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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章 遭遇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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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祈安公主这番‮腾折‬到底想说什么?”⽩绮歌走后,战廷仍是疑惑不解。

  “无非是旧事重提,想让我放过⽩家人,只不过这次比从前多了些底气。”易宸璟懒散坐在椅中,修长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桌面,微微扬起的眼角离如雾“一直以来我都在用⽩家作为威胁她不敢寻死,没想到她非但没有轻生,反而将计就计占了一截优势。刚才她那么做是想告诉我,她有能力随时取我命,如果我真的对⽩家人下手,她宁愿拼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绝不教我独善其⾝。”

  以攻为守,反客为主,⽩绮歌这一手着实漂亮,而她刚才凌人气势也⾜以让易宸璟重新审视。

  坚強,勇敢,有胆⾊又不乏忍耐力,目前为止⽩绮歌展现出来的一切格品质都与三年前分别时截然不同,这也让红绡死因愈发扑朔离——若是当年的小莺歌或许不会那么狠心伤害至姐妹,但如果是现在不甘任人宰割的⽩绮歌…可是,毫无原因,他更想要相信那个做事果断决绝的冷硬女人。

  “战廷,云钟缙那边可有什么异动?”目光陡然一冷,好不容易才松缓下来的气氛再次凝固。

  战廷也收了散漫神⾊恭谨回应:“自上次从敛尘轩离开后,云钟缙一直在皇城外的校军场练新兵,期间曾数次与宮內一个小太监私下往来,但是这个小太监并不是五皇子的人,而是太子手下。”

  “太子?他也想搅进这滩浑⽔里么?”嘴角不知不觉漫上冰冷笑意,易宸璟撑着额角闭上眼,手中卷轴被捏得变形“也罢,易宸暄一个人未免单调,我倒要看看这些躲在宮里享尽富贵安康的皇子们能走到哪一步。”

  再睁眼,独属于大遥皇子将军那份傲世风华深深掩埋,长眉细眸不经意扫过门外,声音蓦地庒低三分,近乎耳语:“才安静几天,不速之客又登门拜访了。战廷,我不在时看好⽩绮歌,不要让她和易宸暄相见——就算有旁人在也不行。”

  主子下什么命令就去做什么,需要解释自然会说出,不需要的则不必询问。战廷跟了易宸璟多年,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拿捏极准,领了命令后转⾝离去,没有半句废话。

  有易宸璟并未明说的承诺,⽩绮歌⽇子总算稍微好过些,虽然⾐食住行仍比不上素鄢素娆,连走动也时常发现战廷在后面跟着,但至少不用夜夜紧锁房门甚至推过桌椅挡住了。

  说实在的,那‮夜一‬几乎毁了⾝心的摧残让⽩绮歌至今回想起来仍不寒而栗,那种痛不仅限于与⽪⾁,已经深达肺腑,有时在梦中都会因零碎回忆而惊醒。

  多加小心总不是错,尽管易宸璟未必有心再碰她。

  年关将近,敬妃总挂念着要去庵里上香还愿,易宸璟本打算让素鄢素娆陪着就好,谁想敬妃非要他和⽩绮歌同去,拗不过娘亲,易宸璟只好带上⽩绮歌一起出了宮。

  庵在山中,雪落不停,遍地银装素裹,⽩绮歌不信神佛不愿参拜,趁着敬妃与梅仙姑闲谈时独自晃到庵外,一个人享受难得自在时光。

  生长在北方的人都对雪有着特殊感情,⽩绮歌也不例外,看那漫天鹅⽑般大雪覆盖一切,心里便觉着好像回到了从前,回到了前世,回到了与战友们一同经历生死的⽇⽇夜夜。

  人活着总不是为了自己,就好比她前世是为寻找亲人,为报答曾帮助她的人,而此生则是为了⽩家,为了从天而降、给她活下去意义的亲人们。

  “这山上有狼群出没,一个人不要在外面行走。”⾝后传来踩踏积雪的吱嘎声,⽩绮歌回头,面对她时总一副欠钱不还怀恨在心的那张脸似乎又瘦了一圈“忙了整月没时间找你,你就不知道主动送图纸给我?”

  “你当设计兵器是画山画⽔画美人,随便涂抹几笔就出来了?”

  易宸璟耸耸肩不置可否,顺手从袖中抖出一封信地给⽩绮歌:“本来不想给你,考虑到需要有证据证明我遵守着约定,算是易的一部分好了。”

  哪还管得事事利益为主的男人说些什么,⽩绮歌猛地抢过信,顾不得易宸璟复杂目光急匆匆撕开,仿佛晚一刻就会消失不见。

  没人会给她写信,除了⽩家人,所以说这是一封家书,两世为人第一次收到的家书。

  时而浅笑时而低落,贪婪读信的模样落在易宸璟眼中,悉面容上的陌生表情让遥国七皇子一瞬产生错觉:眼前的人本不是相识十年的小莺歌,而是另一个女人,一个令他倍感‮趣兴‬又不忍再伤害的无辜女人。

  印象中小莺歌丰満不逊素鄢,粉嫰脸颊带着婴儿肥,虽不漂亮却很娇俏可人,可是现在的她瘦得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纤细手腕⽪包骨头,脸⾊也比记忆里差了很多。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当年一同长大的三个孩子会沦落到这般地步,竟然从生死之变为仇人?

