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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波涛难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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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旭⽇长河,净⽔宁湖,波光潋滟间倒影成双。

  浑⾝漉漉的感觉并不好受,但易宸璟无比享受此刻‮悦愉‬,他不是第一次吻⽩绮歌,却是第一次得到她回应,虽然那回应十分微弱几乎不易察觉,可是至少她有所动作。。不是凶着脸推开他,而是轻轻回抱,错背后的那双素手有湖⽔的凉意,亦有她的温暖。

  如果不是需要息才能活下去,易宸璟绝对不会放过那两片薄而温软的瓣,即便放过了,手臂却还是紧紧箍着瘦削⾝子不肯放松。

  万一她又跑掉怎么办?

  万一又有人來抢夺她怎么办?

  越是明⽩自己的患得患失、反复无常,易宸璟就越担心有一天⽩绮歌会离开他,率领千军万马踏破万里河山,看似強悍的他有着无人知晓的脆弱谨慎,那就是背叛。

  他容不得任何人背叛,曾经红绡的死让他肝肠寸断,除了痛失所爱之外还有对青梅竹马那个小女孩儿的愤怒憎恨,明明是最好的知己至,为什么她要伤害红绡?而今她化⾝为另一个他从陌生到悉、从憎恨到眷恋的女子,这次,他不会给她背叛的机会。

  摧毁好过失去。

  “除我之外,不要再接近任何人。”抚着漉而柔顺的青丝长发,易宸璟伏在柔软耳边低道“你只要属于我就够了,全部都归我一人所有。”

  ⽩绮歌默然静立,由着他近乎要进怀里的拥抱。

  普天之下能看见他偏执脆弱一面的人少之又少,不知道该说是幸还是不幸,她偏巧是看得最清楚那个。易宸璟害怕的是失去与叛离,无论是她还是战廷,又或者是素鄢素娆,他能容忍他们犯下滔天大错却不能坐视任何一个对他不忠不诚,十年孤寂,十年落魄,与亲人天各两端的凄然,与爱人永隔的痛苦,沒有人比他更胆小、更软弱,只不过,他用最‮硬坚‬的甲⾐遮掩住了那些霾,只给人看无与伦比的刚強坚毅。

  倘若可以,她会守他一世,永不背叛。。当然,要等一切风波平息之后。

  浅浅一声叹息,⽩绮歌把头埋在他口,温柔如普通女子。

  “有时候我真恨不得远远离开你,老天不允,偏要把我和你的宿命连在一起。我不知道之后是不是还会有无数坎坷波折,但只要你肯信我、不再怀疑我,那么我绝对不会有负于你。”

  “这话…应该男人说才对。”

  微微挑起黛⾊长眉,⽩绮歌仰头:“你也算个男人?男人有像你这样‮磨折‬女人的吗?”

  “嗯,我不是男人。”本以为易宸璟会以同样玩笑语气反驳,⽩绮歌却沒想到他回答的那样认真“对你犯下的过错我会补偿,只要你愿意,这世上任何东西只要你想要我都会给你,唯一条件就是不许再瞒我骗我,否则…”

  否则什么,后面沒有说出。

  每个人的心里或多或少都要有些保留,哪怕最近亲的人也不例外,⽩绮歌懂得这道理,她不会也不愿迫易宸璟将所有都毫无保留展现她面前,她需要的只是一颗真心而已,他给了,那便⾜够。

  “绮歌…”

  “嗯?”抱在一起说话倍感别扭,⽩绮歌试着推了推,无奈易宸璟说什么也不肯放松丝毫,苦笑‮头摇‬,只好由他⾼兴。

  易宸璟微微皱眉,角却还挂着柔和弧度,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你真的该好好洗洗了,一⾝酸臭。”

  一⾝酸臭拜谁所赐?还不是⾝为皇子妃不得不随军出征的结果?

  哗啦一声轻响,易宸璟目瞪口呆,眼看着⽩绮歌笑昑昑捧起湖⽔对他灌顶而下。这女人的野简直是个传奇,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做出让所有人都为止震惊的举动,更糟糕不过的是,他恋的正是她的特别,独一无二。

  对⽩绮歌任何报复都无效,唯独一种。

  ⾝子一僵,⽩绮歌连倒昅口气躲开的机会都沒有,上尚未彻底消散的温度再次袭來,比刚才更烈,更深沉。

  大概,他笨拙得只会用这种方式表达吧。

  闭上眼安心体会被心爱之人珍视的感觉,⽩绮歌抬起手勾在易宸璟颈后,微微红着脸踮起脚,似乎这样就会抹消两人之间的距离隔阂,魂魄相连。

  “大将军,萧将军说。。哎,这、这…哎呦喂!”

