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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坦承心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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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子转⾝出去,在外间案上提笔写下一张药方,转⾝给封君扬,道:“按方抓药。”

  封君扬出⾝富贵,涉猎甚广,也算略通一些医术,低头瞧了瞧那方子,却多是补肾益气,滋之物,不噤很是奇怪,抬眼看向朝子,问答:“辰年怎能用这些东西?”

  朝子翻了翻⽩眼,冷声说道:“不是给她的,是给你的。”

  他觉得封君扬怎么也得露出些尴尬之⾊,不想封君扬只是淡定地将那方子收了起來,然后又问他道:“她只要用那补气⾎的方子就成了?”

  朝子对封君扬脸⽪之厚,深表叹服,闻言应道:“只先用着那个,若是发热,我再给她另开方子。”

  封君扬点了点头表示明了,想了想,又与朝子说道:“还得⿇烦道长,再给她开服‮孕避‬的汤药。”

  屋中并无旁人,朝子正在收拾自己的医箱,闻言动作一顿,转头冷冷瞥他。

  封君扬瞧出他似是误会了,便就解释道:“我尚在孝期,她⾝份又还未明,若是有了孩子,反而不好。”

  朝子问道:“既然知道,为何还要纵?”

  封君扬面上讪讪,低声道:“是我一时情切,沒能控制住。以后不会这般了。”

  朝子冷哼一声,这才又重新给他写了张方子,嘱咐道:“熬好了就给她服下,别耽搁了。我且告诉你,你莫要欺她娘家沒人。她师⽗那个脾气,若是惹急了,才不会管你是不是承天道之人,先毙了你,叫那天道再寻别人去!”

  “承天道?”封君扬微微扬眉,问道“承什么天道?”

  “少打岔!”朝子自觉失言,不敢接他这话,只横他一眼,继又说道:“而且还有道爷我,道爷我是她的义兄,不会平⽩看着她受你欺负。若是她与你两情相悦,那我绝无二话。可若是你敢欺负她,道爷拼着这条命不要,也叫你小子得不了好去!”

  封君扬听完他这话,颇有些哭笑不得。如若往常,他自然不肯受朝子这般威胁,可朝子既是辰年义兄,辰年又是那般重情重义的子,他少不得多给朝子几分敬重,闻言便就不卑不亢地应道:“我爱惜她还怕不够,怎会去欺负她?”

  朝子这才満意地点了点头,拎着医箱出了门。

  封君扬亲自把他送到门外,转⾝回來代廊下的侍女下去抓药。直到天⾊擦黑,那药才熬好,封君扬虽不忍心,却也只能把辰年‮醒唤‬,将她搂⼊怀中,药碗端到边,柔声哄道:“喝了药再睡,乖,听话。”

  辰年睡得头脑晕沉,瞪瞪地把药喝完,这才惊觉出不对劲來。她抬头看看封君扬,又再低头看看自己。如此这般几次來回,倒是把封君扬瞧得乐了,笑道:“不是在梦中,是真的。”他说着,手指拨开自己的⾐领,露出颈下被她啃的红紫之处,戏谑道:“你自己看看,昨夜里可是你对我用強,不能吃⼲抹净就不认账了。”

  好一会儿,辰年面上的震惊之⾊才逐渐退去。她低垂下头,用被子裹紧了自己,复又趴了下去,不言不语。她这个反应出乎封君扬的意料,叫他不觉微微凝眉。他做好了各种准备,不论她是恼怒也好,‮涩羞‬也好,又或是翻脸不认帐,他皆都有应对之策,可他偏偏沒有料到她会这般平静沉默。

  封君扬把药碗放置一旁,安静地看辰年片刻,伸出手去轻抚她的散发,低声道:“辰年,沒有什么比生死更能照清人心,你心中是否还爱我,你比我更清楚。所以不要说昨夜里你是神志不清,才会和我那般。那才是你的真心,被你強行庒制的真心。”

  辰年默了片刻,却是冷声说道:“封君扬,你出去,我想自己待着。”

  这个时候,封君扬怎肯轻易离去,他非但沒走,反而从边换坐到脚踏上,凑近了她,道:“辰年,我们活在这世上,已是这般不容易,既然彼此相爱,为何还要相互‮磨折‬?”

  辰年被他迫得无路可走,猛地从上撑起⾝來,盯着他怒道:“我爱你,沒错,我爱你。不管别人怎么瞧不起我,不管你怎么算计我,我就是沒有出息,我自己犯,我就是喜你。封君扬,你得到这个答案,可是満意了?”

  她努力地瞪大了眼,可即便是这样,眼中还是现了泪光。

  封君扬却是含笑看她,温声道:“不満意,你总得嫁了我,再给我生上七八个孩儿,和我⽩头到老,我才能満意。”他伸手去抹她眼角上的泪,声音柔和而坚定“谢辰年,你嫁我,好不好?”

  辰年怔怔地看他,他很少这般连名带姓的叫她,她不噤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哑声问他道:“封君扬,你要娶谁?”

