,滚烫的温度隔着⾐服传过來同样刺着他。

  飒飒夜风,清香空气中夹杂着暧昧不明的温度,莫尊景看着渐渐靠近來的红,大脑轰然一声,低头吻了下去。

  双刚要碰上之时,就听远处想起说话声响,而那悉的低沉嗓音令冉竹混沌的脑海终于恢复了一丝清醒。

  她望着眼前放大的脸庞,头往后一缩,双手积聚力气将莫尊景往外狠狠一推,黯哑气道:

  “不想我死,赶紧消失。”

  说话间眼角余光看到一片宮灯夹着重重人影明晃晃而來,心知莫尊景此刻再走已是來不及,正愁不知如何是好时,就见树上急速跃下一黑⾐人,双手抓起莫尊景肩膀直接提飞上去,隐匿在繁密树叶间。

  他的目光痴痴,似天地间只有地上素⾐长发女子一人。

  一阵落叶纷纷飘下,冉竹只瞧见那人腾飞时背后斜挂着一把长剑,仔细瞧了几眼后确定看不见莫尊景⾝影后这才放了心。

  原來,他也是有备而來。

  冉竹转头看了一眼秋千,长呼了一口气。

  眨眼间,一排排宮灯來到了这里,走在前面的宣墨和⽩静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秋千上的冉竹。

  与其说冉竹坐着,更不如说她整个人懒懒靠在秋千一头的花藤上。

  落在宣墨眼里,竟是别有一番风情。

  “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宣墨问道,话语里夹着轻风温柔,他的眼里只剩下眼前正对他宛然一笑的女子。

  恍若暗夜里悠然盛开的优昙花,带着某种惑。

  与⽩静用完晚膳,她提议出來走走,宣墨勉強答应。

  刚才闲聊间心中正想着冉竹这个时候是否⼊睡,不想眨眼间就见到了思念之人,叫他如何不喜。

  “自然是來等皇上。”冉竹低笑道,如火的眸中掠过一旁的⽩静⾝上,鄙夷冷意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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