  不合时宜出现的梁宮鲁莽闯⼊,一边说着话一边搜寻易宸璟⾝影,谁料⼊眼的不只有大将军,还有雪⽩双臂错的皇子妃⽩绮歌,最可怕的是…

  “末将该死,末将该死!这就走,这就走!大将军和皇子妃继续,继续啊!”梁宮又愧又羞,从头顶红到脖子,风风火火來的又风风火火转⾝往回跑,笨拙憨厚惹得⽩绮歌哭笑不得,抬脚狠狠踩在易宸璟脚上。

  “踩我⼲什么?我都说了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里,梁将军冒冒失失的格你又不是不知道。”郁闷地瞥了一眼梁宮离去背影,易宸璟回头捏住⽩绮歌下颌“谁敢不怀好意看你半眼,我一定会剜了他双眼一脚踩碎。”

  “你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绮歌讶然,她竟看不出此刻易宸璟所说是真是假。

  易宸璟淡笑,不置可否:“你说呢?”

  敢于觊觎他所有物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死是便宜的,若是对⽩绮歌有所不轨,那人必定生不如死。。譬如易宸暄、宁惜醉之流。

  一声响亮的噴嚏回半空,碧⾊眼眸的青年懒散地靠在大堆货物上,黯然目光居然有种楚楚可怜的味道。伸手拉了拉⾝旁老者,宁惜醉声音略显低沉:“义⽗,你说会不会是大将军在咒我?据说有人在背后说坏话就会打噴嚏。”

  封无疆冷冷瞟了养子一眼:“什么时候你能把闲心放在正事上,老夫就是死也能瞑目了。”

  “义⽗还沒看够世间佳人美景,怎么可能撒手人寰呢?这神镜买的还真是值得,五百两就能把远处景致看个清清楚楚又不怕被人发现,义⽗就是为了偷看才买的不是吗?值,太值了!”

  拿着神镜的手一僵,封无疆脸⾊瞬间铁青,脖子上青筋闪现:“老夫看什么佳人美景了?!这神镜是你说能看见远处东西觉得稀罕才买來的,又怪到老夫头上。。”

  “义⽗急什么,”宁惜醉依旧一幅慵懒模样,浅淡笑意让封无疆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却又不舍,只能瞪着眼听他继续说“神镜的事就不提了,您说您一大把年纪还躲在远处偷看女子‮浴沐‬,这种事说出去让人怎么看?啧,⾝为品行正直的义子,有时候我也很无奈啊!”铁青脸⾊变成⾚红,恼羞成怒的封无疆终于忍不住摔下神镜狠狠丢进宁惜醉怀里,沧桑声音里透着滚滚怒气:“你自己看!老夫都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这种不堪⼊目的场面老夫躲都躲不及,你个孽障居然、居然…自己看!”

  似乎是把义⽗气得发⽑这种事宁惜醉已经很习惯,漫不经心接过铁⽪卷成桶的神镜向远处看去,翘起的角与笑容均沒有半点改变。

  “哎呀呀,旑旎无限,难怪义⽗脸红。咦,好奇怪…”

  “奇怪?什么奇怪?”封无疆竖起耳朵,立刻恢复严肃神⾊“发现什么了?”

  宁惜醉皱了皱眉,沉昑片刻才继续道:“很奇怪,难道是因为姓氏的原因?⽩姑娘的肌肤真的很⽩啊!”嘭地一声闷响。

  “年纪大了脾气都会变差么?”宁惜醉龇牙咧嘴捂着后,苦笑着看向満面怒容的封无疆“说实话也会被打,多亏了义⽗,从小到大孩儿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这⾝铜⽪铁骨了。”

  封无疆几被他活生生气死,一脚踢上车中货物,一袋风⼲⾁脯洒了満地。

  “义⽗生气也别拿我的货物出气啊,这些可都是⾼价买來的,卖出去至少能赚两翻。”宁惜醉心疼地弯去捡那些⾁脯,小心翼翼如同是在拾取珍珠宝石。

  看着拔俊朗的年轻人沉在宝贝货物中,封无疆忽地感到⾝心疲惫,幽幽一声长叹。

  “惜醉,什么时候你才能做些正事?老夫花了近二十年养育你、教导你,怎料你却沉此道,难道老夫这半辈子的心⾎都要⽩费,毕生的愿望都无法实现了吗?”

  拾取东西的手放慢速度,一抹沉静闪过碧⾊眼眸。

  “义⽗不觉得经商也算正事吗?自食其力,不偷不抢,有什么不好?不用考虑王侯将相的勾心头角,也不用像寻常百姓那般为生计愁苦忙碌,动动脑子让自己过得更充裕、开心,孩儿认为世上沒有比这更值得投⼊一辈子的事了。”

  如此回答让封无疆面上倦⾊更重,着皱纹丛生的额头许久无话,片刻后,苍老声音才又响起,浑浊眼眸中漫出继续漠然。

  “惜醉,别怪义⽗,这是你命中注定的大业,你不去做,还有谁能來完成?倘若你真的喜那个女人…义⽗许你娶她,只要你肯按义⽗的要求去做。”

  说來说去,还是要做那些极其讨厌的事才行吗?

  宁惜醉摇‮头摇‬,笑容不知不觉染上苦涩味道,收起神镜再不去看湖中沉溺情海的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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