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落入圈套
发觉⽩绮歌故意执着萃凰剑向阮烟罗冲去,易宸璟猛然起⾝,一手按在桌上支撑,整个人飞速越过,却不是向着⽩绮歌的方向,而是停在距离⽩绮歌三步之远处,恰好挡在姬三千面前。
他已经看到,⽩绮歌冲向阮烟罗的刹那,姬三千目光里涌动的凌厉杀意。
阮烟罗是死是活、⽩绮歌行刺理由何在他沒时间细细思量,眼见姬三千⾝形飘动的瞬间脑海里只有一个意念,保护⽩绮歌,不让人伤害她。
那只是极其短暂的弹指一瞬,短暂到阮烟罗來不及惊呼,而易宸璟也來不及看不清姬三千是如何动作的,心脏忽然被惊慌攫住时那道冰冷⾝影已经鬼魅般绕过他,只留下一阵微风卷起发丝凌。
显然,姬三千的功夫要⾼于他,更⾼过只会简单拳脚的⽩绮歌。
⾝后传來一声脆响,似是金铁相一般的尖锐,若是木质笛子绝不会发出这种声音。易宸璟几乎是窒息着转过⾝的,第一眼看见姬三千⾼瘦背影以及手中半尺寒光,第二眼便看见几乎被姬三千覆盖的另一道⾝影,而⽩绮歌,尚在那道⾝影之后。
“若真动起手來还得靠战廷才行。”
恍惚想起马车上⽩绮歌的玩笑之语,现在易宸璟完全不觉得那有多么可笑或者让他不慡快了,果然到了这种关键时刻还是战廷可靠。。哪怕面对异域來的⾼手,曾经化⾝“酒夜叉”令得江湖谈之⾊变的心腹护卫仍旧忠实且強悍,滴⽔不漏地护着⽩绮歌毫发无损。
许是应了那句“艺⾼人胆大”战廷对姬三千突然出手沒有半点慌,仿佛凶狠一击于他而言只消抬抬手指就可化解,倒是姬三千对眼前矮了半头的皇宮侍卫颇感惊讶好奇,眼中冰冷杀意也迅速退去。
“只是一时沒收住脚步而已,剑柄又不会伤到人,姬护卫太过小心了。”惊险过去,⽩绮歌离开战廷的庇护向姬三千扬了扬手,众人这才看清楚,原來萃凰剑是倒提在⽩绮歌手中的,即便刺到阮烟罗也不会使其受伤。
既然不打算伤人,⽩绮歌这是闹的哪一出?因妒生恨所以用这种方式吓唬人发怈怒气吗?众皇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困惑莫名。
阮烟罗似乎不会武功,刚才的一场虚惊让她不由脸⾊发⽩,表面却还是从容镇定,抬手让姬三千退下后又恢复魅惑如丝的笑容:“祈安公主的剑舞气势磅礴,我们这样一刚一柔倒也说不出谁优谁劣,不如今⽇就算平手吧,以后有的是机会切磋讨教。”
“无论何时,绮歌奉陪到底。”阮烟罗开口就是平手谦逊全无,⽩绮歌也不与她客气,大有你不让我我也不教你捡面子之意。
宴席上刀兵相见有违常理,这顿饭再吃下去还不知道要埋下多少隐患,几位稍有头脑的皇子各自找了理由提前离席,易宸璟也借口政事繁忙先一步带⽩绮歌离开,阮烟罗为着刚才的事心有余悸,想要再较量却沒了精神头,只得牵強微笑相送。
人都走后,姬三千沉着目光靠近阮烟罗,脸上不甘神⾊赫然:“那女人竟敢对公主您不敬,是不是找个机会…”
“先别动她,我对她很感趣兴。”透过窗子看楼下远去的马车,阮烟罗微扬下颌“先前只听说遥国有个传奇的战妃,我还以为是众口铄金抬举了她,上次见面虽然有些意外却沒太当回事,现在总算明⽩,是我一直轻敌了。”
“就算如此她又能掀起什么风浪?遥国皇帝不把她放在眼里,与我们联系那位更是不希望她定安,我们不用出手自有人会收拾她,只一个太子能保她一辈子么?”
阮烟罗对姬三千的看法并不赞同,耸耸肩斜倚在边,角笑意⾼深莫测:“你沒看出大遥太子对她用情至深不惜违逆遥皇吗?那男人看见我连眉⽑都不抬一下,真不知道是有多冷漠,如果他沒有表现出对祈安公主的执着袒护,我差点都以为他有龙之兴不好女⾊了。”纤⽩手指轻轻滑过丰润朱,阮烟罗微微眯眼,似是在回忆什么绝佳美味:“如此专情温柔的男人,唯有收到自己囊中才能开心。”
并不算远的街市上,马车车轮不停转动,车內被异域公主⾼度赞扬的大遥皇子面上晴不定,死死盯着満不在乎的子紧抿嘴。
“行了,别在那里摆脸⾊给我看,我承认错误还不行吗?”严肃表情换來⽩绮歌一声嗤笑,伸手捏了捏易宸璟单薄脸⽪,歪头靠在结实肩膀上“我沒想对她怎样,只是有些怀疑那个护卫罢了,不觉得他和偶姐小描述的刺客很像吗?”
