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舍不得杀她
看到霍寰扑通跳进河里,似乎还能看到一丝的鲜⾎,但是随后都慢慢消失掉了,莫言看了看河的尽头,这条河是通往城外的,⽔流虽然不算湍急,难道霍寰是想着从这里逃走?
莫言撇撇嘴,也跳了下河。
而此刻,东城门那边正得不可开,霍宸受了伤,那五千军队一下子慌起來,城门被关上,城门之上更是涌上了大批的羽林卫,顿时羽箭飞!
“好卑鄙!”尹月惜咬牙切齿地说道,刚才突然有一只羽箭出來,众人仍未反应过來,幸亏霍宸侧了肩,不然肯定是一箭丧命!
霍宸仍是有着一丝的清醒,他微微睁开眼睛,这样的感觉,太过強烈了!
但是城楼之上,除了那些羽林卫,并沒有其他人。
他忍住疼痛,大声吼道:“木晚晴,你出來!”
木晚晴愕然地抬起头,泪珠仍是挂在脸庞上,出那一箭之后,她已经是全⾝无力瘫坐在地上,但是为何,为何霍宸会猜到是她?
她的心里那小小的希冀也瞬间崩溃,看來霍宸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脑袋里第一个闪过的就是她。
“娘娘?”杜珩连忙蹲了下來,轻轻摇了头摇“娘娘不要中计了。”
木晚晴把脸上的泪珠拂去,却是淡然地说道:“我有勇气做得出來,也不怕承认,他最好把我千刀万剐了,好让我赎罪。”
说罢,她已经是用力支撑着自己的⾝体,毅然地站了起來。
这一刻,她素⽩的⾐衫飘扬了,宛如仙子一般动人。
倾玖瞪大了眼睛,沒想到真的是木晚晴!
“果真是你。”霍宸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他那时候的心底下只要这一个念头,他只是猜测,谁知道…
“保护主子!”尹月惜扫落了几支羽箭之后,心知道现在霍宸受伤,军心动摇,本不能硬闯下去了,便立刻下了命令:“立马回营!”
霍宸流出來的鲜⾎让那墨⾊的⾐衫变得更加暗,那一箭,不仅刺穿他的⾝体,更是让他的心从此碎掉。
五千士兵顿时把霍宸围住,用自己的⾝体为霍宸挡下羽箭。
此时的情景是多么的惨烈,杜珩也不噤暗叹,看來那些士兵对霍宸还是忠心耿耿的。
“倾玖,快走!你还愣在那儿⼲什么?!”尹月惜扶着霍宸,回头说了一句。
倾玖顿时回过神來,他也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有些许的疼痛,为什么?为什么他好像看到木晚晴眼角落下的泪珠是多么的悲伤,难道她有什么苦衷?
霍宸却不领这个情意,他将⾝上的羽箭折断,回头盯着木晚晴,不顾尹月惜的惊呼,居然跃了起來,往木晚晴的方向飞去!
“倾玖!还不快快掩护!”尹月惜紧随霍宸的后面,已经从发髻上菗出银针,一连杀死几个羽林卫。
倾玖也连丢出几颗炸药,在城楼之上炸了开來,扬起了不少尘灰。
木晚晴呆呆地看着霍宸越來越近的⾝影,他膛前的鲜⾎,似乎把她的双眼也染红了,她感受到了他眼眸之中的恨意,他想要杀死她!
“娘娘!小心!”杜珩看见霍宸攻來,立刻绷紧了神经,把木晚晴拉在自己的⾝后。霍宸受了伤,动作已经缓慢了下來,拍了几掌,皆是让杜珩躲过。
可是霍宸的目标是木晚晴,他不顾杜珩的剑法凌厉,手已经向木晚晴伸去。
杜珩抓住这个时机,往霍宸腹中刺去,希望能让霍宸后退,可是霍宸却丝毫不在意,任由长剑刺进他的部腹,手仍是伸向木晚晴。
那一只手,沾満了⾎迹。
他明明可以拍出一掌,让木晚晴瞬间丧命,可是手却在她面前停了下來。
她脸孔显露出惊异,但更多的是心甘情愿。
她也想死?
“霍宸!”木晚晴已经不想再看到他⾝上的伤口,为何?为何他还要上來?就是为了要杀她吗?
可是这个代价过于沉重,按照霍宸这个情况,很可能会命不保。
“你记着,木晚晴,我如今不杀你,但我会让你受到更多的磨折!”霍宸咬咬牙,在心中宣誓。
木晚晴來不及接话,已经有几支银针來,杜珩连忙挥剑为她挡下,她再回头之时,城楼之上已经沒有了霍宸的⾝影。
她连忙跑了过去,看见刚才浩浩來的五千士兵,此时只剩下寥寥数十人,最引人注目也是尹月惜和倾玖护着霍宸,她的心狠狠揪住,不知道霍宸还能不能活下去。
这是怎样心情?木晚晴几乎昏了过去,已经是无力支撑起自己的⾝子,她的泪慢慢流下,她现在还不能死,还有事情等着她去做。
但是怎样才能够,让她忘却这一切?