  如果可以,易宸璟多希望所有事情都只是一场梦,他还是沉默寡言却开心自由的质子,而她还是陪在所爱女子⾝边那个怯懦女孩儿,那个时常被他揽在⾝后的妹妹。

  几不可闻一声叹息,易宸璟菗走⽩绮歌手中小心翼翼捧着的信纸,整整齐齐叠好收回信封內:“回去再给你——⽩敬甫和⽩灏城已经回到家中,约好的事我已做到,剩下就看你能否信守诺言了。”

  几章兵器图样而已,算不得什么。⽩绮歌正想开口应承,冷不防远处传来一声轰然巨响,脚下大地紧跟着剧烈震动,要不是手疾眼快扶住一旁枯树,只怕是要一跟头摔进易宸璟怀里了。

  剧烈震动持续时间不长,然而易宸璟听到轰响的刹那立刻变了脸⾊,硬是在难以站立的晃动中⾝形疾动往庵中奔去,⽩绮歌只能在震动停止后急急跟上。

  没有巨响的话或许会被认为是地震,可是听到声响的刹那⽩绮歌便笃定,那是‮炸爆‬的声音。

  庵中人丁不多,除去梅仙姑外只有十来个打扫侍奉的小尼姑,再就是随敬妃一起过来的素鄢素娆以及四个下人,⽩绮歌赶回庵內只见一片混,房屋半数倾塌,火光四起,惊惶无措的小尼姑与下人没头苍蝇似的到处撞,却始终不见敬妃等人⾝影。

  “敬妃呢?”先到一步的易宸璟耝暴地扯过一个下人厉声问道。

  “敬、敬妃…和梅仙姑在一起…好像…”下人慌间话不成句,易宸璟心急如焚又逮了几个小尼姑询问,结果这些小尼姑比下人更加惊恐,除了一边哭一边胡指着方向外⼲脆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到客间找找,你去前堂。”关键时刻临危不的女人就只剩⽩绮歌了,‮炸爆‬声接连响起,剧烈震动再次袭来,也顾不得⾝份,⽩绮歌居然直接指挥起易宸璟来。敬妃待她如同己出,信奉以善报善以恶惩恶的⽩绮歌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虽然脚下震动‮烈猛‬难以站稳,还是跑的人群向客间冲去。

  混与急切寻找并没有阻断⽩绮歌思考,此时此地出现‮炸爆‬绝非偶然,不祥预感在心中腾起,并在看见两个苍老⾝影时愈发強烈。

  “敬妃娘娘!”客房尽头长廊,一个⾝着劲装的魁梧男人⾼⾼举刀眼看就要劈下,而刀下惊恐后退的人正是敬妃与梅仙姑。情急之下,⽩绮歌顺手‮子套‬发间⽟钗,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去,照着那那人后颈狠狠刺⼊。

  一声发狂怒吼,滚烫⾎珠溅到⽩绮歌脸上,通体洁⽩的珠钗也被染红。男人不防有人偷袭,吃痛手腕一抖掉了长刀,耝长臂膀猛地向后挥去,好在⽩绮歌力道不⾜却不失敏捷,一矮⾝躲开了沉重攻击。

  “快走!”灵巧绕到袭击者⾝前,⽩绮歌使出全力曲起手肘朝着那人‮部腹‬痛击,整个人拦在敬妃与那人之间。

  好歹也是历经无数宮斗局的人,敬妃在疾声提醒下稍稍冷静,与梅仙姑互相搀扶着沿长廊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又急又疼地频频回头。⾝材瘦弱的⽩绮歌怎么能敌得过⾝強力壮的男人?敬妃担心她以命相搏,为了自己这条老命害得她遭遇不幸。

  ⾝为特种兵的感觉正在复苏,虽然⾝体能调动的力量远不如从前,想拖延时间阻拦去路还是可以的。⽩绮歌在狭窄的长廊內借⾝形矮小便利左挪右闪,硬生生堵得袭击者寸步难行,及至敬妃与梅仙姑⾝影消失在长廊尽头方才故意卖了个破绽菗⾝逃走。许是被她半路⼲扰怒,那人捡起刀直奔⽩绮歌追来,道道寒光在⾝后挥舞亮起。

  “绮歌姐姐!这里,这里!”眼看就要跑出客间小院,素娆的声音忽地闷闷传来,隐约还夹着素鄢菗泣。⽩绮歌停住脚步四顾,发现二人被困在对面房內,外面不知被谁揷了门闩。回头看眼提刀追来的男人,⽩绮歌一咬牙转⾝向门前奔去。

  门是打开了,那男人也追上来了,⽩绮歌只觉脑后一阵凉风掠过,下意识闪⾝滚到一边,雪亮刀刃擦着肩膀砍在门板上。

  屋內屋外,⽩绮歌和素鄢素娆三人同时屏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眼睁睁看面相凶恶的男人扬起刀锋朝⽩绮歌挥去却无路可逃——⽩绮歌所站的位置恰是客房长廊尽头角落,唯一的出路,便是刀光袭来方向。

  随着再次⾼举的长刀劈下,素鄢素娆吓得紧闭双眼,一声低昑后,⾎光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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