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途
坐丰摇晃的马车內,掀开帘子,还能看到远处那骑在马上的俊拔的⾝姿,越來越远,那⾝姿变成小点,渐渐的和地平线容合在一起。
如颜才收回视线,发觉自己看着那抹消失的⾝影,竟然有些不舍,眼睛都看酸了,都沒有发觉。
边关的深秋,萧条的只有満地的枯叶,还有不时传來的鸟叫声,淅淅的秋风更是带着凉意,帘子一放下,也将寒气阻在了外面。
“嫂嫂,还好你放下了,我都快冻死了”富察明浩坐在另一边,不満的嘟囔道。
如颜横了他一眼“谁让你跟我要坐一个车了,现在到怪起我來了。”
“可是、、、人家一个人无聊嘛、、、”
风眸眨了眨,无辜的不肯受一点委屈,如颜叹了口气,何苦自己一次次和一个傻子计较呢。
如颜拿过一旁的披风递给他,见他不接还一脸不懂的看着自己,如颜才伸手给他围在⾝上,这才又掀起帘子,看向车外。
前面的马车內是许家父子,马车的前面是八个侍卫,两两一队分成四排打头,马车的最后面跟着是徒步的四十名侍卫,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京城而去。
这样招风,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还沒有到边关的城镇,四周只是谎野一片,吹风过,掉光叶子的树上,剩下的那零星的几片叶子也掉了下來,让人蓦然有种凄凉感。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外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如颜微微一笑。
难怪古代会做出这么美的诗句,此时此景,在适合不过,那远处缕缕的炊烟,里面或许正上演着夫唱妇随,相亲相爱的一幕。
⾝下‘吱吱’做响的马车,让她明白那些不会是她能拥有的,又莫名有些伤感,手附在肚子上,不过还好,老天待她不薄,纵然成为第一神偷又如何,被心爱的人出卖,可是当她醒來时,老天又给她重新一次选择生活的机会。
还有一个与自己有真正血源关系的宝宝,这是在现代她不曾想过的。
“嫂嫂,说的真好,教我教我”富察明浩扯掉⾝上的披风,移到如颜面前。
看着上前的奋兴面颜,如颜只能把自己刚刚念的天净沙又遍了一遍,然后看着富察明浩,可富察明浩眨眨眼,如颜只觉额上升起一抹黑线,看來自己果然是⾼估了他的智商。
于是一句一句的教他,这样到也好,一路上也不算无聊,终于在马车停下的时候,富察明浩把整首诗背了下來。
马车一停,他就先跳了出去,就往前面的马车去。
“福晋,丞相说天黑前扎好营帐,今晚就在这里过夜了。”外面隔着帘子传來张龙的声音。
如颜嗯了一声,帘子才被掀开,如颜拿着披风移到门口,扶着张龙的胳膊,踩着马凳下了马车,在看那边先跳下去的富察明浩正缠着着许家父子二人。
待走近了,刚好听完富察明浩把诗念完,然后扬着下巴,得意扬扬的看着许家父子。
两人听了这首都是一愣,许经商脸上更是闪过激动的神情,只是碍于父亲在不好先开口。
许丞相到是马上恢复镇静,看了如颜一眼,才对富察明浩抱拳道“三王爷好才情。”
如颜也回应的轻轻一笑,以丞相的聪明猜到这诗是她作的了吧?心下不由得汗颜,只不过是随口盗了别人一首诗,因为这傻子,弄得她想被人忽视都不可能了。
可惜,听丞相夸赞富察明浩并不理会,到是一直看着许经商,等着他说点什么。
许经商毕竟沒有其父亲精明,知富察明浩作不出这种诗,只焦急的想知道到底是谁作出这样的诗,这样的才气,若沒有机会结实,岂不是一生的遗憾、、、、
直到听到父亲的夸赞声,和三王爷看自己的样子,这才平静的称赞道“三王爷好才情。”
富察明浩冷冷一哼“好吧?让你帮别的女人欺负嫂嫂,告诉你,这诗可是嫂嫂做的,你不是喜欢作诗吗?我偏不告诉你嫂嫂做的诗,谁让你只喜欢狐狸精。”
话一落,几个人的脸都是一顿,最属许丞相脸⾊最难看,其实他知道儿子是误帮小妾得罪了福晋,只是沒想到话在三王爷嘴里说出來就变了味,不知道的还以为儿子和王爷的小妾有一腿。
其实富察明浩只记得以往经商哥哥就喜欢和别人念这些东西,虽不知道好坏,却知道是他喜欢的东西,想到自己最在意的嫂嫂被他欺负,心里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而且还是帮那个亲皇兄的狐狸精,他当然要帮嫂嫂报仇。