她恨…她恨所有迫过她的人。
她的⾐衫洁⽩,似乎从未沾染过灰尘一般,但是此刻,她却快步往皇城走去,她已经做了,木雁容也应该要放人了。
但是她回到皇城之时,皇城已经成一遭,大批的羽林卫出了皇城,似乎在执行什么任务一般,她像是沒有灵魂一般,愣了许久,才往正寿宮走去。
杜珩跟在她的后面,多害怕她会一不小心便摔倒在地。
赶到正寿宮的时候,木晚晴碰巧听到木雁容那凌厉的声音:“怎么还沒有找到?一个京城有多大?你们这些饭桶!要是皇上出了什么意外,本宮定要你们人头落地!”
木晚晴的脸蛋煞⽩,手指不噤慢慢握紧,霍寰出事了?
她走进主殿,看到一个羽林卫匆匆离去,她行了一礼,才仰头说道:“太后,事情已经办妥了,太后是否该放了臣妾的家人?”
木雁容正心烦意着,霍寰离开了皇城,此时沒有任何的消息,教她如何能够安心下來。她看了木晚晴一眼,再问杜珩:“杜珩,所言属实?”
杜珩也跪了下來:“霍宸膛中了一箭,部腹也受了一剑,估计活命机会很渺茫。”
听到这句话,木晚晴只感觉到自己几乎无法呼昅了。
什么叫做生死相随?
亦不过如此罢了。
木雁容的嘴角这才露出了一丝微笑,她从凤座上站了起來:“好!霍宸就算不死也会是重伤,此时他的军队正是军心涣散的时候,只要等到南方的援军一到,就可反败为胜了!”
木晚晴不懂这些,也不想理这些,她心中只有一个牵挂:“请太后放了臣妾的家人。”
“好,本宮也是守信之人。”木雁容觉得木晚晴已经沒有利用价值了,这个时候再把木晚晴留在宮中,只怕会节外生枝“你就和他们一起回相府,皇上不知所踪,本宮亦是兼顾不了那么的事情,你们就好好地呆在相府,等到把霍宸这逆贼消除掉,就是天下万民齐的时候。”
木晚晴抓紧了自己的⾐衫,狠狠地揪住,这算是软噤吗?
是不是应该庆幸,保住一条命,就已经要对木雁容感恩戴德了?
怪不得木雁容,木晚晴也怨恨不了木雁容,是她选择了这条路,是她选择了要抛弃霍宸。
即使她有怎样的下场,那都是她活该。
⽇落西山。
⾎腥的气味似乎不曾散去过,一直在空气中流动着。
在夕那淡淡余晖下,有一个纤瘦的⾝影正慢慢向河流靠近。
她的发髻凌,⾐衫亦是沾染上污迹,她嘴里细细地念着:“⽔…⽔…”
有谁能够想到,她害怕被杀,连续躲了好几天,今⽇才敢出來找⽔源,她记得自己是顺着河道漂流出來的,她照着记忆,终于找到了那一条河流。
她用手捧起河⽔,连喝了几口之后,才觉得嗓子不再⼲燥难耐,她坚持到现在,觉得不能让自己就此倒下,她洗了一把脸,再用稍微⼲净点的布块把脸擦⼲净,这才看出了她原有的容貌,这正是前些⽇子逃脫了的木以柔。
可是她已经饥饿过度,早已沒有昔⽇的光彩,她咬咬牙,想不到木雁容如此心狠,居然把相府的人全抓了起來,要不是她当时机灵,恐怕也要落⼊木雁容的魔爪当中。
这已经过了好几天了,不知道此时京城的情况如何。
她瘫坐在河边,心里杂得很,似乎还能听到不远处那瀑布落下的声音,如无意外的话,霍宸已经是进京的了,她如今唯一能够依靠的也只有霍宸了,可是木晚晴一天留在人世,她便一刻都得不到安宁。
为今之计,也唯有放手一搏,她并不后悔,她只是想着要如何善后。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來,转⾝之时,看到下一段的河岸上趴着一个人。
木以柔皱着眉头,这估计是溺⽔之人,她本是不想理会,但是却想到自己⾝无分文,有些银两傍⾝总是好的,想到这儿,她便走了过去。
那溺⽔之人趴在那儿,双手还占有泥土,上半⾝趴在河岸的土上,下半⾝仍是浸泡在河⽔中,看得出來,他是经过烈的挣扎想要爬上岸。
“这都淹得死?”木以柔盯着那人的⾐衫,觉得有些眼,这可是上好的苏绣,还是明⻩⾊的,看得出來,这人肯定是非富即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