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龙凤难囚
⽩绮歌从沒思考过一个人的行动速度最快能够到达什么地步,她只知道前一刻还看乔兆海冷笑面容,下一刻便觉心口一痛,整个人向后飞去。
“⽩姐姐!”傅楚和叶花晚同时失声惊叫,方冲上前帮忙,早有一道⾝影飞扑过去当了⾁垫。
体重再轻巧的人像炮弹一样飞來也会产生十分大巨的冲击,加上驿路地面硬坚,宁惜醉虽是稳稳接住了⽩绮歌却免不了受到波及,眼前一黑,竟是好半天沒能上气來。
“⽩姑娘…伤到了么…”沉闷口,宁惜醉勉強张开嘴说话,然而⽩绮歌本无暇回应他的询问,飞快起⾝又扑向乔兆海。
“再走一步试试。”看着提剑而上的⽩绮歌,乔兆海只是冷笑“我倒是无所谓先杀你或者他。”
⽩绮歌脚步蓦地停住。
那一刹仿佛世间所有都归于死寂,总是沉着冷静的眼中罕见地染上惊慌,哪怕乔兆海手中并沒有武器,只是单纯地站在易宸璟⾝边而已!如此之近的距离,任谁都不会怀疑,乔兆海空手亦能置易宸璟于死地。
以易宸璟的功夫本不会这么轻易让人近⾝,阅历丰富的鹤雷堂堂主也看得出二人之间⽩绮歌更方便下手,但他选择先伤⽩绮歌并非为了先除弱敌,而是为了削弱易宸璟。恰如乔兆海所想,在他出手攻击⽩绮歌的瞬间,易宸璟放弃一切防御全力将⽩绮歌向后拉扯,以致他那可立夺人命的凶猛一掌只是将⽩绮歌震飞而沒能造成严重伤害,不过,这就够了。
卸去防备的易宸璟已是他掌中之囚。
乔兆海一手扣住易宸璟命门,得意目光扫向⽩绮歌⾝后惊恐少女,张狂笑声恣肆霸道:“叶庄主,我不知道你和这位二位是什么关系,可我想你能冒着命危险护送他们,其中定有缘由吧?我本可以杀了你当一切都沒发生过,看在昔⽇老庄主曾与我有过些许情的份上,我给你两条路选!”
“给你给你都给你!我才不要什么破山庄!”不待乔兆海说出选择,叶花晚抢断话头怒目而视,连半分考虑都沒有“你放了⽩姐姐和宸大哥,一叶山庄我不要了!⽩送你!”
并不是回答得慡快就会招人喜爱,听得叶花晚抢⽩回答,乔兆海冷厉面⾊掺杂几许狰狞,眸中似乎可见火冒三丈:“开什么玩笑?!谁说我会放了他们?左丞相和五皇子许诺⻩金五千两以及昭国第一帮派地位换他们项上人头,岂是小小一叶山庄可比的?你若肯乖乖写下归附书从此并⼊鹤雷堂,我就只要七皇子夫妇命放你们离开;你若不肯…等你死后无人管理一叶山庄,我再破费些钱财买來就是!”说來说去都是同样的结果,叶花晚气得发抖,小小拳头缩在⾐袖里恨不得把自己骨头捏碎。
总是被保护,总是不会受伤的那个,什么时候她才能保护喜的人,让师兄、师⽗为她感到骄傲呢?在一叶山庄里她是呼风唤雨的小庄主,可是在这里,她想用全部⾝家换两条命都做不到…那么,她还有什么用?
叶花晚有时间胡思想,乔兆海却沒闲心等她回答,手指加力,易宸璟面上闪过一丝痛苦之⾊。
“为了鹤雷堂的光耀,你们就去⻩泉作对儿鬼夫吧!”
刚硬手掌伸得笔直,在⽩绮歌惨⽩脸⾊与本不及赶到近前的步伐中断然落下,不若铡刀锋利,却⾜以摧毁骨骼筋脉。
这便是终结?易宸璟茫然。
帝业不成,心愿未竟,而唯一能让他感到些许安慰的事情竟是那般荒唐!至少,他能与她一同死去。
一声箭啸划破冷风,好像是不愿易宸璟这点小小安慰得逞似的直奔乔兆海,觉察到危险袭來的鹤雷堂堂主听得尖锐啸鸣下意识闪⾝,一道冰冷紧贴脸颊擦过。
趁着乔兆海分神间隙,易宸璟甩开束缚连退数步直至⽩绮歌⾝侧,二人仍旧是并肩靠背,只一把短剑横举。
乔兆海似是被那支箭惊到,目光循着跌落在地的箭⾝而去,触及箭尾⽩⾊翎羽时面⾊大变,说不出的错愕慌。易宸璟微微皱眉看向⽩绮歌,后者也是一副惘神情,完全不明⽩那支箭來自何处又有着怎样⾜教乔兆海大惊失⾊的來历。
嘚嘚马蹄声在乔兆海回过⾝之前临近,火把光亮范围之外,清脆喝声中气十⾜:“乔兆海,你好大的胆子,连我乔家寨要护的人都敢下手!”
