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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风波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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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绮歌与易宸璟这对儿夫的房间悄无声息,倒是旁边不远宁惜醉的房间不时传來两声闷哼,偶尔有走过的下人纷纷好奇侧目。

  “逞強出风头时怎么不知道疼?那女人把你的神魂颠倒,生死都不管了。”封无疆脸⾊黑臭,涂着药的手一用力,宁惜醉疼得丝丝倒昅凉气。

  嗅嗅鼻子闻着浓烈药味儿,宁惜醉肩上淤青,平淡笑意不染半点后悔:“我不跳出去的话,义⽗您又怎么会出手呢?”

  封无疆一声冷哼不再说话。

  聪明的商人不会冒险,精明如宁惜醉更不会拿自己命开玩笑,今天忽然跳到打斗的人群中才不是为了⾚手空拳保护⽩绮歌,而是为了他出手,让他迫于无奈帮助那两个人。封无疆看得出宁惜醉目的,随便伸伸拳脚帮忙也不算什么大事,他只是气宁惜醉以⾝犯险,为了帮⽩绮歌居然出此下策,实在不值。

  “义⽗,雍和山庄的事是不是你做的?”穿好外⾐,宁惜醉似是不经意提起。

  “是又怎么样?”

  听得封无疆怒气冲冲的回答,宁惜醉托着腮一脸无辜:“帮忙就帮忙,遮遮掩掩的做什么?义⽗也有脸⽪薄不好意思的时候吗?”

  “谁帮他们了!”封无疆陡然提⾼音量,看宁惜醉手指竖在边指了指屋外,这才恼火地庒低声音“要不是你个臭小子在里面,老夫管他们是死是活?今⽇这批人与那天的杀手实力相差甚远,换成是被老夫收拾掉那人,别说二十余个,便是十个杀他们两人都绰绰有余。”

  “那是自然,一群乌合之众怎能与五皇子精锐手下相提并论?”

  听出话中玄机,封无疆脸⾊稍霁,抚着胡须似乎有所触动:“你是说,今天的杀手不是大遥五皇子派來的?”

  宁惜醉摇‮头摇‬:“那些人中的一个间挂着皇宮通行令牌,乍看去恰好证明他们是受宮內某人指使,而有胆量并急于除掉七皇子的人只有那位五皇子。但是仔细想想五皇子过往一举一动,可见他是个极其小心谨慎的男人,怎么会留下如此明显的证据指向自己?这岂不是不打自招么?还有就是他们的功夫,我不认为深知七皇子实力的五皇子会派一群草包來。”

  可是…除了五皇子易宸暄外,还有谁想致易宸璟于死地?

  封无疆皱紧眉头想了很久仍沒有半点头绪,疑问倒是越來越多:“他们会不会也发现可疑了?”

  “应该不会。傅楚和叶庄主当时很慌张,注意到细节的可能不大;七皇子和⽩姑娘又忙于应敌,自是无暇顾及其他。不过事发蹊跷,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产生怀疑,到时候说不定又是一场好戏上演。”

  碧⾊双眸內,満怀期待。

  “谁?!”房外忽然传來一声厉呼喝打断封无疆与宁惜醉谈,对视一眼冲出门外,只见易宸璟披着外衫站在院中,微皱眉头下一双深邃眼睛四处打量。

  “出了什么事?”傅楚也跑出房外,不解地看着易宸璟。

  ⽩绮歌紧跟在易宸璟⾝后,凌外⾐一看就知道是匆忙中胡穿上的,见众人都在院內毫发无损,长长出了口气:“大家都沒事吗?有沒有看到可以之人?刚才,有人在我们窗外偷听。”

  本來她和易宸璟简单聊了几句准备休息,熄了油灯的一瞬间却见窗外有人影鬼鬼祟祟,易宸璟二话不说披上外⾐冲出屋子,可偷听的人已经失去踪影。几人本就⾝处凶险异常的旅途,⽩⽇里又经历一场拼杀,这会儿紧绷的神经还沒有完全放松下來,一点风吹草动都极为敏感。

  “我和义⽗正在闲聊,听见喊声就出來了,未曾见有什么可疑之人。”宁惜醉道。

  “你们自然见不到。”易宸璟语气冷硬,本想直接说宁惜醉和封无疆就是最可疑的,冷不防被听出他意思的⽩绮歌从后面捅了一下,只得不情不愿改口“偷听的人很小心,见房內熄灯便脚底抹油逃跑了。”

  宁惜醉对易宸璟厌烦表情仿若不觉,甚至一点紧张情绪都沒有,看着并肩站立的⽩绮歌和易宸璟暧昧浅笑:“荻庄主沒有室,这荻花庄上上下下只有⽩姑娘和皇子将军成双⼊对,有人在外面偷听倒也正常。”

  ⽩绮歌先是一愣,茫然片刻才猛地反应过來宁惜醉的意思,瞬间红了脸颊半张着嘴无话可说。

  如果那道人影是谁抱着无聇想法在外面偷听,那还真是…真是欠教育了。⽩绮歌侧头瞥向易宸璟,还想夸赞他沒借題发挥与宁惜醉争吵,谁知道看了一眼立刻打消夸他的念头,,如此紧张严肃的时刻,他居然还古古怪怪闷笑!

