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左右为难
木晚晴进宮两天,一切尚且顺利,她也很快适应宮里的生活,太后抱恙在⾝,齐文帝也下令让妃嫔不必经常来探视,木晚晴整天呆在万寿宮里,连木雁容的影子都没有见过了,倒是淑妃来了一次,见到她也说上两句话。
霍宸反而是少了来,看来是政事繁忙。
太后已经吃了几服药,⾝子好了许多,她的药方不宜吃多,再吃一服就得换药方。
木晚晴有时候忙不过来,煎药的功夫便由舂喜代劳了。
正值正午时分,太后用了午膳之后,舂喜便端着药进来,木晚晴拿过来,准备让太后喝下,但是看见舂喜仍是站在旁边,脸⾊不大好看,她有些疑惑,问道:“舂喜,你这是怎么了?”
舂喜一愣,连忙摇头摇:“没有…没有…”
木晚晴觉得舂喜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太后喝药却耽误不得,就让太后把药喝下去。
“夫人!”舂喜看见太后把药喝了一口,还是忍不住开口“那药不能喝!”
她还未反应过来,但是太后把药汁全吐了出来,沾污了⾐衫,也只是一瞬间,太后居然吐一口⾎,那素⽩的⾐衫上的除了那棕⾊的药汁,还绽开了无数朵红⾊的小花!
木晚晴大惊失⾊,连忙把药拿过来放下,检查太后的情况,立刻用银针封住太后的喉咙,防止药汁流下,她一连串的动作,才让太后的眉头稍微舒展一些。
再给太后把了把脉,脉象又开始凌虚浮。她瞪了一眼舂喜,见舂喜已经跪在地上,厉声问道:“你竟然敢做手脚?!”
“奴婢不敢!是有人指使奴婢的!是有人強迫奴婢的!”舂喜惊慌失措,连忙头摇,似乎这样就能表明自己是清⽩的。
太后虽然疲乏,但是知道有人加害于她,也不合上眼睛休息,她在宮中打滚许久,见惯了这种事情,倒也表现得很冷静:“是谁指使你的?”
舂喜抿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说话。
“舂喜,刚才你说药不能喝,证明你还有一丝良心,你说出来,让太后为你主持公道。”木晚晴看着舂喜那可怜楚楚的模样,也于心不忍。
舂喜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是蔓媛…是她让我在煎药时拿走一样药材。”
木晚晴一怔,以毒为药,需要控制好药量,一样都不能少,才能中和毒,她这两⽇事忙,看着舂喜为人细心,也很乖巧,就把煎药的事情给她做,谁知道就让人钻了空子。
太后靠着丝绸软枕上,仍不住低声一笑,却引得咳嗽不断:“亏皇后那么多心思,居然从哀家⾝边的人下手了。”
木晚晴连忙给太后抚了抚,让太后舒服一点儿。
“太后,这事恐怕是冲着晴儿来的。”木晚晴叹了一声,心里知道木雁容对她不満,这次她为太后医治,当然要好好利用机会“但是晴儿不明⽩,为什么皇后手脚不利落些,让蔓媛来指使舂喜,岂不是把矛头指向自己吗?”
“她自有借口为自己脫⾝,哀家见她在后宮多年都屹立不倒,现在也只有淑妃可以制衡她。”太后忧心忡忡,真害怕木雁容哪天会宮退位。
木晚晴皱着眉头,宮中的事情她也不大了解,只觉得现在自己已经坠⼊无边地狱。
“太后,其实是有人传口信给奴婢而已,说是蔓媛的意思,要是奴婢不肯,就活活打死奴婢,奴婢是被迫的,奴婢不想活活被鞭子打死。”舂喜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你是万寿宮的人,就算要责罚你,也要问过太后的意思,你如此贪生怕死,怎能再留在太后⾝边伺候。”木晚晴脸上有一丝恼怒,但舂喜也只有十五岁,人人都有怕死之心,想起前两天舂喜说蔓媛很可怕,舂喜的心中早已畏惧极了蔓媛,但这也正好让人利用她。
“奴婢知错了,请太后恕罪。”舂喜全⾝哆嗦着“夫人,奴婢真的知错了。”
太后有些厌烦,想来是听多了这些话,便说道:“你先下去,哀家听着你的声音就生厌。”
舂喜不敢逗留,脚步不稳地走了出去。
“太后,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木晚晴还是比较担心太后的⾝体。
太后此时心已经凉了,就算⾝子骨不好,那也倒无所谓了,她抓住木晚晴的手:“晴儿,你要辅助宸儿,好吗?”
木晚晴一愣,心里糟糟的。
“太后…”
“皇后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你难道还想帮着皇后吗?”太后的声音有些急促“她叫人传口信,但是却没有实则的证据,哀家要是告到皇上那儿去,那也是没有用的,反而会说哀家让舂喜说谎话,又或者,说你照顾不当。她是你的姑姑,却要如此害你。”
“晴儿知道,但是爹爹和哥哥待晴儿都是极好的。”木晚晴低着头。
莫非她是选择错了?怎么一进宮就惹事了,这算是给她一个下马威还是怎样?
太后黯然,心知自己的劝说已经无用了。
何奈霍宸是一个人在战斗。
太后也不指望木以柔能帮上霍宸什么。
“晴儿…”太后低喃着“宸儿一直是孤立无援的,他⺟妃不在了,哀家也帮不上忙。”
“那何必要争,这样不就天下太平了吗?”木晚晴忍不住出声道。
自古以来,相争就会有牺牲,还经常会⾎流成河,受苦的也是百姓。
“如果宸儿不争,恐怕他连命都不保。他生在皇室,就注定了这样的命运,这一切都由不得他的。”
木晚晴低着头,却喃喃地说道:“那为何他要娶我?晴儿左右为难,现在进宮也只是想置⾝事外,太后就不要多说了。”
太后语塞,怔怔地看着木晚晴。
“晴儿去拿一些药丸过来,慢慢把太后体內的毒素清除吧,太后只喝了一口,并无大碍的。”木晚晴起⾝,已经不想再纠这个话题。
她哪有能力辅助霍宸,她连自己的命运都不能掌控。
整一个下午,木晚晴都是心不在焉的,好几次芷凝都轻声呼唤她,她都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