  封君扬弯微笑,答道:“谢辰年,封君扬要娶谢辰年,他不娶什么贺家嫡女,不娶什么王女遗孤,他只娶江北女匪,谢辰年,那个在飞龙陉中,劫了财又劫⾊的小女匪。”

  辰年愣了片刻,強自咧嘴笑了笑,眼泪却是刷地一下子流了下來,道:“封君扬娶不了谢辰年了,他们两个已经走得太远,早就回不去了。”

  “回得去!”封君扬仔细地擦着她脸颊上的泪⽔,淡淡说道:“只要方向对了,不管多远,我们总能再走回去。难道还有什么比生与死的距离更远吗?我们一步步地走,你若是觉得辛苦,那就站在原地等我,让我去寻你。”

  辰年看他半晌,忽地趴在枕上放声大哭。封君扬轻她的秀发,任由着她哭。待那哭声渐渐停歇了,这才说道:“辰年,之前是我错了。你恼恨我也好,瞧不起我也好,都先站在那里,等我一等,可好?”

  辰年听了这话,心中反倒更觉委屈,她知封君扬此人一向会哄人,忍不住拾起枕头去砸封君扬,气恼道:“姓封的,你非要勾我哭是不是?你话比谁说得都好听,你早做什么去了?”

  封君扬被她砸倒在地,却是呵呵直笑,道:“我怎是要勾你哭?我不过是说我的心里话。”

  辰年恨恨道:“你不是个好东西!”

  封君扬笑道:“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早在飞龙陉见你的时候,就已经不是个好东西了。”

  辰年瞪他两眼,可她此刻⾝上只穿了中⾐,眼中有还带着泪,这两眼瞪得着实沒有什么威力,惹得封君扬轻声嗤笑,故意逗她道:“你这媚眼抛得实在太差,回头我得好好教你。”

  辰年气恼,又要挥枕去打他。封君扬忙将她枕头夺下了,沉着脸教训道:“你背上有伤,小心再开裂了。”

  辰年这时也觉出背后丝丝拉拉地疼來,口中却是逞強道:“我才不怕。”

  封君扬就勾笑了笑,轻声道:“我怕。今⽇里朝子见我,都恨不得要揍我。若是明⽇再发现你后背伤口裂开了,一准以为我又怎么你了,到时我可是有冤都沒处说去了。”

  辰年初时并未听出他话里的暗示,直到瞧见他那笑容实在暧昧,这才明⽩过來,顿时又羞又恼,啐了他一口,怒道:“你真是好不要脸!”

  封君扬却只是望着她温柔地笑,倒叫辰年拿他无法,只得别过了脸,不去看他。屋里正安静着,就听得门外有侍女轻声禀报说药已熬好,辰年吓得忙又缩回了被中,封君扬瞧着她笑了笑,这才起⾝去门口将那药汤端了回來,与辰年说道:“快些喝了,补气⾎的。”

  辰年分明记得之前已喝了一碗,不由奇道:“怎地又喝?刚不是才喝过吗?”

  封君扬淡淡一笑,道:“既然怕吃药,以后就不要去逞英雄,受这么多伤,只喝这些,算是少的了。”

  辰年不疑有他,接过碗去一口喝尽了那药,却是说道:“你当我愿意去拼命?你说顶多半月就回,结果二十天都沒到,眼看着宜平要丢,我能怎么办?”

  封君扬听得心里难受,道:“宜平丢了就丢了,用得着你拿命去拼?你少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不就是想死了就死了,也算是为我而死,我怎么也得记你这个情,把你寨子里的那些人和流民全盘接下,好生安顿他们。”

  辰年被他说中了心思,一时沒得话辩驳,只嘴硬道:“才不是。”

  封君扬笑笑,并不与她争辩。

  辰年也不想再提问此事,便就询问封君扬眼下战事如何。封君扬简单地与她说了几句,听她又问鲁嵘锋与朱振等人的情况,便就答道:“倒是都逃回來了。”他停了停,看辰年一眼,忽地问她道:“温大牙与傻大呢?怎地不见他们两个”

  辰年猜他两个该是遵照她的吩咐往北边逃了,现听封君扬问起,便就坦然答道:“我之前一直想着走,临出城前给过他两个代,若是天亮还回不來,就叫他两个先走。”

  封君扬虽早已猜到,可听她这话,心里还是难免有些不舒服,便就问道:“你会不会也要跟着跑?”

  辰年答道:“之前的确是这样打算的,不过现在却改了主意。”

  封君扬面⾊这才好看了些,正想着从辰年那里讨些便宜來,就听得辰年又说道:“阿策,你该知我的脾气。我说要,便是争着抢着我也敢要。可我若说不要,那就是我真的不想要,绝不是向你故作姿态。”

  封君扬自觉委屈,低低地冷哼一声,问她道:“那你现在是想要还是不想要?”

  辰年看着他,正⾊道:“我现在脑子极,你得叫我自己待几⽇,有些事情,我需得想清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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