据偶阵雨所说,昨晚行刺的人一⾝黑⾊夜行⾐,⾼⾼瘦瘦的,看眼神冷而无情,手里拿着一把形状有些特别的短剑。⽩绮歌之前对姬三千印象并不深刻,直到刚才他拿起笛子时才注意到,这位颇具气势的冷漠护卫个子⾼于普通中州人士而且又是极瘦削的⾝形,也不知怎么就生出试探试探他的想法,于是便有了看起來好像嫉恨发怈的莽撞行为。
当然,一番腾折沒有⽩费,当姬三千情急之下自袖间亮出一柄蛇形匕首时,⽩绮歌基本确定他就是昨晚闯⼊皇宮行刺偶阵雨的人。
“胭胡国果然心怀鬼胎,也不知道那位烟罗公主如此安排到底出于什么目的,我和偶姐小谁能成为太子妃应该与她无关才是,这一出刺杀的戏码当真莫名其妙。”⽩绮歌在易宸璟肩头靠得好好的,冷不防易宸璟忽然躲开,头一沉险些磕在车窗上。刚想抬头责问,整个⾝子被易宸璟卷到怀里死死庒在合拢的腿双上。
“你爱怎么腾折额怎么腾折,但是别拿自己命当儿戏!刚才若不是战廷在场你早就被那个姓姬的护卫伤了,就沒有一点自知之明吗?!”
俯视的脸上満是怒容,⽩绮歌下意识嘴硬狡辩:“不是沒出事么…”
“出事就晚了!”也不顾外面战廷是否会听见,強忍着火气的易宸璟终于爆发“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别冒险做傻事,你哪次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到头來却又一次犯错?我说的话你能不能往心里去,让我也少担心一些?别再胡闹了行吗?!”
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易宸璟沒这么生气过了,⽩绮歌的子向來是不许人责备的,可这一次她却老老实实不再反驳,安安静静听着易宸璟怒喝。
自己的缺点她很了解,平时看着冷静镇定,脾气上來时比谁都冲动不计后果,以前是因为一个人生活觉得生死无所谓,而现在她有了家人、有了易宸璟,再这么不珍惜自己的命就说不过去了。然而江山易改本难移,事情到眼前又岂是那么容易忍住习惯的?方才听到⾝后⾐袂破风之声时她就已经后悔三分,为自己低估姬三千实力,也为沒能思虑周全使自己落⼊险境惹易宸璟担心。
轻轻抚着満面怒意的脸庞,⽩绮歌认真而诚恳:“对不起,我改。”
“你改得了吗?死倔的脾气!”易宸璟还是不依不饶。
“…非要我跟你吵是不是?”狠狠在脸上一拧,⽩绮歌竖起眉⽑。
其实⽩绮歌道歉时易宸璟就沒火气了,这会儿不过是装着发火而已。。平⽇里都是⽩绮歌生气他去哄,难得两人换一次位置,一句对不起就⾜以让他所有怨气烟消云散,可是不装装样子总觉得吃亏。了辣火辣疼痛的脸颊,易宸璟无奈放开⽩绮歌:“下手不能轻一点?犯错你还有理了。”
“让你装模作样!”⽩绮歌又笑又气,手上力道越发加大,直到易宸璟脸上现出红红印记才放手。
“出够气了谈正事。”抓住⽩绮歌手腕放在自己掌心,易宸璟恢复正⾊“起初我也沒有察觉,你动手冲向烟罗公主时我差点真以为你是吃醋报复。不过现在也不能说确定刺杀小雨一事就是那个胭胡使护卫所为,小雨描述得不算细致,而且也找不到胭胡这么做的理由,还是静待观察比较好。”
“自然要谨慎些,他国使者不比常人,倘若半点出⼊都要挑起两国纷争。”⽩绮歌点点头,沉昑片刻,忽又皱眉“这件事要不要告诉皇上?我担心皇上也怀疑我。”
易宸璟虽对遥皇有偏见,回答得却很笃定:“⽗皇一向公私分明,这么明显的陷害他不会看不出來,而且谁也沒有证据说是你在暗害小雨,尽管放心。”
放得下心才有鬼。⽩绮歌几不可闻叹了口气,又靠在易宸璟肩头闭上眼,大概是刚才腾折的太累,糊糊间竟似睡非睡小憩不知有多久,蓦地被急停的马震车醒。
“怎么回事?”易宸璟似乎也是刚从朦胧中醒來,掀起帘子向战廷问道。
战廷沒有回答。。应该说是沒法回答,才到皇宮正门就被一群皇城卫兵团团包围刀兵相对,换做是谁都要茫呆愣。
见情况不对易宸璟急忙走下马车,皱着眉站到战廷面前:“是我,出宮办事才回來,有什么问題吗?”
“下官知道是太子殿下的车。”带队的校尉躬⾝拱手,面上一片恭谨之⾊“拦车不是因为殿下,而是为了战侍卫,还请太子殿下不要往心里去。”
看了眼茫然不知所措的战廷,易宸璟无声攥拳,语气低沉:“战侍卫怎么了?”
那校尉也偷偷瞄了战廷一眼,头垂得更低。
“皇上有令,命下官在此等候太子殿下马车,抓捕袭击偶姐小的疑犯战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