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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各乱美人心(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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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逊,你为何不能听我说话?你何必浪费时间做这些事?”

  “如果你说的,是我想听的,我自然会听。做自己喜做的事,不管怎样,都不会是浪费。”

  “你…”罗绮气结。这孩子恁多年下来,就算在外面已经懂得审时度势,手段讲究,策略精巧,但骨子里的那股一板一眼的执拗劲儿仍然未收。一旦犯了上来,势必要将人气个半死方可。

  “你怎么可能只听自己想听的!而且,如果一件事情注定不会有结果你还要去做,本就是浪费!”

  “你要嫁给⽟无树了吗?”

  “…呃?”

  “如果你没有要嫁给他,你待字闺中,我尚无室,我求你为,不妨碍世道公理,我为什么要听你那些不讨我喜的话放弃?”

  “呃?”这些似是而非,似非更非的话,他怎恁多?

  “如果你觉得烦,我很抱歉,只能说,几年前的船上,你不该救我。既然救了我,就是招惹上了我这个⿇烦。”

  “…”这坏小孩,坏小孩!

  “我知道你今天上午随⽟无树外出,我等在这里,就是为了知道那一行有没有促使你下了什么决定。如果你做出了决定,为了不让你为难,我自然是要退出。眼下看来并不是,那么,我就会应战到底。”

  战什么战啊?这坏小孩读书聪明做官精明,说话就颠三倒四了是不是?“不是,方逊,你仔细听着…”

  “我不要听。”

  “不要?”

  “你说来说去无非就是那些话,我都能倒诵如流了,我想听,不会自己背来听么?”

  “…”这都是哪门子外理?

  “好了,我要知道已经知道,要说的也已经说了,天⾊不早,你安歇罢。”

  还…安歇?她用头发丝想,也知道今夜定然是不得安然了好不好?那两个人,到底是爱她还是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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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子,今天之心帮岳⽗将帐誊完了哦?”“相公乖。”

  “之心还帮岳⺟把浇花,还偷偷让小蓝姐姐明天开花哦。”

  “相公真好。”

  “之心还帮缎儿缂完了那幅缂了两年的丝,让她挣了好多钱哦。”

  “相公真是能⼲。”

  “娘子!”卖乖了半天,久讨不到糖吃,某呆子终于鼓起了颊,嘟起了脸,闷声‮议抗‬。

  “怎么了,相公?”罗缜佯作不知,无辜眨眸。

  “娘子该亲之心啦!”

  “是么?有么?”

  “珍儿欺负之心,之心要生气!”某呆子将脑袋扭向他处,还狠狠点了一下,以示气得可以。

  罗缜忍俊不噤,自己这宝贝相公,逗了恁多年,仍是百逗不厌呐。遂放下了手头绣活,揽过相公长颈,先在光洁额上落下一吻,又在美⽟颊上啄上一记,再亲那个线条优美的下颚,惟独略过殷殷相待的薄红双

  “呜呜呜,娘子好坏,娘子在欺负之心…”某呆子吃不到最甜的糖,委屈地呜呜咽咽,装哭邀怜“之心好可怜,娘子不疼之心…”

  “臭呆子!”逗得够了,罗缜笑啐一声,封住相公两片薄

  行至轩外的罗绮无意观摩姐姐和姐夫的恩爱绵,但仍是被那甜藌到只见彼此的氛围粘住了脚步。

  愿得一心人,⽩道无相欺。同在闺中时,姐妹三人曾到月老庙拜求良缘,姐姐那时,及笄初过,意气风发“你们未来的姐夫,必须能文能武。可以不做将军,但要做时必然能担得起。可以不做宰相,但必须有位极人臣的才能。唯有如此,才算良配。”

  姐姐说那些话时,眸子闪着志在必得的亮芒,于是,她和二姐都相信,姐姐的未来良婿必定如姐姐所期许。纵是经过了江北鸿的伤害,姐姐也从来不曾缺少了动人光芒,她们也从来没有怀疑姐姐的未来必然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子。而姐夫的出现,让她们震愕,也让她明⽩,所谓的最好,就是对你最好而恰巧也是你爱的那个。

  姐姐的最好,就是姐夫。她的呢?她的最好在哪里?

  “绮儿。”罗缜不经意转首,见到了轩门外的妹子,推开仍意犹未尽的相公,招手相唤“进来坐下。”

  罗绮瞥瞥气鼓鼓狠巴巴的之心,忍笑迈进门来,特地颔首浅礼“姐夫。”

  “哼!”糖没吃够,良之心煞不⾼兴,对打扰者更是没了好心情。

  罗缜捏了呆子耳朵一把,拉着妹子坐下“有话对我说?”

  罗绮点头,也不避讳姐夫,直道:“绮儿被一些事困住了。”

  “⽟无树和方逊?”

  “是。”罗绮面⾊微凝,⽔眸內多了一层朦胧云霭“绮儿自认同他们每人都说得够清楚,从无暧昧,却不知为何还是踏进了这障里,被他们两个牵扯着,忽左忽右,无所适从。”

  “那便说明你对他们并非你所以为的那样无动于衷啊。”罗缜拉起之心的手“相公生最是能察人心底之事,却不能说出你心中所属。在在表示你的心了。⽟无树和方逊,都在你心中占着分量,你才会左右为难,进退维⾕。不然,从大街拉两个人如此你,罗家三‮姐小‬会有十二种手段应付,哪会有一丝为难?”

  “可是,可是…”罗绮抚额,柳眉浅蹙“绮儿自问,没有和⽟无树破镜重圆的打算。对方逊,只是一个家人,一个弟弟般的情谊。怎么会…”

  “如果情爱真是那么一样能想得透理得明⽩的东西,当年我就不会为了这个呆子让爹娘伤心。”罗绮又掐了相公耳垂一把“你们在初始,不也奇怪理智如我,怎就如此义无反顾?既然没有道理可讲,你又怎么能肯定你当下所以为的就是真正的心情呢?”

  “如果连自己都不能肯定自己的心情,谁又能断得清?”

  “事实。”罗缜抚了抚妹子如云的鬓发,柔声道“也许只有事实发生时,你才能肯定自己的心情。现在,旁观者也不能替你断定。而绮儿你自己,只需想清楚,在夜阑无人时,最多涌上你心头的人,是哪一个?”

  夜阑无人时,最多涌上心头的,是哪一个?

  当晚,罗绮揣着这疑问睡去。懊恼得是,睁开眼,就已是⽇东升,天光大亮,竟是近来难得的‮夜一‬好眠。那一大一小两个混账男人,居然如此不想让她有安生⽇子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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