那声⾼喝终于惊醒了乔兆海,再顾不得追击⽩绮歌和易宸璟二人,踉跄后退三步,脸⾊已是苍⽩如纸。
“乔、乔青絮!”
急促蹄声渐渐变缓,数十道目光集中的方向,两抹驭马⾝影自黑暗中慢慢靠近,越來越鲜明。
満⾝泥泞的⽩马仰首嘶鸣,马背上,面带傲⾊的女子头颅微昂,眉宇间英气十⾜,飒慡桀骜;一⾝青蓝布⾐窄袖紧口、整整齐齐,一看便知是练家子,手中紧握的精铁雕花硬弓与背上箭筒则说明,千钧一发之际救下易宸璟命的人正是她。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灵溪郡侠女,乔青絮。
“青絮姑姑!”也不知道小小⾝体里憋了多少委屈,叶花晚一见到悉面容就红了眼圈,稚童似的抹着泪放声大哭。
“乔兆海,你个八王壳里安家的沒用孬种,连小孩子也欺负!”恨恨地唾了一口吐沫,乔青絮瞪着眼晴开口就是一顿臭骂,旁边同行的战廷尴尬不已,咧着嘴⼲笑。
如果非要形容对乔青絮的第一印象,⽩绮歌和易宸璟绝对会毫无分歧选择“如狼似虎”这个词,尤其是在她跳下马双手叉,吓得乔兆海险些腿软摔倒时,简直就是…⺟老虎的化⾝。
许是乔青絮的名字太过响亮,鹤雷堂的弟子们一个个既惊且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握着刀剑不知所措,就连直视那抹傲立⾝影的勇气都沒有。最怕的人大概当属乔兆海了,方才唯我独尊的气势一扫而空,胆战心惊的模样瞧不出半点儿一派老大的魄力,张口结⾆好半天也沒说出一句完整话。
只是本尊在面前出现就能吓倒一片,这是怎样的震慑力?
⽩绮歌默默看了易宸璟一眼,意味深长的眼神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读懂。像乔青絮这种狠角⾊若能拉拢为己方势力,想不受阻挠返回帝都简直易如反掌,需要的是易宸璟主动些、热络些,而非平常那样沉着脸全天下都欠他似的。
“乔兆海,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沒有的话我把人带走了,姑还有事要忙,等回头再与你算账。”不屑地瞥了一眼,乔青絮抬脚走向叶花晚“叶子,过來,让姑姑看看有沒有受伤?”
叶花晚一边哭一边眼睛,站在原地伸手等乔青絮來拉住她。乔青絮大步流星,与乔兆海擦肩而过的刹那,惊惧面庞忽地现出狰狞表情。
站在不远处的傅楚惊慌失声:“青絮姑姑!小心!”
也不清楚乔兆海是早有预谋故意装作害怕以降低众人警惕,还是他真的心生畏惧,只不过思及与乔青絮为敌的后果歹心顿起,居然趁着乔青絮背对他的机会忽然从间菗出匕首,向直的脊背凶狠刺去。
⽩绮歌和易宸璟不由分说蹂⾝而上,一人执剑一人⾚手空拳齐齐攻向乔兆海,然而不等他们到达近前,另一道⾝影先行赶到,只一扬手便将乔兆海紧握匕首的手腕扭住,再一用力,咔嚓一声脆响,乔兆海強忍住手骨断裂的剧痛跪在地上,一头汗⽔瞬间沁出。
⽩绮歌倒昅口凉气,不可思议地侧头看向关键时刻出手的战廷。
眼前沒什么表情、出手极狠的男人真是战廷么?那个老实敦厚,总会因为与陌生女子谈而脸红的敛尘轩最忠诚侍卫?她从沒想过,战廷也会有这么冷硬凶狠的一面,令人心惊。
心惊的又岂是⽩绮歌一人?刚才战廷骑马在乔青絮⾝后火光照不清楚的影里,是而乔兆海并沒有注意到他,及至手腕被生生拗断才想起仔细辨认同來的人是谁,撩过一眼,眼神骤然僵直。
“你、你是…酒夜叉!你是酒夜叉!”
酒夜叉?困惑地看向战廷,悉的面容仍旧沒有任何变化,淡漠冷然!这样子,像极了曾经満怀憎恨的易宸璟。
乔青絮就好像知道乔兆海会偷袭她且又预料到战廷会出手阻拦,沒有丝毫担忧,头也不回走到叶花晚⾝边,搂住哭成泪人的一叶山庄小庄主好一番哄劝,等到叶花晚哭声渐止才又转回⾝,定定看着跪在地上冷汗直流的乔兆海,目冷如霜。
“我连下三道江湖令请道上兄弟们帮忙找人,鹤雷堂不但不肯帮忙,反而勾结奷臣处处与我乔家寨做对。乔兆海,以前看在你我是本家的份上不愿和你计较,这次可沒那么便宜。”
不留情面的言语有如处刑令,得乔兆海再无退路。低垂头颅慢慢抬起,环顾四周心惊胆战的鹤雷堂弟子们,迫⼊绝境的鹤雷堂堂主双目⾎红一字一句,声嘶力竭。
“杀了他们…一起杀了他们!手刃乔青絮者便是鹤雷堂下任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