许经商被点到了痛处,脸上惨白一片,只是眼睛却紧紧的盯着如颜,有惊愕、不甘、震惊、悲伤、最后变成空洞。
见这般不给许经商面子,如颜也有些挂不住脸,只对许丞相客套的笑笑,才拉着富察明浩离开,哪里理会已像石头一样立在原地的许经商。
那边骑马的侍卫先一步到了湖边,帐子也搭好,如颜只怕不能拖着富察明浩进帐子,一路跟本不理会富察明浩问这问那,只拉着他进了帐子。
帘子一放下,将别人的视线都拦在外面,如颜双手揷腰的瞪着他“富察明浩,我果然是看错你了,你和你皇兄一个德行,沒一个好东西。”
张龙站在一旁,听着福晋这样骂王爷,僵硬着嘴角,双眼直视前方,不敢多看一眼。
明明那晚是个仙子,和眼前这泼妇的样子,任谁也想不到是一个人。
只是看着这样生机勃勃的福晋,张龙心底也悦愉起來。
富察明浩不満的大声嚷嚷道“谁让他欺负嫂嫂,反正他欺负嫂嫂,我就是讨厌他。”
说完,转过⾝子背对着如颜,倔強的不肯认错。
如颜心里不感动是假的,一个傻子对记得为她报仇,说明他把自己真心的放在心里了,这样的情她怎么能不领。
只是他刚刚说的话,若传出去,怕王爷小妾被丞相儿子引勾这样的谣言瞬间就能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这样富察明瑞的名声受损,虽和她沒有关系,可是、、、心底她还是不想这样、、、
可是自己不是出來了吗?不就是不想在往深陷了吗?何苦又要在乎这些?
这样岂不是自相矛盾?
“一会一起烤鱼吃好不好?”如颜不由得放低声音。
刚刚是自己太激动了,说的话也深了。
富察明浩不为所动,一声不响的冲出了帐子。
“跟上他,别让他出事”如颜吩咐一旁的张龙。
张龙点头,快步的跟了出去。
坐到床边,如颜扯开被子铺床,就听有脚步声,以为是护卫进來送茶水了,只是听到茶水被放下,人却沒有出去。
这才抬起头,竟然是许经商。
“许公子有事?”如颜客气道。
只是脸⾊冷了些。
许经商也不傻,半响才问道“那诗真是福晋所作?”
如颜挑挑眉,眸子一动,笑道“让许公子笑话了,不过是茶余饭后的东西罢了。”
你不是才子吗?我一个妇人随便‘作’出來的一首诗就能折服众人,你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脸以才子自居?
如颜向來是个有仇必报当场就报的,当曰心理战术磨折了许经商一半,就被楚文才打破,那么今曰你主动送上门來,岂会放过你?
果然,许经商的脸⾊又白了几分。
然后抱拳,这才出了帐子。
如颜挑起嘴角,看來受的大击不小啊。
许经商现在肠子都悔青了,这样的一个才情女子,竟被他骂成了泼妇,怕世间也沒有几个人能作出样的诗來,单单的几句话,便将整个人的文气尽自显了出來。
他因一时之错,错过了这样的才女,是他一生的遗憾啊。
若与这样的女子相伴一生,足以,其它一切全是过眼云烟罢了。
被张龙哄回來的富察明浩正巧看到许经商从如颜的帐子出來,在看到许经商回头凝视着帐子,那神情让他看了就想发火。
张龙也紧抿着唇,让富察明浩发怒的神情正是満眼的深情。
看着许经商一个人往湖边去,富察明浩也尾随过去,张龙并沒有拦着,到有了默许的味道。
只见许经商蹲下⾝子,正在洗手。
富察明浩眼睛一动,就了了主意,更是忍不住笑出声來,正惊了湖边洗脸的许经商。
“三王爷?”许经商回过头,看到⾝后的人一愣。
富察明浩一见被发现了,⾝子就往湖边冲,许经商还沒有搞清他这是怎么了,就只觉⾝子往湖边一倒,然后嘴和鼻子里就被呛了水。
扑腾了几下,才在湖边坐了起來,一脸的不敢置信。
富察明浩像小孩子一样在湖边欢呼,⾼兴完后,才对许经商得意道“知道惹我被嫂嫂骂的下场是什么样了吧?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看嫂嫂。”
又哼了哼,富察明浩才像骄傲的凤凰一样,扬着下巴往帐子走去。
四周的护卫看到这一幕,呆愣在原地,半响沒有反应过來。
到是许丞相,看儿子被欺负成这样,又心疼儿子,又恨儿子不急气,而且自己的老脸也被丢光了,差点吐血,一甩袖子也进了帐子。
独留下仍旧坐在水里的许经商,更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被这样一个傻子盯上,又是⾝份⾼贵的王爷,动不得骂不得,想到自己以后的处境、、、、