  众人看不见的角度,一拳狠狠捶在易宸璟背上,易宸璟倒昅口气动了动肩背,轻咳一声故作平淡:“夜深了,都回去休息吧,反正明天就要离开这里。要是发现什么情况就大声喊,宁老板会第一时间赶到的。”

  “嗯,我会和⽩姑娘一起赶到。”宁惜醉不甘示弱地笑着还击,在碧⾊眼眸的映衬下,笑容显得越发灿烂。

  冷夜短暂,往往闭眼睁眼间匆匆而逝,睡梦里能有多少事情发生?偏偏在荻花庄这‮夜一‬不见太平,前夜可疑之人门外偷听,后夜,则是叶花晚出了事。

  天未亮时⽩绮歌被阵阵咳声吵醒,听声音竟像是叶花晚,易宸璟把她按在上让她再休息片刻,自己则穿好⾐服轻手轻脚离去,沒过多一会儿又満面凝重返回,推醒睡眼朦胧的⽩绮歌声音低沉。

  “叶庄主急病,很严重。”

  ⽩绮歌冲到叶花晚房间时傅楚已经在边照顾,有他这个毒医亲传弟子在,自是不需要再请什么大夫郞中。然而傅楚的脸⾊并不好,拉着叶花晚小手一脸焦急,一遍又一遍轻声唤着叶花晚名字,而叶花晚只是偶尔喃喃答应一声,更多时候都是以昏睡梦呓与剧烈咳声作为回答。

  “晚饭时不是还好好的吗?染了风寒?”⽩绮歌伸手摸摸叶花晚额头,滚烫滚烫,心下登时沒了底“好热,这么下去要烧坏⾝子的!不行,得赶紧退热,傅兄弟,你说说都需要什么药材,我去向荻庄主求些。”

  傅楚不停‮头摇‬,被问急了才黯然开口:“沒有药,跑遍龙槐县城也找不到能治这病的药。⽩姐姐,叶子这不是普通风寒发热,她定是沾了雀花花粉,只有以房檐草叶上的无⽔做药引才能解得。叶子从小就有这⽑病,一旦沾染雀花花粉就会发热起红疹,一叶山庄附近从不种这种花,就连雀花开最盛地方的货物都不收,谁知道…”

  一路从西楚过來龙槐县城都不见有什么奇花异草,这荻花庄虽然名字里有个花字,却是实实在在不见半株鲜花,叶花晚是从哪里沾染雀花花粉的?

  ⽩绮歌心有疑惑却沒时间过多思索,叶花晚烧得満面通红,手背上、颈上大片大片密密⿇⿇的小红疹,看着都觉得浑⾝发寒,硬下去不是办法。转⾝把易宸璟推到边,⽩绮歌不由分说拉起傅楚就往门外走:“跟我去找荻庄主,无论如何要想办法弄到药引;宸璟,你照顾叶姑娘,我去去就回。”

  不等易宸璟反对,⽩绮歌与傅楚的⾝影已经消失在门外。

  “总这样风风火火…”易宸璟无奈叹口气,僵硬地站在边不知该做些什么。

  他是个皇子,⽩绮歌伤重时都照顾不好,又何况一个算不得悉的小丫头?

  叶花晚咳得越來越剧烈,额头上慢慢渗出细密汗珠,易宸璟犹豫片刻摸了摸通红脸颊,缩回手深昅口气,,他从不知,一个人发热可以热到这种地步。

  拧了块布巾小心地为叶花晚擦去汗⽔,易宸璟试着托起娇小⾝躯,皱着眉头低声轻道:“叶庄主?能听见我说话么?你得喝些⽔,咳太厉害了会伤到喉咙。”

  蔵着⽔灵灵大眼睛的眼⽪微微动了动,叶花晚发出一声微弱呢喃,火似的小手搭在易宸璟腕上。

  “大个子…我冷…”

  盖着两被子还觉得冷,那要怎么办?

  易宸璟愣了愣神,望向门口的目光始终不见⽩绮歌和傅楚出现,咬咬牙掀开被子把叶花晚抱在怀里再裹紧棉被,不一会儿便热出一⾝臭汗。

  ⽩绮歌说过,要他以心换心,唯有所有人都诚心助他才有与易宸暄一较⾼下的可能。

  叶花晚终于不再喊冷,⽩秀小手紧紧攥着易宸璟⾐襟,不知何时沉沉睡去,只是额上汗珠并未消散,⾝子比先前更是滚烫了。易宸璟热得难受却不敢动弹分毫,怕惊醒叶花晚,又怕动使棉被露出隙再让她受了风寒,在⽩绮歌回來之前就这么硬生生忍着一⾝热汗枯坐如石。

  不知道过了一刻钟还是两刻钟又或者更久,当易宸璟口⼲⾆燥就快热炸时,⽩绮歌终于带着傅楚和荻天洪匆匆赶回。

  “她说冷。”沒有人问,易宸璟却看着⽩绮歌颇有些不自然地解释。

  “⾝上这么热,一接触凉气自是觉得寒冷。”⽩绮歌帮着傅楚小心翼翼抱过叶花晚平放榻上,丝毫沒有责怪的意思。看傅楚和荻天洪忙着商量药引的事,⽩绮歌悄悄把易宸璟拉到一边:“看这样子最近两天是沒法赶路了。”

  帝都风云变幻尚无定数,战廷离开敬妃往这边赶來,易宸璟更放心不下只有偶大将军保护的敬妃,想早⽇回到帝都的心多一刻都觉煎熬。这么一拖就是几天,对他而言实在太奢侈浪费,不愿表情显露无疑。

  “宸璟,我不劝你以大事为先之类的废话,但你必须明⽩,现在你急也急不來,,如果沒有傅楚和叶姑娘在⾝边同行,我们想要回到帝都的路途将会凶险千倍万倍。”整理好易宸璟凌⾐襟,⽩绮歌淡淡叹了口气“所以,再等两天好吗?不要让任何人,尤其是叶姑娘和傅楚寒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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