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她的救赎
“晴儿自知道自己罪无可恕,但请皇上不要伤害自己,晏王这样做,全都是为了晴儿…”
木晚晴还未说完,齐文帝就已经打断她的话:“你也知道你是狐媚妖子了?就你这样的女子留在寰儿的⾝边,肯定会误了大齐的大好江山!”
“⽗皇,晴儿并不是像您所说的那样。”霍寰急忙为木晚晴辩⽩,但这只是让齐文帝认为霍寰中毒已深,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
“逆子!你要是此刻杀了她,朕就签字!”齐文帝着耝气,狠狠地盯着木晚晴。
木晚晴全⾝的力气像是被菗走一样,她多么想要哭泣,但是她不能,她今⽇应该死的,如果死了,她就再也不欠谁了。
她不应该这样自私,就为了保住自己的孩子,而让事情发展到这个不可挽救的地步!
到了这一刻,她是多么痛恨自己,她慢慢转头,正对上霍寰的眼睛。
“晏王,动手吧。”木晚晴淡淡地说道,似乎一点也不畏惧死亡。
“晴儿!”木启志瞪了齐文帝一眼,朝着霍寰说道“臣与王爷之间的约定,王爷莫要忘记了。”
霍寰全⾝颤抖着,如今要他做出这样抉择,但是他不是早就选好了吗?他走到这一步,不正是选好了吗?
“⽗皇,那儿臣宁愿受尽天下人唾骂。”霍寰坚定地说道“晴儿肚子里还怀有儿臣的骨⾁,儿臣不能弃晴儿不顾。”
齐文帝早就想到是这样的答案,他笑了一声,便想要一刀了断。
木晚晴大吃一惊,连忙走上前,想要阻止齐文帝:“皇上,不要!”
可是此时,齐文帝却把匕首指向木晚晴,想要往木晚晴的⾝上捅去。
寒光暗闪,灼伤了人的眼睛。
木晚晴是看到了,她看到了齐文帝眼中的恨意,要不是她,齐文帝本不会落到如此地步,最该死的是她!她不想躲避,轻轻合上眼睛,不顾霍寰的叫喊。
这一刻,她终于感受到了什么是心平如镜,她沒有任何的挣扎,她不惧怕死亡。
齐文帝分明是有机会杀她的,但是见到她闭着眼睛不躲避,嘴里还挂着一丝微笑,他便突然下不了手了。目光再往下移,她那隆起的肚子,里面正是他的皇孙。
齐文帝最后还是把匕首扔在地上,一脸颓废地坐回龙椅之上,他始终是下部不了手。
木晚晴沒有感受到疼痛,听到匕首掷地的声音,她还沒來得及睁开眼,就被人一把拥住,那人在她的耳畔轻声说道:“吓死我了,下次不要那么傻,知道吗?”
木晚晴这才缓缓睁开眼睛,霍寰⾝上那冰冷的盔甲让她感到寒冷,她不露痕迹地退后:“小心弄着孩子。”
霍寰笑了笑,想到自己刚才的拥抱,生怕会弄疼了她:“沒事吧?孩子沒事吧?”
木晚晴轻轻摇了头摇,回头看着齐文帝,见他的眼神已经沒有了焦距,心里更是难过。
“晏王,难道真的要这样吗?”木晚晴忍不住问道。
霍寰一顿,回避木晚晴的目光,说道:“晴儿,大势所趋,我亦是沒有办法。”
此时,齐文帝已经拿起狼⽑笔,叹了一声,这才签了字,再拿出⽟玺盖上印章。
一切已经是尘埃落定。
木晚晴转头,这时雪已经停了,外面夜⾊深幽,九重宮阙烟尘生。
“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殿上的大臣,在木启志的带领下,异口同声地喊道。
霍宸扶起木启志,一脸笑意,说道:“众爱卿平⾝!你们都立了大功!”
大臣们又唯唯诺诺地应了几声,忙说不敢。
木晚晴沒有心思再听下去,便往外面走去,霍寰有些着急,拉住她轻声问道:“晴儿,你要上哪儿去?”
“你今晚定会有许多事要处理,我就先回去了。”木晚晴淡淡地说道。
“那好,路上小心。”霍寰脸上是如温⽟一般的笑容。
“那,皇上,臣女退下了。”最后一句,木晚晴脸⾊淡漠,带着嘲讽之意。
霍寰一怔,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头便是有些落寂,她定是不赞成他的做法,但是事到如今,他又有何办法。
木晚晴⾝后有羽林卫跟着,这全是已经归顺霍寰的。
她的脚步极轻,但是在后宮里,似乎沒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依旧是非常安静。
可能在妃嫔明天醒來之后,就会惊现一切都变了,她们变成了太妃,只能是移居别的宮殿了。
她神⾊哀伤,抬头看了看深黑的天穹,喃喃地念道:“太芙蓉未央柳,宮中风景依旧。”
她走回幽噤自己的那个宮殿,发现此时已经被人清理⼲净,一切似乎都沒有发生一般,那领头太监似乎也沒有死一般。可是事情明明是发生了,怎会是沒有发生呢。
木晚晴缓步走进房,就看见一个宮女正在弄着炭炉,听到声音,便抬起头。
她有些呆滞,看见那宮女正是殷缘,今夜连发突变,她的脑袋都转不过來了。
“姐小,冷坏了吧?”殷缘对着她微微一笑,露出皓齿,非常灿烂的笑容。
木晚晴木讷地点点头,任由殷缘扶着她坐好,再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热茶的烟雾袅袅升起,木晚晴的视线蒙,觉得脸上似有小虫爬过**,她伸手一抹,才发现自己又落泪了。
殷缘连忙拿出一条手绢,为她拭去眼泪,说道:“姐小莫要哭,这不是⾼兴的事情吗?”
木晚晴有些⿇木,但还是冷笑一声:“你认为这是⾼兴的事情?是谁让你來的?”
“是皇后娘娘让奴婢來的,娘娘知道奴婢曾经服侍过你,就派奴婢來了。”殷缘低着头,随后又说道“难道这样不好吗?晏王终于成就大业了,而姐小和孩子也全安了。”
“这一份安逸,我宁愿不要。”木晚晴转过头,不愿再对着殷缘。
殷缘有些许的失落,她自然是不明⽩木晚晴的心情,在她的心中,只要是霍寰的好消息,她便是觉得这是⾼兴的事儿,就算宮中发生了大事,只要不是霍寰出事便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